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資本視角下國家與社會關系的重塑

吳光蕓

摘要：國家和社會之間一定的社會資本，包括信任、互惠規(guī)范和參與網絡等，能夠很好地溝通、平衡和發(fā)展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促進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的協(xié)作，為和諧社會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的社會環(huán)境。因此，有必要培育社會資本，增強社團的自治性。以促進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的協(xié)作，從而實現(xiàn)和諧社會“政府一市場—社會”的三維動態(tài)平衡。

關鍵詞：社會資本；國家；社會；三維動態(tài)平衡

中圖分類號：D01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1502(2009)03-0026-05

一、國家與社會關系的多種視角

國家與社會關系問題作為一個古老而常新的問題，是政治學中最重要和最具有核心意義的基礎理論問題。關于國家與社會關系的研究，也涉及到哲學、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和文化人類學眾多學科。目前，學術界對于“國家—社會”關系的審視主要有三種視角：多元主義、國家主義和法團主義。

1多元主義理論。多元主義理論認為，由個人簡單集合構成的社會產生了政府(國家)，政府與社會始終要保持一種信托關系，如果政府褻瀆了社會的信任，社會具有重新選擇政府的自由。對社會而言，政府的作用在本質上是工具性的，它不能任意干涉社會的秩序，這一方面由于政府的權力只是源于人民通過契約而讓渡的部分權力；另一方面，對政府是否違背契約而對社會造成致命的侵害要由社會來做裁判者。因此，多元主義理論的實質是公民社會決定國家，公民社會對國家享有最高裁判權。

2國家中心主義理論。國家中心主義論者認為，“國家不必代表某一種社會力量，它有著自己的目標、利益、資源和執(zhí)行組織。有著管制權力和使用強權的合法性地位，它通過一系列組織實現(xiàn)支配或權威。國家是一個具有自主行動能力的組織實體”。所以，國家權力具有整合社會倫理和謀求公共福利的義務，而不僅僅是消極地維護一個安全的社會秩序。在黑格爾看來，政府的權力如果是有限的，那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于是，國家逐漸被賦予了一種獨特的存在意義，超越于個體的人而存在，并被逐漸物化為一個獨立的實體。與一般的個體公民相比，國家高高在上，不受任何限制，國家是惟一的，既不可分，亦不可轉讓。更不受時效約束，對國家權力的任何限制都是不可容忍的。

3法團主義理論。法團主義也稱合作主義，強調社會與國家通過一種中介進行合作。它特別突出組織和社會集團的作用，尤其強調正式的私人團體執(zhí)行公共任務的責任，并且認為，為了減少和控制沖突，就需要削弱個人或個別團體的突出地位，從而使他們都遵循受某種權威影響的秩序。

法團主義融合了多元主義和國家中心主義的某些思想，試圖通過一種中介將國家與社會融合起來，模糊國家與社會的界限，從國家和社會的相互適應及創(chuàng)造性合作方面理解雙方的變化，處理二者的沖突與矛盾，因而被認為是一種建構國家與社會關系的新取向。在法團主義看來，社會與國家是一個整體，從整體的利益出發(fā)，兩者是合作的關系。而非對抗的關系。因此，法團主義極力開拓公共領域，希望通過一整套民主機制來制衡國家這個“巨靈”，解決社會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的危機和矛盾。法團主義提出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并非對立的關系，力圖尋找一個恰當?shù)闹c，合理地劃分公民的權利和國家權力的范圍，尋找使國家、社會和市場的積極性都能被發(fā)揮出來的途徑，使得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可以相互促進。

除了上述三種理論視角之外，與法團主義相補充的是社會資本理論，社會資本理論為國家與社會關系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認為國家與社會之間具有協(xié)作性，即強調雙方在平等基礎上的互動。尋求一種雙向的適度的制衡關系，國家既要對社會進行必要的干預與調節(jié)，同時也要承認社會的獨立性，為其提供制度性的法律保障，使其具有一個合法的活動空間。而社會既要具有制衡國家的力量，捍衛(wèi)自身的獨立自主性，又要積極培育多元利益集團，為民主政治奠定堅實的社會基礎。為了平衡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就需要去尋求和建構一種使國家與社會之間具有協(xié)作性的社會資本，使得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可以相互促進。

二、社會資本視角下國家與社會的互動：信任合作、互惠規(guī)范和參與網絡

“社會資本指的是社會組織的特征，例如信任、規(guī)范和網絡，它們能夠通過推動協(xié)調的行動來提高社會的效率”。首先，社會資本主要是由公民的與信任、互惠和合作有關的一系列態(tài)度和價值觀構成的，其關鍵是使人們傾向于相互合作、信任、理解、同情；其次，社會資本的主要特征體現(xiàn)在那些將朋友、家庭、社區(qū)、工作以及公私生活聯(lián)系起來的人際網絡；最后，社會資本是社會結構和社會關系的有助于推動社會行動和實現(xiàn)行動目標的特性。綜合關于社會資本的研究成果可知，社會資本是指在一個國家或地區(qū)內，通過民眾自由地將個體人力資本進行橫向的社會組合而生成的，能夠促進一個國家經濟和社會持續(xù)發(fā)展的社會關系結構和社會心理結構。它包括：(1)合作性企業(yè)和自愿性社團組織；(2)暢通和諧的橫向交往網絡；(3)民主自治的社會契約；(4)互相信任的心理認同；(5)互學共進的合作創(chuàng)新心態(tài)。國家和社會之間一定的社會資本。包括信任、互惠規(guī)范和網絡等，能夠很好地溝通、平衡和發(fā)展國家與社會之間的關系，促進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的信任與合作。

1社會資本是國家與社會良性互動的基礎

社會資本不是指社會物質財富的總存量，而是指存在于社會組織、社會關系中的一整套通行的習俗、慣例、規(guī)則、信念、價值觀、道德標準、思維方式等?！吧鐣Y本著重于那些文化價值和態(tài)度，這使得公民有合作、信任、理解和彼此產生共鳴的傾向——互相以公民而不是陌生人、競爭者或潛在的敵^來對待。因此，社會資本是國家與社會良性互動的基礎，能夠促進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的信任與合作。社會資本能提高社會的凝聚力，把人們從缺少社會道德心或共同責任感的利己主義者和以自我為中心的算計者轉變?yōu)槔婀蚕?、責任共擔和有社會公益感的社會成員”。當社會成員對其他人行為的正當可靠性即誠信抱有堅定的信念時，他們就會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開展合作。正如亨廷頓所言，彼此不信任和人心不齊會使社會變?yōu)橐槐P散沙，而社會資本為一個群體之成員提供一套共有的、非正式的、允許他們之間進行合作的價值觀或準則。社會資本可以為社會內部的交流、交換和交往提供便利，為人的協(xié)作、合作、聯(lián)合的活動創(chuàng)造條件。這種社會資本決定著社會成員的合作方式、合作范圍、合作深度、合作成本。

在帕特南看來，社會資本是社會組織所具有的長期特征，如信賴、規(guī)范與網絡等，這些特征有助于促成自發(fā)性的合作與協(xié)調，可以用來改善社會行動，能夠促進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的信任與合作。首先，公民參與網絡培養(yǎng)了生機勃勃的普

遍化互惠慣例，即我這樣對待你，希望你或者其他人能夠相應地回報我。其次，公民參與網絡也有利于協(xié)調和溝通，并且放大了其他個人值得信任的信息。密集的社會聯(lián)系容易產生公共輿論和其他有助于培養(yǎng)聲譽的方式，這些是在一個復雜的社會中建立信任的必要基礎。最后，公眾參與網絡體現(xiàn)了過去協(xié)作的成功，這些成功不但證明了公民參與網絡在過去歲月中的價值，而且為實現(xiàn)公民解決集體行動的新問題提供了方法。像信任、慣例以及網絡這樣的社會資本存量有自我強化和積累的傾向。一次成功的合作就會建立起聯(lián)系和信任，這些會有利于未來在完成其他不相關的任務時的合作。

2社會資本為國家與社會的良性互動提供社會規(guī)范

社會資本指的是“一個群體之成員共有的一套非正式的允許他們之間進行合作的價值觀或準則”。構成社會資本的規(guī)范包括誠實、信任、責任和互惠。家庭、教育機構、宗教機構、政府的政策導向、企業(yè)文化等與這些規(guī)范的形成有密切的關系。規(guī)范包括各種層次：法律規(guī)范、道德規(guī)范以及行為習慣等。它是由公民參與社會活動的過程中為了個人利益的有效實現(xiàn)必然要求制定的。這種社會規(guī)范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自發(fā)演生的秩序”，是自下而上形成并演進的，沒有一個機關明確地來制定、頒布、實施這些規(guī)則。它不同于由國家機構自上而下指令性發(fā)布的法律規(guī)則，是公民在多次重復自由組合過程中，逐步發(fā)展形成的為保障個人利益而存在著的最優(yōu)納什均衡。

沒有社會規(guī)范與秩序就不會有正常的社會生活，但社會規(guī)范與秩序如果不建立在社會認同和自覺遵行的基礎上，是不會得以確立和長久維持的。哈耶克的分析就表明，在傳統(tǒng)社會，存在著遵循約定性規(guī)則而無須服從命令就能得以維護的秩序，而在當今自由社會的一個事實是，“盡管一些群體會為了實現(xiàn)某些特定目的而組織起來，但是所有這些分立的組織和個人所從事的活動之間的協(xié)調，則是由那些有助于自生自發(fā)秩序的力量所促成的”。因此，社會規(guī)范與秩序在根本上是難以進行刻意設計和建構的，而是一個個具有特定目的的個人應對即時性環(huán)境而采取自主行動的結果，尤其是在當代社會。然而，這種自生自發(fā)秩序，則是以社會成員的自主交往行動及其社會資本的生產為基礎的。因為“公民參與網絡孕育了一般性交流的牢固準則，促進了社會信任的產生。這種網絡有利于協(xié)調和交流，擴大聲譽，因而也有利于解決集體行動的困境”。它不僅促進了合作互動、提高了社會安全、增進了社會效率，也能夠在缺乏正式管理控制的情況下規(guī)約人們的行為。達致相互的溝通、理解和協(xié)同，并在復雜的博弈中形成慣例、規(guī)范、關系期待和遵規(guī)行動，進而形成一種整體性秩序，為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的信任與合作提供了良好的互惠規(guī)范與社會秩序。

3社會資本為國家與社會的良性互動提供了公眾參與網絡

國家與社會的良性互動離不開公眾參與網絡。這種網絡在社會資本里表現(xiàn)為社會行動者之間的各種關系，這些關系蘊涵著可轉移的資源，具體包括權威關系、信任關系、規(guī)范信息網絡、多功能的組織、社會關系網絡、社會規(guī)范、社會信任、社會凝聚力、公民參與等方面。

在帕特南看來，公眾的參與網絡主要有兩類：橫向為主的關系網絡和垂直為主的關系網絡。橫向關系網絡把具有相同地位和權力的行為者聯(lián)系在一起。而垂直關系網絡將不平等的行為者結合到不對稱的等級和依附關系之中。對共同體而言，橫向關系網絡越密集，其公民就越有可能進行為了共同利益的合作，而垂直關系網絡無論多么密集，無論對其參與者多么重要，都無法維系社會信任和合作。因此，就解決集體行動困境而言，垂直網絡要比橫向網絡的作用小。密集但是彼此分離的垂直網絡維持了每一集團內部的合作，而公民參與網絡則跨越了社會的分層，滋養(yǎng)了更為廣闊的合作。因而，公民參與網絡成為了國家與社會良性互動的重要社會資本。

從歷史來看，只有當政府與社會之間具有一定的信任關系和聯(lián)系網絡時，才有可能形成參與型社會，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公眾之間能夠進行良性互動。具體來講，如果一個政府是值得信賴的、守信用的，那么社會主體會形成對未來的良好預期，即政府不會違背社會主體的信任而對它施加不利影響。這種情況下，社會主體為了自己的利益、社團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會積極投身于社會公共事務。同時，如果一個政府對社會是充分信任的，那么，該政府會為社會主體參與公共事務提供一定的互惠規(guī)范和參與網絡。實踐證明，這些社會資本為社會主體參與社會公共事務創(chuàng)造了前提。而在社會資本匱乏的情況下，社會公眾必然產生對公共事務的冷漠和規(guī)避，參與型社會也就無從產生，政府與社會的關系也將趨于失衡。

因此，帕特南認為，透過一種市民參與的網絡，特別是由市民自主組成的經濟(如合作社)和社會團體(如福利互助組織與興趣團體)。將促進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的協(xié)作。他認為，“由于各種原因，在一個擁有大量社會資本存量的共同體中，生活是比較順心的?！駞⑴c網絡孕育了一般性交流的牢固準則，促進了社會信任的產生。這種網絡有利于協(xié)調和交流，擴大聲譽，因而也有利于解決集體行動的困境。”正是由于這種市民參與網絡的存在，使得國家與社會、政府與市場、國家與個體之間建立了平等合作關系，既解決了許多公共事物的治理問題，也大大增強了社會對政府的信任以及社會成員之間的信任感，為他們在越來越廣泛的領域里合作交融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著名政治學家漢斯·科曼也認定：“社會資本被看成是公民社會的黏合劑。許多集體行為的問題只通過個人行為無法解決，但是由遙遠的國家調節(jié)或間接的正式民主程序也不容易解決。相反，社群的自我調節(jié)，結合民主國家及其機構的威權，倒可以使問題得到解決?！?/p>

三、構建和諧的國家與社會關系：“政府－市場－社會”的三維動態(tài)平衡

1培育健全的市民社會

社會資本的土壤和基石就是市民社會和民間社會組織。誠如有些學者指出的，“充裕的社會資本儲備往往產生緊密的公民社會，而公民社會反過來也普遍被看作現(xiàn)代自由主義民主制度的必要條件。”

雖然國內學者對我國是否存在市民社會尚存在爭議，但隨著改革的深入和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我國正從改革前國家與社會同構，政治強大、社會萎縮的狀態(tài)下走了出來，回歸市民社會成了人們的共識。我國學者借鑒西方市民社會理論并通過對中國國情的考察，提出了富有中國特色的國家和社會的關系模式。如鄧正來認為，國家和社會之間是一種良性的互動關系，這也是中國市民社會建構的目標。就國家而言，對市民社會起以下作用：(1)國家承認社會的獨立性并為其提供制度性的法律保障；(2)國家對社會進行必要的干預和調節(jié)，為社會活動制定普遍法律規(guī)則，對社會無力解決的矛盾和沖突進行協(xié)調。從社會方面看，對國家的作用有：(1)市民社會具有制衡國家的力量，使自己免受國家的干預和侵犯，這是消極方面；

(2)市民社會的發(fā)展培育了多元利益社團，這為民主政治奠定了社會基礎，這是積極作用。唐士其提出了“強社會一強國家”模式，在該模式下國家和社會不是處于對立和沖突狀態(tài)，兩者處于相互制約、合作并彼此依賴的有機統(tǒng)一關系中。這種模式要求：首先，社會具有相對的獨立性，各種社會組織在法律范圍內享有較為廣闊的自主活動領域，國家行政性聯(lián)系之外的其他社會聯(lián)系方式在社會生活的協(xié)調過程中發(fā)揮較大的作用；其次，要求國家作為社會總體利益的代表，在尊重社會及其各種組織法律上的獨立性的前提下積極介入社會生活過程。最后，要求建立國家與社會。尤其是各種社會組織之間的一種協(xié)同合作、互相監(jiān)督的良性互動機制。

2解決“官民二重性”，增強社團組織的自治性，尋求社會資本與社團的相互促進

與西方的國家與社會二分的模式不同，我國國家與社會的關系具有國家權力對社會進行滲透與控制的特點，這使得作為社會利益以及力量的社團不得不依靠政府來獲得政治合法性，從而處于“半官半民”的尷尬地位。陳健民、丘海雄等在對廣州市的社團的調查中發(fā)現(xiàn)，有半數(shù)社團的理事候選人。全部或部分由主管單位提名。不少社團雖有權自由選任領導，卻仍邀請官員加入理事會，因為他們認為這些官員擁有的權力和資源有利于社團開展工作。

從“市民襯會”與“社會資本”的角度來看，太多的官方參與將削弱社團發(fā)展社會資本的功能。當社團過分依賴這種官方聯(lián)系，只會鼓勵不同形式的“庇護”關系的發(fā)展，而忽略橫向社會聯(lián)系，這樣，社團的存在便完全成為官僚權力的延伸。同時，官員會反過來通過這樣的依賴關系，控制或操縱社團。結果是政府的決策層因缺乏反饋信息而拖延制度改革，社團亦錯失了溝通與合作的機會。而這種橫向、平等的溝通與合作又是建立平等交換規(guī)范和互信的基礎，最終，社團無法形成市民社會，亦無法發(fā)展成為社會資本。簡單地說，政府的過分支持令人際之間的相互依賴減少，進而削弱社會資本。許多研究社會資本的理論家認為，政府正式的科層組織的擴大“排擠”非正式網絡。卻無法提供類似的價值和功能，使社會資本日益衰落。例如科爾曼所談到的，政府支持的活動與社會資本之間是一種零和博弈關系，政府的卷入導致非正式網絡的衰落，削弱了社會資本。

這就要求增強我國社團組織的自治性和民間性，建立政府與社團組織之間的平等合作關系。政府在對社團的發(fā)展方面，要真正實現(xiàn)從監(jiān)督、控制向培育發(fā)展的制度和政策方向轉變。為社團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寬松、和諧的制度環(huán)境，并適時地推進社團自主性、自治化的發(fā)展。在此基礎上，改變政府在對社團的管理中過分干預和直接控制的局面，實現(xiàn)政府對社團的宏觀管理和間接調控。促進中國官辦社團向市民社團的轉變，真正建立起政府與社團之間優(yōu)勢互補、平等合作的關系。而這種社團組織與政府、社團成員之間的平等合作關系，將會大大增強社會對政府的信任以及社會成員之間的信任感，進而起到提升我國社會資本的作用。而社會資本的增加又將進一步促進我國市民社團的發(fā)展。從而使我國走上社會資本與市民社團相互促進的良性循環(huán)的軌道。

3構建和諧的國家與社會關系：“政府一市場一社會”的三維動態(tài)平衡

吉登斯指出：“一個公道、合理的社會要求政府、市場和公民社會這三方面的力量必須均衡。需要一個好的、主動的政府，但政府管得過多很快就會官僚化；需要一個合理的市場經濟，但過分強大的市場會使一切都商業(yè)化；需要足夠強大的公民力量，但不能過頭，否則社會將會蛻化成無政府狀態(tài)”。因此，現(xiàn)代意義上的和諧社會是一種建立在公民自主權利基礎上的多元化的社會，其中，政府、市場和社會組織是三個基本的組成部分。和諧社會的治理必須同時包含這三種機制或三種力量。政府、市場、社會三者可以充分發(fā)揮各自的優(yōu)勢：政府在政策管理、規(guī)章制度、保障平等、防止歧視或剝削、保障服務的連續(xù)性和穩(wěn)定性以保持全社會的凝聚力等方面更勝一籌；企業(yè)界在創(chuàng)新、推廣成功經驗，適應迅速的變化，拋棄不成功的和過時的活動，完成復雜和技術性任務方面往往更勝一籌；社會則在完成微利或無利可圖的任務，需要同情心和對個人關心和尊重的任務，需要顧客或當事人方面具有廣泛信任的任務，需要親自動手和直接關心的任務以及牽涉到貫徹道德準則和個人行為職責的任務方面更勝一籌。政府利用法律、法規(guī)、政策等公共權力規(guī)范，力求保持社會公平與穩(wěn)定；市場通過協(xié)議、契約等規(guī)范，追求效率與效益的最大化；而社會通過自治性規(guī)范，尋求公民之間的信任與合作。政府、市場、社會互相合作、互相促進、互相制約、取長補短來共同治理社會。滿足社會不同群體的需求，達到社會的和諧與穩(wě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