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中國藝術教育的思考

佟舒眉，么 雪，凌桂芝

（1，2，3．首都師范大學，北京 100048）

·文化研究·

關于中國藝術教育的思考

佟舒眉1，么 雪2，凌桂芝3

（1，2，3．首都師范大學，北京 100048）

藝術教育是人類的希望，如今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機遇。為此，我們必須給予藝術教育應有的核心地位，建立一套規(guī)范合理、內容豐富、具有可操作性和延續(xù)性、惠及全民的國民藝術教育體系；必須重視美感教育，反對藝術教育精英化、技能化；完善門類，重視戲劇教育，彌補藝術教育的結構性缺失；重視生活藝術教育，提升國民的人文素養(yǎng)和生活品質。

藝術教育；美感教育；生活藝術教育

進入21世紀以來，我國的藝術教育事業(yè)受到了極大的重視，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2011年2月，國務院學位委員會通過了將藝術學升格為“門類學科”的決議，從而結束了我國學術體制和教育體系中藝術長期從屬于文學的歷史，它不僅給藝術學以科學、合理的定位，也將為我國藝術教育的發(fā)展提供更強大的動力和更廣闊的空間，對于我國藝術教育界來說無疑是一件具有歷史意義的大事。在藝術教育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發(fā)展機遇的時候，有必要重新審視我國藝術教育存在的普遍性問題。

一

1989年，我國正式頒發(fā)了《全國學校藝術教育總體規(guī)劃（1989－2000年）》，這是第一個全國學校藝術教育的綱領性文件，為學校藝術教育體系的建立明確了思路。

2002年，教育部出臺《學校藝術教育工作規(guī)程》，進一步強調藝術教育是學校實施美育的重要途徑和內容，是素質教育的有機組成部分；學校藝術教育工作包括：藝術類課程教學，課外、校外藝術教育活動，校園文化藝術環(huán)境建設；各級各類學校應當加強藝術類課程教學，按照國家的規(guī)定和要求開齊開足藝術課程；學校應當面向全體學生組織藝術社團或者藝術活動小組，每個學生至少要參加一項藝術活動。

同年頒布的《全國學校藝術教育發(fā)展規(guī)劃（2001－2010年）》，更是確立了建立符合素質教育要求的大、中、小學相銜接的、具有中國特色的學校藝術教育體系的發(fā)展目標，這一目標涉及藝術課程開課率、學校藝術教育的教學質量、具有實施素質教育能力和水平的藝術教育教師隊伍建設、規(guī)范化制度化的藝術活動開展、經費投入等方面。

然而時至今日，這一目標也并沒有完全變成現實，藝術教育邊緣化、花瓶化的問題沒有根本的改觀。傳統(tǒng)教育體系的束縛和應試教育的影響使素質教育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一句空談。我國中小學藝術教育課程一般僅有音樂課、美術課兩門，然而，就是這樣的課程即便在發(fā)達地區(qū)也很難保證按規(guī)定開設，即使開設被擠占的現象也極為普遍。多數學校將藝術教育等同于課外活動，變成展示其實施所謂素質教育的窗口，藝術活動的目標存在很大偏差，只重視成績成果，忽視面向全體學生的育人宗旨，在中高考的指揮棒下，學生參與藝術活動也只是將之作為升學的手段，而非立足于人的素質的全面提升。高水平師資嚴重匱乏，教學質量難以保證，教育觀念陳舊，不能按照藝術教育課程標準教學，只重視技能訓練，忽視審美能力與創(chuàng)造力的培養(yǎng)。由于缺少經費支持，很多地方和學校甚至不具備藝術教育課堂教學和開展藝術活動的基本條件。

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改變這種現狀需要全社會的高度重視、共同參與和持之以恒的努力。在人們的意識、理念還沒有根本性改觀的時候，在藝術教育功利化、素質教育口號化的環(huán)境之下，指望快速達成藝術教育的發(fā)展目標并不現實，但這并不意味著只能被動地等待。在呼吁依法治教的今天，亟須出臺一部明確藝術教育地位的藝術教育法，并不斷完善相關法規(guī)細則，增強可操作性、可監(jiān)督性，從而使我國藝術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得到切實的法律保障。

縱觀世界各國、各地區(qū)，凡藝術教育受到高度重視、取得顯著成就者無不明確給予藝術教育學科以核心學科這一應有的地位，無不有相當健全、形成體系的法律法規(guī)和實施細則出臺。

法國2000年制定的《在學校發(fā)展藝術教育的計劃》，著重強調“不能再把藝術當作輔助內容——一門排在其它課程后面的課程”。美國國會1994年通過的《2000年目標：美國教育法》把包括音樂、視覺藝術、舞蹈、戲劇在內的藝術課程增列為美國基礎教育中的核心學科，和數學、英語、自然科學、歷史、地理并列。其《藝術教育國家標準》，對從幼兒園到中學的藝術教育給予了原則性和具體的說明指導。

反觀我國的藝術教育，相關政策只強調藝術已成為學校教育的重要內容，藝術課程是義務教育階段學生的必修課程，卻未能給予其與語文、數學等課程相同的核心地位。地位的缺失必然會使藝術教育在實施過程中遭到漠視，由此必然會帶來相應的負面效果。而且長期以來，我國幼兒園、中小學和大學三個階段的藝術教育基本上都是獨立發(fā)展、互不關聯(lián)的，未能形成一個惠及每個人的循序漸進的完整體系。缺乏科學的構想、明確的目標、自覺的意識、到位的監(jiān)督，這種體系迄今為止仍舊是以某種自發(fā)狀態(tài)存在的。

教育是一項關注到每一個人健康發(fā)展的系統(tǒng)工程，藝術教育也是如此。建立一套規(guī)范合理、內容豐富、具有可操作性和延續(xù)性、惠及全民的國民藝術教育體系，應當是國家藝術教育事業(yè)存在和發(fā)展的基礎性、前提性工作。

二

《2013藝術教育行業(yè)分析報告》顯示，2002年至2013年間，全國藝術類專業(yè)院校增加1082所，藝術類考生人數增長30多倍。表面看起來，我們的藝術教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廣泛重視，藝校招生火爆，各種培訓機構如雨后春筍般涌現，藝術學習熱潮方興未艾，相當多數的家庭都在孩子的藝術教育方面有過不小的投資，相當多數的孩子從幼兒園時代起就疲于奔波在各種藝術班學習中。然而，在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背后，我們更多看到的是學藝術的孩子沒有童年，學藝術的學生考前競爭火熱、考后就業(yè)困難，而比這些更為重要的是全民藝術教育熱并未帶來我們期盼已久的國民素養(yǎng)的普遍提高。

長期以來，我們將藝術教育的根本任務和目標定位于培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人才。所謂人才可以理解為兩種：一是藝術人才，如演員、歌手、明星；二是具備藝術特長的其他人，因其全面發(fā)展而在競爭中成為佼佼者。誠然，近年來出臺的相關政策也反復強調藝術教育要把培養(yǎng)孩子美的情操、提高藝術素養(yǎng)擺在首位，但這種功利化、技能化的人才目標根深蒂固，因而也只能成為一紙空談。對絕大多數學生來說，在目前急功近利的環(huán)境下，藝術學習的切實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成為明星或把它作為升學的敲門磚。把藝術學習等同于掌握唱歌彈琴、跳舞作畫的技巧，把藝術審美帶入僵化封閉的蒼白空間，把藝術追求化作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痛苦過程，把藝術理想變成遙不可及的虛幻夢想，這是藝術教育最大的悲哀。

很多人喜歡拿破侖的名言：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個人將此作為座右銘無可厚非，如果我們的教育也以此為目標則必然會失去教育的本真，須知我們的教育對象更多的是未來的“士兵”而非“元帥”。人才是社會的精英，所謂精英則必是社會的小眾，把小眾的培養(yǎng)當成教育的目標，結果可想而知。藝術教育的人才目標必然會導致其走上精英教育的誤區(qū)，因此，21世紀的中國藝術教育必須將目標鎖定在“人”而非“人才”上。

當代著名的美術教育家、心理學家、美國賓州大學藝術教育系教授羅恩菲德指出 ：“在藝術教育里，藝術只是一種達到目標的方法，而不是一個目標；藝術教育的目標是使人在創(chuàng)造的過程中，變得更富于創(chuàng)造力，而不管這種創(chuàng)造力將施用于何處。假如孩子長大了，而由他的美感經驗獲得較高的創(chuàng)造力，并將之應用于生活和職業(yè)，那么藝術教育的一項重要目標就已達到?！保?］

藝術教育是一種培養(yǎng)人感知美、體驗美、鑒賞美、創(chuàng)造美的審美教育，其目標是培養(yǎng)富于審美能力和創(chuàng)造力的身心健康的人。而個人身心的和諧發(fā)展，正是社會和諧發(fā)展的基本前提。

美感是文明的基石，人類天性愛美，人人都有認識美的潛能，然而對美的感知能力是有差異的，需要培養(yǎng)才能發(fā)揚光大。美感教育真正的任務是把人們潛在的審美能力發(fā)展出來，使人愛美、欣賞美、追求美、創(chuàng)造美，形成一種感受力、判斷力、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和實踐力。我們提倡的藝術教育應該是面向大眾的藝術教育，是廣泛而全面的美感教育。任何人無論其天賦或文化背景，無論其是否具備某些藝術技能，均有權享受藝術教育所提供的豐富內容，均應該具備一定的藝術素養(yǎng)，喜歡藝術并藉此豐富生活和心靈。應該逐漸脫離技術本位及精致藝術主導的模式與限制，讓人人都有在藝術的海洋中徜徉的可能，進而真正實現早在1930年時蔡元培先生就為我們規(guī)劃出的愿景：“我們提倡美育，便是使人類能在音樂、雕塑、圖畫、文學里又找見他們遺失了的情感。我們每每在聽了一支歌、看了一張畫、一件雕刻，或者讀了一首詩，一篇文章以后，常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四周的空氣變得更溫柔，眼前的對象會變得更甜蜜，似乎覺到自身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偉大的使命。這種使命不僅僅是使人人要有飯吃，有衣裳穿，有房子住，他同時還要使人人能在保持生存以外，還能去享受人生。知道了享受人生的樂趣，同時更知道了人生的可愛，人與人的感情便不期然而然地更加濃厚起來?！保?］

三

藝術包括舞蹈、戲劇、音樂、視覺藝術（雕塑、繪畫、建筑）、文學、電影、攝影及數碼媒體等多種門類。令人遺憾的是，長期以來，中國的普通藝術教育卻始終固守著“藝術教育＝音樂＋美術（主要指繪畫）”的傳統(tǒng)觀念，使本該在藝術教育中占有無可替代地位的其他藝術門類至今并未得到應有的重視。其中，戲劇教育的缺失顯得尤為突出。

中國從小學到大學的整個國民教育體系中，沒有戲劇這門課程，更不必說全面系統(tǒng)的戲劇教育，只有自發(fā)的戲劇活動，唯一涉及的一點內容還名不正、言不順地被作為語文教育的一個組成部分。戲劇教育完全局限于培養(yǎng)專門的戲劇人才，這在世界上是非常罕見的。而我國有關戲劇教育的研究也剛剛起步，且大多停留在書面研究層面，還很難落實到普通教育的具體實踐中。

戲劇是一種融文學、表演、美術、音樂、舞蹈等多種藝術成分于一體的綜合藝術。戲劇教育以培養(yǎng)學生藝術知能，鼓勵其積極參與藝術活動，提升人文素養(yǎng)，豐富精神生活，陶冶生活情趣，啟發(fā)藝術潛能與人格健全發(fā)展為目的。戲劇教育最大限度地發(fā)展學生的個人潛能，培養(yǎng)表達、溝通能力，激發(fā)主動探索及研究精神，全面提高綜合素質，學會尊重他人、關懷社會，增進團隊精神，形成積極的學習態(tài)度和正確的價值觀，為終身學習服務。此外，戲劇不僅是藝術學習的對象，同時也是一種學習和認知的方式和技能。在戲劇活動中，參與者可以學習行動和結果，形象化地認識世界，熟悉生活，了解他人和自己，學會表達他們對現實世界的理解，發(fā)展創(chuàng)造性、敏感性、流暢性、靈活性、想象力、情緒穩(wěn)定性、社會合作能力、道德態(tài)度、身體平衡協(xié)調能力以及交流能力等等，這是其他教育所不能比擬的。

戲劇教育在世界許多國家和地區(qū)得到了政府和教育部門的普遍而高度的重視，英國、法國、德國、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家都紛紛將戲劇納入普通學校教育體制之中，以立法或課程計劃的形式確立戲劇在整個教育體系中的地位。這些國家和地區(qū)特別重視戲劇教育的基礎性和普及性，力圖通過課程設置和相關活動，培養(yǎng)學生對戲劇的興趣和愛好，養(yǎng)成欣賞戲劇、參與戲劇活動的習慣，使之具備初步的藝術審美修養(yǎng)，為其以后可持續(xù)發(fā)展奠定堅實的基礎。此外，有關戲劇教育的研究也得到了相當程度的重視。從相關國家和地區(qū)對戲劇教育的重視程度、戲劇教育研究的深度廣度、以及普遍開設戲劇類課程、開展戲劇演出活動的教育行為可以看出，戲劇教育在這些國家和地區(qū)已經發(fā)展得相當成熟，并且已經形成了良性循環(huán)。

隨著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越來越多的有識之士認識到了發(fā)達國家所重視的以培養(yǎng)多方面創(chuàng)造力為目標的通才教育，其中就包括了從幼兒園到大學各層次課程中的戲劇教育，缺少了完整系統(tǒng)的戲劇教育的藝術教育是不完整的藝術教育，甚至可以說是有著極大缺陷的藝術教育。重視戲劇教育，彌補藝術教育的結構性缺失，對于培養(yǎng)身心健康、富有創(chuàng)造力和審美能力的國民大有裨益。

四

藝術來源于生活、服務于生活，藝術生活化是藝術的最高境界，生活藝術化則是生活的最高追求。藝術教育的終極目的是提升人類的生活品質，重視人文精神和生活體驗的中國傳統(tǒng)藝術教育為現代藝術教育提供了可借鑒的模式。

從某種程度上說，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是一種以藝術化生活追求為內核的文化形態(tài)。林語堂先生在《吾國吾民》中曾說過：“既將中國人的藝術及其生活予以全盤的觀察，吾人才將信服中國人確為過去生活藝術的大家?！保?］古代中國人追求藝術化的生活方式，無論飲酒品茗、觀山玩水，還是養(yǎng)花蓄鳥、插柳放鳶，其生活起居、興趣愛好無不展示著特別的藝術品味和審美情致。藝術的生活方式使他們淡泊名利、抱樸守真、曠懷達觀，可以說，藝術極大地完善了中國人的生活，提升了中國人的精神境界。

然而，這種可稱“完美生活的范本，快意人生的典型”的藝術化生活方式在當今中國并未得到很好的傳承。在商品經濟的浪潮推動下，人們對物質的瘋狂追求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物質化、金錢化的社會價值尺度使得人們迷戀于對效率和成功的極端追求，傳統(tǒng)的美學價值觀被顛覆，在物質生活水平極大的提高的同時，人們卻變得越來越脆弱、越來越浮躁、越來越冷漠，幸福感不斷降低，毫不夸張地說，人們精神上的流離失所已經直接影響到社會的文明進步以及和諧可持續(xù)發(fā)展。

德國哲學家席勒指出：“只有審美趣味才能把和諧帶入社會，因為它在個體身上建立起和諧?！保?］健康、雅正的審美趣味絕非一朝一夕即可形成，有賴于全社會高度重視并有計劃有步驟系統(tǒng)地加強生活藝術教育，以藝術教育的生活化、日常化來涵養(yǎng)國民的美感知能，以豐富而有意義的藝術參與體驗提升國民的生活品質。

藝術教育的生活化、日?；笪覀儽仨氈匾暽鐣囆g教育力量，使每個人特別是兒童和青少年廣泛地參與到音樂、舞蹈、戲劇演出、視覺藝術等活動中。商業(yè)化的運作使藝術遠離普通人，變成了只能供少數人偶爾享用的奢侈品，大眾最為普通的公共文化生活成了90%的國民都無法承受的昂貴消費，這種現象如不能盡快從根本上扭轉，就會讓藝術喪失掉滿足人們的精神需求、陶冶性靈、提高人生幸福感的作用。藝術是人類的寶貴的財富，讓公眾享有參與藝術活動的權利是現代文明的標志，是和諧幸福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重視公民文化權益是民生必需、國家大計。

各級政府應該有效地整合政府與民間的相關藝術資源并加以合理使用，使其發(fā)揮最大效益，加大資金投入，促進各級學校、幼兒園、社區(qū)與藝術家、藝術團體或藝術場館的合作，讓國民能有更多藝術體驗機會，讓藝術教育更自主、開放，更全面而富有彈性。各類民辦藝術教育機構應該在關注經濟效益的同時重視社會效益，絕不能利欲熏心、唯利是圖。少年宮、青年宮、文化活動站等本是公益性文化活動場所，現在大多變成了收費的藝術技能培訓基地，應還其本來面目，使之成為藝術教育的公益樂園。要招募和培訓藝術教育志愿者，定期開展藝術教育的公益活動，使每一位公民都能沐浴到藝術的陽光雨露，都能在藝術參與中享受幸福人生。期待有一天，我們的孩子們在每天放學后和周末時間都不再是奔赴各種補習班，而是走進免費的美術館、博物館、少年宮、青年宮、文化廣場，主動熱情地參與藝術體驗活動，那將是我們的藝術教育取得巨大成功的標志，更會是我國素質教育的福音。

藝術教育的生活化、日常化，要求我們必須加強生活藝術教育。隨著消費時代的到來，我國人民的生活內容不斷豐富，物質生活質量穩(wěn)步提高，生活的趣味也逐漸趨于多元化。我們要將藝術教育內容擴大到所有與一般人食、衣、住、行、育、樂等生活有關的日?；顒?，如烹飪、茶藝、服飾、園藝、裝飾、收藏、旅游、上網、健身等等，使其成為富有內涵的美感活動，讓藝術回到每個人的生活里，讓藝術帶給他們自由與愉悅，使人們學會詩意地棲居，以審美的人生態(tài)度應物、處事、待己，抵御各種不良誘惑，在任何挫折和磨難的境遇中都能保持積極樂觀、充實寧靜的心態(tài)，增添生命熱度，享受創(chuàng)造的喜悅。

丘吉爾曾言：我們先塑造環(huán)境，環(huán)境再塑造我們。優(yōu)雅舒適、散發(fā)藝術氣息、凸顯人文追求的環(huán)境無疑能蘊育國民高尚的審美品位。毫無章法、沒有自身風格的城市、或光怪陸離或平庸粗鄙的建筑、丑陋低俗的雕塑、骯臟混亂的街道、嘈雜喧鬧的人群，這一切是無法給人美的熏陶和藝術啟迪的。我們強調提升全民族的人文素養(yǎng)，必須要最大限度地創(chuàng)設藝術化的生活環(huán)境，從城市布局到社區(qū)規(guī)劃、再到家居裝飾，都要體現出藝術的追求，讓公園、購物廣場、街頭廣告牌、城市鄉(xiāng)村的每個角落都成為藝術教育的基地，讓美無處不在，讓每個人在日常生活中形成自己的美感經驗世界觀，并最終成為具有較為完善的人格、道德自覺的人。

黨的十八代提出了建設美麗中國的愿景，中國的美麗是環(huán)境的美麗，也是人們精神的美麗，而這種美麗的形成有賴于美麗的教育。藝術教育是人類的希望。在文化強國的背景下，扎扎實實地促進藝術教育的發(fā)展已經不只是理論問題，更是緊迫的實踐問題。

［1］羅恩菲德．創(chuàng)造與心智的成長［M］．王德育，譯．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1993：4．

［2］蔡元培美學文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3：214－215．

［3］林語堂．吾國與吾民［M］．北京：作家出版社，1996：320．

［4］席勒．審美教育書簡［M］．馮至，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152．

責任編輯：王 珊

Thoughts on Art Education in China

TONG Shu－mei，YAO Xue＆LING Gui－zhi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100087）

Art education is the hope of human being and is now facing unprecedented opportunities of development．Therefore，we have to set the art education as a core discipline and establish a standard and reasonable system of national art education which is rich in content，operational and continuous，and benefits all people；value the aesthetic education while opposing elitism and specialization in art education；pay attention to the drama education and improve the categorization，so as to remedy the structural deficiencies in art education；incorporate art education into our daily life to enhance the humanistic quality and quality of life of Chinese people．

art education；aesthetic education；art education in daily life

J0

A

1002－0519（2013）05－0074－05

2013－09－20

佟舒眉，女，首都師范大學高級講師，主要從事中國文學、學前教育研究；么雪，女，首都師范大學講師，主要從事藝術教育研究；凌桂芝，女，首都師范大學高級講師，主要從事學前藝術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