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期里,我們要向兩位老人致以由衷的敬意。
這兩位老人,一位是沙龍,一位是霍金。
沙龍,對大多數(shù)有一點國際視野的中國人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很多人甚至可以對他堪稱偉大的業(yè)績娓娓道來。但是,在中東和平的關(guān)鍵時刻,這位從鐵血將軍變成了和平老人的掌舵者,卻被病魔擊倒,雖然呼吸仍在,但是政治生命已經(jīng)結(jié)束,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沙龍時代”悲壯落幕,正如我們曾經(jīng)看著拉賓差一點締造的和平在刺客無恥的槍聲中飄然遠去。
沙龍曾經(jīng)說:“我相信我才是那個能制造和平的人。我參加了以色列所有殘酷的戰(zhàn)爭,每一次戰(zhàn)爭我都在最殘酷的地方……我相信我比其他任何政治家都更懂得和平的重要?!边@一次,和平的機會已經(jīng)在眼前了,但是命運卻強迫地讓他放棄。沙龍在采訪中曾經(jīng)用希伯萊語唱過一首歌:“所有的世界都是一座狹窄的橋,重要的是不要害怕從上面跌倒?!鄙除堖^去的經(jīng)歷告訴我們,跌倒只會讓他更加堅強地站起來。而這一次在病魔面前的跌倒,卻已經(jīng)讓他身不由己。一個新的巴勒斯坦國,終于沒能如他豪言所預期的,在他這個偉大的以色列人手中誕生。壯志未酬,他一定心有未甘,但他已經(jīng)流不出,哪怕是一滴“英雄淚”了。
沙龍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以巴和平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沒有了沙龍,這個過程只能夠更加的長。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只能祈愿,這個“長”是我們可以期待的。
所以,我們有時候只能夠追懷。本期,中東問題專家殷罡先生對沙龍充滿激情的描述,有時近乎喃喃自語,那是一個有著英雄情懷的男人對一位遠方的不世梟雄的由衷禮贊。那禮贊里有生命的高貴。
霍金,這位愛因斯坦之后最偉大的物理學家,這位因為《時間簡史》而讓無數(shù)的普通人得以穿越時間之流的天才,為我們展現(xiàn)的是生命的另外一種奇跡。
他已經(jīng)被禁錮于輪椅40余年。他已經(jīng)不能夠說話。他的嘴角無法閉攏,甚至會不自禁地流涎水,而脖子上的紅色斑痕十分鮮明。他的臉上,哲人的寂寥與孩童的天真交替出現(xiàn)。而在他的書桌邊,卻有一塊小磁鐵,上面寫著:“我在宇宙的中心”。
這是狂妄嗎?看著他明亮紅潤的臉,看著他如嬰兒般純真的笑,你會覺得,這個老男人心中是有一個宇宙的,他確實就在宇宙的中心。杜欣欣小姐靈動細膩的文字,讓我們真切地感受到這位智者的靈魂,甚至當霍金老人用唯一能活動的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一絲不茍地在屏幕前輸入詞匯和標點符號,揚聲器里道出“再見”的時候,我們的心中有一絲不忍。
生命里有的是殘缺之美,而在殘缺里分明透著高貴。
我們只能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