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史料的缺乏,中國話劇百年紀念的熱鬧場中,先行者王鐘聲卻相對寂寞。盡管諸多話劇史、戲劇辭典中都可以看到他的名字,不過,這些簡略的介紹之大同小異,也說明其人的演藝活動一如發(fā)生于晚清的新劇,尚有大量的研究空白有待填補。
關(guān)于王鐘聲,最權(quán)威的敘述來自中國話劇事業(yè)奠基人之一的歐陽予倩,他的回憶錄《談文明戲》記錄了死于中華民國創(chuàng)建前夕的這位話劇先驅(qū)的生平事跡。其中的兩個說法后來流傳甚廣:一將王氏1907年在上海組織春陽社演出的《黑奴吁天錄》稱為“話劇在中國的開場”,并列舉其演出的新劇尚有《迦茵小傳》、《猛回頭》、《愛海波》、《孽海花》、《宦海潮》、《官場現(xiàn)形記》、《新茶花》、《秋瑾》、《徐錫麟》、《張汶祥刺馬》、《革命家庭》、《熱血》、《愛國血》、《禽海石》等;一根據(jù)朱雙云的《新劇史》,謂王與任天知1908年2月在上海創(chuàng)辦了通鑒學校,以培養(yǎng)新劇演員,“可是這個學校只維持了兩個月就解散了”①。不過,其追述的王鐘聲演出劇目并不完全,所記通鑒學校(含春陽社)的存在時間亦不準確。筆者在1908年刊行的《惠興女學報》上發(fā)現(xiàn)了兩則記載,可為解答上述問題提供一些線索。
《惠興女學報》乃是杭州惠興女學校的??稍撔?傓k貴林主編,1908年5月14日(光緒三十四年四月十五日)發(fā)刊②,每月一期。該校校名初取“貞文”,系滿族婦女惠興于1904年10月創(chuàng)立。一年后的12月21日,因經(jīng)費不繼,學校難以維持,惠氏毅然自殺,釀成了轟動一時的“殉學”事件。經(jīng)杭州駐防營佐領(lǐng)貴林的宣傳,北京各界大力捐款支持,該校改名后,于1906年4月重新開學。其間經(jīng)過,筆者有《晚清女學中的滿漢矛盾——惠興自殺事件解讀》及《舊戲臺上的文明戲——田際云與北京“婦女匡學會”》③二文加以討論。
有關(guān)王鐘聲的記述見于1908年8月11日(光緒三十四年七月十五日)出刊的《惠興女學報》第四期。據(jù)貴林撰稿的《本校紀事》:“(戊申)六月十四日,通鑒學校校長王君熙普來告知,十五日假榮華茶園扮演《惠興女士》新戲,邀本主任赴場?!倍畬W報主任貴林果然接受邀請,于六月十五日即1908年7月13日前往觀劇。在《志通鑒學校學生扮演〈惠興女士〉新戲》中,貴林對經(jīng)過情形作了詳細報道。
再次出現(xiàn)的王氏之名,已直接用“鐘聲”而非表字稱呼其人:
六月十四日,上海通鑒學校校長王君鐘聲來本校告知,十五日在拱宸橋榮華戲館扮演《惠興女士》新戲,欲本主任臨場參觀,并云:“如演有錯誤,請即直告,庶可改正?!睆?fù)送入場券五紙。本主任次日赴場,見王君親扮惠興女士,戲分五幕。
此節(jié)通訊文字除證明了《惠興女士》確曾如期上演,而且亦明示演出地點榮華茶園(亦稱“榮華戲館”)之位于杭州拱宸橋左近;王鐘聲既為通鑒學校校長,又親自扮演戲中女主人公惠興。由此可知,通鑒學校起碼至1908年7月仍然存在,且已走出上海,把新劇帶到外地。而王氏本人編演的劇目中,亦應(yīng)增添《惠興女士》一種。
需要說明的是,王鐘聲之前,由梆子戲名伶田際云編演的《惠興女士傳》新戲,先已在北京與天津登臺多次。自1906年3月29日首演后,以勸興女學為主旨的田戲即大受歡迎。加以1907年5月8日的演出現(xiàn)場,又請出正在北京的貴林親身上臺演說,“把惠興女士死后的細情,跟現(xiàn)在女學校的辦法”向觀眾報告④,與劇中情節(jié)交相呼應(yīng),愈加感人。因而,王鐘聲的邀約貴林到場觀看,請其指正,未始不存有同樣的溝通臺上與臺下、戲里與戲外的心思。
由于和本校的歷史相關(guān),貴林雖未言及其是否發(fā)表意見,卻認真載錄了王鐘聲主演的《惠興女士》新戲各幕的劇情梗概。與《惠興女學報》刊登的田際云本《惠興女士傳新戲》比較,后者仍沿用傳統(tǒng)結(jié)構(gòu)形式,為分成多場的連臺本戲⑤,須搬演三天;王氏的演出則繼續(xù)了其自《黑奴吁天錄》以來“用分幕的方法編劇”⑥的新體制,以五幕戲述說惠興的故事,顯然更精練緊湊。
出于保存戲劇史料的目的,下文將逐幕抄錄貴林采寫的《惠興女士》新戲情節(jié),并略加解說。
第一幕題曰“吉山君因病歸西”。初開幕,惠興氏出場,旗裝,吸長旱煙袋,講述吸煙之習慣害多益少,實于衛(wèi)生有礙。繼則吉山君由拱宸橋回家,惠氏規(guī)勸以天熱遠游鬧市,有傷身體之理由。少頃,吉山君染急痧身亡。忽來一媒婆,以新學理由勸其自由改嫁,惠氏以道德正當之理由辯對。媒婆強辯,惠氏呵斥逐去之。少頃,惠氏腹痛,閉幕,而產(chǎn)遺腹子之哭聲出。
惠興服毒自盡后,貴林曾撰《杭州惠興女士為興女學殉身節(jié)略》,郵寄各地⑦。其中記惠興之身世有云:“氏為故協(xié)領(lǐng)崑公璞之女,附生吉山之妻。自十九歲時夫亡守節(jié),僅一遺腹子,名金賢,現(xiàn)已十六歲。”⑧因此,田際云排演的《惠興女士傳》中,金賢亦為一重要的串場人物。他“奉了母親之命,去買文明新書”,途中見到浙江巡撫勸立學堂的告示,便回去稟告母親:“如今男學堂已經(jīng)不少,只是缺少女學。是我回家與母親商議,立上一座女學,豈不喚起國魂,流芳千古?”貞文女校開學之日,金賢又擔任了登記學生姓名、宣讀學堂章程的書記員職責⑨,可見戲中的金賢實為惠興創(chuàng)立女學堂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至于添入惠興吸煙、媒婆勸改嫁,則表達了王鐘聲對其時輿論關(guān)注的熱點問題之及時回應(yīng),并期望借助戲劇的形式普告大眾。而一方面視吸煙為有害身體、不講衛(wèi)生,一方面又對自由結(jié)婚離婚大加貶斥,說明王氏仍屬風氣中人,在道德層面還是信守傳統(tǒng)。
第二幕題曰“惠興女割肉見志”。開幕后,惠氏素裝,觀《勸學篇》,發(fā)愿興女校。延眾女士商議辦法,幾經(jīng)措商,眾人始肯輸捐。繼有譏笑其難以辦成者,復(fù)有告以輸捐乃出于游戲者?;菔洗髴崳旄钊庖黄?,以明此校必成,而非出于游戲。
劇中惠興看《勸學篇》一節(jié),也是依據(jù)貴林的《殉身節(jié)略》:“因讀南皮先生(引者按:即張之洞)《勸學篇》,大有感奮,遂以提倡女學自任。”而延請各位女士商議辦學以及割臂誓眾,本是惠興事跡中最具戲劇效果的一幕。貴林當日寫來,猶不免含糊:
于光緒三十年六月二十六日,延當?shù)刂新曂叨嗳?,商論?chuàng)辦學校之事。是日,氏忽當眾前袒一臂,用刀割肉一片,誓曰:“今日為杭州旗城女學校成立之日,我以此血為紀念。如此校關(guān)閉,我必以身殉之!”
其態(tài)度之所以如此決絕,內(nèi)中實含有與漢人一爭高下的心事,因惠興辦學的刺激,直接來自“憤某女校宣布不收旗女”⑩。只是這一層隱情當時貴林既不便寫在《殉身節(jié)略》中,也為頗有革命思想的王鐘聲所不屑道。兩相折中,貴林日后披露的“惠氏之死其原因有三:(一)已捐之款收不齊;(二)同志同事之人規(guī)避;(三)內(nèi)部譏笑,外界謗毀”。(11)于是,它們被選中作為最便于推動劇情發(fā)展的矛盾沖突。
第三幕題曰“女校成立”。開幕后,男女來賓集會,行開校禮?;菔涎菡f曰:“今日我國人有普通下劣之習慣者二:一為好罵人,一為好撒謊。此二習慣,其起原由何而來,諸君曾一研究乎?鄙人想,我們女子為娘之時,抱小孩子,常教其罵人以為笑樂;遇小孩子哭泣,常以‘老虎來了’、‘洋鬼子來了’以嚇唬他。所以,鄙人以為,中國人種之卑劣,造就罵人、撒謊二種習慣,皆我們女子之大罪。今日女校成立,是預(yù)造賢母良妻之起點。將來人種之改良,于是乎賴焉?!崩^有來賓演說,盛贊惠興女士之如何熱心。于是女賓有起身鼓噪者,以為“我們出捐款,是為惠興一人揚名的,太犯不著”。而會場噪亂之至,惠興氏竭力調(diào)停而終幕。
出于貴林身為惠興女學校總辦的特定身份,其對探究女子教育的目的自然格外看重,故五幕戲中,此節(jié)記述最詳,篇幅亦最長。晚清女校以辦學宗旨而言,大致可區(qū)別為“賢母良妻”與“非賢母良妻”二派。(12)后者的革命色彩濃厚,自然與惠興不沾邊。即使是前者,也以女子應(yīng)受教育為基本前提,故在當年亦屬開通進步之列。而視“女子教育,為國民教育之根基”,更是談?wù)撆d辦女學重要性者的常言,連清朝學部1907年頒發(fā)的《女子師范學堂章程》(13)也采此說?;菖d的宣說因此可謂適應(yīng)潮流卻并不激進。至于此幕演開學典禮,以演說為主干,既是寫實,亦帶有明顯的時代特征。梁啟超受明治維新以后日本的影響,推舉演說為“文明普及之法”,呼喚中國志士“著力于是”,(14)演說因此成為晚清最有效的啟蒙手段。田際云扮演的惠興女士,已在開學之日“演說女界的道理跟國民捐的義務(wù)”;(15)王鐘聲自可援例推進,大行其道,一時之間,把戲臺變成演說場。
第四幕題曰“鼓動能事之人”。開幕后,眾女士私議不交捐款,并設(shè)法破壞女學校?;菖d氏婉商苦求,卒莫能動。
題目出自惠興留給學生的遺書:“愚為首創(chuàng)之人,并非容易。自知力弱無能,初意在鼓動能事之人,如三太太,鳳老太太,柏、哲二位少奶奶,以熱心創(chuàng)此義務(wù)。誰知這幾位都厭我好事?!贝四粍∏榧串斠来朔笱?。而令惠興傷心,以致在遺言中特意強調(diào)的“與外人爭氣,不要與同部人爭意氣,被外人笑話”,(16)本隱含著滿漢矛盾的背景。劇中對此一節(jié)盡管略過不提,但惠氏之死于內(nèi)外交困,尤其是“同人不能同志持久”,(17)則毋庸置疑,且正可大作文章。
第五幕題曰“以死求常年經(jīng)費”。而其繕寫遺書稟函時之一種感慨悱惻之態(tài),形容入于神妙之境。繼則殿以本處同人組織追悼會,維持女學校而終。
惠興自殺的目的在為學校求得常年經(jīng)費,遺書中對此有明確交代。其上杭州將軍瑞興遺稟,即懇請其“俯賜裁[栽]培,速定常年經(jīng)費,以終女學校事”;(18)告學生書也說:“我今以死替你們求領(lǐng)長年經(jīng)費,使你們常常在一處上學?!倍堆成砉?jié)略》亦述其服毒前,“秘密繕函八封,藏于桌內(nèi)”;“臨氣絕時,開目盡力言曰:‘此稟遞上,有長年經(jīng)費矣?!焖馈?。其言其行,寫來已足夠動人。而全劇最后則歸結(jié)到貴林身上,1906年4月1日杭州駐防營為惠興舉行的追悼會,以及更名惠興女學校的學堂之起死回生,于4月24日恢復(fù)課業(yè),其間起主要作用者正是貴林。
貴林報道的《惠興女士》新戲上演情況,不只可補充現(xiàn)有對王鐘聲與通鑒學校的認知,而且,其留下的劇情概述,因并非出自劇團,已帶有觀看者的眼光與評鑒,也為了解新劇給予晚清人的感官沖擊提供了可貴的現(xiàn)場記錄。現(xiàn)代戲劇之摒棄紛繁瑣碎的過場,加強時間的整合,在第一幕中表現(xiàn)最突出。本來不可能同日發(fā)生的丈夫病逝、媒婆勸婚、遺腹子出生,竟然集中在一場戲呈現(xiàn)。落在貴林眼中,便只能不斷以“少頃”、“少頃”狀寫之。而由此也透露出,新劇在國內(nèi)登臺的初始階段,尚無法完全擺脫舊戲的套路,故此幕之演出,明顯是合并傳統(tǒng)戲曲中的多場戲而成。
王鐘聲編演的《惠興女士》應(yīng)與早期話劇相同,只有幕表,而無完整的劇本。否則,以貴林之熱心搜集學校相關(guān)資料,在《惠興女學報》上連續(xù)20期刊載分為四編的《惠興女士紀事》,田際云的演出本亦囊括在內(nèi),肯定不致遺漏王本。而新劇雖尚在草創(chuàng)期,靠編劇與演員的才華,亦足以打動觀眾。如第五幕表演惠興繕寫遺書一段,貴林許以“一種感慨悱惻之態(tài),形容入于神妙之境”,可見王鐘聲的演技相當出色,抒發(fā)感情淋漓盡致,并不輸于田際云這位梆子戲名角。
而該劇在杭州上演之后,王鐘聲編排的《女俠秋瑾》亦擬隨后登場,卻為地方官吏訪知查禁。王氏逃離,通鑒學校中謝日光遭逮捕。因浙江巡撫增韞1908年12月29日的奏折尚有“其匪黨王熙普等,容再嚴密查拿,獲案究辦”(19)之言,照此情形推測,通鑒學校亦即春陽社的停辦應(yīng)在當年7月間。
或許可以稱為通鑒學校最后一出戲的《惠興女士》,已顯示出國內(nèi)的新劇演出由最初的改編外國小說(如春陽社此前編演的《黑奴吁天錄》、《迦茵小傳》等)向取材于時事轉(zhuǎn)化的動向。在此前后成形的《秋瑾》、《徐錫麟》等戲,也可歸入這一潮流中。由此,受春柳社東京演出影響而生發(fā)的國內(nèi)新劇活動,也與專一搬演西方故事的留學生劇團分道,在關(guān)合社會新聞方面找到了自己的著力點。
2007年7月28日于京西圓明園花園
①歐陽予倩:《談文明戲》,《中國話劇運動五十年史料集》第一輯,中國戲劇出版社1985年版,第51—52、57頁。其中提到“春陽社只是業(yè)余性質(zhì)的……從成立不到半年這個社就解體了”。
②此據(jù)封面所題,而《惠興女學報》2期《本校紀事》,卻記為戊申(即光緒三十四年)“五月初一日《惠興女學報》出版”。
③前文初刊香港《二十一世紀》2000年12月號,編入《晚清女性與近代中國》(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時有增補;后文原刊《現(xiàn)代中國》第五輯(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收入《北京:都市想像與文化記憶》(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
④《惠興女學??傓k到京》、《三月二十六日惠興女學??傓k貴林在廣德樓戲館之演說》,載《北京女報》1907年5月6、11日。
⑤田際云排、董竹蓀改《惠興女士傳新戲》,載《惠興女學報》12—19期,1909年4—10月。此本未刊完,現(xiàn)所見至二本十七場。據(jù)為首次演出刊布的《文明戲目》(轉(zhuǎn)載于《惠興女學報》14期,1909年6月),該戲原分四本;而1907年5月的演出廣告(《大柵欄廣德樓開演玉成班新排連臺五、六本〈惠興女士傳〉》,載《順天時報》1906年5月29日),則載明為六本。
⑥歐陽予倩:《談文明戲》,《中國話劇運動五十年史料集》第一輯,第51頁。
⑦《申報》1905年12月30日刊登的《惠興女士為女學犧牲》,與貴林所撰《杭州惠興女士為興女學殉身節(jié)略》文字大抵相同;《北京女報》發(fā)表的《哭述惠興女士殉身節(jié)略》(轉(zhuǎn)載于《惠興女學報》9期,1909年1月),該報主任張筠薌(實際主筆者為其子張毓書)即明言系依據(jù)在友人處看到的《節(jié)略》而“演成白話”(《北京女報館主任張筠薌來函第一》,《惠興女學報》6期,1908年10月。)
⑧《杭州惠興女士為興女學殉身節(jié)略》,載《惠興女學報》1期,1908年5月。
⑨分見《惠興女學報》12、14、17期,1909年4、6、8月。
⑩中權(quán)氏(貴林):《〈惠興女學報〉發(fā)刊辭》,載《惠興女學報》1期,1908年5月。同期所刊惠興遺書中,亦有“你們看漢人創(chuàng)興學務(wù),再過幾年,就與此時不同了”(《杭州貞文女學校校長惠興女士絕命遺眾學生書》)諸言。
(11)《三月二十六日惠興女學??傓k貴林在廣德樓戲館之演說》。
(12)《論女學宜先定教科宗旨》,載《南方報》1907年5月10日。參見筆者《晚清文人婦女觀》,作家出版社1995年版,第79—91頁。
(13)《奏陳詳議女學堂章程折》,載《學部官報》15期,1907年3月。
(14)《飲冰室自由書》,《清議報》26冊,1899年9月。原未單獨標題,收入1903年版《飲冰室自由書》時,改題《傳播文明三利器》。
(15)《聞?wù)呗錅I》,原刊1906年4月的《北京女報》,錄自《惠興女學報》20期,1909年11月。
(16)《惠興女士為女學犧牲》,載《申報》1905年12月30日。另,《惠興女學報》1期亦刊此遺書,題為《杭州貞文女學校校長惠興女士絕命遺眾學生書》。
(17)《杭州旗城為惠興女士開追悼會演說》(丙午三月八日),載《惠興女學報》2期,1908年6月。
(18)《惠興女士殉學遺稟》,載《惠興女學報》4期,1908年8月。
(19)《軍機檔·浙江巡撫增韞奏折副 168495》(光緒三十四年十二月初七日),郭長海、秋經(jīng)武主編《秋瑾研究資料·文獻集》上冊,寧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262—263頁。奏折稱:“查本年六月間有匪黨潛至拱宸橋通商場,在天仙茶園編排戲曲,謬稱女俠秋瑾,粘貼傳單,冀圖蠱惑。未及登臺串演,即經(jīng)臣馮汝骙訪聞,飭縣嚴拿。并將該戲館燈影字樣,悉行毀除。匪等遁跡遠飏。旋由民政戶部拿獲謝日光一名,奉旨交直隸督官發(fā)問,永遠監(jiān)禁?!?/p>
(作者單位:北京大學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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