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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清徽州社會救助體系淺論*

    2012-12-18 07:41:22柏家文朱正業(yè)
    江淮論壇 2012年3期
    關鍵詞:族人宗族徽州

    柏家文朱正業(yè)

    (銅陵學院,安徽銅陵244000;安徽大學,合肥230032)

    明清徽州社會救助體系淺論*

    柏家文1朱正業(yè)2

    (銅陵學院,安徽銅陵244000;安徽大學,合肥230032)

    明清時期,徽州水旱、蝗疫等自然災害頻發(fā),使傳統(tǒng)徽州社會宗族內(nèi)外產(chǎn)生了眾多貧民。為濟貧饑民于倒懸,徽州官府、宗族、紳商各界采取了災前預籌與災時救助相結(jié)合,形成了參與社會救助的資助者多、受眾廣、救助措施全的社會救助體系,促進了傳統(tǒng)徽州社會的穩(wěn)定和正常持續(xù)的發(fā)展。

    明清;徽州;社會救助;體系

    明清時期的徽州,人多地乏,自然災害頻發(fā),貧民饑民眾多,徽州社會各界為救貧饑民倒懸之苦,形成了較為完備的社會救助體系,使傳統(tǒng)徽州社會始終相對穩(wěn)定。本文擬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試從明清時期徽州貧饑民狀況和社會各階層對其實施的各種救助措施入手,分析明清時期徽州傳統(tǒng)社會的救助體系,評析其成功經(jīng)驗與不足,以資裨益于當今時代的社會救助。

    一、明清徽州貧人狀況

    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稱的徽州,地處皖南腹地,群山環(huán)抱,地狹人稠。明清時期由于人口更為繁盛,以致產(chǎn)生巨大的人地矛盾,“生業(yè)于地者,十不獲一”。若遇水旱蝗疫等自然災害,則“樓宇傾圮”、“稼禾無收”,米貴如金,貧饑民無數(shù),死生難保。此類情形在徽州一些縣志文獻中俯拾皆是。

    徽州人家本多居務儉墻,日再食,食惟饘粥,“貧窶數(shù)月不見魚肉”并不鮮見。甚或“子婦拮據(jù)……冬月多掘蕨根以充食,至夏麥登,則屑餼雜米,名曰干糧,戴星負薪,走市覓米,婦子忍饑以待,不幸為租家所奪,則數(shù)腹皆枵?!保?]而災時“米價騰漲”使本來就地少糧缺“數(shù)腹皆枵”的徽州雪上加霜,生活熬煎。根據(jù)陳瑞對米價上漲幅度的研究,以上漲較少的明萬歷年間休寧“斗米一錢六分”為例,其時徽州地區(qū)的米價亦是全國的兩倍以上。[2]由此可見,在災荒年份,明清徽州貧民生存狀態(tài)之艱難。災時徽州“災民、饑民的規(guī)模也較平常年景更為龐大”,即便是某些大宗大族內(nèi)部,雖受到宗族的庇護,然而貧困族人也是“無處不在”。[2]徽州貧人生活之窘迫可見一斑。

    二、徽州社會的救助體系

    1.就救助的參與者而言,為救貧饑民生活之窘迫,明清時期徽州官府、宗族、商賈、地方士紳等各界均積極參與和組織。

    官方救助是徽地的社會救助的一個重要方面,其主要方式就是各類善堂機構(gòu)和各種預備倉、常平倉的設立。有關研究顯示:這些官倉在明前期較為興盛。明代自朱元璋時代就開始在全國建立了一套較為完備的倉儲體系,徽州各縣也陸續(xù)在永樂年間建成了各種預備倉、廉惠倉,每縣預倉不下4所,休寧縣竟達15所,積谷數(shù)在明弘治前達到高峰,全府預倉積谷達23萬多石。[3]但由于官府倉儲制度的積弊,明中葉以后官倉腐敗嚴重,官方社會救助逐漸式微。如嘉靖四十年績溪縣一個生員在給縣令的上書中說:“廉惠、仁濟二倉所收寺產(chǎn)銀多被侵漁,民無實惠。”[4]除直接備倉賑濟外,官府還通過“勸諭”、獎勵“義民”的方式鼓勵紳民參與官府組織的賑濟活動。乾隆十六年,歙縣旱饑,知府何達善勸諭兩淮鹽商“捐糶”高達六萬金,“買谷積貯建倉六十間”。[5]嘉靖《黟縣志·人物·義行》記載:正統(tǒng)九年,胡彥本出谷1200石,“賜刺勞以羊酒,旌為義民,仍免本戶雜泛差役三年?!本疤┝?,胡志廣出谷600石,“建尚義坊”。弘治初,孫昌出谷1000石,“旌表尚義之門,建坊里閭,賜以冠帶”。官方的旌表鼓勵,推動了廣大紳民賑災的積極性。

    宗族是徽州傳統(tǒng)宗族社會救助的主要承擔者。深受理學熏陶,宗族觀念濃厚“東南鄒魯”,救濟貧困族人對宗族來說是敦宗睦族的基本要求。正如歙縣潭渡黃氏所說:“族人乃一本所生,彼辱則吾辱,當委曲庇覆,勿使失所,切不可視為途人,以忝吾祖。”[6]清代同治年間,祁門武溪陳氏族規(guī)也規(guī)定:“族內(nèi)之人有貧富不等,如鰥寡孤獨之輩,族中有余饒者當拯助之?!保?]為救助族人的不同困苦,宗族內(nèi)部提供了包括義田、義倉、義屋、學田、義冢等多種類型的救濟措施。清道光祁門石坑張為鎮(zhèn),“嘗捐貲修祠,又輸義田數(shù)十畝以恤族之孤寡。”[8]清代婺源庠生江源進,“置……義豐倉,以貯倉谷,公之村內(nèi)江、滕二族及異姓佃民。”[9]清龍山貢生程涵輝,“嘗念族中子弟無力從師,文風未振,捐田二十畝倡興義學?!保?0]清橙陽江公寅亮,“捐置新馬墳山地以為義冢,村人德之?!保?1]

    徽商也是參與救助的重要力量?;丈桃蚱溆行酆竦馁Y本且出于朱子桑梓之地,他們自幼讀朱子之書,取朱子之教,秉朱子之禮,皆敦宗睦族,愿意出其余資來捐輸賑濟。明天啟新安商人程春宇在其《士商類要》中寫道:“凡處宗族,當以義為重。蓋枝派雖遠,根蒂則同。仁人之恩,由親以及疏,篤近而舉遠,豈可視之如路人邪?昔范文正公為參知政事,所得俸祿必與宗族人共享之。嘗曰:‘吾不如此,將何面目見祖宗于地下?!至⒘x田以周宗族之貧乏者,是豈不可以為萬世親親者法哉!”[12]這是一個商人親睦宗族內(nèi)心的典型展露。休寧商人程維宗“從事商賈,貨利之獲,多出望外……且增置休歙田產(chǎn)四千余畝,佃仆三百七十余家。有莊五所:其曰宅積莊,則供伏臘;曰高遠莊,則輸兩稅;其洋湖名曰知報莊,以備軍役……;其蕆干名曰嘉禮莊,以備婚嫁;其杭坑名曰尚義莊,以備兇年”。[13]如此類“賈有余財”而樂善捐輸之商賈“比比焉”。

    地方士紳也積極參與社會救助,且地方士紳多為社會救助的組織者和領導者,他們一方面通過經(jīng)費資助,另一方面親自辦理。明代國子生江九皋“性孝義,慷慨卓犖,同兄九萬重修合郡節(jié)烈祠,給槥、賑濟、置義冢、贍孤貧,義舉甚多”。[11]清代歙縣東門官僚士紳許登瀛“置義田,設義學,乍興一族,澤被三黨。族中節(jié)婦孤兒,與出嫁守志,以及貧乏無依者,生有月糧,寒有冬衣,死有棺衾,葬有義冢,嫁有贈,取有助,莫不一一均沾其惠”。[14]

    2.就救助的對象而言,明清徽州各界的社會救助整體上涵蓋徽地一切貧民大眾。由于傳統(tǒng)徽州社會是一個宗族社會,某些宗族救助僅限其內(nèi)部族人。

    但有些巨賈大族,尤其是官府,其救助則面向社會,不局限于某個宗族內(nèi)部貧困族人,而兼及族外一般貧民。清婺源縣庠生江源進置義豐倉亦“公之村內(nèi)江、滕二族及異姓佃民”。歙縣人許禾“輕財好義,家族鄉(xiāng)黨多賴之”。[15]如上文提及的佘文義在賑濟其族人的同時,“又市隙地數(shù)十畝為義冢,以安鄉(xiāng)人之不充葬者”。[16]萬歷戊子年間,吳文光“糜粥以飼餓者,散錢米以活里人,施棺槥以掩道殣”。[16]這里“鄉(xiāng)人”、“里人”皆是鄰里鄉(xiāng)黨之一般社會貧民。

    3.社會救助過程中,明清徽州官府宗族紳商各界各盡所能,創(chuàng)造了各種救濟措施,在明清徽州社會形成了措施較為齊全、體系較為完備的救助體系。可歸納為災前預籌和災時賑濟兩個方面。

    其一災前預籌,表現(xiàn)為建立各種濟善局、同善堂、濟養(yǎng)院類救助機構(gòu),設立各種形式積谷濟民的預備倉;興修水利以備旱澇等。

    各類善堂局院等救助機構(gòu)的設立歷史悠久,至宋代“尤為切至”,較前代亦規(guī)模宏遠。沿至明清,官民參與,機構(gòu)紛立。[17]預備倉的設立在明代始自明代洪武年間,官民均有參與,倉儲體系較為完備的,諸如預備倉、常平倉、義倉、社倉等均有大量設立。至明弘治年間休寧縣官辦常平倉達15所,徽州全府積谷竟有23萬多石,已有相當規(guī)模。但明中葉后因官倉的積弊式微而有民間資本介入的社倉、義倉漸興。清代預備倉之設立規(guī)定,“由省會至州郡俱建常平倉,鄉(xiāng)村則設社倉,市鎮(zhèn)則設立義倉”。[18]作為清代官辦倉儲的常平倉主要設立于市州,然而由于鄉(xiāng)村僻遠,臨災開倉賑濟又須“詳報踏勘,往返察驗,未免后時”。[19]而設于市鎮(zhèn)鄉(xiāng)村“積谷留本鎮(zhèn)備賑,永免協(xié)濟外郡”[18]的社倉、義倉,乃補常平倉后時之不足。因而,明清時期社倉、義倉均得以更加較為普遍的推行,成為徽州災前籌備災時賑濟的重要手段。

    興修水利是防治旱澇確保農(nóng)業(yè)有較好收成的有效措施。明清時期徽州地區(qū)有許多堤壩塘堰的修建?!吨性坪堤龄洝分杏浻星彐脑慈送踉品骞藿ㄖ性泼穾X塘堰的經(jīng)過:“公倡捐首事,度水勢所浸,得田五千四百余畝,募谷二升分里人收其入。時康熙二十八年己巳一陰月也。八月始浚,間有怠沮,公乃請于官。十一月鑿石筑堤購田治圳,逆塘坑之流而入焉。明年三月蕆事,費五百貫三千文?!?/p>

    其二災時賑濟。傳統(tǒng)徽州故地,臨災救助,措施齊備:開倉散谷、設義宅、輸粟平糶、施粥、施藥、施棺、置義冢、借貸、輸金納稅、補還積谷等不一而足。

    開倉散谷。常平倉、義倉、社會等各種倉儲之設立都是為了豐年積谷,歉年散谷。清代婺源江灣庠生江源進,“置大廈為義豐倉,以貯倉谷,公之村內(nèi)江、滕二族及異姓佃民,豐積歉散?!保?]

    輸粟平糶。每遇饑荒,官紳商民皆有輸粟捐米,減價平糶。《沙溪集略·祥異》中記載,歙縣沙溪崇禎十二年“旱饑,里人捐米賑濟”?!翱滴跏荒旰祷?,民掘地膚、蕨根以食,死者載途,知府曹公鼎望運米平糶助賑,知縣孫公繼位,設糜全活數(shù)萬人。里中亦批捐米石,減糶設粥,周濟族人?!薄扒∈晷廖聪那锒龝r,亢旱,赤地千里,民饑食寡,斗米五錢,知府何公達善、知縣王公鳴勸諭捐賑減糶?!币嘤猩倘似郊g,民國《婺源縣志·人物·義行》記載了商人程一慶在歲饑之時,“減價平糶,遠近至者日數(shù)萬人”。

    施粥。設粥廠賑濟是歷代常見的社會救濟方法,其源頭可追溯到《禮記·檀弓》中記載的戰(zhàn)國時代,衛(wèi)公叔文子“為粥與國之饑者”,[17]至明清沿用不廢?!渡诚浴は楫悺分杏涊d明萬歷十年,歙縣“大饑,斗米一錢八分,知縣彭公好善助賑,里中煮粥賑濟?!泵鞔找爻汝柦珫|會,“輕財尚義,戊子歲兇,煮糜賑饑,全活甚眾”。[11]明崇禎十四年,大饑疫,道殣相望,歙邑南豐吳苣“同叔父震吉倡捐為粥,食餓者,全活數(shù)千人”。[20]清嘉慶休寧商人汪社生“……天寒施粥于路……,敦善不怠”。[21]

    設義宅。為救濟流離失所的貧民,多數(shù)富戶大族設立義屋義宅以居之。歙縣鮑公立然,“棄舉子業(yè),與兄業(yè)鹺于杭。里中營廣廈數(shù)處,任族人居之,不居其值。”[22]上文“捐資濟貧,置義屋以居族人”的潘增壽、佘文義、汪元恂等亦皆如此類。

    施藥、施棺、置義冢。徽地多水旱,并常伴疾疫。盡管自明代全國就有惠民藥局的普遍設立,但不可能滿足社會需求,因而每遇貧病疾疫眾多災民常無藥可施,無棺可斂,無以置冢。新安醫(yī)學昌盛的徽州故地,眾多名醫(yī)在平常懸壺濟世的同時,每遇疾疫流行便開館施藥,紳商大族亦有施棺及義冢之置。名醫(yī)張明徵“世精岐黃,業(yè)授太醫(yī)院官,后回籍開館施藥……四方踵至,應之不倦”。[23]明代婺源大族曹某,“施藥、施棺、施湯茗,歲以為常”。[23]清代橙陽江允暐“歲施槥數(shù)百口,以濟急難”。[11]因受傳統(tǒng)“死事如生事”觀念的深厚影響,“自唐宋以來,邱墓松楸世守勿懈”的徽州紳民在施藥施棺的同時,捐資購地,設立義冢,且較官府義冢興盛。

    借貸、輸金納稅、補還積谷。輸金借貸是借貸的一種重要形式,明天順年間歙人許積慶,“委財利為外物,九族賈而貧者多惠貸,不望其息”。[24]清乾隆十七年薦饑,候選道吳鑣“輸金贍族之貧者,凡三月,全活數(shù)千人”。[20]義倉社倉除豐積歉散的功能外,亦有借貸功能。徽州各地的義倉、社倉多取法于朱熹,“然仿朱子之意而不泥其法,與邑中常平相輔而行。常平主積以備歉,社倉主貸以利農(nóng),取息不多,春夏之交農(nóng)民籍以濟乏,而無告貸償息之苦?!保?5]此外還有替族人納稅供役,“代輸本圖積逋”,[26]補還積谷(即替貧者補還多年積欠的租谷)的。如上文提到雍正年間,橙陽鎮(zhèn)江學為族人濟科,“郡邑薦饑,歲征積滯,族中貧窶,時迫催科,公出己貲六百緡以濟其困”。即是輸金替族人繳納積科的例證。

    三、救助體系評析

    由上文救助體系的分析可以看出,明清時期徽州社會救助資助者較多,并形成了措施較為齊全的救助體系,為當今社會的社會救助積累了較為豐富的經(jīng)驗。明清傳統(tǒng)徽州社會參與救助的資助者既有官府郡縣,又有宗族、紳商。官方與民間相結(jié)合,避免了因一方的缺失而導致整個社會救助的缺位。尤具特色的是,由于徽州山區(qū)人多地少的特殊性,以及自然地理和人文因素的影響,明清徽州社會形成了農(nóng)商互補的社會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在救助過程中商人對徽州貧困農(nóng)人的救助有較大規(guī)模。據(jù)清翰林院編修趙青藜記載,乾隆二十一年揚州鹽商以資金反哺徽州,在“萬山中贍百萬戶”。[27]其次,救助措施較為齊備,常態(tài)化的救助與臨時性賑濟相結(jié)合,常態(tài)化的有各類救濟性質(zhì)的善堂局院,還有開倉散谷、義宅、義田、平糶、施粥、施藥、借貸等各類臨時性的救濟,形成了較為完備的救助體系,適應了各種不同類型貧困者的求助需求。

    由于時代的局限,明清徽州社會救助體系亦存在諸多不足。尤為突出的是傳統(tǒng)徽州社會救助體系在明弘治以后多以宗族紳商等民間救助為主導,官方救助力度明顯不足。個中原因主要是官府預備倉到明中葉普遍積弊敗壞,管理混亂,嘉靖時期雖然經(jīng)過一番整頓,然成效甚微。正如《徽州府志》在記徽州官府的預備倉救濟時寫道:“遇糶及賑,大半飽積胥市猾。鄉(xiāng)民赴領,忍饑待哺,至有不償往返費,間持空囊?!保?8]甚或有“當鋪牙家假充貧家,一人有四五票者,有三四斗者,又或游手打棍包攬?zhí)娲猎僦琳摺?。?]另一方面政府倉儲的投入較少,創(chuàng)辦的規(guī)模較小,儲谷量減少,亦是一個事實。據(jù)弘治《徽州府志·恤政》介紹,宋元明三代徽州六邑均設有居養(yǎng)院、養(yǎng)濟院、惠民藥局、義倉等之設立,但與宗族紳商等民間救助相比,官府救濟保障規(guī)模有限。如最大的徽州府屬居養(yǎng)院也僅有300畝田產(chǎn),各縣養(yǎng)濟院收養(yǎng)的老人數(shù)從幾人到數(shù)十人不等。而一個宗族的義田則往往可達數(shù)十甚至千百畝。[26]徽州官府救助的不力,使民間救助勢力為代表的徽州巨賈大族出于敦宗睦族的最初考量迅速填補了整個社會救助的闕如,并形成了有義田“往往可達數(shù)十甚至千百畝”的盛大規(guī)模。

    社會救助具有維系社會的功能,由于山多耕地少,促成了徽州亦農(nóng)亦商的社會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徽州的糧食極大地依賴外地供應。明婺源人汪儆在《折運疏》中說,“徽州則地蹺土瘠,一畝所入不夠六斗,又米粒粗糙,米色雜紅。幸而歲豐,所入可飽半年,余皆取于浙江、江西等處?!比欢絽^(qū)的對外交通又極為不便,“率二鐘而致一擔”,一遇災荒則更是極易發(fā)生遏糴現(xiàn)象,以致可能形成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社會危機。[1]徽州的官府紳民積極于社會救助,在拯救了一般災民貧饑之苦、便利了宗族對宗族內(nèi)部族人的控制的同時,也促進了徽州社會的穩(wěn)定,消弭了民變等社會危機產(chǎn)生的可能性。據(jù)記載乾隆二十七年歙邑商賈鮑立然糶米安民,“是年,鄰縣旱,民奪富家粟,訛傳為變。太守聞信往覘。道經(jīng)立然家,言績溪民風淳樸,必無反側(cè),請捐資數(shù)千金平糶,一邑以安。”[22]

    尤其指出的是,徽州的巨賈大族在社會救助過程中出于敦宗睦族之初衷,卻也進一步達到了控制宗族,維護正常宗族社會秩序的實際目的。傳統(tǒng)徽州社會是一個宗族社會,宗族是構(gòu)成徽州傳統(tǒng)社會的基本單元,社會的傳統(tǒng)宗族觀念濃厚,推崇“尊卑相恤而以致其敬,貧富相通而以致其愛,冠婚賓客相慶而歡欣焉,死傷患病相恤而哀矜存焉”的宗族敦睦之義。在相恤族人的同時,通過制定救濟敦睦性的規(guī)條,維護宗族社會結(jié)構(gòu)的穩(wěn)定,進一步控制族人,亦正是徽州一些大宗大族在政府救助力不足的背景下,致力于社會救助的重要原因。如檀越鮑氏宗族的《公議敦本戶規(guī)條》對于本姓族人“盜賣祖墳公產(chǎn)、盜砍蔭木、聚眾賭博、酗酒打降、干犯長上、品行不端、好與人尋事爭斗、婦人打街罵巷不守規(guī)法素行有虧”[2]等違背宗族倫理,擾害宗族社會秩序,損害宗族利益的行為,即給予剝奪或暫緩受濟甚至“革黜族籍”的處罰。在宗族觀念濃厚的徽州宗族社會,對單個族人而言,宗族就是其避雨遮風的庇護所,若失去宗族的救助,也就意味著失去了庇護,便成為一個無“根”游民,更能設想“革黜族籍”迫使族人離開宗族是何等嚴厲的處罰。[29]由此可見,救助和庇護族人,就宗族而言,對于有效維護宗族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有著至關重要的功用。

    四、結(jié)語

    社會救助在扶救社會貧弱勢力過程中,具有維系社會穩(wěn)定的強大社會功能。在我國進一步健全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征程中,“社會保障制度對中國今后若干年的經(jīng)濟發(fā)展、社會進步乃至政治穩(wěn)定,都具有重大的現(xiàn)實意義和深遠的戰(zhàn)略意義?!保?0]因此在尚存在大量社會貧弱群體的當今時代,社會救助不但不能削弱而應得到重視和加強。要建立起措施齊全制度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常態(tài)化的救助與臨時性的賑濟相結(jié)合,官方保障與民間救助相配套,借鑒明清徽州官府以“勸諭”、嘉獎等方式吸引民間資本介入。嚴密和完善管理制度,加強對官辦保障機構(gòu)的管理與監(jiān)督,防止舞弊行為的發(fā)生,提高救助的社會效果。

    [1]吳媛媛.明清徽州糧食問題研究[J].安徽大學學報(哲社版).2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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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嘉慶)績溪縣志[M].卷3《食貨·積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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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雍正)歙縣潭渡孝里黃氏族譜[M].卷4《潭渡孝里黃氏家訓·親睦》.

    [7](同治)祁門武溪陳氏宗譜[M].卷1《新編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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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南豐志[M].《人物·義行》.

    [21](嘉慶)休寧縣志[M].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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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張文兵.論農(nóng)村社會保障的可持續(xù)與地方政府或有債務的形成[J].江淮論壇.2010,(2).

    (責任編輯 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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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32.1

    A

    1001-862X(2012)03-0158-005

    安徽省高校優(yōu)秀青年人才基金項目“明清時期徽州民間社會救助體系研究”(2012SQRW161)

    柏家文(1975-),男,安徽樅陽人,銅陵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徽學,近代皖江經(jīng)濟、文化;朱正業(yè)(1970-),男,安徽肥西人,安徽大學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淮河流域經(jīng)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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