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年末歲初,通過賀卡、短信、QQ以及電子郵箱紛至沓來的祝福,讓寒冷的空氣中氤氳著別樣的熱鬧與溫暖。每一份祝福都值得感謝和珍惜,而其中,一篇相熟的作者發(fā)到投稿平臺卻言明不是為了發(fā)表的文章,是我2011年年底收到的最厚重的禮物。說它厚,是因為文章長達5萬余字,打印下來厚厚一疊;說它重,是因為這篇題為“語文教學追思錄”的文章承載了作者二十余年語文教育的行與思,這些經(jīng)歷和思考沉甸甸的,頗有分量。透過這篇厚重的文章,我看到的,是一個人的成長史。
歷史,于我們通常是一種宏大而渺遠的存在,我們站在現(xiàn)實的此岸,眺望歷史在彼岸波譎云詭、風云激蕩,而很少有人會想到,自己正身處歷史之中,甚至,自己就是一部歷史。的確,我們無時無刻不是處在宏大的歷史之中,又無時無刻不是在創(chuàng)造著“小歷史”——“那些‘局部的歷史:比如個人性的、地方性的歷史”,“那些‘常態(tài)的歷史:日常的、生活經(jīng)歷的歷史,喜怒哀樂的歷史,社會慣制的歷史?!保ㄚw世瑜.小歷史與大歷史——區(qū)域社會史的理念、方法與實踐[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6.10(前言).)或許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海涅說:“每一個人就是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隨他而生,隨他而滅的。每一塊墓碑下面,都躺著一部整個世界的歷史?!币舱窃谶@個意義上,把history(歷史)戲解成“his story”(他的故事)這種毫無詞源學根據(jù)的行為具有了某種超越文字游戲的意義。
作為從國家層面整體推進的一項系統(tǒng)性教育改革,肇始于新世紀之初的第八次基礎教育課程改革已經(jīng)走過的這十年無疑是“大歷史”了。構(gòu)成這段“大歷史”的,不僅有宏觀層面的理論架構(gòu)、頂層設計、系統(tǒng)推進,也有微觀層面的校本實施、團隊行動、個體參與。個體在其中的意義,并不僅僅是給新課改“大歷史”提供素材,成為這部大劇中可有可無的“路人甲”,在參與“大歷史”的同時,每一個個體都已成為主角,都正在創(chuàng)造并書寫著屬于自己的“小歷史”。站在新課改“大歷史”的角度來看,這種“局部的”、“常態(tài)的”的個人“小歷史”也許是微不足道,甚至是庸碌乏味的,但是,對于具體的他或她來說,這些“小歷史”浸透著自己的汗水與淚水,傾注著自己的思索與追求,不僅是自己見證和參與新課改“大歷史”的基本方式,更是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有力證據(jù)。詩人楊曉民在《思念北方》中這樣寫道:
不止是河流
我的北方
不止是低低的兩岸、燕麥和夢幻
被淹死的渴念與恐懼
不止是空氣、陽光和雙座馬車
還有蜜桃、畫眉與妹妹的草帽
以及黑胸膛的山野
這些我都贊美
同樣,在新課改中,我們要贊美的,不止是波瀾壯闊、風起云涌的“大歷史”,還有那些平凡而無聲的小歷史。
2011年第9C期,《江蘇教育研究》策劃的“我的新課改”專題,可以看作是我們對新課改“小歷史”的致敬和贊美。在大量的應征稿件中,一個個精彩的課改故事浮出水面,一個個立體的課改形象漸次豐滿,令我們難以割舍。但是,由于版面的限制,我們最終只能向讀者呈現(xiàn)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作者、讀者對于“我的新課改”專題策劃的熱情讓我們感動,也給了我們底氣,讓我們在2012年常設了“課改回顧與前瞻”欄目,繼續(xù)為新課改“小歷史”開啟一扇小小的窗戶。
值得多說一句的是,窗的尺寸是有限的,但窗的視野卻是可以無限延展的,杜甫的“窗含西嶺千秋雪”,譚嗣同的“窗放群山到榻前”,說的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楊孝如,《江蘇教育研究》雜志社,21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