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自然文學“荒漠情結”芻議

唐偉

摘 要：美國自然文學以深入探討人與大自然的關系見長。在美國不同地區(qū)出生、活動的自然文學家觀察、描寫自然的視角呈現(xiàn)出互異的地域特色。其中很多人不約而同將目光鎖定在了看似荒涼、毫無生命跡象的美國荒漠上，表現(xiàn)出濃厚的“荒漠情節(jié)”。他（她）們所創(chuàng)作的荒漠題材自然文學作品散發(fā)著獨特的魅力，蘊含著深刻廣博、啟人深思的思想內涵，對當今人類社會發(fā)展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美國自然文學；荒漠情結；啟示

中圖分類號：I71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3）09-0148-02

美國自然文學以探討人類與大自然的關系為主題，常從第一人稱的角度來描述人由文明世界走進自然后的精神體驗[1]。筆者經研究發(fā)現(xiàn)，不少美國自然文學家對美國荒漠地區(qū)情有獨鐘，常把其作為研究和寫作的對象，顯示出了濃厚的“荒漠情節(jié)”。這個美國自然文學家群體所創(chuàng)作出的荒漠題材自然文學作品可以說是在荒涼、死寂中孕育出的自然文學奇葩，繼承和發(fā)展了美國荒野精神傳統(tǒng)，在現(xiàn)代社會背景下具有較強的啟示意義。

荒漠地區(qū)的典型特點是降水極少、氣候干燥、植被缺乏。因其特殊的地理、生態(tài)特征，荒漠在常人的眼中從來都是荒涼與死亡的代名詞。但在那些具有濃厚“荒漠情結”美國自然文學家眼中，荒漠被賦予了獨特的魅力，象征著遼闊，自由及無限的可能性。他（她）們敏銳地觀察到了荒漠中同樣存在頑強、鮮活且獨特的生命，甚至荒漠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具有鮮明個性的“生命體”?；哪械囊磺袩o不向肯親近它們的人揭示和傳遞著大自然的神秘啟示信息。

一、美國自然文學家“荒漠情節(jié)”形成的宿因

眾多美國自然文學家對荒漠情有獨鐘，這絕非偶然。他（她）們之所以對荒漠產生了濃厚的研究、寫作興趣，是有其內在因緣和客觀條件的。主要是由美國自然環(huán)境特點、美國荒野精神傳統(tǒng)及美國自然文學發(fā)展特色等因素所決定的。

美國獨特的地理特點為其自然文學家“荒漠情結”的生發(fā)奠定了先天環(huán)境基礎。美國國土遼闊，自然環(huán)境多樣，西南部的大片荒漠占據了美國國土很大份額。作為美國獨特地理環(huán)境重要組成部分的荒漠，激發(fā)了那些具有敏銳觀察力和獨特研究視角的美國自然文學家的創(chuàng)作靈感。

美國荒野精神傳統(tǒng)是美國自然文學家“荒漠情節(jié)”形成的源泉。“荒野精神”是在美國獨特地理、歷史大背景下，歷經二、三百年時間逐漸形成的，其精神內核是自由、開放、進取。荒野精神是美國民族精神的精髓和支柱，塑造了美國獨有的民族特性，也是美國自然文學家“荒漠情節(jié)”形成的源泉。

美國具有鮮明的自然文學傳統(tǒng)。美國自然文學是一個既古老又年輕的文學流派，其以思索人類與自然的關系為主題，常從第一人稱的角度來描述人由文明世界走進自然后的精神體驗。文體以以散文、日記、傳記等為主，具有清新、優(yōu)美，啟人深思的特點[2]。美國自然文學是對歐洲自然文學的繼承與發(fā)揚，但具有濃厚的美洲本土特色。19世紀中期至20世紀中晚期，美國自然文學家“荒漠情節(jié)”的發(fā)展是對美國自然文學傳統(tǒng)特色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

二、具有“荒漠情結”美國自然文學家典型代表及其代表作

美國自然文學家中具有“荒漠情節(jié)”的不乏其人，影響最大的當屬瑪麗·奧斯汀、奧爾多·利奧波德、愛德華·艾比和巴里·洛佩斯。下面將對這幾位自然文學家生平及其代表作做以簡略介紹與分析。

（一）瑪麗·奧斯?。∕ary Austin，1868—1934）

瑪麗·奧斯汀是一位幾乎耗盡一生來研究、體悟荒漠文化、荒漠精神的美國自然文學家。1868年9月奧斯汀出生于美國伊利諾斯州卡林維爾（Carlinville， Illinois）。1888年大學畢業(yè)后隨家人移居美國西部的加利福尼亞州，在圣華金河谷（San Joaquin Valley）定居下來。從那里開始，奧斯汀花了整整17年的時間對加州南部的莫哈維沙漠（the Mojave Desert）及居住其中的印第安人進行了深入研究，創(chuàng)作出了描寫加州沙漠的著名自然文學作品《少雨之地》。她在創(chuàng)作主題、寫作風格、文體特色等多方面對美國后來眾多同樣具有“荒漠情節(jié)”的自然文學家產生了深遠影響，正式開創(chuàng)了美國荒漠題材自然文學創(chuàng)作傳統(tǒng)。

（二）奧爾多·利奧波德（Aldo Leopold， 1887—1943）

奧爾多·利奧波德是美國環(huán)境保護主義的先驅，被譽為“美國新環(huán)境理論的創(chuàng)始者”，是“土地倫理”觀點的提出者。利奧波德既是一位環(huán)境保護的積極實踐者，也是一位出色的自然文學家。著名的“土地倫理”觀點正是在他的代表作《沙鄉(xiāng)年鑒》中提出的，在思想內涵方面對美國荒漠題材自然文學發(fā)展產生了重要影響。

（三）愛德華·艾比（Edward Abbey，1927—1989）

愛德華·艾比曾在美國西部廣袤的荒漠中做了較長時間的體驗活動，作品中表達出明確的“抗衡”與“呼吁”，即希望空寂的沙漠成為人類盲目發(fā)展的抗衡，呼吁人們像熱愛時間那樣熱愛空間。他以沙漠為題材的代表作為《大漠孤行》，是美國荒漠題材自然文學的重要代表。

（四）巴里·洛佩斯（Barry Lopez，1945—）

巴里·洛佩斯是美國當代著名自然文學家，創(chuàng)作了眾多優(yōu)秀、極具影響力的自然文學作品。他的沙漠題材代表作《荒漠隨筆》影響很大，是當代具有“荒漠情節(jié)”美國自然文學家的一大力作。在這部作品中，洛佩斯傳達出這樣的觀點：人們之所以想當然地把沙漠看作是死寂的世界，主要是受認知局限和以人類為中心自然觀的影響。洛佩斯筆下的荒漠是一本奇妙的自然之書。只要人們肯俯身用心閱讀，就能夠真正獲得荒漠所蘊含的自然精神內涵，并通過反觀自我得以與荒漠重新建立順暢交流的途徑與紐帶。他敏銳地觀察到，荒漠同其他形態(tài)荒野一樣，也充溢著活躍、頑強、奇妙的生命力，其中的郊狼、響尾蛇、烏鴉、甲殼蟲、風、沙丘和遼闊得似乎凝固了的空間共同構成了一個活躍的生命體，深深打動著每一個肯用心體悟的人。

三、具有“荒漠情節(jié)”美國自然文學家對美國荒野精神的繼承與發(fā)展

美國早期自然文學家的典型代表梭羅在其著名自然文學散文《心靈的漫步》中曾明確表達出這樣的觀點：“顯然，我的熱情隨著周圍世界的凄涼而升高，給我海洋、沙漠及荒野吧！沙漠中，純凈的空氣和孤獨使缺失的水分和沃土得以補償……”[3]?？梢钥闯?，在梭羅的眼中荒涼的沙漠是荒野的重要組成部分，人投身其中就能夠呼吸到“純凈的空氣”，享受到自由的“孤獨”，進入這一“圣地”不但“有利于人的健康”，而且能夠使人的精神得到“提升”。

不可否認，具有“荒漠情節(jié)”的美國自然文學家作品中所體現(xiàn)出的“荒漠精神”是對梭羅等美國早期自然文學家所極力倡導的美國荒野精神傳統(tǒng)的繼承與發(fā)展，并已成為其重要組成部分。

荒漠是深邃自然之書的重要一章，具有“荒漠情節(jié)”的美國自然文學家認為，只要人們肯摒棄浮躁，靜下心來認真“閱讀”，就能夠獲得無限的知識與啟迪，獲得精神層面的提升與完善；就能夠祛除文明的污濁，拋棄以人類為中心的自然觀，尋歸荒野、回歸純真；就能夠從新審視人與大自然的關系，從而最終與大自然和解并回歸相互依存的和諧關系[4]。這在當今時代背景下，對人類社會發(fā)展尤其具有重要啟示意義。

參考文獻：

〔1〕程虹.尋歸荒野[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1.

〔2〕程虹.寧靜無價——美國自然文學散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3〕亨利·大衛(wèi)·梭羅.心靈漫步[M].?？冢汉Ｄ铣霭嫔纾?007.

〔4〕朱新福.美國文學上荒野描寫的生態(tài)意義述略[J].外國語文（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9，25（3）.

（責任編輯 王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