美國中文領航項目對國際漢語教學項目推廣的啟示
——以舊金山州立大學中文領航項目為例*

李中山

(北京師范大學 外國語言文學學院，北京 100875)

一、領航項目背景

領航項目隸屬于美國《國家安全教育計劃》，依據(jù)1991年《國家安全教育法案》設立，由國防部下屬的國防語言和國家安全教育辦公室進行日常管理。項目初創(chuàng)時，定位于在少數(shù)幾所美國大學創(chuàng)辦高級語言學習項目，培養(yǎng)兼具專業(yè)知識和語言知識的復合型人才。第一個領航項目于2002年實施，目標語言包括韓語、阿拉伯語、俄語及中文。招生對象早期僅限于研究生，2006年領航項目開始在各項目中心推廣本科生領航項目。

按照領航項目官方網(wǎng)站的公開信息[1]，截止至2014年5月，領航項目已經(jīng)在美國22所大學發(fā)展了26個項目中心，10個海外學習中心及3個K-12項目，提供包括中文在內(nèi)共計10種語言的培訓項目。目前中文領航項目共有11個項目中心。如表1所示：

表1 中文領航項目11所院校列表(截止至2014年5月)

二、領航項目目標

領航項目致力于改變美國學生學習外語的傳統(tǒng)方式，項目的參與者將在所具備的專業(yè)知識之外，掌握一門對“美國國家安全和國家競爭力提升十分關(guān)鍵的戰(zhàn)略語言”(領航項目網(wǎng)站)。按照2013年11月7日發(fā)布的領航項目申請要求*項目申請書全文參見https://www.thelanguageflagship.org/content/programs-and-competitions，項目目標在于：研發(fā)適用于各專業(yè)學生進行“關(guān)鍵語言”學習，語言水平達到專業(yè)級別(ILR 3,ACTFL Superior)的項目；整改各級別現(xiàn)有的語言項目，為學生提供學習機會和學習支持，促進高水平語言學習，最終達到專業(yè)水平；推進和提高外語教學水平；推動院校支持，為外語學習改革提供長期的支持；將美國國內(nèi)學習與高質(zhì)量的海外中心學習有機結(jié)合；提升國家的關(guān)鍵戰(zhàn)略語言能力；

由此可見，領航項目的目標頗為宏大，意在通過其現(xiàn)有的培訓內(nèi)容，所選擇的學生大都來自外語專業(yè)之外的不同的學科背景，代表著“新一代的專業(yè)人才”，其項目畢業(yè)生經(jīng)過項目培訓后，要求具備以下的基本素質(zhì)：所修外語達到專業(yè)工作水平；高級文化技能和國外的生活工作經(jīng)歷；在政府工作，全球化企業(yè)，非政府組織或其他領域中具備跨文化交際的能力；

三、領航項目語言標準

圖1 ILR等級

領航項目要求學生達到美國針對政府公務員所設定的《跨部門語言圓桌標準》ILR三級以上或美國外語教學委員會ACTFL評估標準的優(yōu)秀級(Superior)。

ILR共分為0-5六個級別，包含聽、說、讀、寫，筆譯，口譯及跨文化交際各方面的標準。參見圖1標注。

圖2 ACTFL等級

ACTFL評估標準的優(yōu)秀級(Superior)是僅次于卓越級(Distinguished)的級別，在ACTFL的五級評估標準中位于第四級，高于常規(guī)的“高級”水平(advanced)。如圖2所示。

ACTFL對于優(yōu)秀級的具體描述體現(xiàn)在兩份文件中，一是《美國外語教學委員會語言能力指南2012版》[2]，另一份是與美國國家語言指導委員會NCSSFL合作制定的《語言學習者能力描述量表》。[3]

《美國外語教學委員會語言能力指南》(2012版)分技能描述了各級別學習者所應達到的學習目標，按照指南中規(guī)定的順序，口語能力排在4種技能之首，之后是寫作能力，傳統(tǒng)的聽讀能力排在第三和第四位。由此可知，該指南認為語言的產(chǎn)出能力優(yōu)于語言的理解能力，重視學生運用語言進行實際的溝通交流，表達自我觀點。

《語言學習者能力描述量表》提供了供學習者自我評估使用的量表，使學習者能夠自我評價如何在人際交流、理解詮釋及表達演示三種交際模式中“使用目標語言”的能力。這三種交際模式是ACTFL21世紀外語學習標準NationalStandardsfor21stCenturyLanguageLearning中的基礎概念，在《語言學習者能力描述量表》中細分為5個方面的能力:人際交流、口語表達演示、書面表達演示、聽力理解詮釋、閱讀理解詮釋。

與中文領航項目針對superior優(yōu)秀級的語言學習者要求相比，參考我國《國際漢語能力標準》(2007年版)中漢語能力總體描述第五級的細則，[4]美國《語言學習者能力描述量表》中達到優(yōu)秀級superior 的學習者在交際和理解方面已經(jīng)達到并部分超越了第五級的標準。

通過分項比對口語交際能力和書面交際能力可知，中文領航項目的學生需要達到就“專業(yè)領域”進行口語闡釋、展示及書面陳述的水平，不只停留在常規(guī)的廣泛話題的交流，強調(diào)“就專業(yè)領域話題面對各類聽眾進行準確、清晰的演示表達”。尤其在寫作方面要求“遵循標準結(jié)構(gòu)，措辭準確，符合常用套路”，相對《國際漢語能力標準》五級的寫作要求更加具體，對學生的中文書面表達能力要求更高。

四、領航項目體系

本文重點分析大學層次的中文領航項目，現(xiàn)有的K-12中文領航項目中，最為成功的是2005年9月啟動并獲得領航項目資助的俄勒岡中文領航項目，[5]該網(wǎng)站全面介紹了K-12包括小學，初中和高中的項目實施情況。基本特點是：CBI式內(nèi)容為依托的教學：常見科目如數(shù)學和社會科學，均使用普通話授課；詳盡的語言指導：注重交流，教學中側(cè)重全面的語言技能；體驗式學習：學生有機會在真實的語境中使用外語(中文)，提升語言能力和文化意識。

立足于大學本科教學的領航項目，基本按照領航項目總部統(tǒng)一的要求開展，再輔以各校的特色課程開展教學。學習階段基本可以分為4個部分：

第一階段：學生剛剛進入大學，中文基礎參差不齊。進入領航項目后，將集中進行中文課程的強化學習，達到中文中級水平。

第二階段：學生將開始學習語言學、文化及中國文學類課程的學習，達到“頂石”海外學習計劃預選的要求。[6]同時，將有機會通過暑期項目或其他交流項目在中國進行短期語言強化學習。

第三階段：學生開始為期一年的“頂石”海外學習計劃，在中國的南京大學或天津師范大學進行以中文授課的專業(yè)課程的學習，之后進入與領航項目合作的美國公司或機構(gòu)進行工作實習，中文學習學以致用，在實踐中提升語言能力和專業(yè)素質(zhì)。

第四階段：回到所在大學，繼續(xù)研修領航項目，最終達到中文的優(yōu)秀級標準，完成項目。

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Madeline K. Spring對該校ASU中文領航項目和相關(guān)院校的項目進行了類比(Madeline K .Spring, 2009，2012)。[7]各中文領航項目中心均設置了類似的課程大綱，提供相近的教學內(nèi)容。

每周小組學習和免費的一對一指導；綜合型CBI式基于內(nèi)容的教學指導和跨學科教學；沉浸式的學習環(huán)境，即全外語環(huán)境；文化活動，要求學生使用和鍛煉自己的外語能力；對成功的高要求，達到專業(yè)化人才目標和“領航”資格。

五、舊金山州立大學基于領航項目的中文第二學位

舊金山州立大學的中文領航項目于2009年啟動，[8]致力于幫助本科生在中國及中文相關(guān)領域進行發(fā)展。作為26個領航項目中心之一，通過強化的語言指導和文化培訓，學生將最終掌握推進未來成功的語言技能。中文旗艦項目的學生來自各個專業(yè)，中文水平參差不齊。多數(shù)學生進入舊金山州立大學后才開始學習中文。承辦領航項目的舊金山州立大學中文部成立于1959年，隸屬于外語系，提供運用普通話進行教學的語言、文化和應用類語言課程。

為推動領航項目的發(fā)展，舊金山州立大學推出了基于領航項目的中文第二學位，吸引學生就讀。基于領航項目的中文第二學位由領航項目總部資助，除了按照領航項目統(tǒng)一要求的35個學分課程之外，還額外增設了9個學分的語言學，文學，文言文和學術(shù)寫作課程。其中還特別增設了一門由中文流利的非語言領域的專家開設的專業(yè)課程。領航項目的學生有機會參與受資助的為期一年的“頂石”海外計劃，完成12個學分的海外學習，由領航項目辦公室負責，包括課程學習和工作實習兩個部分。舊金山州立大學領航項目目前每年招收10至15名學生，分為兩個學習階段：Prep儲備期和Partner培養(yǎng)期。見圖3：

圖3 學習期

Prep儲備期：針對選修基礎中文課程的學生，或能夠證明語言水平達到初級的學生。學生注冊為州立大學學生后，提出學習申請。學生需要有較好的學習記錄，平均成績在4.0標準中達到3.0以上。完成中文系初級中文的3門課程，并進一步完成中文領航項目的3門入門課程。能夠清晰定位中文在個人職業(yè)發(fā)展中的作用。學生需計劃獲得州立大學的學士學位，計劃升級到中文領航項目的Partner培養(yǎng)期學習。

Partner培養(yǎng)期:完成中級階段的中文學習，或能夠證明語言水平已經(jīng)達到中級。學生注冊為州立大學學生后，提出學習申請。學生需要有較好的學習記錄，平均成績在4.0標準中達到3.2以上。由Prep儲備期轉(zhuǎn)入的學生必須達到GPA3.2以上。需要提供詳盡的中文學習記錄，目前在校選讀中級中文課程的學生也將被考慮轉(zhuǎn)入Partner培養(yǎng)期學習。學生需選修2門中級中文課程。學生需要使用LinguaFolio自測表(美國國家語言指導委員會NCSSFL2009年制定)進行普通話自我評估，完成在線中文測試，面試和寫作考試，以判定語言水平。此外，學生需要具備以下條件：清晰的職業(yè)規(guī)劃；計劃讀取舊金山州立大學頒發(fā)的學生學位；計劃完成至少6門中文領航項目高級課程；計劃完成一次領航項目暑期海外集訓；計劃參與為期一年的“頂石”海外計劃，包括一學期南京大學或天津師范大學的學習及至少4個月的工作實習。

通過分析舊金山州立大學中文領航項目課程一覽表(表2)，可以進一步了解該項目的課程特點。

表2 舊金山州立大學中文領航項目課程表

中文領航項目規(guī)定學生除自身專業(yè)學習之外，在進入“頂石”海外學習計劃時，需要達到項目預選的要求。入選“頂石”海外學習計劃的候選學生需要在6個領域具備特長。參見表3：

表3 “頂石”海外計劃候選學生6項要求

學生在完成以上6個方面的準備后，從語言，文化和專業(yè)領域，都已經(jīng)具備了在中國大學接受正規(guī)學習的能力，可以很快融入中文的學習環(huán)境。經(jīng)過1學期中國大學內(nèi)中文授課的專業(yè)課程學習，隨之開始至少4個月的企業(yè)或機構(gòu)內(nèi)的工作實習，涉及多個美國駐華企業(yè)和駐華機構(gòu)，為學生未來的事業(yè)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六、領航項目考核方式

在完成“頂石”海外計劃后，學生通過實踐提升高水平的語言能力和文化交流能力，繼續(xù)向項目要求的“新一代的專業(yè)人才”發(fā)展。只有在最終語言綜合測試中達到ACTFL優(yōu)秀級的學生可以獲得領航項目證書。

學生在整個領航項目學習階段，會定期進行語言測試，以確保學生達到不同階段的學習要求。目前應用的測試手段在領航項目中的海外學習網(wǎng)站均有介紹。[9]領航項目采用了多種標準化測試工具，其中包括：

ACTFL-OPI測試: 全稱為口語能力測試Oral Proficiency Interview，由ACTFL統(tǒng)一進行考試管理，已經(jīng)發(fā)展出多語種綜合口語考試，具體內(nèi)容參見語言測試網(wǎng)站*詳情參見http://www.languagetesting.com/oral-proficiency-interview-opi?？荚囉蓷畎俸泊髮W領航項目中心統(tǒng)一管理。使用20分鐘至30分鐘左右的電話進行測試，由ACTFL認證的考官與考生進行交談。另外還有ACTFL-OPIc:Oral Proficiency Interview by Computer，機考形式的口語測試。

ACTFL-WPT:寫作能力測試Writing Proficiency Test，由ACTFL管理，參見語言測試網(wǎng)站(同上)?？忌诒O(jiān)考老師的監(jiān)督下，依測試內(nèi)容而定的40至90分鐘的寫作考試。問題全部為開放式，指令為英文，要求用中文作答，可以使用紙筆或網(wǎng)絡考試。

BYU ART & ALT—BYU ART (Adaptive Reading Test) and BYU ALT (Adaptive Listening Test) 楊百翰大學主導的閱讀測試和聽力測試，其中閱讀測試同時提供簡體字和繁體字兩種考試版本。閱讀和聽力測試均為計算機自適應，標準參照型的網(wǎng)絡考試。

American Councils Overseas Listening and Reading Tests：美國國際教育委員會AC管理的聽力和閱讀在線測試。學生在入選和完成“頂石”海外計劃時，需要分別參加本項考試。

HSK: 漢語水平考試，學生在中國的工作實習結(jié)束時，需要參加漢語水平考試。領航項目的學生需要通過HSK筆試的5級或者6級，HSK口試的高級考試。

對于中文領航項目的學生而言，語言測試貫穿整個項目的始終，項目申請、入圍、升級、入選海外項目直至最終的項目結(jié)業(yè)，除以上主要的考試之外，學生如果希望獲得額外的獎學金支持，還需要參加其他一些考試。

七、領航項目與《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

我國《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以下簡稱《大綱》)是現(xiàn)階段指導國際漢語教學實踐的綱領性文件[10]，“對課程目標及學習者所應具備的語言知識、語言技能、策略和文化意識，進行了分級分類描述”?！洞缶V》的適用對象為K-16(小學至大學)，兼顧成人學習者，有無漢語背景均可，沒有設定專門的教學對象，立意為涵蓋所有學習者的綱領性文件。

就語言知識部分的要求而言，《大綱》最高水平五級標準接近HSK的5級要求，“HSK(五級)對應于《國際漢語能力標準》五級、《歐洲語言共同參考框架(CEF)》C1級。通過HSK(五級)的考生可以閱讀漢語報刊雜志,欣賞漢語影視節(jié)目,用漢語進行較為完整的演講?！翱荚噷ο驢SK(五級)主要面向按每周2-3課時進度學習漢語兩年以上,掌握2500個常用詞語的考生?！?/p>

與《大綱》不同，HSK比較具體的提出了漢語學習時長的建議，按每年10個月的學習時間，2年80周連續(xù)學習，每周2-3課時估算，學生需要總計學習160-240學時，以達到HSK考試的要求。參考美國舊金山州立大學的學分標準，一門中文系3學分的課程，課堂學習時間為30小時。換言之，要達到HSK的考試要求，學生需要16至24學分的學習。中文領航項目要求學生進行44學分的學習，遠遠超出了《大綱》五級標準的建議時長。高強度長時間的語言學習投入，也勢必會帶來更好的學習效果。

另外，就考核標準而言，針對高年級及成人學習者，目前國際漢語教學的通行考試為HSK，分為筆試和口試兩種類型。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缺乏一系列標準化考試的衡量，定期的階段性測試往往以教師選用教材所附帶的測試題為主，無法準確界定學習者各個階段的不同語言水平。

八、領航項目對國際漢語教學項目推廣的啟示

中文領航項目，作為目前最為系統(tǒng)，級別最高的美國“國家級”項目，在十余年內(nèi)取得了長足的發(fā)展。不僅關(guān)注專業(yè)人才的培養(yǎng)，同時也拓展到貫穿小學、初中和高中的全系列K-12階段。對日益蓬勃發(fā)展的國際漢語教學事業(yè)，也提供了許多可供借鑒的特點。參考中文領航項目的部分經(jīng)驗，在今后的國際漢語教學項目推廣中，可以從以下幾個角度進行嘗試：

設定更高級別的教學目標：對學生提出高要求，提升漢語作為外語教學的學習標準。領航項目的學生在大學4年左右的時間內(nèi)，要達到ACTFL優(yōu)秀級的語言水平，同時兼顧自身專業(yè)的發(fā)展，成為具備兼具專業(yè)知識和語言知識的新一代復合型人才，教學目標清晰明確。學生在申請加入項目時，就要求始終具備強烈的學習熱情和積極的學習動機，清楚認識中文在自身未來事業(yè)規(guī)劃中發(fā)揮的重大作用。反觀現(xiàn)有的國際漢語教學項目，數(shù)量雖多但缺乏高級別定位，少有將學習出口定位在優(yōu)秀級或者高級語言標準以上，或者將HSK5級以上定為項目目標。特別是在海外，仍然偏重于中文“掃盲式”的基礎教學，對學生缺乏嚴格要求。因為目標定位偏低，學生也無法保持高昂的學習熱情，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造就了大量低水平的漢語學習者。在授課中，筆者就遇到了很多學過“很長時間”漢語，卻始終停留在入門級水平的學習者。在今后的項目設定上，需要更加準確地進行項目定位，并嘗試開展更多高水平的中文教學項目，例如以達到《國際漢語能力標準》五級以上為培養(yǎng)目標，鼓勵學生長時間隨項目進行學習，培養(yǎng)真正的高水平漢語學習者，并重新設置各階段的課程內(nèi)容。

開展高強度的語言培訓：注重依托內(nèi)容的CBI式教學，定期進行標準化測試。中文領航項目采用小班教學，強化開展語言課程，除教師作為導師指導外，項目還出資招募母語為中文普通話的學生，對項目學生提供一對一同儕指導，制定個性化學習方案。項目定期安排學生參與多種類型的標準化測試。在語言學習之外，注重依托內(nèi)容的教學，使學生將專業(yè)學習與中文學習相結(jié)合，學以致用。多數(shù)國際漢語教學項目可以做到小班教學和個性化指導,但定期的多類型標準化測試往往難以操作,原因之一是學生的學習周期偏短，沒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各種類型的考試，也因此無法準確判斷自身的語言級別。此外，在未來的教學中，如果將中文教學與專業(yè)課程學習緊密結(jié)合,學生可以在自身專業(yè)之外，選修中文作為第二專業(yè),課程教學貫徹內(nèi)容教學為中心CBI的教學理念，讓學生學以致用，就可以逐步擺脫國際漢語教學項目只提供語言教學服務的傳統(tǒng)。

推廣沉浸式學習：在真實的語境中進行語言實踐。中文領航項目注重課堂之外的聽說實踐；側(cè)重中文文化意識的培養(yǎng)；在項目中心創(chuàng)建有成熟的學習團體，積極開展多種中文進行的社會及文化活動；就國際漢語教學項目而言，沉浸式學習往往存在于國際漢語教學的中小學階段，學生被鼓勵大量使用漢語，學習中文之外的多種課程。如果在成人漢語教學中引入沉浸式的理念，即要在課堂內(nèi)外持續(xù)創(chuàng)建中文學習環(huán)境，構(gòu)建學習社團，提供大量的聽說實踐機會，可以進一步推動語言學習。

開展海外學習與實習：鼓勵學生赴中國學習交流，推動學分互認工作。中文領航項目為學生提供多次海外學習機會，提供在中國進行的暑期強化沉浸項目。并提供資助，讓項目學生免費參與在中國為期一學期的南京大學或天津師范大學的“頂石”海外學習，與中國學生用中文同步學習專業(yè)課程。學業(yè)完成后，幫助學生在中國開展工作實習，并提供國際化就業(yè)指導及協(xié)助；毋庸置疑，中文學習者的最佳語言學習環(huán)境在中國。國際漢語教學項目需要有效利用各項孔子學院總部(國家漢辦)的獎學金計劃，鼓勵學習者到中國交流學習。就美國而言，目前最大的障礙是大學之間的學分互認，限制了在校大學生赴華交流的時間和學習范圍，這需要校際以上更高和更深層次的合作，為學生赴華學習去除壁壘。

創(chuàng)建國際化的項目模式：培養(yǎng)所在國需要的國際化師資力量。中文領航項目立足于美國本土，旨在培養(yǎng)有助于美國國家安全和國家競爭力提升的關(guān)鍵的戰(zhàn)略語言，符合美國的國家需要。國際漢語項目，要符合國別化的需求，對國際漢語教學提供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動力，根本途徑是實現(xiàn)國際漢語教育的“國際化”。趙金銘(2014)提出“要推動漢語教師國際化，漢語教學模式、教學方法國際化，但是就漢語本體知識而言，其作為外語教材的語言內(nèi)容,不能國際化,也不應本土化”。[11]由此，在大規(guī)模派出漢語教師和國際漢語教育志愿者之外，對本地教師的本體知識指導對于國際漢語教學項目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至關(guān)重要。張會(2014)以舊金山為例，進行了美國本土師資培訓與探索，建議“制定長遠的培訓計劃，確定穩(wěn)定的培訓頻次和連貫的培訓內(nèi)容，并嘗試開展普及型與特色型并重的培訓”，[12]這也同時符合CBI教學的發(fā)展趨勢，有助于開展突破語言教學限制的沉浸式學習。

九、結(jié) 語

隨著中國國家地位的提升和新移民數(shù)量的增長，美國本土的中文教學項目在各層次不斷發(fā)展和豐富。立足美國的百所孔子學院和近400家孔子課堂的建立也極大推動了源自中國的國際漢語教學項目。中文旗艦項目作為美國政府主導的戰(zhàn)略項目，在項目設計、管理和推廣方面有諸多可供借鑒的優(yōu)勢，對今后的國際漢語教學推廣工作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參 考 文 獻】

[1] Language Flagship[Z].www.thelanguageflagship.org/content/chinese.

[2] ACTFL Proficiency Guidelines 2012[S].www.actfl.org/publications/guidelines-and-manuals/actfl-proficiency-guidelines-2012.

[3] NCSSFL-ACTFL Can-Do Statements[S]. www.actfl.org/publications/guidelines-and-manuals/ncssfl-actfl-can-do-statements.

[4] 國家漢語國際推廣領導小組辦公室. 國際漢語能力標準[S]. 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7.

[5] 俄勒岡中文領航項目[Z]. http://chinesek12.uoregon.edu/en/index.php.

[6] The Overseas Chinese Flagship program[Z].http://overseaschineseflagship.org.

[7] Spring, M. Languages for Specific Purposes Curriculum in the Context of Chinese-Language Flagship Programs[J].The Modern Language Journal. (96). 2012.

[8] 舊金山州立大學中文領航項目[Z].http://flagship.sfsu.edu.

[9] Chinese Flagship Assessments[Z].http://overseaschineseflagship.org/assessments.

[10] 國家漢語國際推廣領導小組辦公室. 國際漢語教學通用課程大綱[S].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

[11]趙金銘. 何為國際漢語教育“國際化”“本土化”[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2014, (3).

[12]張會. 美國本土中文師資培訓現(xiàn)狀與探索——以舊金山地區(qū)為例[J]. 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 2014,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