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鄭韓故城周鄰河澤的自然防御功能

鮑穎建，張 英

(1.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南鄭州450052;2.鄭州科技學院，河南鄭州450064)

論鄭韓故城周鄰河澤的自然防御功能

鮑穎建1，張 英2

(1.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南鄭州450052;2.鄭州科技學院，河南鄭州450064)

鄭韓故城周鄰地區(qū)存在眾多的河流、沼澤等自然天塹。故城附近除了溱水、洧水外，還有潩水、鄶水等河流。從大的地理環(huán)境觀察，故城北有黃河，南有潁水、汝水，西有伊水、洛水，東有濟水，東北有圃田澤、滎澤等。這些河流、沼澤構(gòu)成了鄭韓故城的自然屏障，加強了都城地區(qū)的軍事防御能力。

鄭韓故城;河流;沼澤;自然防御

所謂自然防御，是指利用自然形成的高山、河流、沼澤等進行軍事防御。人類社會的發(fā)展時刻離不開水，河流在人類文明進程中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妒酚洝ひ蟊炯o》載“四瀆已修，萬民乃有居”，說明河流與先民的生活關(guān)系密切。《國語·周語》云“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表明河流水系與國家(都市)的政治經(jīng)濟生命休戚相關(guān)［1］。春秋戰(zhàn)國時期，戰(zhàn)爭頻仍，各國統(tǒng)治者更加注重都城周圍優(yōu)越自然環(huán)境的擇定。魏武侯把“山河之固”看作是“魏國之寶”，商鞅在論及秦如何成就帝王之業(yè)時也把“秦據(jù)河山之固，東鄉(xiāng)以制諸侯”作為必要條件。鄭樵《通志》載:“建邦設(shè)都，皆憑險阻。山川者，天之險也;城池者，人之阻也;城池必以山川為固?！栽O(shè)險之大者莫如大河……故中原依大河為固?！边@里道出了河流等自然屏障在都城防御上的重要性。

中國古代的都城毫無例外地都將城址選擇在河流的沿岸，或距河流不遠，夏、商、周三代的都城便大都如此。這樣做的根本原因是為了解決城市供水和水路交通問題［2］。從軍事防御的角度而言，于河流附近立都，可以憑恃這些天然的屏障來加強都城的守衛(wèi)能力。

一

鄭韓故城作為鄭、韓二國的都城，其選址也未離開河流，它建在雙洎河(古洧水)與黃水河(古溱水)的交匯之地。鄭國建都于原鄶國境內(nèi)，而鄶國則居于溱、洧之間?！对姟u譜》:“鄶國在禹貢豫州外方之北，滎波之南，居溱、洧之間?！薄稘h書·地理志下》:“幽王敗，桓公死，其子武公與平王東遷，卒定虢、鄶之地，……食溱、洧焉?！鳖亷煿抛?“檜國在豫州外方之北，滎嶓之南，溱、洧之間?！薄堵肥贰o》:“詩之檜國在溱、洧之間?！绷硗?，文獻中也有鄭國居于溱、洧之間的記載?！秶Z·鄭語》云:“主芣騩而食溱洧?！薄对姟む嶏L·溱洧》曰“溱與洧方渙渙兮”，說明其水勢旺盛;又載“溱與洧，瀏其清矣”，表明其水既深又清漓。《孟子·離婁下》云:“子產(chǎn)聽鄭國之政，以其乘輿濟人于溱洧?！薄吨駮o年》亦曰:“鄭遷于溱洧?！变⑺?，潁水支流①《水經(jīng)注·潁水》:“又東南過臨潁縣南，……洧水從河南密縣東流注之?！保l(fā)源于“河南密縣西南馬領(lǐng)山”?！端?jīng)注·洧水》載:“洧水又東逕新鄭故城中，……今洧水自鄭城西北入，而東南流逕鄭城南城之南門內(nèi)，……水南有鄭莊公望母臺?！庇衷?“洧水又東與黃水合，……又南至鄭城北，東轉(zhuǎn)于城之東北，與黃溝合?！薄墩赜蛑尽ず幽稀ら_封府》密縣條下:“洧水，出縣西陽城山，東至新鄭縣會溱水，為雙洎河。至西華縣入黃河?！臂沉陾l下又云:“洧水出穎川陽城山，山蓋馬嶺之統(tǒng)目?！变谒?，又作潧水、黃水?！端?jīng)》無《溱水篇》，另有《潧水篇》?！端?jīng)·潧水》曰:“潧水出鄭縣西北平地，東過其縣北，又東南過其縣東，又南入于洧水?！倍朵⑺酚衷?“(洧水)又東過鄭縣南，潧(鄫)水從西北來注之。”據(jù)史念海先生考證，以潧水為溱水的說法是確實的［3］?！墩赜蛑尽ず幽稀ら_封府》鄢陵條下:“水經(jīng)注云:鄶水注于潧，潧注于洧，詩所謂溱與洧者是也?！秉S水的得名，《水經(jīng)·洧水注》有兩種解釋:一為“黃水出太山南黃泉，東南流，逕華城西”;一為“黃，即春秋之所謂黃崖也，故杜預云:苑陵縣西，有黃水者也”。又《左傳·襄公二十八年》載:“公如楚，過鄭，鄭伯不在，伯有勞于黃崖?！倍蓬A注:“滎陽苑陵縣西有黃水?！睋?jù)蔡全法先生考證，新鄭的黃水河即歷史上的溱水，酈道元《水經(jīng)注》改溱水為黃水是錯誤的［4］。

鄭城附近除了向為人們所稱道的溱、洧水之外，還有潩水、鄶水等?！端?jīng)·潩水篇》載:“潩水出河南密縣大騩山，東南入于潁?！贬B道元注:“潩水又東南逕長社林城西北，……又東南逕宛亭西，鄭大夫宛射犬之故邑也，……又東南逕陶陂東。”酈注較詳細地記述了潩水的流經(jīng)之地。《肇域志·河南·開封府》許州條下:“通志:潩水，源出大隗山，名魯固(姑)河，一名清流河。東南經(jīng)長葛縣西，又東至臨潁縣入潁水，與上清流河合?！编斔?，桑欽《水經(jīng)·潧水》載:“潧水出鄭縣西北平地?！倍B道元注曰:“潧水出鄶城西北，雞絡(luò)塢下?！比缜八?，桑欽所言之潧水即溱水，今黃水河是也。酈道元所說的潧水疑為鄶水，酈又注云:“《詩》所謂溱與洧者也，世亦謂之為鄶水也?！贬B道元關(guān)于鄶水流向的記述是正確的，但不宜以鄶水作為溱水［3］(P5)。經(jīng)有關(guān)學者考證，今新密市境的溱水應(yīng)是歷史上的鄶水［5］。

二

以上所述主要是從小的地理環(huán)境來說的，可知鄭城附近有不少的河流，既有環(huán)繞故城的溱、洧二水，鄰近地區(qū)又有潩水、鄶水等。然而，從大的地理環(huán)境來看，鄭城周邊地區(qū)還有相當多的河流、沼澤等。具體而言，故城北有黃河，南有潁水、汝水，西有伊水、洛水，東有濟水，東北有圃田澤等。鄭韓故城建在原鄶國境內(nèi)，而文獻記載鄶是居于濟、洛、河、潁之間的國家?！秶Z·鄭語》云:“其濟、洛、河、潁之間，是其子男之國，虢、鄶為大，……若前華后河，右洛左濟?！薄对姟u風序》說:“王云，周武王封之于濟、洛、河、潁之間為檜子?！薄对姟u譜》引《正義》曰:“謂濟西、洛東、河南、潁北，是四水之間，其子男之國有十，惟虢、鄶為大?！笨芍髦茑攪牡赜蛟跐晕?，洛水以東，黃河以南，潁水以北這片廣闊的土地上。鄭滅鄶、韓亡鄭后，其地便先后歸鄭、韓所有。先秦時期的黃河，流經(jīng)今鄭州市北廣武山下，東北流經(jīng)今新鄉(xiāng)市東、汲縣南、滑縣東、?？h南、內(nèi)黃東，流入河北出境［6］?！墩赜蛑尽ず幽稀ら_封府》下云:“黃河，舊在府城北四十里(通志:府北十五里)，自西北汜水縣入境，東至虞城縣，下達山東濟寧州界。”《水經(jīng)·河水五》載:“河水又東過平陽縣北，……又東過鞏縣北。洛水從縣西北流注之，又東過成皋縣大伾山下，南對玉門。又東合汜水，又東逕板城北，又東逕五龍塢北。又東過滎陽縣，浪蕩渠出焉。又東北逕卷之扈亭北，……又東逕卷縣北?！闭f明河水確實在鄭、韓二國的北境流過。此外，鄭城北境尚有索水、須水、旃然水等。索水，《水經(jīng)·濟水一》載:“祭祀又東，索水注之?！贬B道元注曰:“(索水)出京縣西南嵩渚山，……又北逕京縣故城西，又北逕大柵城東。索水又北屈，東逕大索城南，又東逕虢亭南。索水又東逕滎陽縣故城南?！魉謻|流，北屈西轉(zhuǎn)，北逕滎陽城東，而北流注濟水。”《肇域志·河南·開封府》滎陽縣條下:“索水，出嵩渚山，北流入京水。……索水河，源出小陘山南圣水峪，至縣，環(huán)城東北，流入京水?！彼骱釉从诮駵铌柺心喜看迯R，北流經(jīng)滎陽城后折向東北，至溝趙以北，納入須水河，稱索須河，經(jīng)花園口折向東南，在周莊以東注入賈魯河［7］。須水，《水經(jīng)注·濟水》曰:“索水又東北流，須水右入焉?！庇衷?“(須)水近出京城東北二里榆子溝，又亦或謂之為小索水，東北流，木蓼溝水注之，……又東北入于須水，須水又東北，流于滎陽城西南，北注索?！薄墩赜蛑尽ず幽稀ら_封府》滎陽縣條下:“須水，在縣東四十里。源出萬山，北流入汴河，東流縣北境，合索水，達于河?！膘谷凰?，《左傳·襄公十八年》載:“楚師伐鄭，次于魚陵(鄭國地名)。右?guī)煶巧霞焐鏉}，次于旃然?！薄端?jīng)注·濟水一》載:“(索水)又北逕京縣故城西，入于旃然之水?！倍蓬A曰:“旃然水出滎陽成皋縣東，入汴?！洞呵铩废骞四?，楚伐鄭，右?guī)熒鏉}，次于旃然，即是水也?！?/p>

鄭城南面有潁水、汝水等。《春秋大事表·鄭疆域論》載:“(鄭)西有虎牢之險，北有延津之固，南據(jù)汝潁之地。”潁水，為淮水支流。潁水的發(fā)源地，《水經(jīng)注·潁水》云:“《山海經(jīng)》曰:潁水出少室山，《地理志》曰:出陽城縣陽乾山。今潁水有三源奇發(fā):右水出陽乾山之潁谷，春秋時潁考叔為其封人，其水東北流。中水導源少室通阜，東南流逕負黍亭東，《春秋》定公六年，鄭伐馮，滑負黍者也?！笏錾偈夷舷?，東合潁水?！睗}水流經(jīng)之地，《水經(jīng)·潁水篇》:“潁水出穎川陽城縣西北少室山。又東南過其縣南。又東南過陽翟縣北。又東南過潁陽縣西，又東南過潁陰縣西南。又東南至慎縣東南，入于淮?！薄墩赜蛑尽ず幽稀ら_封府》禹州條下:“潁水，自登封縣發(fā)源，至石羊關(guān)入本州，繞州城東、西、北三面，東入許州?！比晁陌l(fā)源地，《水經(jīng)·汝水篇》:“汝水出河南梁縣勉鄉(xiāng)西天息山?！贬B道元注:“《地理志》曰:出高陵山，即猛山也，亦言出南陽魯陽縣之大盂山，又言出弘農(nóng)盧氏縣遠歸山?！恫┪镏尽吩?汝出燕泉山，並異名也?！袢晁鞒鲷旉柨h之大盂山黃柏谷，……其水東北流，逕太和城西，……又東屈堯山西領(lǐng)下，北流兩分，一水東逕堯山南，為水也，即經(jīng)所言水出堯山矣。一水東北出為汝水，歷蒙(黃)柏谷?！标P(guān)于汝水的流經(jīng)之地，《水經(jīng)·汝水篇》:“(汝水)又東南穎川郟縣南?！贬B道元注:“汝水又逕郟縣故城南，……汝水又東南，逕襄城縣故城南，……其(襄)城南對汜城，周襄王出鄭居汜，即是此城也。《春秋》襄公二十六年，楚伐鄭，涉汜而歸，杜預曰:涉汝水于汜城下也。”《肇域志·河南·開封府》襄城條:“鄭南汜地。周襄王避叔帶之難，出奔鄭，居此。汝水，發(fā)源伊陽之天息山，逕汝州，過鄭，至本縣始大。”

鄭城西境有伊水、洛水等。伊水的發(fā)源地，《水經(jīng)·洛水篇》載:“伊水出南陽縣西蔓渠山?！贬B道元注:“《山海經(jīng)》曰:蔓渠之山，伊水出焉，《淮南子》曰:伊水出上魏山，《地理志》曰:出熊耳山。”伊水的流經(jīng)之地，《水經(jīng)·洛水篇》:“(伊水)又東北過陸渾縣南。又東北過新城縣南。又東北過伊闕中。又東北至洛陽縣南，北入于洛?！薄墩赜蛑尽ず幽稀ず幽细仿尻柨h條下:“伊水，在府城南。源出盧氏縣悶頓領(lǐng)之陽，北流經(jīng)永寧、宜陽、嵩縣、洛陽、偃師縣楊村，入于洛?！甭逅陌l(fā)源地，《水經(jīng)·洛水篇》:“洛水出京兆上洛縣舉山?！贬B道元注:“《地理志》曰:洛出冢領(lǐng)山，《山海經(jīng)》曰:出上洛西山，又曰舉之山，洛水出焉。”洛水的流經(jīng)之地，《水經(jīng)·洛水篇》:“(洛水)又東北過宜陽縣南。洛水又東逕宜陽縣故城南。……又東過洛陽縣南，伊水從西來注之。又東過偃師縣南?！謻|北過鞏縣東，又北入于河。”《肇域志·河南·河南府》洛陽縣條下:“洛水，在府南五里。源出陜西洛南縣冢領(lǐng)山，東北流經(jīng)盧氏、永寧、宜陽至府城，又東經(jīng)偃師，至鞏縣，入于河?！膘柨h條下:“周鞏伯邑。……洛水至縣東北十里入河，名洛口，亦名洛汭?！币痢⒙宥釉谫葞熓袟畲鍏R合，稱為伊洛河，在鞏義市境內(nèi)注入黃河［7］。

鄭城東境有濟水等。濟水為古代的四瀆之一，是黃河流經(jīng)廣武山時分流出來的一條支津。其發(fā)源地，《水經(jīng)·濟水一》載:“濟水出河東垣(曲)縣東王屋山，為沇水?！贬B道元注:“《山海經(jīng)》曰:聯(lián)水出焉，西北流，注于秦(孫汝澄作泰)澤，郭景純云:聯(lián)沇聲相近，即沇水也?！装矅?泉源為流，流去為濟，……《風俗通》曰:濟出常山?！睗牧鹘?jīng)之地，《水經(jīng)·河水五》:“(河水)又東過成皋縣北，濟水從北來注之?！薄稘弧酚州d:“又東至溫縣西北，為:濟水，又東過其縣北。屈從縣東南流，過墳城西，又南當鞏縣北，南入于河。與河合流，又東過成皋縣北，又東過滎陽縣北，……濟水又東逕西廣武城北。濟水又東逕東廣武城北。濟水又東逕敖山北。濟水又東合滎澤。濟水又東逕滎陽縣北。”《左傳·襄公十一年》載:“四月，諸侯伐鄭?！^兵于南門，西濟于濟隧?！睋?jù)酈道元說，這條濟隧是連接黃河與滎澤之間的河流。先秦時期的濟水分黃河南、北兩部分，依《水經(jīng)注·濟水》記載，濟水在滎澤和巨野澤之間是分成兩條水道流向東北的，在南的一條叫做南濟，在北的一條叫做北濟［8］。故《水經(jīng)·濟水一》又云:“濟水又東北流，南濟也，逕陽武縣故城南。濟水又東逕封丘縣南?！謻|過封丘縣北，北濟也?！睗绷髟闯鰸词型跷萆剑掠螌医?jīng)變遷，今已并入莽河;南流本是黃河泛道，因分流處與河北濟口隔岸相對，古人遂視為濟水下游，當時濟水自今滎陽市北分黃河東出，流經(jīng)今原陽縣南、封丘縣南，流入山東?。?］。

三

此外，鄭城北境尚有一些沼澤，著名的便是圃田澤與滎澤。在今鄭州市東30里處，地跨中牟、原陽二縣的大洼地，春秋時為圃田澤［9］?！赌绿熳觽鳌肪砦?“夏，庚午，天子飲于洧上，乃遣祭父如圃鄭?！惫弊?“鄭有圃田，因云圃鄭?！编嵠蕴餄傻牡赝稘h書·地理志·河南郡》下:“中牟，圃田澤在西，豫州藪?！薄洞笄逡唤y(tǒng)志·河南開封府》山川條云:“古圃田澤在中牟縣西?！对姟ば⊙拧?‘東有甫阜。’《(周禮)職方氏》:豫州‘其澤藪曰圃田?！稜栄拧ぞ潘挕?‘鄭有輔田?！蹲髠鳌べ夜辍?‘鄭皇武子曰: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端?jīng)注》:‘圃田澤多麻黃草……西限長城，東極官渡，北佩渠水，東西四十余里，南北二十余里，……為鄭隰之淵藪。’《括地志》:‘圃田澤在管城縣東三里?！对椭尽?‘在中牟縣北七里，上承鄭州管城縣界曹家陂，又溢西北流為二十四陂?！薄墩赜蛑尽ず幽祥_封府》中牟條下:“圃田澤，在縣西。周禮職方:豫州澤藪曰圃田。是也。源出鄭州八里河，流入中牟境，為大澤。逸周書:梁惠王為大溝于北郛，以行圃田之水，由浚儀分渠?！睖顫?，《尚書·禹貢》載:“荊河惟豫州，伊、洛、澗既入于河，滎波既潴?！睂O星衍《尚書今古文注疏》中說:“馬融曰:滎波，澤名。鄭康成曰:水溢出河為澤也。今塞為平地，滎陽民猶謂其處為滎波，在其縣東?！睖顫傻牡赝端?jīng)注·濟水一》:“《晉地道志》曰:濟自大伾入河，與河水鬭，南泆為滎澤?！蕝纬涝茘笏跍铌?，謂是水也。昔大禹塞其淫水，而于滎陽下，引河東南，以通淮泗?！薄对涂たh志》:“滎澤，縣北四里?！队碡暋窛鐬闇睿駶嗖粡腿胍?。”《肇域志·河南·開封府》滎澤縣條下:“禹貢:濟水溢為滎。即此地。濟水舊出河北，截河南流而為滎澤。”史念海先生以今滎陽一帶地勢的高低來探尋古滎澤的地理位置，他指出廣武山北是一片慢坡，直到鄭州之西漸成平地。這片慢坡在古滎鎮(zhèn)之東陡降為高崖，該高崖由廣武山下斜向東南，直到鄭州附近。高崖下為平灘，滎澤的舊地當在此高崖下的平灘上求之［10］。在此基礎(chǔ)上，陳隆文先生具體指出，滎澤位置應(yīng)在今廣武山、大伾山以北，黃河北岸御壩、秦廠、老田庵、大茶堡一線黃河大堤之南的區(qū)域內(nèi)求之［11］。滎澤處在鄭城的北境，這在文獻中也有反映?！对姟u譜》云:“鄶國在禹貢豫州外方之北，滎波之南。”朱熹《詩集傳》也有相似記載①“檜，國名。高辛氏火正祝融之墟，在《禹貢》豫州外方之北，滎波之南?！薄｀敽鬄猷崌鶞?，其地盡歸鄭有。但是，《左傳》閔公二年衛(wèi)國與狄人的戰(zhàn)地滎澤，具體地望難以確指，但應(yīng)該不在滎陽附近②《左傳·閔公二年》:“冬，十二月，狄人伐衛(wèi)?！暗胰藨?zhàn)于滎澤。衛(wèi)師敗績，遂滅衛(wèi)?！编嵭?、胡渭、楊伯峻等先生認為該滎澤即在滎陽附近，史念海先生認為當另有其地，并指出這個滎澤可能在朝歌以北或西北。。

綜上所述，鄭韓故城周圍有眾多的河流與沼澤。從小的地理環(huán)境觀察，鄭城附近除溱、洧二水外，尚有潩水、鄶水等。就大的地理環(huán)境而言，鄭城周圍除濟、洛、河、潁外，還有伊水、汝水等。此外，鄭城北境尚有圃田澤、滎澤等作為屏障。這些河流與沼澤的存在，增加了敵人進犯的難度，利于加強都城地區(qū)的軍事防御。

［1］韓國河.都市文明與河流關(guān)系的思考［A］.鄭州商都3600年學術(shù)研討會暨中國古都學會2004年年會論文選編［C］.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5.

［2］馬正林.中國城市的選址與河流［J］.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9，(4).

［3］史念海.鄭韓故城溯源［J］.中國歷史地理論叢，1998(4).

［4］蔡全法.鄶國、鄶水、鄶都析議［A］.河南省文物考古論集［C］.鄭州:大象出版社，2006.

［5］劉文學.糾正溱水訛誤 廓清歷史謎團［J］.中州今古，2002，(1).

［6］河南省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河南省志·水利志［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

［7］河南省地方史志編纂委員會.河南省志·地貌山河志［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

［8］史念海.論濟水和鴻溝(中)［J］.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2，(2).

［9］張漢潔.古圃田澤的變遷與開發(fā)利用［J］.地域研究與開發(fā)，1988，(3).

［10］史念海.論濟水和鴻溝(上)［J］.陜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2，(1).

［11］陳隆文.古滎澤考［J］.陜西師范大學繼續(xù)教育學報，2007，(3).

(責任編輯:劉 明)

Abstract:There were a lot of rivers and swamps around Original Capital of Zheng and Han.In the neighborhood，there were rivers such as Yi River，Kuai River，Zhen River，and Wei River，etc.From the macro view of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in the north there was Huang River;in the south there were Ying River and Ru River;in the west there were Yi River and Luo River;in the east，there was Ji River，in the northeast there were Putian swamp，Xing swamp，etc.These rivers and swamps form the natural protective wall for the Town，and enforce the military defense function of the capital area.

Key words:original capital of Zheng and Han;rivers;swamps;natural defense

Natural Defense Function of Surrounding Rivers and Swamps of Original Capital of Zheng and Han

BAO Ying-jian，ZHANG Ying
(1．Zhengzhou Institute of Cultural Relics and Archaeology，Zhengzhou 450052，China;2．Zhengzhou Colleg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Zhengzhou 450064，China)

G112

A

1008—4444(2012)04—0024—04

2012-04-19

鮑穎建(1981—)，男，河南新野人，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