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比較對照形成沖突是暢銷書《追風箏的人》的一大寫作特點,本文分別從小說故事發(fā)生時間、地點的變化對比,人物性格及成長的對比,情節(jié)細節(jié)的對比等方面闡述了作品中對比的使用及其所產(chǎn)生的文學魅力。
關(guān)鍵詞: 《追風箏的人》對比人性
《追風箏的人》具備暢銷書的所有特點,也確實常居全美等暢銷書排行榜榜首。該書的作者胡賽尼(Khaled Hosseini)獲頒2006年聯(lián)合國首屆人道主義獎。小說以第一人稱視角講述了一個身在美國的阿富汗移民童年的往事和他成人后對兒時過錯的心靈救贖過程。劇情跨度是20世紀50年代到21世紀,全書類似自傳體小說,整個作品文筆細膩,為了烘托出責任、誠實、愛情、友情、寬宥和贖罪在人性中的重要性,作者大量地使用對比的寫作手法,如時間前后對比、地點環(huán)境對比、人物對比和情節(jié)前后對比等,形成對讀者的心理和感覺的沖擊力,使讀者認識到只有善良、包容、責任、愛才能解救人類,解除民族種族糾紛,解救自我,人性的光輝是一種信仰的呼喚。筆者從以上幾個方面分別予以闡述。
1.時間對比
此作品廣度上有時間前后的對比,作品故事分為兩大部分,以主人公父子逃亡白沙瓦為分界。前半部分陳述了主人公阿米爾優(yōu)越的物質(zhì)生活和匱乏的精神世界。他擁有高人一等的人際關(guān)系,擁有奢侈的物質(zhì)——父親的富有,奢侈的友誼——朋友哈森的忠心,奢侈的寵愛——周圍人的尊敬,卻也擁有陰暗的靈魂——充滿自私、嫉妒、懦弱的品質(zhì);后半部分主人公跟隨父親逃亡美國,失去了物質(zhì)的富有和顯赫的名望,父子倆人對以前摧毀的真情和遺落的善良有了反省,物質(zhì)的逐步貧乏對應的卻是精神世界的日漸成熟和追求真善的回歸與心靈的救贖。前后兩部分形成明顯的罪惡與善行,迷失與找回人格的對比。
2.地點對比
作品中存在不同國度社會安寧富裕的比較,主要是阿富汗和美國的對比,一個是主人公的故土,另一個是他的居住國。阿富汗是苦難、恐怖、極端專制的代名詞,在塔利班控制的阿富汗,哈森那因裸露出腳踝而被打斷腿的妻子、球賽中場因通奸而被斬首的人們、滿地黃沙的道路上一輛輛卡車上面目猙獰的塔利班分子、人煙稀少的街上沿街乞討的拾荒者……空氣中那彌漫著灰塵與血腥的氣味。阿富汗人是愚昧、麻木、保守或是固守陳規(guī)的,人們已經(jīng)習以為常的是廢墟、殘肢等。對應的美國代表了一種新的生活,是和平、平等、富裕、溫暖的,是樂園,是避難所。兩國民情的對比,不由得令讀者在為阿富汗人苦難的命運嗚咽時,也產(chǎn)生了對受苦受難的各族人民的悲憫,懂得了不能踐踏生命,不能丟棄人性的真善,否則人不為人,國不成國,民不聊生。
3.人物對比
人都有惡的、陰暗的、脆弱的一面,但每個人都有追求善、美好、真誠的一面。在《追風箏的人》中作者通過淋漓盡致的心理對比刻畫,成功地展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真切的人物角色。盡管作品中充滿罪惡、丑陋、自私、暴行的字眼,但這些都是為了反托作者對博愛、無畏、真誠、堅強的人文主義的強烈向往。
作者筆下的主要人物是小主人阿米爾和小仆人哈森。通過各種心理獨白,一個自私、懦弱、嫉妒的富家子弟阿米爾躍然紙上——他有強烈的等級意識:“我從來沒認為哈森是好朋友,我是普什圖人,他是哈扎拉人,這些沒有什么能改變得了?!泵鎸Τ绨葜艺\的哈森,他肆無忌憚地取笑哈森:“給哈森念故事的時候,碰到他無法理解的字眼,我就十分高興,我會取笑他,嘲弄他的無知?!泵鎸偸枪膭?“我”的真誠的哈森,“我”卻認為:“他懂什么,這個哈扎拉文盲?他一輩子只配在廚房里打雜。他膽敢批評我?”面對殘疾,失去母親(依據(jù)后來事實,也失去了父親)的哈森,“我”妒忌,沒有起碼的憐憫之心:“父親居然對仆人的兒子哈森關(guān)愛有加,他的眼神里時不時流露出對哈森的贊許,甚至為哈森請名醫(yī)縫補好了兔唇。太不公平了,哈森什么都沒干,就得到爸爸的愛護,他不就是生了那個愚蠢的兔唇嗎?”當然,盡管哈森待阿米爾情同手足,忠誠不二,但阿米爾還是嫉恨哈森,把他當作爭奪父愛的“假想敵”,直至背叛了哈森,傷害了愛他、親他、忠誠他的哈森。主人公兒時的人物,無不在真誠善良與懦弱無良間掙扎。小主人的父親在文章前半部分被描寫成一個慷慨、大度、樂于施善、受人尊重的偉岸人物,他在面對俄國人要侮辱同胞女性時,奮不顧身,挺身而出地予以保護;當阿米爾要娶曾跟人私奔過的女子,他也不計前嫌,讓人費解地同意了這門親事,事實上按照當時阿富汗的傳統(tǒng),那是很忌諱的。當故事發(fā)展到“真相大白”——父親奸污了哈森的母親,使她背負恥辱背井離鄉(xiāng),留下小哈森與仆人相依為命時,主人公父親所做的一切就可以理解,又讓人感到些許的原諒,畢竟能從惡走向善是人類的愿望。
通過對人性本來面目的真實描寫,對人性苦難邪惡與心靈自由幸福美好的對比,所有以主人公為主的人物形象無比鮮明突出,讓人產(chǎn)生蕩氣回腸的感動。
4.情節(jié)發(fā)展的對比
哈森的兔唇與阿米爾被阿塞夫打出的“從人中裂開”,是巧合,也是印證他們是息息相聯(lián)的;扭曲的人性代表阿塞夫是邪惡的,是靈魂畸形的產(chǎn)物。作者通過“我”回答小索拉博的“做了他父親本該做的事”——哈森曾威脅邪惡的阿塞夫要打瞎他的眼睛,而數(shù)年之后其子索拉博用彈弓完成了他的愿望,說明邪惡必將受到懲罰與報應;阿米爾多年沒有孩子,卻意外地有了有血緣的侄子,冥冥中善良之人必有好運;父一輩的友情和背叛與子輩的兄弟情和贖罪對照,矛盾的沖突讓讀者感動;從罪惡回到解脫,經(jīng)歷了心靈的歷練,脫胎做回好人。阿米爾變得仁義,以前把不用的玩具送給哈森,現(xiàn)在他把錢悄悄放在孤兒院院長的床下;他變得勇敢,面對塔利班,他堅持要找到小男孩——他的侄子索拉博;他變得誠實,對妻子坦白了他兒時的過錯,并竭盡全力來彌補自己的過錯,他要承擔照顧哈森兒子的責任,找回失去的親情;阿米爾對索拉博的冒死營救,以及為了他能徹底地擺脫血腥與蹂躪的罪惡環(huán)境,幾經(jīng)周折地想把他帶回美國——美國意味著溫暖的家,意味著平等、和平的樂園。對小索拉博的營救的成功,象征著對愧疚、背叛的對象的救贖,兒時都是哈森勇敢地保護懦弱的阿米爾,對比如今的“我”如何“為你,千千萬萬遍”。這讓人們看到了對人性向往真善美的呼喚與釋然,“為你,千千萬萬遍”,貫穿整個作品情感線,也表達了人類為了追求愛、忠誠、責任、尊嚴、勇敢的義無反顧,息息不止。小說的主人公終于在救贖的道路上完成了自我的心靈成長與洗滌,詮釋了人類追求心靈的自由、美好樂土的執(zhí)著。
5.“放風箏”——象征意義的對比
在主人公兒時喀布爾的風箏大賽,這個大賽比的不是誰的風箏更漂亮飛得更高,而是比誰的風箏能摧毀別人的風箏,最后的唯一幸存者便是勝利者,但這不是最大的榮耀,最大的榮耀是要追到最后一個被割斷的風箏。為了私利,為了父親的關(guān)注與贊揚,風箏不僅沒帶來榮譽和開心,主人公因為太想獲得風箏所謂的好處,而喪失做人的正直、勇敢、誠實與友情,從此背上充滿罪惡的感情債,失去心靈的平靜。
阿米爾在二十六年后找到了哈森的兒子,把他帶到美國。小孩子卻因曾經(jīng)的苦難和可怕經(jīng)歷很難敞開去接受陽光、微笑和友善。在一次美國的阿富汗人的聚會上,阿米爾和當年一樣,再次放起了風箏,不過這一次是和哈森的兒子。這次是沒有比賽,沒有私利地放風箏。通過放風箏,阿米爾是想要找回童年應該擁有的無憂無慮、美好、快樂、親情……阿米爾在不同時間、場景下做同樣的事——放風箏,通過對比,作者巧妙地昭示出放風箏應該寓意的是對一切美好的追求,不應是罪惡、不公、負罪的起源。而應象征人性的光明面。同時作者通過貫穿全文情節(jié)的放、追風箏,來說明人格的缺失,即使丟過了,也可以不惜代價地追回它。
合上書最后一頁的時候,讀者的心是溫暖的,就像自己經(jīng)歷過一樣。作者胡賽尼使我們看到一個在掙扎中成長的普通人,一個孤獨而卑微的英雄形象,他的自私與懦弱,他受折磨的良心,他逐漸強大起來的內(nèi)心和信仰的力量。鮮明的對比寫作方法使得讀者不由自主地發(fā)出對真善美的渴望,對邪惡的痛恨,明白了在面對人性自我的缺陷時,我們要在正確的道德引導下完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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