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修改的《刑事訴訟法》對簡易程序一節(jié)做了重大變動,但囿于慣性思維及過往司法程序形成的固有認識,導致司法實踐中仍然對其存在認識上的誤區(qū),因此,從司法實踐活動出發(fā),結合立法意圖與宗旨,試圖厘清在簡易程序適用方面存在的認識誤區(qū),并在此基礎上探索如何充分行使公訴職權以實現簡易程序效能的最大化。
關鍵詞:簡易程序;認識誤區(qū);公訴職能
中圖分類號:D925.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25-0131-04
為更好地配置司法資源,提高訴訟效率,2012年3月14日,十一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審議通過了新修改的《刑事訴訟法》(以下簡稱“新刑訴法”)。該法對簡易程序的適用范圍、適用條件、適用程序等方面都做了全新的規(guī)定,這是此次修法活動折射出的一大亮點。從檢察機關來說,如何使簡易程序蘊含的精神和價值得到淋漓盡致的展現,是擺在檢察官面前的一項重要研究課題。在宏觀上對簡易程序是否有一個正確的認識,直接關系到檢察機關公訴職權的有效行使,關系到簡易程序的精神和價值能否得到實現。因此有必要厘清在實施簡易程序中存在的認識誤區(qū),繼而以此為指導行使公訴職權,探索公訴職能充分、有效行使的可行路徑。
一、簡易程序新規(guī)概述
新刑訴法就簡易程序一節(jié),在適用條件、適用范圍、庭審訴訟結構、排除適用情形等方面均做了全面修改與完善。它在此方面與1996年刑事訴訟法(以下簡稱“96刑訴法”)相比,體現出了以下亮點和進步之處:一是擴大了簡易程序的適用范圍,96刑訴法規(guī)定簡易程序僅適用于依法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單處罰金的公訴案件,而依據新刑訴法,基層人民法院管轄的所有案件,只要符合條件,均可適用簡易程序。這就大大拓寬了簡易程序的適用范圍,有利于充分發(fā)揮簡易程序的案件分流作用,緩解基層人民法院的辦案壓力,提高司法資源配置效率[1]。二是規(guī)定了排除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范圍,96刑訴法對此沒有涉及,實踐中僅在司法解釋層面上對該問題有所規(guī)定,新刑訟法以立法形式予以確認,有利于案件的公正處理和對被告人權利的保護。三是規(guī)定了公訴人應當出庭,96刑訴法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可以不派員出席法庭,導致人民法院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案件,檢察機關絕大部分未出庭支持公訴,部分地區(qū)即便檢察人員出庭,也并非基于案件需要,而是為配合法院評審活動需要等[2],致使法官充當了公訴人和審判長的雙重角色,違背了控審分離原則和法官中立原則;而新刑訴法明確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應當派員出席法庭,這有利于改變自審自判的糾問式訴訟結構,實現訴訟結構的制約與平衡。這些新規(guī)是適應我國社會主義司法活動發(fā)展的新形勢、新挑戰(zhàn)、新要求,是對過往司法實踐經驗的深刻總結和有益探索,它克服了96刑訴法的一些立法缺陷,推動了刑事訴訟科學化、民主化進程,彰顯了法律對效率的追求、人權的保障和正義的堅守。
二、簡易程序認識誤區(qū)厘清
新刑訴法在簡易程序方面的可貴變化,體現了刑事訴訟立法的與時俱進。簡易程序的深刻價值與理念應該得到有效貫徹與實現,而思想是行動的先導,因此對簡易程序的正確認識就顯得尤為重要。本文試圖厘清在司法實踐中對簡易程序的種種認識誤區(qū),從而為公訴權有效充分運行提供有益的參考。具體主要包括以下五個方面:
(一)簡易程序并非簡單程序
與普通程序相比,簡易程序是在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被告人沒有異議的情況下適用的一種訴訟程序,其運行是建立在控辯雙方均認同的基礎上,對庭審中的諸多環(huán)節(jié)進行簡化設置,以提高訴訟效率、節(jié)約司法成本。但是簡易程序并非簡單程序,其不簡單首先體現在案件適用的范圍廣、數量多。從適用范圍來看,新刑訴法規(guī)定基層法院管轄的所有案件,若條件符合,均可以適用簡易程序;就案件適用數量來說,據統(tǒng)計,在我國多數基層法院,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占所有案件的一半以上,適用普通程序簡化審理的案件與適用一般普通程序的案件數量旗鼓相當,換言之,以簡化方式審理的案件合計占到了基層法院所有刑事案件的80%左右[3]。由此可見,簡易程序未來必將成為我國基層法院適用的主流。其次體現于它肩負的責任與歷史使命方面。如此大規(guī)模的案件均依靠簡易程序來處理,社會底層的公平與正義要依靠該司法平臺得以彰顯與弘揚,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涉及千千萬萬的家庭與個人;案件處理的效果如何直接關系到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和人民群眾的安居樂業(yè),關系到司法活動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權威性和公信力,關系到依法治國、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理念的實現。因此必須提高對簡易程序適用的重視程度,從服務大局、服務民生的角度,妥善處理每一個案件,踐行檢察機關執(zhí)法為民的宗旨與理念。
(二)快速懲治并非唯一追求
新刑訴法基于96刑訴法對于簡易程序適用范圍規(guī)定過窄,不能滿足基層司法實踐中對于簡易程序的需求,而擴大了適用范圍,且規(guī)定審理時不受普通程序關于送達期限、訊問被告人、詢問證人與鑒定人、出示證據、法庭辯論程序規(guī)定的限制,這些都體現了新刑訴法對訴訟效率的追求,它有利于節(jié)約司法成本、提高訴訟效率,有利于對罪犯的快速打擊與懲治。然而快速懲治罪犯是簡易程序的重要價值取向,但并非唯一追求,保證程序的公平正義亦是簡易程序的價值內涵。正如美國著名法學家約翰羅爾斯指出:“正義是社會制度的首要價值,正像真理是思想體系的首要價值一樣?!盵4]公平正義的存在是被告人權益的重要保障,不能為了快速打擊和懲治而以犧牲被告人的合法權利為代價,否則會增加冤假錯案發(fā)生的幾率,破壞司法的權威性和公信力。因此在審判過程中必須在程序上保障被告人的舉證質證的權利、發(fā)表辯論意見的權利、最后陳述的權利等。程序公正折射出的是對被告人權利的尊重,被告人對犯罪本身是否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態(tài)度,是否能夠真心悔罪服法,亦與此息息相關。從更廣義層面來說,程序公正更關系到是否能夠在一點一滴中建立起人民群眾對于法治的信仰與依賴。正如習近平主席指出:“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義”。因此在適用簡易程序的過程中必須在公正和效率之間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態(tài),實現二者的兼顧。
(三)程序啟動并非單方主導
96刑訴法在簡易程序的啟動上規(guī)定人民法院享有最終決定的權力,人民檢察院有建議或者同意適用簡易程序的權力,而唯獨沒有規(guī)定被告人的權利,這就容易使被告人產生權利得不到保障、意志得不到尊重的感受,從而可能造成不服判的高上訴率,既無法保障公正,也無法達到提高效率的初衷[5]。新刑訴法正是鑒于此方面存在的紕漏而做了修正:規(guī)定被告人對適用簡易程序沒有異議是適用簡易程序的必備條件;并且還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案件,審判人員應當詢問被告人對指控的犯罪事實的意見,告知其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法律規(guī)定,確認其是否同意適用簡易程序審理。這體現了立法的進步,立法本身對被告人主觀意愿的尊重和權益的保護。雖然法院還有權決定是否適用簡易程序,但是被告人已經被賦予了程序選擇權,有權就是否同意適用簡易程序表達自己的意見。如果被告人不同意適用簡易程序,法院就不能強行安排簡易程序審理。由于長時期的司法實踐操作,在簡易程序的啟動上可能給司法人員形成了一種習慣性認識和主導性思維,因此必須轉變觀念,適應新刑訴法的要求,積極征詢被告人的意見,尊重被告人對程序選擇的權利。人民檢察院雖然可以行使建議權,但在行使建議權之前,必須在審查起訴階段告知被告人適用簡易程序的規(guī)定,并征詢其意見,也即檢察機關的建議權應建立在被告人了解并同意適用簡易程序的基礎上。如果在開庭審理階段,被告人不同意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法院不顧被告人反對強行適用簡易程序,檢察院就應該行使檢察監(jiān)督的職權,及時糾正法院的不當程序安排,以確保被告人的合法權益不受侵犯和法律的有效、正確實施。
(四)公訴職能并非只為出庭
新刑訴法第210條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審理公訴案件,人民檢察院應當派員出席法庭。該法條確立了檢察官應當出庭支持公訴的法律職責,克服了以往檢察官在簡易程序中不出庭所帶來的諸多弊端,完善了我國的刑事訴訟結構,符合國際社會刑事訴訟活動的規(guī)律。但是需要明確的是,公訴人并非單純?yōu)榱顺鐾ザ鐾?,其在法庭上需要承擔多重職責:首先公訴方是抗辯式的刑事訴訟結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作為控訴方與被告人及辯護人展開有針對性的辯論,使得控辯對抗有了程序上的保障,從而確保對被告人定罪量刑準確、適當;其次是公訴人要行使法律監(jiān)督職責,從實體和程序兩方面對法院的審判活動進行直接監(jiān)督,克服以前不出庭導致監(jiān)督不力的弊端,以保障法律的正確實施和公平正義的實現;最后是公訴人在庭審現場以案說法,一方面加強對被告人的教育矯治,使其在認罪伏法的同時能夠實現對自我的救贖,服刑改造后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另一方面通過庭審活動感染和教育旁聽群眾,使之明白“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在生動的案件事實面前感知真相、正義與法治的理念。
(五)對抗減弱并非沒有對抗
眾所周知,在庭審過程中,之所以適用簡易程序是因為案件事實已相對比較清楚,控辯雙方基本無大爭議,被告人自愿認罪,因此在庭審活動中控辯雙方的對抗往往不很激烈。由此會令人誤認為簡易程序沒有什么對抗,其實在簡易程序審理的案件中,控辯雙方對抗與交鋒的焦點已經悄然轉移至量刑的事實與證據的對抗上來,因為定罪的事實雙方已經基本認可,被告人在此程序中往往對獲得“寬大處罰”抱有較高的期望,控辯雙方對諸如量刑情節(jié)、量刑種類和量刑幅度等問題也仍然會發(fā)生爭議[6]。公訴人此時就需要根據已經掌握的事實和證據發(fā)表量刑方面的意見,被告人及辯護人若覺得量刑意見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就會在量刑方面進行答辯。由于控辯雙方僅是在量刑方面展開辯論,因此雙方的對抗性和火藥味就沒有被告人不認罪或者翻供案件來得強烈,但是對抗性減弱不等于沒有對抗。量刑方面能否做到恰當、準確,直接關系到法律是否平等適用于每一個人,關系到社會正義與公平的實現,因此公訴人在此對抗之前必須有充分準備,在客觀公正的基礎上發(fā)表量刑意見,駁斥不合法、不合理的辯護意見,在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指導下,使得對被告人的定罪量刑達到“定性準確、量刑適當”的要求。
三、公訴實務應對之路徑
在對簡易程序的認識誤區(qū)厘清之后,如何將簡易程序中蘊含的價值與理念通過公訴職權的行使彰顯出來,是需要全面考慮的問題。本文從司法實踐活動出發(fā),通過總結與分析,認為應當從以下四個方面開展公訴活動:
(一)審查起訴辦理簡化與案件歸類、分流并重
要適應簡易程序的辦理模式,就必須在審查起訴環(huán)節(jié)進行簡化處理。這樣做有利于保證案件質量,提高審查效率,節(jié)約檢察成本。簡易程序與普通程序相比,程序大為簡化,相應地在文書制作上也應體現出一定的簡化[2]。對于審查報告的制作,要做到詳略得當重點突出;對于證據的摘錄要有選擇、有重點;在綜合分析論證時無須面面俱到、一應俱全,只需厘清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之界限,對關系到犯罪構成的關鍵情節(jié)與證據進行論證分析即可。在審訊犯罪嫌疑人時,不必讓犯罪嫌疑人將犯罪事實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供述,而應事先做好準備,做到有的放矢、有條不紊、有針對性地詢問。
同時需要做好案件的繁簡分流工作,根據案件的繁簡程度,分給不同的承辦人去辦理。案情相對簡單的案件,如盜竊、危險駕駛、交通肇事等,犯罪嫌疑人也自愿認罪,可以歸為一類分給年輕、新進檢察官去辦理;案情相對復雜的案件,如合同詐騙、銷售假藥、侵犯著作權等,應交給有一定經驗的檢察官去辦理,以確保案件定罪量刑的準確、適當。通過這樣合理分配能夠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公訴團隊的合力,也便于與法院協(xié)調安排案件集中審理,實現司法資源的高效配置。
根據案件情節(jié)、和解程度、悔罪態(tài)度等方面,做好案件的訴訟和非訴工作,不是所有的案件都有移送審查起訴的必要,新刑訴法規(guī)定的“附條件不起訴和當事人和解的公訴案件處理程序”①就是考慮到司法實踐的需要而設立的,人民檢察院對于符合上述條件的犯罪嫌疑人,應當適時地做出附條件不起訴和相對不起訴處理,從而一方面達到案件處理的立法初衷,矯治犯罪情節(jié)輕微的嫌疑人,化解社會矛盾、促進社會和諧。另一方面通過非訴訟處理模式,達到案件分流的目的,減少移送審查起訴的案件比例,緩解出庭應訴的辦案壓力,提高檢察環(huán)節(jié)案件辦理的質量和效益。
(二)庭審中新證據審核與量刑對抗辯論兼顧
公訴人在簡易程序中出庭參加訴訟,應該發(fā)揮應盡的職責和義務。對于指控被告人犯罪的證據,公訴人在開庭之前已經了如指掌,但是被告人和辯護人在審判階段可能會有新的證據向法庭提交,這些證據主要是一些關于量刑方面的證據,如在案件移送人民法院之后,被告人和被害人之間達成的和解協(xié)議、被害人對被告人的諒解書、經濟方面的損失賠償單據、村委會或者居委會出具的平日表現證明、家庭狀況證明、被告人患病或者懷孕的病歷診斷材料等,這些證據關系到對被告人的量刑,因此就顯得十分重要。公訴人必須在庭上高度重視對該證據的審核工作,結合案件證據材料進行實質審查,若一時難以判斷,可以建議休庭,經查證核實后再恢復審理,從而確保據以定案的證據符合真實性、合法性和關聯性的特征,以提高對被告人量刑的準確度和公正性。
公訴人在法庭上與被告人及辯護人的對抗,主要集中在對被告人的量刑方面。公訴人應根據《人民法院量刑指導意見(試行)》和《人民檢察院開展量刑建議工作的指導意見(試行)》等規(guī)定,在貫徹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基礎上,客觀公正全面發(fā)表量刑建議;被告方及辯護人亦會提出量刑辯護意見,其意見通常包含兩個要素:一是量刑情節(jié),包括酌定從輕情節(jié)和法定從輕、減輕或免除處罰情節(jié);二是所主張的量刑種類和量刑幅度[6]。在量刑情節(jié)方面,自首、立功、從犯、坦白等情節(jié)是被告人和辯護人所關注的焦點,這些情節(jié)直接關系到對被告人的量刑幅度和檔次。公訴人對于這些情節(jié)必須結合案情和證據準確予以把握,審查其行為是否符合上述情節(jié)的要求,如果符合,公訴人就應該在發(fā)表公訴意見時客觀、公正地予以闡述;若不符合,公訴人就必須捍衛(wèi)法律的公平與正義,慷慨陳詞,反駁對方不合法、不合理的情節(jié)認定意見,從而使自己的意見能夠被法官所認可和接受。在量刑種類、幅度方面,辯護人常常建議對被告人適用緩刑或者明顯量刑幅度過低,公訴人應該綜合本案的全部事實與情節(jié),客觀公正地發(fā)表量刑建議,對于不符合緩刑適用條件或者量刑幅度過低的,應結合事實與證據有理有據地予以反駁,從而使自己的說理論證更有說服力。只有在定罪和量刑兩方面都做到準確公正,才能真正維護法律的尊嚴,踐行公訴人的法律職責。
(三)程序正義保障與實體法律監(jiān)督同行
新刑訴法規(guī)定,對于移送人民法院提起公訴的案件,公訴人應當出庭支持公訴。人民檢察院是我國的法律監(jiān)督機關,公訴人代表人民檢察院出庭應該行使法律監(jiān)督的職能。因此公訴人在程序監(jiān)督和實體監(jiān)督方面都應有所作為。在程序方面,應該保障被告人在程序適用上得到公平公正的對待,在適用簡易程序之前人民法院應當征詢被告人的意見,確認被告人是否同意適用。在法庭調查和法庭辯論階段,被告人的舉證質證和辯論等權利是否得到了保障。人民法院在判決宣告前是否已經聽取了被告人的最后陳述意見。這些程序方面的權利都為刑事訴訟法所賦予,任何侵犯都是對其合法權利的剝奪,公訴人應該充分發(fā)揮檢察監(jiān)督的職能,保障被告人在簡易程序中的合法權利。如果在法庭審理過程中發(fā)現法庭存在輕微違反程序的情形,應當在法庭上及時口頭指出錯誤,并將監(jiān)督情況記錄在案。若出現嚴重違法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公訴人應當建議休庭,在報經檢察長決定后依法提出監(jiān)督意見[7]。在實體方面,公訴人應當審查人民法院的判決在認定案件的事實與證據方面、適用法律方面,尤其是對被告人的量刑方面是否準確、恰當,是否存在畸輕畸重的情況。對于法院的判決存在輕微錯誤,如法庭采信的證據未經過質證,但是該證據又不影響定罪量刑的,可以通過發(fā)送糾正違法通知書或者檢察意見函的方式向人民法院提出。①法院的判決如果錯誤嚴重或者明顯不當,如明顯超過了公訴人提出的量刑幅度,或者本應判處實刑的卻判處了緩刑,那么公訴人就應該綜合全案考慮法院的判決是否違背了刑法的基本原則,造成了法律適用上的不平等、不公平。若情況嚴重,檢察院就應該行使抗訴職能,向上一級檢察院提請抗訴,以糾正法院的錯誤或者不當判決。
(四)對未成年被告人教育矯治與權利保護不可或缺
新刑訴法單列一章規(guī)定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且在第266條明確規(guī)定:對犯罪的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這就體現了對未成年被告人教育矯治和權利保護的立法精神。
在教育矯治方面,雖然新刑訴法沒有明確將未成年被告人教育矯治納入庭審中,但是法條明確提出了“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那么庭審教育作為一個良好的平臺就應當充分發(fā)揮其教育和矯治的功能,并且依據最高檢《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第32條:公訴人在依法指控犯罪的同時,要剖析未成年被告人犯罪的原因、社會危害性,適時進行法制教育及人生觀教育,促使其深刻反省,吸取教訓。②因此為充分發(fā)揮檢察機關對未成年人在審判階段的教育功能,公訴人應該充分準備,在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案件時,利用程序簡化所節(jié)省下來的資源,積極參與到對未成年人的庭審教育矯治工作中。在庭上訊問未成年被告人和發(fā)表公訴意見時,結合社會調查報告,開誠布公地向其闡明違法犯罪行為對社會的嚴重危害性和給家庭帶來的痛苦;公訴人不但自己應該積極地參與對未成年人的教育和矯治,還要充分利用庭審現場這一平臺,會同被告人的父母、辯護人、法官共同對被告人進行思想教育工作,以做到寓教于審、懲教結合。通過庭審教育使被告人在深刻反省、真誠悔罪的同時,激起對生命的敬畏、生活的信心和個人應有的擔當,從此改邪歸正、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在權利保護方面,新刑訴法對未成年被告人的權利進行了特別規(guī)定。即便是簡易程序,未成年人由法律賦予的訴訟權利理應得到充分尊重與保護。根據新刑訴法的規(guī)定,未成年人有獲得法律援助的權利、在訊問和審判時未成年人法定代理人到場的權利。之所以做如此規(guī)定,因為未成年人囿于心智發(fā)展的不成熟,社會知識與經驗的欠缺,不能充分行使自己的訴訟權利以維護其合法權益,因此需要律師和法定代理人參與訴訟進程以更好地保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對于沒有聘請律師的未成年被告人,公訴機關在審查起訴階段就應該積極為其申請法律援助,保障其能夠得到律師的有效辯護。同時配合人民法院聯系未成年被告人的法定代理人參與庭審過程,使得對未成年人的權利保護落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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