臍帶血干細胞捐贈與自存契約之效力分析

劉 穎

(福建中醫(yī)藥大學 管理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8)

臍帶血干細胞捐贈與自存契約之效力分析

劉 穎

(福建中醫(yī)藥大學 管理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8)

與臍帶血儲存相關的契約以其儲存目的為標準，稱當事人以自存臍帶血干細胞為目的所締結的為“自存契約”，而以他捐為目的者，稱之為“捐贈契約”?；谀殠а杉毎袡鄽w屬解釋上的差異，比照法律行為之生效要件，檢視我國現(xiàn)有的臍帶血捐贈與自存契約的效力，并得出結論即宜以母親為臍帶血所有權人以及契約當事人的地位訂立契約，借此契約的訂立，能讓母親為子女預存臍帶血的意志得以完整實現(xiàn)，臍帶血干細胞的利用也會更有效。

臍帶血；干細胞；捐贈契約；自存契約；效力

一 臍帶血干細胞儲存現(xiàn)狀簡介

與骨髓和外周血干細胞相比，臍帶血具有干細胞來源豐富、對供者無不良影響、HLA配型①相合程度要求低、傳染病毒的風險低、移植后嚴重GVHD(移植物抗宿主病)發(fā)生率較低及實物儲存能夠隨時獲得等優(yōu)點，因此醫(yī)學界早已著手與臍帶血干細胞相關之基礎醫(yī)學和臨床醫(yī)學的研究。隨著臍帶血生物科技產(chǎn)物的問世，臍帶血保存風氣現(xiàn)已日益盛行。1997年德、意、西班牙三國建立起一整套較為完善的臍帶血造血干細胞庫標準,以規(guī)范臍血的采集、分離、凍存、檢測、功能鑒定、HLA 分型以及臍帶血造血干細胞庫的科學管理與質(zhì)控方法，并率先發(fā)起建立了國際性的臍帶血造血干細胞庫協(xié)調(diào)網(wǎng)絡(NetCord)，以實現(xiàn)全世界臍帶血造血干細胞庫資源的共享。[1]目前，全球主要國家已建立100多家公共臍帶血庫和超過300家的家庭(自體)臍帶血庫,保存無關供者臍帶血干細胞超過30萬份,自體儲存臍帶血超過150萬份。而我國由衛(wèi)生部批準設置的被譽為“生命銀行”的臍血庫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廣東、四川、山東、浙江在內(nèi)，已達七家之多，因而締結了大量的臍帶血自存契約或捐贈契約，但關于臍帶血干細胞法律議題的討論仍十分有限，尤其因?qū)δ殠а杉毎乃袡鄽w屬的分歧(或歸于新生兒或歸于母體)，進而導致與臍帶血干細胞相關法律行為的效力認定也處于混沌不清的狀態(tài)。譬如，無論是捐贈臍帶血或自存臍帶血，臍帶血干細胞之所有權究竟歸于新生兒或母體，將影響臍帶血自存契約或捐贈契約的當事人的適格與否，以及該自存或捐贈契約成立與生效與否。

二 臍帶血干細胞的捐贈契約與自存契約

臍帶血干細胞的儲存動機，或為自己將來可能之使用為目的謂之“自存”，或以捐贈方式贈與公益機構而供公眾使用為目的謂之“他捐”，此外也存在以建立公開資料庫方式，提供配對服務，讓“自存人”在被配對成功時，可決定捐出與否。如果從臍帶血干細胞的儲存機構的組織形態(tài)上看，相應的可分為提供服務以滿足“自存”需求的機構，與以“他捐”目的所經(jīng)營的機構兩類，一般而言前者中的受托機構須收取自存費用以提供服務，多為營利性機構；后者為“他捐”則受捐機構因以公益為名，常為非營利性機構，以其機構經(jīng)費支付費用，對捐贈者并不收取費用。②因而本文按照與臍帶血儲存相關的契約按照其儲存目的為標準，稱當事人以自存臍帶血干細胞為目的所締結的為“自存契約”，而以他捐為目的者，稱之為“捐贈契約”，依此標準分類型討論與臍帶血干細胞相關的自存與捐贈契約的效力問題。

臍帶血干細胞的儲存契約，綜合了臍帶血干細胞的捐贈、采集、檢驗、儲藏、保存、功能鑒定等多個環(huán)節(jié)，捐贈可視為贈與合同(契約)，采集、檢驗可視為承攬合同(契約)，保存、儲藏又可視為保管合同(契約)，綜合而言該契約的性質(zhì)是種混合性質(zhì)，無法用現(xiàn)行合同法的有名冠之，即一種無名合同(契約)。無論合同性質(zhì)為何，合同(契約)行為乃民事法律行為之主要類型，法律行為的成立和生效都需具備一定的要件，民法通說認為民事法律行為的一般成立要件包括當事人、標的以及意思表示，一般生效要件則要求當事人須具有權利能力和行為能力；意思表示需真實并一致；標的須合法、可能、確定。

關于臍帶血干細胞的所有權歸屬，理論上大多認為應屬于新生兒，目前國內(nèi)臍帶血干細胞捐贈或自存契約，③則多以新生兒為臍帶血的所有權人，而以新生兒的父母親為契約當事人，但筆者基于物權法理、解剖學、生理學等相關理據(jù)認為臍帶血的所有權應屬于母親所有，④因此以下就臍帶血干細胞所有權歸屬解釋上的差異，并與法律行為之生效要件對照比較，檢視我國現(xiàn)有的臍帶血捐贈與自存契約的效力。

三 臍帶血干細胞捐贈契約的效力分析

臍帶血干細胞的捐贈契約，系以贈與契約為其法理基礎，應適用《合同法》第185條之規(guī)定“贈與合同是贈與人將自己的財產(chǎn)無償給予受贈人，受贈人表示接受贈與的合同”。對照民事法律行為的生效要件，首先就贈與標的物臍帶血而言，既是受法律保護之物，也是可能確定之物；其次要求主體適格，臍帶血捐贈契約中列有贈與人與受贈人雙方當事人，就受贈人而言，一般為公共臍帶血血庫，根據(jù)《臍帶血造血干細胞庫管理辦法》(試行)規(guī)定，臍血庫是一類特殊血站，其本身即是法人機構或隸屬于法人機構，自然可為受贈人，并能夠以其意思機關對于贈與表示同意與否。而贈與人一方也需符合民事權利主體的規(guī)定才能成為適格當事人；再次就贈與之處分行為而言，如果贈與契約的義務人與贈與物的所有權人不同時，雖然不影響贈與契約的成立，但在贈與義務人履行契約義務時的處分行為，可能因其并非贈與物的所有權人而發(fā)生無權處分行為，此時該行為的效力問題仍待進一步確定。以下就臍帶血干細胞之所有權人為新生兒(通說)、抑或母親(筆者見解)兩種見解，分別探究臍帶血捐贈契約的效力問題。

1.新生兒為臍帶血干細胞之所有權人。

以下區(qū)分捐贈契約訂立的不同時點分別討論。

(1)胎兒出生前訂立的捐贈契約。

通說認為“胎兒為臍帶血的所有權主體，有關臍帶血的使用、收益、處分是否進行，當以胎兒的意思為據(jù)，從而是否將臍帶血保存于臍血銀行或捐贈給臍帶血血庫，最終以胎兒的意思而定”。[2]根據(jù)我國民法對于民事權利能力的規(guī)定是“始于出生，終于死亡”，不承認胎兒具有民事權利能力，不能夠成為民事法律關系的主體，雖然在《繼承法》第28條中對胎兒的特留份權利作了規(guī)定，也僅是考慮到胎兒這一將來的民事主體的利益的預先保護而已，并不能據(jù)此認為胎兒也享有民事權利能力。因此，就臍帶血干細胞的捐贈而言，胎兒無權利能力，更無由由其法定代理人于胎兒出生前代為意思表示成立捐贈契約的可能。

即便依照對胎兒利益的保護采用總括保護主義的國家或地區(qū)的立法體例，比如臺灣地區(qū)民法典第七條明確規(guī)定，“胎兒僅以將來非死產(chǎn)者，關于其個人利益的保護事項上，有權利能力”，據(jù)此規(guī)定可得除非臍帶血干細胞的自存協(xié)議被認定為屬于其個人利益保護的事項，否則胎兒依然沒有權利能力。眾所周知，贈與契約的贈與人負有移轉及交付贈與物的債務，性質(zhì)上確定為單務合同，就贈與人應承擔的片面?zhèn)鶆斩裕步^非因此關于個人利益的保護事項，胎兒未出生前，根本沒有成為臍帶血干細胞捐贈契約的當事人資格，因此現(xiàn)行的臍帶血干細胞捐贈實務中，多以胎兒的母親或父親為捐贈契約的當事人。

按照通說，那么在胎兒出生前所訂立的捐贈契約就成為契約當事人(母親或父親)單方贈與他人(胎兒)之物(臍帶血干細胞)，因贈與為債權契約僅生負擔行為的效果，不以具有處分權為必要，贈與契約雖能成立并生效，但父母親此時會陷于無權處分他人(嬰兒)之物(臍帶血干細胞)的窘境，使得該處分行為效力長久未定，物權效力不能及時產(chǎn)生，只有待子女獲得民事行為能力之后，才能有子女決定追認與否，如此歷經(jīng)長久時間而懸而未決的法律關系，有違贈與人的初衷，也絕非接受贈與者所樂見。

(2)胎兒出生后訂立的捐贈契約。

活產(chǎn)的新生兒即取得民事權利能力，理應成為民事權利主體，也享有了成為臍帶血干細胞所有權人的資格，臍帶血干細胞即成為該新生兒之財產(chǎn)(物)，依《民法通則》第12條、第14條和第16條的規(guī)定，“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父母是其法定監(jiān)護人，作為法定代理人代理其民事活動”，此時由其父母代理訂立捐贈契約，應屬可行。但各國法律對于父母處分未成年子女的財產(chǎn)均有嚴格的限制，父母非為子女之利益，不得處分子女之財產(chǎn)。[3]尤其是未成年人因繼承、贈與或其他無償取得的特有財產(chǎn)。[1]我國《民法通則》雖無明確對父母的處分權作出嚴格限制和專門規(guī)定，但其第18條也提出“監(jiān)護人應當保護被監(jiān)護人的人身、財產(chǎn)和其他合法權益”，與人體分立的臍帶血干細胞已然成為物(動產(chǎn))，依其性質(zhì)和來源來說，應歸于無償取得的特有財產(chǎn)之列，父母對于未成年子女的特有財產(chǎn)所享有的是使用和收益權，如要處分必須出于保護子女利益的需要，但依慣常思維，無償贈與臍帶血干細胞很難被認為是為子女之利益，法定代理人之父母此時應無權處分屬于未成年子女之物，因而父母訂立捐贈契約的行為同樣能產(chǎn)生債權之效力，而處分行為則應其為無權代理而效力未定。

(3)小結。

胎兒于出生前，無訂立捐贈契約的權利能力，因此以胎兒為捐贈者的臍帶血干細胞捐贈協(xié)議斷無成立的可能?；町a(chǎn)的新生兒即具有權利能力而可成為贈與契約的當事人，雖然胎兒(新生兒)的法定代理人(父母)于新生兒出生前或出生后都可成為臍帶血干細胞捐贈契約的當事人，但無論前者或后者，只要認為新生兒是臍帶血干細胞的所有權人，均將陷于捐贈債權契約成立但處分行為效力未定的窘境。這就是錯把新生兒認為是臍帶血干細胞的所有權人所產(chǎn)生的問題。

2.母親為臍帶血干細胞之所有權人。

筆者主張臍帶血干細胞之所有權人為母親，則無論母親于新生兒出生前或出生后訂立捐贈契約，由于贈與人同時即是所有權人，因此無論贈與之債權行為或物權行為的效力明確清楚，都可使臍帶血的捐贈契約當然成立并且生效。

三 臍帶血干細胞自存契約的效力分析

以下也分別就臍帶血肝細胞之所有權人為新生兒(通說)、抑或母親(筆者見解)兩種情形，分別探究目前臍帶血“自存”契約的效力問題。

1.新生兒為臍帶血干細胞之所有權人。

臍帶血干細胞的自存協(xié)議，絕大多數(shù)契約條款中均以新生兒為臍帶血肝細胞的所有權人，因胎兒未具有締結類似契約而成為契約當事人的權利能力，通常由其父母作為其法定代理人代為簽訂自存協(xié)議。但該法定代理人所訂立契約的是否成立或是否生效，均存有疑義。以下也區(qū)分該自存契約訂立的不同時點分別討論。

(1)胎兒出生前訂立的自存契約。

我國民法通說認為胎兒不享有民事權利能力，依此規(guī)定胎兒本身并無締約的權利能力，根本沒有成為契約當事人的可能性，既然本人不存在，當然也無由其法定代理人代理從事民事行為的可能性。即使依照對胎兒利益的保護采用總括保護主義的國家或地區(qū)的立法體例，比如《瑞士民法典》第31條第2項規(guī)定：“胎兒，只要其出生時尚存，出生前即享有權利能力的條件?！迸_灣地區(qū)民法第七條明確規(guī)定，“胎兒僅以將來非死產(chǎn)者，關于其個人利益的保護事項上，有權利能力”，因此除非臍帶血干細胞的自存協(xié)議被認定為屬于其個人利益保護的事項，否則胎兒依然沒有權利能力。但臍帶血的自存契約的性質(zhì)無論解釋為委托、保管、承攬或無名合同等，一概都為雙務合同，在享有利益的同時必須承擔相應的義務和責任，因此這對胎兒來說應該不能歸入關于胎兒個人利益的保護事項。因此，以胎兒單獨為契約當事人，臍帶血肝細胞的自存契約確實無法成立(欠缺契約當事人)。

因胎兒于出生前沒有可能成為臍帶血干細胞自存契約的當事人，實務中多以胎兒的法定代理人為契約當事人，而該契約的成立類型與捐贈契約相似，即法定代理人為契約當事人以他人(胎兒)之物(臍帶血干細胞)為契約的標的物成立自存契約，此種協(xié)議的履行結果仍將陷于債權契約成立但無權處分行為效力未定的窘境，其理由同上述的捐贈契約。

(2)胎兒出生后訂立的自存契約。

新生兒出生后，其法定代理人(父母)基于法律賦予的權利可以代為從事民事行為或代為受領意思表示，此時已不限于純獲法律上利益的事項了，因此母親或父親以新生兒法定代理人的身份，代為并代受意思表示而與臍血銀行訂立契約，確有法律依據(jù)，但在實務中應注意的是，此種臍帶血自存契約的訂立應屬于父母對未成年子女的親權范疇的事務，應當由新生兒父母來共同代理，倘若發(fā)生父母意見不一致的情形，應請求法院依新生兒最佳利益酌情判定。

況且在臍帶血的收集實務上，因臍帶血的最佳收集時機僅短暫數(shù)分鐘，且負責接生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必須注意婦嬰安全，因此少見法定代理人與胎兒出生后始與臍血銀行訂立自存協(xié)議的情形。

(3)小結。

胎兒無承擔契約當事人的資格，而胎兒(新生兒)的法定代理人于新生兒出生前雖可為當事人成立臍帶血干細胞的自存協(xié)議，但只要認為新生兒系臍帶血干細胞的所有權人，均將陷于自存契約雖成立，但交付臍帶血干細胞的行為處于效力未定之窘境。雖法定代理人與胎兒出生后始于受托人訂立協(xié)議，法理上應有效成立，但此種情形甚為少見。

2.母親為臍帶血干細胞之所有權人。

若認為臍帶血干細胞的所有權人為母親，無論母親所為之自存協(xié)議發(fā)生于新生兒出生前或出生后，自存契約的當事人即為契約標的物之所有權人，法理關系均明確清楚。

四 總結

臍帶血干細胞的捐贈契約和自存契約已大量出現(xiàn)在我國的醫(yī)學實務中，不同動機的儲存行為和契約在不同的所有權人的前提之下，契約的效力也大相徑庭，法律關系或錯綜復雜或明確清晰，綜合比較來說，將臍帶血干細胞的所有權歸屬于母親，既是符合法理之選也是實務中的明智之舉。在母親為臍帶血干細胞所有權人的前提下，母親當然可基于所有權人的身份在法律范圍內(nèi)使用和處分臍帶血。必要時，母親可在與臍帶血存放機構訂立存放協(xié)議時，同時訂立贈與契約，將臍帶血贈與子女，并連同父親以法定代理人身份，共同代理子女接受。

為避免紛爭的發(fā)生，建議之后實務中臍帶血儲存契約應全面改用以母親為臍帶血所有權人與契約當事人簽訂契約書。

注釋

①骨髓移植成敗的關鍵之一是HLA(人類白細胞抗原)配型問題，如果骨髓供者與患者(受者)的HLA不同，便會發(fā)生嚴重的排斥反應，甚至危及患者的生命。

②我國臍血庫分為“公共庫”和“自體庫”：“公共庫”接受捐贈、免費保存，臍帶血主要用于臨床移植以及科研機構的科研所需；“自體庫”為新生兒及其家庭提供臍血保存服務，臍血的保存需要支付費用。

③公共庫接受臍帶血捐贈的流程之一是簽署一份《志愿捐獻臍帶血者同意書》，性質(zhì)上即為捐贈契約；自體保存也需與臍血庫訂立凍存協(xié)議。

④詳見作者發(fā)表的《論臍血干細胞所有權的歸屬》，《雞西大學學報》2011年第3期。

[1]數(shù)據(jù)來源于http://www.shcordblood.com/new/scripts/news_info.asp?nid=10532.

[2]劉小鵬.臍帶血血庫的法律思考[J].法律與醫(yī)學,2002(9)：213.

[3]林秀雄.婚姻家庭法之研究[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1:208.

[4]王澤鑒.民法學說與判例研究[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8：164.

ClassNo.:D923.6DocumentMark：A

(責任編輯：宋瑞斌)

TheValidityoftheUmbilicalCordBloodStemCellsDepositContracts

Liu Ying

Umbilical cord blood stem cells, or the storage of the motivation for the use of the possible future for the purpose called "save", or the charity gift for public use and for the purpose is called "the contributed". According to the storage purpose the umbilical cord blood stem cells with a party for the purpose of that concluded as "the deposit contract", and he contributed to for purposes, called it "donation contract". In this paper, the umbilical cord blood stem cell ownership 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differences, and combine with validity of civil juristic act actually, examine our country's existing cord blood donation and save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contract. And concluded that is appropriate to mother as ownership of umbilical cord blood to sign a contract. By this way, it can let mother for children stored umbilical cord blood.

umbilical cord blood;stem cells; deposit contracts; validity of contracts

劉穎，碩士，講師，福建中醫(yī)藥大學管理學院。研究方向：民商法。

1672-6758(2012)06-0138-3

D9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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