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紫晨
“梁祝”,是我國影響最大的民間傳說之一。就我個人講,則因工作關系,耳濡目染,首先是從那些數(shù)不勝數(shù)的民歌、故事、曲藝、戲劇和諸多民間工藝作品中感知并注意到它的。另外,整個“文化大革命”期間,我又是在河南省駐馬店地區(qū)度過的,許多老人對汝南“梁?!钡慕蚪驑返?,就更加引起了我對這一課題的深思。我認為學術界不要總是把目光盯著“江南水鄉(xiāng)”的蝴蝶,以及那幾條并不太可靠的文人筆記。下面,就讓我針對“梁?!惫适碌臓幷摷芭c之有關的一些問題,談幾點想法。
對“梁?!惫适滦再|的定位
我始終認為:“梁祝”是戲曲、小說人物,不是正統(tǒng)歷史人物。梁祝故事是民間傳說,而非歷史真實。當然,它之所以能夠流傳一千多年,又絕不會是空穴來風,它會有一定的歷史根據(jù),起碼會有一個故事原型,而后在流傳中再經(jīng)過千千萬萬人的口頭加工,于是成為一篇集體創(chuàng)作、藝術價值又非常高的民間文學。在此過程中,肯定會烙上某些原生素材的痕跡,至少是保存著故事原型的主題思想,再附會以流入地域的風情、景物,但卻無論如何已不是也不可再被當作嚴格意義上的歷史真實看待,否則就會縮小“人類口頭文化遺產(chǎn)”的價值,并使研究工作誤入歧途。
從上個世紀的20年代至今,曾經(jīng)有上百位專家學者對“梁?!边M行過深入的研究,毫無例外地都把這個故事定位在“傳說”(民間文學)的范疇。至于某些古籍(諸如有利于“宜興說”的唐《十道四蕃志》,宋《廣輿記》、《太平環(huán)宇記》、《咸淳毗陵志》,明《古今小說》、《宜興縣志》,清《常州府志》、《仙蹤記略》;以及有利“寧波說”的唐《宣室志》,宋《四明圖經(jīng)》、《義忠王廟記》,元《四明志》,明《識小錄》、《寧波府志》,清《鄞縣志》、《祝英臺小傳》等)上的記述,應該說他們也都讀過,甚至是很熟悉的。卻為什么仍把“梁祝”劃入民間傳說中去呢?
首先,如果歷史記載是十分肯定的話,那么全國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梁祝墓和“讀書處”了。打個比方,關羽的廟宇是最多的,但卻無人否定他的“解州”籍貫;蔡文姬是被人喜愛的女性,而且死后埋到了陜西,但仍公認她是陳留“圉”人。對墨翟、莊周的原籍雖有些爭論,卻也從未離開過河南,總不至于跑到千里之外吧?可為什么梁祝的出生地,在各種野史、筆記、傳說、故事乃至民間流行的各類戲曲、曲藝中,竟可以找到數(shù)十處之多?這一現(xiàn)象至少說明那些古籍上的記述并不具有權威性,或者根本就讓人懷疑!
另外,舉凡附加“神話”色彩(或成分)的傳說,大都只有一兩個人是故事原型中的人物,其他配角則均屬“演義”中的添加劑。比如馬文才(沒文才),各地便有馬洪、馬留、馬俊、馬瑞、馬得芳、馬世恒、馬文祥、馬四來(賴)等多種名字;英臺的父親祝公遠,也有祝彥芳、祝立成、祝淳源、祝春榮等不同名稱。至于“四九”更明確告訴人們“事已久矣”!“人心”則影喻本故事反映的主題不過是人們的一種理想、期望,如此而已。它和《紅樓夢》小說中對甄士隱(真事隱)、賈雨村(假語村言)等的取名,用意毫無二致。盡管故事中包含著某些歷史片斷,乃至確曾有過的某個歷史人物,但在進入“傳說”的時候,無疑都經(jīng)過了各種各樣的藝術加工,成為對某個普遍的歷史現(xiàn)象的典型概括,或曰“藝術想像的產(chǎn)物”,甚至還滲入了統(tǒng)治階級腐朽觀念的成分。如此說來,在寧波另有梁祝并非同代人的“陰婚說”和梁縣令黃泉立功的“還魂說”也就不奇怪了。為此,我們就只能把“梁?!惫适露椤皩崒嵲谠诘募兠耖g文學”,而非其他。
不應對梁祝作“較真兒”的歷史考證
既然“梁?!惫适率乔О倌炅鱾飨聛淼摹叭祟惪陬^文化遺產(chǎn)”,就不應亦不可能按照真實的要求,對之作出完全對應的歷史考證。因為在流傳過程中,每一個地域的人都會把它與當?shù)氐娜宋木坝^、風俗時尚加以附會甚至“對號入座”的。何況統(tǒng)治階級的官修志書又有著符合其功利目的的編纂原則,不管是循吏、流寓、方士、列女,各類人物都有著勘定的入志標準。我們只要翻一翻從漢·劉向《列女傳》到民國年間小女孩亦“必讀”的《女兒經(jīng)》,就知道祝英臺的所作所為在那個社會的輿論中會有一種什么樣的定性。也就是說:如果梁山伯真是那樣一個因愛、悔、恨、氣交織而死的窮孩子,祝英臺真是那樣一個抗父命、逆?zhèn)惓5娜跖?,他們二人又有什么資格入選以“綱常教化”為目的的正統(tǒng)史志呢?
有些學者一直認定祝英臺是宜興人,因為有多種古籍曾記述善權寺為“齊武帝贖英臺舊產(chǎn)建”,或曰“齊建元二年以祝英臺故宅創(chuàng)建”。而所謂的“故宅”又實為號“碧鮮庵”的祝英臺讀書處,李奏請復建后,曾被稱之為“唐殿”,附近20米處則有“晉祝英臺琴劍之?!保?00米開外便是祝英臺的葬地“祝陵”,并有“護陵河”和“玉帶橋”存世,如此等等。上述記載不可謂不詳,但愈詳就愈使我們懷疑:這能是那位有著堅貞愛情的女性祝英臺嗎?首先,在以男性為中心的封建社會里,舉凡私家產(chǎn)業(yè),只能是以“戶主”掛名,查祝氏有條族規(guī),便是財產(chǎn)“傳男不傳女”,為什么所有記述竟全部為“英臺舊產(chǎn)”而不稱“祝公遠故宅”,何也?其次,如果碧鮮庵就在祝宅院內或庭舍門前,又怎么可能讓一個外姓人(野小子)來和名媛祝小姐“一起幼學”?如果是“游學”,又豈有住宅和讀書處同在一個地方之理?若梁、馬均是附近人,祝家姑娘的女扮男裝(三年)又怎能騙得了相距咫尺的四鄰八舍?更讓人不解的是“殿”、“陵”之說,就算丞相謝安曾奏請皇上對英臺賜予“義婦”稱號,但也仍舊是平頭百姓,而非至圣王侯,那么在規(guī)章等級異常嚴明的制度下,又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一位弱女子的“墳”稱之為“陵”?須知那樣是要殺頭甚至“滅九族”的呀!當然,也有人為前述現(xiàn)象開脫,說什么只因“義婦”乃皇帝敕封,故當?shù)厝罕娔恕皩ζ淠狗Q之為陵”(見堯辰《史實、風物、傳說與梁祝故事》),這顯然也是講不通的,因為還有“護陵河”和“玉帶橋”之建置,明明就是一種“王陵”的規(guī)格,又怎么能推說是群眾的“習慣”稱謂呢?!
其實,古人對此早已起疑。宋《咸淳毗陵志·遺跡》云:“然考《寺記》,謂齊武帝贖英臺舊產(chǎn)建,意必有人第,恐非女子耳?!庇?,清吳騫《桃溪客語》則云:“騫疑祝英臺當亦爾時重臣,死即葬宅旁而墓,或逾制,故稱曰‘陵。碧鮮庵及其平日讀書之地,世以與詭妝化蝶者名氏偶符,遂相牽合。”再,蔣薰《留素堂集》:“今善權山下有祝陵……然英臺一女子,何得稱‘陵?此尤可疑者也?!眱H此三則,如果屬實,倒真的是把舊產(chǎn)、故宅、琴劍、幼學、陵殿、建置等疑問全都給解決了。本來“祝英臺”(不是桂花、秀菊)就是一個介乎中性的名字,男女皆可用也。根據(jù)古人論述,我承認宜興也確曾有過一個叫“祝英臺”的人,但那一定是位大人物,還有可能是男性,而非傳說中所認定的鄉(xiāng)村平民中的才女祝英臺。
清道光年間出生的邵金彪曾寫過一篇《祝英臺小傳》,只因文中寫的是“祝英臺……上虞富家女……遇會稽梁山伯”云云,總之未把二人寫成宜興人,便被宜興的一些學者斥之為與宜興縣令錢志澄“沆瀣一氣”,“臭味相投”,“以權欺世、獨斷專行”,“將祝英臺逐出縣境”,“在宜興人頭上拉一堆屎,連屁股也不擦就走了……”(見夏玉《破譯“梁?!鼻Ч胖i》)一番話可真的把邵金彪給罵了個狗血淋頭!其實“浙江說”并非邵氏杜撰,而是早在唐張讀《宣室志》、宋李茂誠《義忠王廟記》、明馮夢龍《喻世明言》中即已點明英臺為上虞祝氏女,梁山伯為會稽人。直到現(xiàn)當代的《辭源》、《漢語大詞典》、越劇《梁山伯與祝英臺》以及顧頡剛等學者的論著均沿襲此一說法。是也罷,非也罷,總之它只是一種民間故事的“托述”,原可不必太認真。
上述是祝英臺宜興說的依據(jù),下面我再談一談寧波的梁山伯。
當然,宜興也并未置梁山伯于不顧,不過因找不到同名史載,所以只好依此類推地說什么既然梁?!白孕≡谝黄鹩讓W,所以,梁山伯也應是宜興人”。而寧波方面有關梁山伯的幾篇《廟記》,卻又把充滿了封建文人氣息和腐朽觀念的種種“逸事”以神話加鬼話的形式硬塞進故事中去,因此其謬澀不合理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比如:當梁山伯得知祝英臺已許配給馬文才時,他竟然說什么大丈夫“生當封侯,死當廟食,區(qū)區(qū)何足論”!這樣的人生觀、價值觀又怎么可能是我們所熟悉的那位具有崇高、專一愛情追求的梁山伯呢?又如:從晚唐張讀《宣室志》、宋李茂誠《義忠王廟記》到明《寧波府志》和清邵金彪《祝英臺小傳》等,都提到梁山伯當了(鄞縣)令一節(jié),不同的是《宣室志》中說梁為縣令的時間是在“訪友”之后,《鄞志》和《小傳》則言梁任縣令是在“訪友”之前,而不論之前、之后,他總是當了“縣令”,那么馬文才這小子(土財主的紈绔子弟)難道還竟敢娶走縣太爺?shù)奈椿槠迒?恐怕他沒有這個狗膽吧!
上述史料記載梁山伯“訪友”時的情景,根本就是滿不在乎,僅“以同學之誼乞一見”。而祝英臺也是“羅扇遮面出,側身一揖而已”。梁又發(fā)出了那樣的豪言壯語,這哪里有什么愛情基礎!整個過程也就是路遇、共讀、訪友、立志、當官、去世幾個情節(jié),根本看不出其宏厚、感人的“愛情”主題。難怪城西雖然有墓又有廟,但在當?shù)厝罕娭腥耘f流傳著梁祝本是“陰婚”的說法,《尋根探源》的作者甚至還有“梁山伯原是明代書生”的說法??磥?,也許真的“此梁山伯非彼梁山伯也”!史料中出現(xiàn)那么多紕漏,又怎么能服人呢?《寧波府志》之所以把它列入“逸事”,就已經(jīng)明白地告訴人們,它原非“信史”嘛!看來,也許這就是拿民間傳說硬去做“對號入座”的煩瑣考證所吃的苦頭吧!
汝南應為“梁?!眰髡f的第一故鄉(xiāng)
在我的《梁祝中原說》發(fā)表后,宜興和寧波方面的一些專家學者曾對拙文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但也指出,我提出的論據(jù)除梁祝古墓以外,多屬民間文藝、工藝,拿出的歷史證據(jù)不足。多承明示。不過有見于我在前一章里的逐條解剖,事實上我的指導思想已經(jīng)是很清楚的了,即:明知“梁?!笔恰懊耖g傳說”,卻偏要去尋找那些附會式的掌故存引,恐怕只會使人走入迷宮。須知,活的(口頭的)傳說及民間文藝是絕不會依附于那些死的、枯燥的文字而存在、而傳承的,因為它(故事本身)是比“民謠”兼容性更寬、虛擬性更強的“風”呵。但我又不是一個虛無主義者。相反,我早已多次申明,在本文第一節(jié)里也曾再次提到:“梁?!彪m非正統(tǒng)歷史,但能有如此大的影響,又絕非空穴來風,它會有一定的歷史根據(jù),起碼會有一個故事原型。我只是在求索時不太信奉某些古代文人罷了。如果說查考的話,我首先依據(jù)的則是大的歷史和社會背景。比如:故事產(chǎn)生的時代既然是“晉”(有西晉、東晉之爭),而據(jù)《隋書·地理志》:在東晉南遷之前,吳越地區(qū)尚且是“刀耕火種,食魚與稻,以漁獵為業(yè)”的“荒服之地”。遍查二十五史,晉以前的名人原籍為江浙的也幾乎沒有。而只是在“永嘉之亂”以后,河南的梁(開封)、祝(汝南)等族才“隨晉室渡江”并逐次“大衍”于吳越的。此類“南遷”脈絡不僅詳見于《姓氏考略》、《中原尋根》、《百姓祖宗圖典》、《認祖歸宗—中國百家姓尋根》等書,而尤見于江南梁、祝二氏的族譜中。就連宜興善卷、上虞祝莊、會稽白牧梁姓,也無不公認其先祖為“中原子民”。因此南方(延及海外)才有了一個龐大的“客家”人群。據(jù)此我也才在《梁祝中原說》中認定:是由于“中原板蕩”,河南人口的大規(guī)模遷徙,才把這一故事帶到南方去的。當時江浙一帶的原住民,其生活背景和文化氛圍似乎還不具備產(chǎn)生如此清麗、哀怨的故事(原型)的條件。不知蔣岳先生在其《論梁祝的故鄉(xiāng)》一文中劃出的螺旋型傳播路線(也即江蘇宜興→浙江寧波→山東曲阜→河南汝南→安徽舒城→山東濟寧→河北河間→山東嘉祥→甘肅清水→四川合川→山東鄒縣→江蘇江都等)的根據(jù)是什么?
又如“化蝶”的出現(xiàn)。這一“梁?!钡暮诵?,本來就源出中原的《韓憑夫婦》和《華山畿》。而據(jù)李義山“莫許韓憑為蝴蝶”等詩可知,“化蝶”的故事在唐代已經(jīng)傳開。此者,又怎么會如有些先生認定的那樣(化蝶)到宋代才在宜興首先形成呢?
早在80年前,錢南揚先生即曾明確指出:“看李義山之詩……可見韓憑夫婦魂化蝶的傳說,在唐朝已有了,到宋朝乃轉變?yōu)榱鹤5幕昊??!?見《祝英臺故事敘論》)羅永麟先生也謂:“說梁祝故事是從這兩個故事(《韓》、《華》)演變而來,并非指它們之間的直接繼承關系,而只是說這幾個故事之間,情節(jié)有些類似之點:就是它們的主人公都能堅貞地為純潔愛情而死……又因為這些故事大都產(chǎn)生在魏晉南北朝時期,所以它們之間的情節(jié)有些相似,也是不能無因的。”(見《試論梁山伯與祝英臺故事》)可見說“梁?!痹褪壮鲋性?,絕對是有其道理在的。更不應忘記的是:前述故事(《搜神記》)的作者干寶是河南新蔡人,蝶詩的作者李義山(李商隱)是河南沁陽人,連最早的戲劇作品元雜劇《祝英臺死嫁梁山伯》的作者白仁甫(白樸)也是在開封長大的。他們和汝南“梁?!痹揪吞幵谕粋€“文化風物圈”里呢。
若謂古中原地域應大于今河南的區(qū)屬,為什么單單認定汝南“梁?!蹦?這是因為河南不像山東、浙江、江蘇那樣眾說紛紜,雖然“梁祝文化”現(xiàn)象覆蓋全省,但“遺跡”卻只有汝南一家,線條又比較單一。由原型核心人物祝英臺化出來的二號人物梁山伯和三號人物馬文才,其名字則完全是為適應河、洛、汝、潁文化圈里演唱傳播的需要而擬就的,因臺、伯、才三個字在“中州韻”的河南話里同為一個韻母“ai”,若把這個圈子再稍擴大一點便對不上號了。如三門峽以西的陜靈和豫東的商丘地區(qū)便把“伯”韻母“ai”念成了“ei”(山西洪洞戲即衍化成梁山杯了);而豫北的安陽(彰德府)一帶則把“Bai”讀成了入聲字“be”,更別說非“中州韻”的遼闊江南了。事實上也只有汝、潁及其附近區(qū)屬,臺、伯、才三字讀(唱)起來才合轍押韻,朗朗上口。這想必也是有些緣故的吧?
談到這里,我還想附帶說一下“梁祝”在河南戲中的舞臺形象問題。元雜劇以后,大抵是以長江為界,北方的梆子戲特別是地方小戲,一直是以小丑、小旦應工梁祝的,而南方戲和京戲等大劇種,卻以小生、閨門旦扮演,這是一個很大的區(qū)別。傳統(tǒng)河南戲中原本就有一批好人丑扮的劇目,如《審誥命》中的唐成,《撕蛤蟆》中的王二愣,《推磨》中的李洪信,《閻家灘》中的王二,《卷席筒》中的蒼娃,一直到現(xiàn)代戲《倒霉大叔的婚事》中的常有福,均是。這與木訥、厚道、詼諧、善良的河南農民性格及其語言特色是分不開的。所謂“笑著流眼淚”—“悲劇喜演”不僅是河南戲表演手法的一大特色,而且“丑而不丑”還是一種經(jīng)得住品味,具有永恒魅力的戲劇美學品格。據(jù)查,河南的梆子戲、曲子戲、越調、花鼓戲、五調腔、落子腔等劇種共有“梁?!眲∧?0多出,分別為《紅羅山》、《梁山伯》、《柳陰結拜》、《梁山伯上學》、《梁山伯下山》、《祝九紅出嫁》、《馬文才迎親》、《竇二毛添箱》、《梁祝情》、《梁祝怨》、《雙蝴蝶》、《要嫁妝》、《東樓會》、《西窗會》、《拉勾》、《送友》、《討硯水》、《討藥引》、《大隔簾》、《二隔簾》、《兩世緣》、《祝英臺哭墳》等。其唱詞語言的共同特點是樸素、簡練、有靈氣、生活氣息濃厚,似乎未經(jīng)文人加工而更趨民間化;梁祝的身份又均屬平民勞動者。從這兩點看,是否可以認為河南的“梁?!备爬?,故事更接近原生面目呢?
還有我在《梁祝中原說》一文中所列舉的那許多理由,對“梁?!惫适略偷纳l(fā)地似也應具有一定的參考研究價值吧?
總之,做學問做到“古代”這一篇的時候,切不可忘記全國八大古都,河南就占了一半;歷史上曾有22個朝代定鼎中原,考慮其文化積淀的厚重是十分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