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韻》屋韻字上古韻部考
2009-12-31 00:00:00高天霞
絲綢之路 2009年12期
[摘要]《廣韻》反映的是隋唐時(shí)代的語音面貌，其206韻與反映上古語音面貌的30韻部相比，既有聯(lián)系又有區(qū)別。本文主要討論了《廣韻》屋韻字在上古的韻部歸屬，認(rèn)為《廣韻》屋韻的一等字在上古屬屋、藥兩部；《廣韻》屋韻的三等字在上古屬覺、幽、職三部。
[關(guān)鍵詞]《廣韻》；《廣韻》屋韻字；上古韻
[中圖分類號(hào)]H113.3 [文獻(xiàn)標(biāo)識(shí)碼]A [文章編號(hào)]1005-3115(2009)12-0078-04
對(duì)《廣韻》屋韻字進(jìn)行離析以考證其上古韻部。始于清初的顧炎武。顧氏在其《音學(xué)五書》中，將《廣韻》屋韻字離析為了三類：一類系其第二部“支脂之微齊佳皆灰哈尤”之入聲，一類系其第三部“魚虞模麻侯”之入聲，一類系其第五部“蕭宵肴豪尤幽”之入聲。顧氏“離析唐韻”的做法，可謂“古音學(xué)史上破天荒之舉”，對(duì)于后世研究上古韻部有奠基之功。然就屋韻而言，由于其陰聲韻宵、幽未分，故與之相對(duì)應(yīng)的入聲也未盡分，由此導(dǎo)致顧氏《廣韻》屋韻字離析分派不徹底。本文將在顧氏研究的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對(duì)《廣韻》屋韻字進(jìn)行離析分派，以確定其上古韻部。
《廣韻》屋韻有小韻46個(gè)，共收字554個(gè)。而上古音“謹(jǐn)慎一些、同時(shí)也籠統(tǒng)一些說，則可以說是先秦的語音”，所以，要考證《廣韻》屋韻字的上古韻部，我們只能以先秦時(shí)代就有的字為對(duì)象。由于先秦時(shí)代沒有專門的字典，究竟哪些字是先秦時(shí)代的，我們不好把握。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那就是這些字中的絕大部分保留在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中。通過查檢《說文解字》和《說文通訓(xùn)定聲》，我們發(fā)現(xiàn)，在《廣韻》屋韻的554個(gè)字中，有268個(gè)是《說文》中已有的。本文就是以這268個(gè)字為參照來考證《廣韻》屋韻字的上古韻部的。
一、《廣韻》屋韻字在上古的韻部分布
先秦時(shí)代既無韻書又無反切，所以研究《廣韻》屋韻字的上古韻部只能依據(jù)先秦詩歌、韻文的押韻情況和《說文》形聲字的諧聲系統(tǒng)。段玉裁曾提出“同諧聲者必同韻部”的原則，例如：假如有證據(jù)證明“束”上古在屋部，則從“束”得聲的字上古都屬屋部。但“諧聲時(shí)代比詩經(jīng)時(shí)代早得多。同一諧聲的字，到了《詩經(jīng)》時(shí)代也可能分化為兩個(gè)韻部。如果某字《詩經(jīng)》押韻與《切韻》相符合，那就證明《詩經(jīng)》時(shí)代它已由原韻部轉(zhuǎn)入這個(gè)韻部?！彼砸灿袀€(gè)別同聲符的字不在同一韻部。
根據(jù)《詩經(jīng)》、《楚辭》等先秦韻文的押韻情況，形聲字的諧聲系統(tǒng)以及相關(guān)韻書的歸部看，《說文》中已有的268個(gè)《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大部分屬于屋、覺、職、幽、藥五部，還有極個(gè)別屬于之、歌、宵、侯等部。
(一)《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屋部的字及其例證
《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就屬于屋部的有81個(gè)，占被考查對(duì)象的30.22％。按聲符歸類，它們是：
屋，猾、髑、褐、鞫(從蜀得聲)，黯、滿、殖、猜、檀、腰、遺、隋、演、鞍、嬙、犢、匱(從寅得聲)，轂、篙、轂、鍛、觳、爨、毅、觳、毅、毅、彀、轂(從彀得聲)，谷、貓(從谷得聲)，角、斛(從角得聲)，禿，啄、孜(從豕得聲)，警、鏖、速、邀、蔌、觫、檄、楝、蘧、嗽、涑(從束得聲)，錄、睬、祿、魏、碌、嫁、趣(從錄得聲)，鹿、漉、簏、晨、麓(從鹿得聲)，族、蔟、簇、鏃(從族得聲)，冀、模、饌、璞、撰、濮、幞、鼷(從獎(jiǎng)得聲)，卜、支(從卜得聲)，木、沐、藻(從木得聲)，新、裴，玉，絳，哭。
“屋”與“轂、祿、櫟、猾”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正月》：“仳仳彼有屋，蔌蔌方有轂。民今之無祿，天天是櫞。哿矣富人，哀此俾猬?！?/p>
“屋”與“繾、彀、異、玉、曲”押韻，見于《詩經(jīng)·秦風(fēng)·小戎》：“陰朝鋈纏，文茵暢彀，駕我騏舜。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p>
“玉”與“檄、鹿、束”押韻，見于《詩經(jīng)·召南·野有死唐》：“林有模檄，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p>
“玉”與“族”押韻，見于《詩經(jīng)·魏風(fēng)·汾沮洳》：“美如玉，美如玉，殊異乎公族?！?/p>
“玉”與“谷、束”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白駒》：“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p>
“谷”與“木”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小宛》：“溫溫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臨于谷。”
“祿”與“饌”押韻，見于《詩經(jīng)·大雅·既醉》：“其胤維何?天被爾祿。君子萬年，景命有饌?！?/p>
“族”與“角”押韻，見于《詩經(jīng)·周南·麟之趾》：“麟之角，振振公族?！?/p>
“轂”與“卜”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小宛》：“哀我填寡，宜岸宜獄。握粟出卜，自何能轂?”
“裳、絳、哭”上古屬屋部，見于《漢語大字典》。
(二)《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覺部的字及其例證
《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覺部的有113個(gè)，占被考查對(duì)象的42.16％。按聲符歸類，它們是：
軸、舳(從由得聲)，復(fù)、腹、祓、鰒、蝮、後、藹、梗、鰒、蝮、覆、覆(從復(fù)得聲)，夙、宿、縮、搐(從夙得聲)，肅、滴、黼、鷓、鳙(從肅得聲)，東、淑、傲、跋、墩、叔、鯨、菽、呶、唇、蹙、槭(從東得聲)，查、睦、桂、鵝、奔、黿、欹、睦(從查得聲)，逐、蘧(從豕得聲)，筑、蔡、竺、藐、葡、戴、鞠、鞫、麴、稿、裒、訇、鞫、竹(從竹得聲)，銅、菊、鞠、鞫、掬、麴、躅、趨、鞴、斑、蝴(從銅得聲)，臼、舄(從臼得聲)，暑、臀(從孥省聲)，孰、熟、塾(從孰得聲)，祝、祝(從祝得聲)，育、縮、洧、菁(從育得聲)，毓、鬻(從毓得聲)，粥、鬻(從粥得聲)，肉、肭、肭，畜、蓄、稽、嬉、部、惱、渲、信(從畜得聲)，燠、埃、莫、澳、陜、箕(從奧得聲)，藿、膣(從雀得聲)，參、穆(從參得聲)，六、輿(從六得聲)，蹴，目，陪。
“覺”與“造”押韻，見于《詩經(jīng)·王風(fēng)·兔爰》：“有兔爰爰，雉離于早。我生之初，尚無造：我生之后，逢此百愛。尚寐無覺?！?/p>
“告”與“祝、六”押韻，見于《詩經(jīng)·酃風(fēng)·干旄》：“素絲祝之，良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告”與“隆、軸、宿”押韻，見于《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考磐》：“考檠在隆，碩人之軸。獨(dú)寐寤宿，永矢弗告?！?/p>
“告”與“鞠”押韻，見于《詩經(jīng)·齊風(fēng)·南山》：“既日告止，曷又鞠止?”
“鞠”與“覆、育、毒”押韻，見于《詩經(jīng)·邶風(fēng)·谷風(fēng)》：“昔育恐育鞠，及爾顛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p>
“覆”與“奧、蹙、菽、戚、宿”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小明》：“昔我往矣，日月方奧i曷云其還，政事愈蹙。歲聿云莫，采蕭槿菽。心之憂矣，自詒伊戚。念彼共人，興言出宿。豈不懷歸，畏此反覆?！?/p>
“淑”與“獻(xiàn)”押韻，見于《詩經(jīng)·王風(fēng)·中谷有蓬》：“條其歃矣，遇人之不淑矣?！?/p>
“宿”與“蘧、畜，傻”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我行其野》：“我行其野，言采其蘧。昏姻之故，言就爾宿。爾不我畜，言歸思後?！?/p>
“畜”與“育、熟、覆”押韻，見于《老子》：“生之畜之，長(zhǎng)之育之，成之熟之，養(yǎng)之覆之?！?/p>
“燠”與“竺”押韻，見于《楚辭·天問》：“稷維元子，帝何竺之?投之于冰上，鳥何燠之?！?/p>
“毓、鬻、粥、鬻”上古屬覺部?！墩f文》：“育，養(yǎng)子使作善也，從玄肉聲?！队輹啡眨骸逃印！驈拿俊！倍巫⒃唬骸坝?，《周易·蒙卦》皆作毓?！笨梢?，“育”與“毓”是異體字。既然“育”屬覺部，那么“毓”以及從“毓”得聲的“鬻”也屬覺部。《說文》：“鬻，鬻也，從弼毓聲?！倍巫⒃唬骸板髯髦嗾?，俗字也?！笨梢姟爸?、鬻”在上古也應(yīng)該是覺部字。
“藿、雁”上古屬覺部?！对娊?jīng)·豳風(fēng)·七月》；“六月食靜及莫”，《音學(xué)五書》引作“六月食管及藿”，可見“萸”與“藿”音同。既然“奠”屬覺部，那么“藿、膻”也屬覺部。
“肉、肭、肭”上古屬覺部?！墩f文》：“肭，朔而月見東方謂之縮肭，從月肉聲?！倍巫⒃唬骸案鞅咀麟牵庾鲀?nèi)聲，今正?！彼栽诒硎尽八范乱姈|方謂之縮肭”這個(gè)意義上，“肭”是正體，“肭”是“肭”的形訛?！半?、肉”上古屬覺部見唐作藩《上古音手冊(cè)》。
“磐、臀”皆“從單省聲”(依《說文》)，而“暈”上古屬覺部見于郭錫良《漢字古音手冊(cè)》，則“磐、罾”上古皆為覺部。
“臼、舄”上古屬覺部，見于《漢語大字典》。
“目、寥、穆、蹴”上古屬覺部見于《漢字古音手冊(cè)》。
(三)《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職部的字及其例證
《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職部的有34個(gè)，占被考查對(duì)象的12.69％，按聲符歸類，它們是：
服、菔、菔(從服得聲)，吾、福、幅、輻、蓄、蝠、匐、福、副、富、蕾、警(從哥得聲)，或、馘、默、款(從或得聲)，伏、茯、袱、鞭(從伏得聲)，昱、煜、哩(從立得聲)，鞲，慮，坶(坶)，囿，牧，甯，慮。
“職(臌)”與“熾(娥)”都從哉得聲?！盁搿迸c“富”押韻見于《詩經(jīng)·魯頌·固宮》：“俾爾昌爾熾，俾爾壽爾富?！?/p>
“輻”與“側(cè)、直、億、特、食”押韻，見于《詩經(jīng)·魏風(fēng)’伐檀》：“坎坎伐輻兮，置之河之側(cè)兮。河水清且直漪。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億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愍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p>
“側(cè)”與“服”押韻，見于《詩經(jīng)·周南·關(guān)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
“食”與“或”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信南山》：“疆場(chǎng)翼翼，黍稷或或?！?/p>
“食”與“國(guó)”押韻，見于《詩經(jīng)·王風(fēng)·丘中有麻》；“國(guó)”又與“牧”押韻，見于《楚辭·天問》：“伯昌號(hào)衰，秉鞭作牧。何令徹彼岐社，命有殷國(guó)?”
“囿”上古屬職部?！冻o·大招》：“曲屋步墑，宜擾畜只。騰駕步游，獵春囿只?！薄靶蟆睂儆X部，“囿”屬職部，此句系“覺職合韻”。
“囿”與“伏”押韻，見于《詩經(jīng)·大雅·靈臺(tái)》：“王在靈囿，唐鹿攸伏?！?/p>
慮：“伏羲”也作“慮羲”，故“慮”與“伏”通。
鞴：《漢語大字典》引《廣韻》至韻：“觸，《說文》：‘車盤陡也。’鞴，撇同?！?/p>
甯：《說文》：“讀與服同?！?/p>
坶(坶)：“坶”《說文》作“坶”?！稘h語大字典》引《集韻》屋韻“坶，或從每，通作牧?！币阎澳痢鄙瞎艑俾毑?，則“垮坶”也屬職部。
“昱、煜、喂”上古屬職部見于《漢字古音手冊(cè)》。
(四)《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幽部的字及其例證
《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幽部的有27個(gè)，占被考查對(duì)象的10，07％。按聲符歸類，它們是：
戮、到、勤、蓼、俘、繆(從努得聲)，棍、沉(從九得聲)，衄、丑、沮(從丑得聲)，僬、蠛、僬、俏(從攸得聲)，陷、曹(從冒得聲)，黧、帑、菽、輦、菜(從孜得聲，孜又從矛得聲)，妯、柚(從由得聲)，璃，嗣，敬。
“幽”與“脬”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隰?！罚骸摆羯Ｓ邪?，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脬?！?/p>
“蓼”與“糾、朽、茂”押韻見于《詩經(jīng)·周頌·良耜》：“其笠伊糾，其镩斯趙，以薅荼蓼。茶蓼朽止，黍稷茂止。”
“茂”與“壽”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天保》，“壽”又與“杠”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南山有臺(tái)》：“南山有栲，北山有杠。樂只君子，遐不眉?jí)邸！?/p>
“壽”與“酒”押韻，見于《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酒”又與“好”押韻，見于《詩經(jīng)·鄭風(fēng)·叔于田》；“好”又與“冒”押韻，見于《詩經(jīng)·邶風(fēng)·目月》：“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
“好”與“抽”押韻，見于《詩經(jīng)·鄭風(fēng)·清人》：“左旋右抽，中軍作好?！?/p>
“妯”與“洲”押韻，見于《詩經(jīng)·小雅·鼓鐘》：“鼓鐘伐罄，淮有三洲。憂心且妯?！?/p>
“洲”與“鳩、逑”押韻，見于《詩經(jīng)·周南·關(guān)雎》：“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與“憂”押韻，見于《詩經(jīng)·王風(fēng)·黍離》：“憂”又與“悠”押韻，見于《詩經(jīng)·邶風(fēng)·泉水》：“思須與漕，我心悠悠。駕言出遴，以寫我憂?！?/p>
“仇”與“矛”押韻，見于《詩經(jīng)·秦風(fēng)·無衣》：“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幽”與“欲”皆從幺得聲，故“欲”屬幽部。
(五)《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藥部的字及其例證
《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藥部的有6個(gè)，它們是：
暴、瀑(從暴得聲)，渫、喋(從桀得聲)，煸，鱉
“藥(蘗)”與“渫、喋”皆從桀得聲，故上古“渫、喋”屬藥部。
“桀”與“墼、褥”押韻，見于《詩經(jīng)·唐風(fēng)·揚(yáng)之水》：“揚(yáng)之水，白石鑒鱉。素衣朱裸，從子于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
“煸”與“藥”押韻，見于《詩經(jīng)·大雅·板》：“多將煸熵，不可救藥?！?/p>
(六)其他
“鮞、恧(驅(qū))、郁”上古屬之部(依《漢字古音手冊(cè)》)；“苗”上古屬宵部(依《漢字古音手冊(cè)》)；“呈”上古屬侯部(依《漢語大字典》)：“銼”上古屬歌部(依《漢字古音手冊(cè)》)。
綜上所述，我們得出如下結(jié)論：《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并不都屬屋部，而是分別屬于屋、覺、職、幽、藥五大部。其中屬于屋部的，顧氏將之離析為其第三部之入聲；屬于職部的，顧氏將之離析為了其第二部之入聲。這是非常正確的。但其余的字顧氏統(tǒng)統(tǒng)作為了其第五部之入聲，今根據(jù)有關(guān)材料將之進(jìn)一步分為覺、幽、藥三部。
二、《廣韻=}屋韻宇在上古的韻部分布條件
《廣韻》屋韻的字在上古分別屬于屋、覺、職、幽、藥等五個(gè)不同的韻部，通過對(duì)照《韻鏡》我們發(fā)現(xiàn)這樣的分布并不是隨意的，而是有條件的。究竟哪些字上古就屬屋部，哪些在覺部，哪些在職、幽、藥等部，與這些字在韻圖中所處的“等”有密切的關(guān)系。
《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就屬于屋部的，在《韻鏡》中全處于一等韻的位置。
《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覺部的，在《韻鏡》中全處于三等韻的位置。
就《韻鏡》反映的情況看，《廣韻》屋韻字在上古屬于覺部的，在《韻鏡》中絕大部分列在三等，只有“縮、搞”在二等，“夙、宿、肅、浦、踴、鷓、鳊、蹙、跋、呶、唇、槭、蹴”在四等，“育、縮、洧、菅、毓、鬻、粥、鬻”在四等，但這些字并不是真正的二等或四等字?！翱s、搐”和“夙、宿、肅、滴、脯、鷓、鳙、蹙、跋、呶、唇、槭、蹴”全是齒音，“凡二四等只是齒音有字而不獨(dú)成一韻的，那些字并不是真正的二四等字，而是來借地位的三等字，他們和通轉(zhuǎn)的三等字的關(guān)系并不是韻母的不同，而實(shí)在是聲母的不同“”’“育、縮、洧、營(yíng)、毓、鬻、粥、鬻”是“余(喻四)”母字。《廣韻》屋韻的喻母字分為喻三類和喻四類，這兩類字的韻母沒有區(qū)別，都是三等韻，但在韻圖上排列時(shí)，三等的位置已經(jīng)被喻三的字占了，所以“育、縮、清、菅、毓、鬻、粥、鬻”只好放在了四等的位置。
《廣韻》屋韻的字在上古屬于職部的，在《韻鏡》中全處于三等韻的位置。
就《韻鏡》反映的現(xiàn)象看，“昱、煜、哩”并不在三等，而在四等，但他們實(shí)際上卻是三等韻。原因同于“育、縮、洧、菅、毓、鬻、粥、鬻”等字。
《廣韻》屋韻的字在上古屬于幽部的，在《韻鏡》中，除“蔫、帑、菽、輦、檠”在一等外，其余全在三等。
《廣韻》屋韻的字在上古屬于藥部的，在《韻鏡》中處于一等韻的位置。
三、結(jié)語
“語音是有系統(tǒng)性的，語音的歷史演變是通過系統(tǒng)性的變化規(guī)律而達(dá)到新的平衡、新的系統(tǒng)。因此，古今音之間雖不是一對(duì)一的對(duì)應(yīng)關(guān)系，卻有它們之間的系統(tǒng)對(duì)應(yīng)關(guān)系。”《廣韻》系統(tǒng)雖不是上古韻部系統(tǒng)，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上古韻部系統(tǒng)。我們從《廣韻》屋韻上推古音，得出以下結(jié)論：《廣韻》屋韻的一等字在上古屬于《屋》《藥》兩部；《廣韻》屋韻的三等字在上古屬于覺、職、幽三部。其對(duì)應(yīng)關(guān)系如上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