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博 趙彥春
(天津外國語大學 外國語言文學文化研究中心,天津 300204)
對于漢語比較結構的句法生成過程,以往研究多類比英語比較結構的既成句法分析,存在諸多研究,而其研究主要分歧在比較標記詞的屬性認定。根據對“比”不同的句法屬性歸屬認定,可將“比”的屬性研究大致分為介詞說、動詞說、連詞說、標記詞四類?;凇氨取钡恼J定,比較結構分析研究又主要分為附加語性結構、介詞機構、動詞結構、連詞結構。
在最早關于漢語比較句句法研究中,Fu Yichin(1978)認為比較結構中存在三個分句,并將抽象存在的“比較”視為該結構的謂詞,兩個比較結構為結構論元,并通過不確定性的比較級修飾語變量修飾。而“比”則被理解為類似于標志詞的成分,它不存在句法的深層結構中而是在轉換過程中添加在分句結構中,因此比較結構為附加語性質結構?;贚asnik的包含性先行語省略規(guī)則(ACD)研究,劉辰生(1996)在分析中認為比較句中的比較標準結構為介詞結構,并且它是比較謂詞的附加語,而整個比較結構可改寫為[形容詞結構[介詞結構比介比較標準]形容詞結構]。同時在如(1)類型的結構中,劉辰生假設存在與短語比較級表層結構相同的深層結構,并且在比較標準刪除規(guī)則中存在曲折詞省略現象,且將“比”進行例外受格分析,因為比較標準短語不允許越過曲折詞節(jié)點而通過格特征審查。
(1)郭靖今天比黃蓉昨天高興。
對于連詞結構的分析,Hong Weimei(1991)提出比型比較結構為動詞短語提升的連詞性分句結構。其中,她將如(2)結構中的中心語右側動詞短語強制提升,提升理由是分句中相同成分可以融合后整體右提升。但由于此種句法分析規(guī)定性較強,Hsing(2003)已經質疑其有效性與合理性,并指出洪的連詞結構分析中有關表層結構中一般謂語的分析容易導致語義缺省。
(2)他打籃球比我打的好。
通過結合“A非A”結構、比較句的被動結構、量詞“各”的研究等方面的分析以及動詞短語殼結構的類比性研究,動詞性結構研究學者(Yip,Poching&Don 2004;Wang Yebin,2006;Erlewine,M.Yoshitaka,2008;)認為漢語“比”型比較結構中,在比較謂詞位置之上一定存在附加的動詞或輕動詞投射。而比較標準詞占據比較謂詞后位置,它不能脫離“比”而單獨存在于比較結構中。因此持此觀點的學者認為“比”與比較標準詞之間不存在任何位置,不允許其他成分的插入,而“比”可被視為句子結構的謂詞,詞類歸屬為動詞。
正確分析“比”的句法屬性是研究現代漢語“比”型句法結構的基礎。在以往的句法研究中,不少句法學者根據生成句法各時期的理論提出了相關的見解與解釋方案,但是該結構中各成分的語類屬性未能提出較為清晰有效的劃分規(guī)則,尤其是比較結構中的謂詞確定各有觀點、模糊不清。
Fu,Yichin(1978)指出在比較結構中“比”的句法功能類似于標句詞或標志詞,它的句法生成發(fā)生在語句句法的
(3)張三 比 李四高。
張三 標句詞(COMP) 李四高。
Zhangsan is taller than Lisi.轉換階段而不是直接在深層結構中原位生成。對于標志詞結構分析,首先應理清關于標句詞的句法界定。
標志詞或標句詞(Complementizer or Comp)是由Radford在1988年提出,諸如英語中的 that、for、whether,通常由這些詞引導補語從句(補語從句通常充當動詞、名詞、形容詞等詞類的補足語功能),于是將這類詞語命名為標志詞。Ouhalla(1999)中對標志詞的定義為“標志詞具有引導句中動詞補足成分的功能……它不是句子S的組成成分,但它是另一個上位范疇S’的組成成分”。因此,根據上述已經被接受的標句詞的界定,不能認定漢語比較句結構中的“比”為標句詞。顯而易見,在比較結構中,“比”具有實在完整的語義與句法地位,它并不擔當引導語句補足語成分的功能,也并非語句S這一范疇中或有或無的成分。
其次,關于Fu的比較結構分析,以“張三比李四高”為例,分析圖如下:
在他的分析中,語句轉換的第一步是NP1從下圖中由(4a)到(4b)主語提升過程,為獲得如(4c)中NP2的位置,“比”將嫁接在(4b)中的NP2上。下一步,比較級標志“X gao”將被降級替代S0中的VP位置,同時S2中相似的形容詞結構將被省略,繼而NP可占據S2形成(4e)的樹形結構。最后,表層結構中的“比”型比較結構(4f)形成。在此觀點分析中,比較分句在句法結構轉換中經歷了一系列的句法操作和省略,最終整體的比較結構被解釋為“NP+VP”。但在分析中,Fu未能充分提供從(4a)到(4b)轉換過程中的NP提升動因,而在提升過程中只有NP1提升NP2卻留在原位同樣未能提供充實有效的證據。至于(4d)到(4e)的轉換中,則強制省略相似成分“比較高”的操作,主觀規(guī)定性較強。
基于Napoli(1983)關于英語比較結構的分總結,比較結構的重要特性之一是在句法和語義層面都表現出平行對稱的結構才可成功地實現對比或比較。因此,Hong Weimei(1991)將比較標記“比”視為連接前后兩個比較分句的連接詞,并將漢語比較句結構分析為VP強制提升的二元對等的并列結構。她根據Napoli(1983)提出的兩個比較成分應屬于同一語類范疇的結論,指出在漢語比較結構中的兩個比較成分同樣遵守這一原則,例如NP比NP、VP比 VP、PP比PP、S比S。另外,該兩種比較成分必須遵守彼此語義評析對等;而由“比”連接的句中成分也應遵循相同的對句中動詞V的共現約束。
在分析中,Hong利用Gazdar提出的“特征同現限制”規(guī)則(Feature Co-occurrence Restriction)與比較模式,指出現代漢語比較結構是一個VP提升的并列分句結構,進一步表現為句法結構中的右節(jié)點提升。例如對于(5)的句法樹形分析:
(5)狗比貓忠實。
其中,H代表中心語,[+COMP]為具有比較特征;CONJ是連詞特征;[+N+V]是句法語類。她認為,比較結構中的比較標記詞右側的成分如果是動詞結構就可以進行提升,并用“右側依存”理論(rightward dependency)解釋句中VP的強制提升到整句謂詞的位置動因,但依然存在理據不足的問題。其中備受其他語言學家(Hsing,2003)詬病的弊端之一是Hong的樹形分析中缺少對比較程度短語的分析,因此未能界定哪一部分的比較成分可被視為比較程度結構。
我們再分析所謂連詞性質的“比”的可靠性。連詞的句法功能是連接同一結構中相同的成分。因此,假設可界定“比”為連詞,那么在句法分析中就一定會允許(6)中的NP1或NP2對它的投射。但是在Hong Weimei的分析中,由于NP2不同于NP1具有語義連接特征,故“比”只能被NP2投射。(6)中“狗”、“貓”同屬于名詞短語NP,我們不能強制認為相較于“狗”,“貓”更具有語義連接特征,“比”只能與NP2“貓”共現。顯然,這樣的說法與連詞的詞類本質特征相悖,基于語義表層含義的規(guī)定式判斷在確定語類特征時并不十分可靠。
趙元任(1968)已將漢語比較句中“比”分析為動詞。他認為在比較句中存在兩個詞性的“比”,一個是在詞語的語義選擇中,詞語二次賦義的時候經常做動詞的“比”,另一個則與英語比較結構中than的功能類似。如下句(7)中,“比”的動詞屬性在第二次賦義時獲得,而在(8)中,“比”在第一次賦義時獲得與than等效的屬性特征。不過他的詞語范疇屬性分析更多依賴詞語的語義性解釋。
(7)這個不能跟那個比。
This can’t compare with that.
(8)你比他高。
You are taller than he.在基于 Larson的 VP殼(VP-shell)理論,Xiang Ming(2005)發(fā)展了自己關于漢語比較句的理解。她認為在該結構中“比”一定不屬于介詞范疇,因為它的用法更像一個動詞。其中,用以支持自己觀點的重要理據是“比”在歷史語義學上曾具有“比較”的含義,因此它定為動詞。同時認為在比較結構中的比較標準詞(compare standards)應部分對稱地對比較結構謂詞和不同的比較程度論元進行成分統制(ccommand),其中包含與“比”位置分離的空比較素exceed,如下(9)所示。
Erlewine(2008)研究中,通過研究比較標志詞“比”與比較標準的關系、反身代詞自己的“A非A”結構、分布量詞“各”與比較句的被動態(tài)得出“比”具有動詞特征。她提出了比較結構的三種可能的樹形結構圖,如(10),推斷比較標準詞占據比較謂詞之后的位置,它不能離開比較標志詞“比”而單獨存在。比較標準詞成分統治句中的比較謂詞,而且不能消除句中的連接結構與附加語結構。在如“你比他高嗎”的結構中,“比”是一個語義重復成分,此時它不是比較謂詞。
在“比”動詞屬性確定研究中,有學者如Yip,Poching&Don,R.(2004)認為“比”是同語法算子“把”、“被”類似的助動詞,但有學者,如Wang Yebin(2006)進行了相關助動詞地位的反駁,他將“A非A”結構作為檢驗的標準,在該結構中語法算子不能出現,如“去不去”、“吃不吃”,從而否定了有關助動詞說法的界定。
而我們認為,比較結構中“比”并不占據動詞短語中心語(即VP中V)的位置。其一,根據歷史語義學追溯尋得“比”曾具有動詞“比較”的語義,只可證明“比”在詞庫中進行詞語賦義時的可選擇性二次賦予語義。由于語義是流變的,不能將歷時的研究結果放置于共時平面上的句法研究;同時,生成句法分析的原則之一是有效地“懸置語義”,既不是完全拋棄語義因素但也不可過分地依賴由表層語義決定結構的屬性判斷。其二,將最具代表性的比較結構“我比你高”作為例證。在動詞結構的分析中,該句中的“比”是動詞V,與名詞短語NP“你高”一起向上投射為完整的動詞短語VP。據此,判斷例句(11b)的結構分析為[我[比[你]]],其中[比[你]]可構成完整的VP。顯然,這是不合法的漢語表達結構。但是(11c)與(11d)均是合法的表達,證明“高”雖作為形容詞但是在句法結構中可以占據邏輯分析中VP位置。因此,我們認為在比較結構的分析中,清晰地確認何種成分占據了VP的位置是解決眾說紛紜“比”的屬性的關鍵。而由(11c)與(11d),我們可以推斷充當動詞短語或動詞結構VP的成分不一定是傳統語文學分析中的“動詞”,它可以由形容詞短語AP或是其他名詞短語NP、介詞短語PP等成分占據位置。
(11)a.我比你高。
b.*我比你
c.我高。
d.你高。
將漢語比較句句法結構分析為介詞結構是由臺灣語言學學者劉辰生(1996,2006,2007,2010)最早提出。
(12)a.張三比李四高興
Zhangsan than Lisi happy
Zhangsan is happier than Lisi.
根據劉辰生的樹形結構分析圖,如果I’的空位被占據,那么比較分句的主語“李四”將無法獲得格,不符合“格檢驗式”——“NP 若要在句中出現必須有格”(Chomsky,1995:111)的要求,句子不合法。為解決此要求,劉辰生從Chomsy的“例外授格”(ECM)理論獲得啟發(fā),規(guī)定“比”可進行例外授格,并為比較分句授格。根據授格的要求,IP中時態(tài)曲折詞可為NP“張三”賦格,而NP“李四”若要獲得格只有從“比”處獲得。而將“比”分析為介詞,根據它的語類特征可以解釋漢語比較結構中缺少遠距離wh-移位現象的原因。他認為這是由于“比”與比較分句的主語“張三”距離過遠,不能為其賦格。
對于“格理論”的存在合理性,暫且不予討論。在遵從“格檢驗式”的要求下,我們認為“比”不具備為NP“李四”賦格的條件。因為,在劉辰生的(12b)分析圖中,介詞“比”與NP之間存在一個最大投射CP,CP是“比”可以管轄NP李四的障礙,這與“授格”規(guī)則中管轄是授格的必要條件,即“只有管轄語才能把格授予管轄成分”(梅德明,2008:140)相矛盾。另外,將比較分句分析為CP并不可靠,原因在2.1標志句結構中的分析中已經提供相關解釋。至于“例外授格”的理論充分性,已經有學者(趙彥春,2012)進行質疑,指出“例外授格”理論與“格理論”自身相互矛盾,其中一缺陷就在于對ECM結構的分解假設違反“結構原則”,同時也無法解釋Schütze(1997)提出的“特殊賓格”問題。盡管劉的介詞性句法結構研究中存在著尚待完善的不足,未能實現解釋的充分性,但他將“比”分析為“介詞”,并將比較分句作為介詞結構,整體充當附加語的解釋為我們繼續(xù)深入思考比較結構提供了值得借鑒的可能。
依據異質同構思想,漢語比較結構“比”的語類屬性再分析必須基于所在的句法結構,因為一個孤立的詞語將無法辨別出它的語類屬性。詞語的功能是在其所依存的句法結構中體現,它們的價值則由詞語間的關系決定,也就是索緒爾所提倡的“結構決定功能,關系決定價值”思想。我們認同劉辰生先生將漢語比較結構中“比”認定為介詞,比較分句結構視為介詞短語PP的假設,不過推導過程并不相同。
首先,關于實意語類——介詞的界定,溫賓利(2002)已有相關論述。在比較結構中,“比”后可以直接連接名詞短語NP,這是已經普遍認同的劃分詞語語類為實意介詞的驗證標準之一。另外,不同于其他實意語類,介詞可被“完全”等詞強調修飾,而“比”恰好符合。隨后,為理清比較結構的短語性質,對構成XP的充分必要條件的界定顯得十分必要。XP作為句法操作的基本單元,它應該嚴格遵守“結構依存原則”(the structure dependency principle)。XP是中心語X的最大投射,中心語X的語類決定XP短語的特征。由中心語X選擇補足語使整個短語結構構成完整的XP。趙彥春(2008)曾提出了關于構成XP短語結構的充分必要條件:“XP由中心語與補足項構成;XP當且僅當由中心語與補足項構成,其他成分只能作為XP的附加語而非XP的成分”,NP、VP為構成XP的充要條件,以及人類語言最精簡的模板 F(frame)由 NP、VP無限嵌套而成,即[Np[VP[NP]]]。關于“附加語”的相關界定,溫賓利(2002)明確指出附加語是反映時間、方式、原因等功能但不能在句中充當論元角色的成分。因此,在句子結構中省略附加語并不影響整體基本結構的完整性;也就意味著,附加語起到的正是句法結構的語義補充與完善作用,保證句子語義完整性,但它并不是保證句法結構完整的必要條件。對于附加語的構成,所有的XP短語都可以充當附加語;而附加語的位置也較為靈活,所有的XP短語也都可被附加語附加,如下圖所示。
“比”的句法成分已經確定為介詞,否定了它作為VP的可能,我們繼續(xù)探討整個比較結構中真正的VP位置,即謂詞成分由什么成分占據。對此,我們提出在漢語“比”型比較結構中的VP位置由隱性的be擔任的假設。關于英語中be的語法研究,通常將它歸為功能語類,在漢語中將它稱為“連系動詞”;在生成句法研究中,be不具有題元結構,也不能分配題元角色,而題元角色經常是由它所連接的名詞、形容詞等實意語類詞匯分配。有學者(Stowell,1978)將be歸為提升動詞,并將小句作為它的補足語。不過這種觀點同樣缺乏解釋的充分性,我們以(14)為例。
由于be無法分配題元角色,結構中直接生成一個空主語的位置。姚明,作為小句主語便提升至整個句子的主語位置,小句謂語則間接地題元標記了陳述句中的主語。但動詞后的名詞語跡是非作格動詞be的內論元,根據Burzio的“非作格動詞”假說,它可以獲得題元角色,這與be不能賦予題元角色的理論互相矛盾。有學者(趙彥春,2008;2010)提出了將be視為完整VP結構的假想。在漢語和英語的日常合法語句中,可以發(fā)現如下用法:
(15)a.God is.
b.The Word was God.
c.你是對的。
d.你對的。
在傳統的語法分析中,例句(15)中的主語由名詞或名詞短語充當,謂語則為“is”或“是”。不過在(15b)、(15c)中,曾被視為不及物的is是卻后接語法成分NP、AP,這提供了將be分析為完整VP的假想可能性。在上文XP的討論中已經指出,XP由中心語與補足項構成,但是顯現的補足項并不是構成XP的必要條件,比如形容詞短語AP的補足項常為空位。同理,在關于be為完整VP的假說中,be的補足項也為空位,句中出現的其他成分則可將其視為保證語義完整的附加語結構。在(15d)中,我們在它的句法結構中無法看到任何顯性的動詞存在,但是它表述了與(15c)相同的陳述判斷。在句法分析中,存在著空位、語跡、空算子等實際表層結構中并不顯現的邏輯概念,在表征中不顯現的抽象算子實際存在于邏輯結構中。由此,我們可以推斷(15d)中存在著一個抽象、隱性be的位置,同(15c)中可視的“是”具有同樣的句法與邏輯角色。
據此,回歸關于漢語比較結構中VP的探討。首先,我們梳理名詞性短語與動詞性短語的成分界定。名詞性短語的句法位置不僅可由名詞、名詞結構占據,任何放置在NP位置的成分都可以被稱之為名詞性短語NP,同樣動詞性短語的成分并不僅限于傳統語法中的動詞或動詞結構。于是,我們可以將比較結構歸納為一種關于名詞性短語NP做出的比較性判斷。我們重新對前文提及的例句“你比我高”進行句法分析,這是一個關于NP高度的完整比較判斷,顯而易見“你”、“我”是句中的NP;而作為完整的語義判斷句,該句中同樣未能出現合理的顯性VP。因此,根據上文中be的假說,我們推斷漢語比較結構中真正的謂詞VP位置是由表征空位、邏輯真實存在的隱性動詞“是”占據。“你比我高”的句法基本結構則可被解釋為[你[是]],介詞短語“比我高”作為附加語附加在VP“是”上,并一起向上形成最大投射VP+,如下圖所示:
據此,我們關于漢語“比”型比較句結構的句法再分析可以歸納如下圖,其中比較小句作為整句的附加語,確保了語句的比較性語義完整性。
國內外語言學家持續(xù)多年關注于漢語比較句結構的句法分析,但更多的關注焦點在于形式語義學與句法學的界面研究,對于“比”型比較句的深層句法生成機制的探究仍存有遺憾。根據Chomsky的最簡、經濟的句法研究思想,我們大膽地提出了比較結構中的真正VP假設,并力圖在句法分析中剝離表征現象,還原句法研究中的邏輯實質??傊?,關于漢語比較句結構的研究我們仍將繼續(xù)深入探究,積極尋求更多有效的語料支撐,更為切實證明“假說”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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