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色·戒》里,易太太真正是一個處處受敵,忍辱偷生的可悲女人。作為一個中國人,她是賣國賊,大漢奸易部長的妻子,深受時代的咒罵和人民的怨恨;作為一個妻子,飽受丈夫的利用、冷落、背叛;作為一個女人,同性的假意和輕視也從未間斷。
關(guān)鍵詞 色戒 女人
《色戒》里,易太太的戲份并不多,出現(xiàn)時又幾乎都在麻雀桌上并“特意”給易先生和王佳芝提供眉來眼去的機會自己卻無關(guān)重要,人們很容易把她當(dāng)作一個只會打麻雀,往身上“屯”東西,在太太們中間比鉆石戒指的大小的膚淺的,功利的愚蠢的完全沒有思想的一個,面容憔悴、人老珠黃的女人。然而,只要回想《色·戒》的最后鏡頭,易太太問易先生“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易先生完全不搭理且冷漠的一句“你先下去,繼續(xù)玩牌”,易太太不敢多說一句,痛苦地轉(zhuǎn)身就走就知道她的內(nèi)心其實并非不豐富,只是一直被壓抑一直裝糊涂而已。我們不知道這是易太太第幾次的“轉(zhuǎn)身”,只是這一轉(zhuǎn)身包含了易太太承受著多少的委屈和身不由己。其實,易太太真正是一個處處受敵,忍辱偷生的可悲女人。作為一個女人,易太太備受時代的咒罵,丈夫的冷落和背叛,同性的假意奉迎和輕視。她的求生伎倆是打麻雀和裝糊涂,而她的生活目標(biāo)只有活著——像易先生一樣。在橫尸遍野的亂葬崗上,一條野狗似的靠侵吃別人而無恥地活著。她和她的麻雀包含了時代和人生的復(fù)雜和黑暗。
易太太是賣國賊,大漢奸易部長的妻子,她深受人民的詛咒和怨恨,自發(fā)的或密謀的暗殺計劃讓她把自己的生活裹上一層又一層的繭來保護(hù)卑微的生命,她的每次出行都有多重保護(hù)以保安全,打麻雀也找有特殊人員保衛(wèi)的地方,怕的是有人“亂扔手榴彈”。生活完全沒有了自由,他的生活圈子就是與太太們打麻雀或買東西,單調(diào)乏味,千遍一律,她住的房子用黑黑的窗簾遮住以防別人的窺視和襲擊,生活沒有了陽光。這不自由不自在不自己的生活與茍活沒兩樣。于是。麻雀就成了她求生的家當(dāng),也是她生活的樂趣和麻木自己的重要伙伴。任外面的時局如何天翻地覆,任外面的百姓處于何等水深火熱當(dāng)中,易宅里總放得下一張熱鬧的麻雀桌。被世人唾棄的人在這里穿金戴銀,養(yǎng)尊處優(yōu)。為一次胡牌歡天喜地,每天琢磨著由誰請客。而小小的麻雀是沒有目標(biāo)沒有尊嚴(yán)的可憐的易太太的大世界。與世無爭的麻雀給易宅以虛假的和平和歡樂。殊不知背后藏著各種的陰謀詭計。易太太的麻雀桌遮蔽了易先生的種種賣國求榮,殺人越貨的骯臟勾當(dāng),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可以在“繼續(xù)玩牌”里掩人耳目,平息風(fēng)波,不露痕跡。易太太在這樣步步驚心,處處為營的處境下必須小心翼翼。就算有思想也不能外露而只能裝糊涂,對于殺人如麻,冷漠殘酷的易先生的愛也不可能得到回應(yīng)卻只能對麻雀傾訴。
共同的對于卑微生命的“不放棄”使易太太和易先生能保持和諧的關(guān)系,在外人面前,他們是很好的一對。溫文爾雅的易先生站在妻子后面看他打麻雀,跟她的雀友閑聊,易太太在言語上顯示的女主人翁氣派等等,以至于一位太太對易太太說:“你家那口子脾氣真好”,但易太太不覺地說的一句“作戲給你們看的”就透露出所有的內(nèi)情。易先生和易太太的夫妻關(guān)系實質(zhì)就像一壇激不起漣漪的死水,全無生命力可言。他們有的只是合作無間的搭檔關(guān)系而已。不要說六克拉的鉆石戒指,就連三克拉的易先生都不屑于送給替自己隱瞞了多少罪惡的結(jié)發(fā)妻子易:太太。更不用說對他會有像為想王佳芝“一天工作心不在焉”的情緒和與王佳芝那樣的激情性愛,人前聲勢厲害的易太太能做的只有提醒他吃中藥不好喝茶喝和捂腳丫子的份。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名存實亡,徒有外表,是“作戲給別人看的”。得不到丈夫的溫存也就算了,更讓人寒心的是自己的麻雀桌居然:是丈夫的交換之地,諷刺的自己居然是全權(quán)策劃者,這里孕育和埋藏著多少偷雞摸狗,男盜女娼的事情。易先生每天工作回來。急忙地進(jìn)入黑漆漆的房間后也不休息也不做什么徑直就往妻子的麻雀桌上來,但并不是因為想念妻子來看看她,事實上,他在樓下就特意“照了照鏡子”。整理好儀容,來看他的情婦來了。易先生的風(fēng)流韻事,易太太是知道的。這是她和丈夫不說出口的秘密而已。在一場易先生與三位太太打麻雀的場景里,王佳芝為了勾引易先生裝模作樣地把電話寫在紙條上說是留電話給易太太方便聯(lián)系做西裝的事情時,易太太語言變了,眼神也變得若有意味。說了一句“我有你電話”時。她就知道他們倆的伎倆。簇?fù)碇滋蚵槿傅奶珎兌急纫滋贻p貌美,風(fēng)流嫵媚,她們都先經(jīng)過易太太挑選過的,想必易先生也滿足太太的安排,至少他不是工作完就往家里趕了嗎?易太太算是成功地把丈夫“吸引”在家里。易先生也不讓易太太失望,她桌上的雀友雖然不是盡數(shù)全收但也包攬了大部分。除了王佳芝外,在影片開頭第一場麻雀場景里,戴著三克拉鉆石戒指的馬太太就是易先生的“舊相好”,在談到鉆戒時,從他們倆明明有曖昧的眼神交流便可看出,而這只“三克拉舊款”的鉆石戒指的女主人,雖然比不上“新款的六克拉”鉆戒的王佳芝,但也使得易太太冒出了酸溜溜又挖苦的一句:“你那只幾克拉?三克拉?”以此來猜度這個女人在丈夫心中的位置。
可悲的易太太不僅失去做“中國人”的尊嚴(yán),連做女人的自尊也差不多喪失殆盡了,她每天悠然自得地與自己“安排”的丈夫的情婦們打麻雀以此來取悅丈夫。氣焰頗高的易太太氣勢,假裝糊涂地應(yīng)對同性的輕視,一個女人“偉大”如此,我們還能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