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芒果街的小屋》是墨西哥裔美國女作家桑德拉·西斯內羅斯的代表作。她的唯—愿望便是長大以寫作為生,擁有一棟自己的房子。本文將從姓名,房屋,樹木,性別以及語言等意象分析《芒果街上的小屋》中體現出的對一種新邊緣意識,一種新的空間的追求。
關鍵詞:芒果街的小屋,桑德拉,愿望,寫作,邊緣意識
[中圖分類號]: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16-0004-01
《芒果街的小屋》是墨西哥裔美國女作家桑德拉·西斯內羅斯的代表作。女主人公是一個居住在美國墨西哥聚集區(qū)的女孩名叫埃斯佩郎茲,在英語中的意思是“希望”,而在西班牙語中的意思是“悲傷”與“等待”。她的唯一愿望便是長大以寫作為生,擁有一棟自己的房子。故事的結局以其未能離開墨西哥裔聚集區(qū)告終,可是埃斯佩郎茲心中卻有一個無比清晰的信念“他們不會知道,我出去,是為了回來。為了那些留下的人,為了那些不能出去的人,我要回來?!币虼怂炔粫3忠怀刹蛔儯灿诂F狀:亦不會一走了之,忘掉關于自己身份與地位的一切。埃斯佩郎茲,或者可以說作者西斯內羅斯本人正在尋求一種新的空間與意識,不再被排擠于主流文化以外,那將是屬于她的名族自己的空間和獨特的意識。本文將從姓名,房屋,樹木,性別以及語言等意象分析《芒果街上的小屋》中體現出的對一種新邊緣意識,一種新的空間的追求。
在故事中,埃斯佩朗茲在自我身份認知方面有疑問。故事開始便以第一人稱敘述,表示了對住在芒果街的一棟破舊房屋感到不滿。這并不是她夢寐以求的家園。當路人問及她的住所時,她僅僅是指著自己搖搖欲墜的家,稱之為“那里”,而居住在“那里”令埃斯佩朗茲感到一無是處。這暗示著她希望能夠有獨立空間的強烈愿望,就如同著名意識流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在她的批評文章“自己的房間”寫到的那樣:“女人應該擁有自己的錢和一間能夠寫作的房間”。埃斯佩朗茲對于理想房屋的追求是她尋求新身份,新空間的第一步。
《芒果街小屋》中的人物大部分都同時擁有西班牙文和英文兩個姓名,可是埃斯佩朗茲只有一個西班牙文名字。這些雙重姓名暗示著芒果街在語言和文化中復雜的雙重性與模糊性,以及居住其中的人們在自我身份辨識方面的困難。埃斯佩朗茲希望能夠改變自己的姓名,從而重新自我定義,把自己從身份模糊的芒果社區(qū)分離出來。
預示著埃斯佩朗茲離開的另外一個意向是樹木。在意識到樹木的外觀和獨立的個性之后,女主人公通篇小說表示了對樹木的羨慕之情。她從外表上認為自己與樹木十分類似,有著瘦瘦的脖子和尖尖的肘部。她與樹木交談,并認為樹木之間可以互相理解。她認為樹木不屬于芒果街的任何地方,在鄰里的鋼筋混凝土之中,這些樹木依然保持著倔強的姿態(tài)和頑強的生命力。她甚至以樹木自比,認為自己同樣也不屬于芒果街。甚至當鄰居的孩子爬上樹木跳下的時候摔傷了胳膊,她也并沒有認為這些樹木是危險的。相反,這件事情更加堅定了她的樹木的癡迷和喜愛。埃斯佩朗茲認為這棵樹因其高大和枝繁葉茂,使芒果街看起來像一個小矮人。同時這棵樹之后超出其他樹木的繁茂和高大,預示著埃斯佩朗茲終有一天將會成為一個堅強而獨立的女人。
埃斯佩朗茲對于性別的認識,使她更加清晰了自己的目標。小說中,她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產生了對男性的興趣。她開始與鄰里的女孩子一起玩化妝游戲,穿上美麗的衣服和媽媽的鞋子在芒果街上游走玩耍。當埃斯佩朗茲遇到漂亮且大膽的薩利時,她希望自己能夠像薩利一樣美麗而殘酷,就像電影中的女人一樣,將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然而有一天當她遭到了鄰里男孩騷擾之后,她逐漸明白,美麗和殘酷,在這樣一個男權社會中是危險的,并不能幫助她走向獨立和強大。她意識到,取得真正的獨立,并不能通過與男人建立的關系。
在小說開始的部分,埃斯佩朗茲提到在芒果街上,男孩子與女孩子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而這個事實通過她自己的獨特觀察,證明其實正確的。小說中的男性角色總是呈現出暴力,掠奪和在親情與愛情中缺席的特性。沒有任何女人反抗或者要求男人改變。芒果街住滿了被丈夫,父親,孩子甚至是被自己缺乏信心的感覺困住的女人們。小說中提到芒果街有四個女人整天只能在窗戶旁看著街道發(fā)呆,而她們之間雖有共同之處卻無任何交流,甚至無任何抱怨。埃斯佩朗茲在心中決定不能做一個窗邊的,無助和孤獨的女人。她逐漸感到,女人應當有責任互相維護,使彼此的生活好過一些,然而這個責任在芒果街并為能實現。起初埃斯佩朗茲僅僅是負責照顧自己年幼的妹妹,但她的責任感從遇到薩利時開始變得更加強烈。她總是試圖把薩利從一群惡作劇的男孩子中間拯救出來。然后當埃斯佩朗茲遭到男孩子的騷擾,想向其中一個男孩子的母親求助時,遭到了拒絕,同時好友薩利也離她而去,不予理會。埃斯佩朗茲并沒有責怪騷擾自己的男孩子,她希望女性朋友能夠建立自己的保護圈。最終她明白,即使她能夠離開芒果街,然而為了芒果街這些被困住的無助的女人,她是不能夠忘記自己的責任的。
埃斯佩朗茲最終未能成功離開芒果街,但是她對獨立自強的追求,能夠從她對語言力量的認知中體現出來。她對語言力量的認知起源于對姓名的識別。埃斯佩朗茲發(fā)現愛斯基摩人對雪的稱呼有三十種之多,認為一個人只有名字越多,才能愈強大。之后,埃斯佩朗茲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詩歌上?!睹⒐值男∥荨钒撕芏喽绦〉脑姼枳髌?,同時女主人公自己也創(chuàng)作過一首簡單的兒歌。她固執(zhí)地認為,盡管芒果街上的生活不盡如人意,殘酷和壓抑,唯有詩歌能夠美化他們的生活,讓他們暫時忘卻痛苦和不幸。在小說中,不能與鄰里之間用英文交談的女人們總是處于社會的最底層,她們的房子變成了監(jiān)獄。甚至當她們的孩子開始學說英語的時候,她們會便得歇斯底里和憤怒。而埃斯佩朗茲的媽媽由于在寫信的時候語法不通,她的女兒被拒絕在學校用餐。
埃斯佩朗茲逐漸發(fā)現只有掌握了語言,才能掌握力量。才能獲得最終的自由。因此埃斯佩朗茲發(fā)現了新的獲得力量和空間的方式,那就是寫作。唯有寫作能夠使她擺脫令人困擾的現狀,使她即使身體不能離開芒果街,但精神上可以或得獨立。
于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對生活認識的不斷加深,埃斯佩朗茲終于在頭腦中形成了一種嶄新的獨特的獨立意識。這種意識意味著在經濟和政治上都從貧困和男權社會擺脫出來的獨立,同時對傳統(tǒng)的尊重和婦女對彼此的責任。這既不是對芒果街的背叛,亦不是被主流的同化,而是一個誕生出來的新的“邊界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