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tài)翻譯學視角下公示語人機翻譯比較研究

【摘要】本文基于生態(tài)翻譯學理論，選取典型公示語作為語料，從語言、文化、交際三個維度，對比分析人工譯文和在線翻譯工具Deepl譯文，并提出優(yōu)化建議。從語言維看機翻譯的準確性和規(guī)范性更高，人工翻譯存在拼寫、語法等錯誤；從文化維看機器翻譯對生態(tài)語境的識別還未達到預期，人工翻譯能更好地適應翻譯生態(tài)語境；從交際維看，二者皆存在信息傳遞錯誤、信息冗余等現象?？梢?，機器翻譯在提高公示語翻譯質量方面作用顯著，但其潛力還未完全開發(fā)，可以通過優(yōu)化機器翻譯算法、融入文化信息庫、引入交際評估機制，加強機器翻譯對特定語境、文化內涵等的識別和判斷力來進一步提高其在公示語翻譯領域的作用。

【關鍵詞】生態(tài)翻譯學；三維轉換；公示語英譯；機器翻譯

【中圖分類號】H315.9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5）06-0072-03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5.06.019

【基金項目】2023年伊犁師范大學校級科研項目“基于生態(tài)翻譯學的伊寧市公示語英譯現狀調查及規(guī)范對策研究”（項目編號：2023YSQN007）。

一、引言

公示語除了為公眾提供信息和指導，還承擔著文化宣傳、價值觀傳播等作用，往往蘊含豐富的文化內涵和特定的語境信息，具有天然的生態(tài)環(huán)境。2013年我國發(fā)布《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guī)范》（GB/T 30240），規(guī)定了相關術語、定義、譯寫原則等[1]。根據該規(guī)范，公示語翻譯不僅要確保信息的準確性還需兼顧文化的適應性?？紤]文化差異，有效實現交際功能，才能助力該城市乃至該地區(qū)國際形象的提升，促進國際交流與合作。而生態(tài)翻譯學為公示語翻譯提供了新的視角，該理論強調翻譯過程中的多維適應性和選擇性轉換，為公示語翻譯提供了新的理論支撐。隨著人工智能的發(fā)展，越來越多的譯者借助機器翻譯提高翻譯的質量和效率。從生態(tài)翻譯學視角對比傳統人工翻譯和機器翻譯結果，有助于推動公示語翻譯的規(guī)范性和信息化進程，從而提高國家語言服務能力，助力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

二、文獻綜述

（一）生態(tài)翻譯學概述

生態(tài)翻譯學（Eco-translatology）是我國學者胡庚申提出的本土理論，該理論“立足于翻譯生態(tài)與自然生態(tài)的同構隱喻，是一種從生態(tài)視角觀翻譯的研究范式”[2]。生態(tài)翻譯學作為跨學科的研究，其基礎是生態(tài)學，而生態(tài)學則是關注整體主義的科學[3]?！胺g即文本移植”“翻譯即適應選擇”與“翻譯即生態(tài)平衡”是該理論的核心理念[4]。生態(tài)翻譯學認為翻譯即譯者在適應翻譯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之后做出選擇的結果，因此整合適應度最高的譯文即最佳譯文。胡庚申教授提出生態(tài)翻譯學的翻譯方法為“三維”（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轉換，翻譯過程中，譯者需要多維度適應特定的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并進行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5]。自提出以來，該理論已被廣泛應用于翻譯理論和實踐研究。生態(tài)翻譯學突破了傳統翻譯語境和文化差異的限制，涵蓋了語言、文化、交際和社會等各方面的內容。本文以生態(tài)翻譯學為理論指導，從“三維轉換”角度入手，分別從語言、文化、交際三個維度對比分析常見公示語的人工譯文和在線翻譯工具Deepl譯文，探討二者的優(yōu)劣并就公示語翻譯質量提出優(yōu)化建議。

（二）機器翻譯研究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快速發(fā)展，機器翻譯在公示語翻譯中的應用日益廣泛。相較于人工翻譯，機器翻譯不僅能夠同時處理大量的文本，還能處理多種不同的語言。在翻譯速度和文本處理上是傳統人工無法比擬的。雖在準確度、語境判斷、文化信息的處理等方面還未達到預期，但在翻譯領域，人工智能已取得較大突破和進展，通過借助深度學習、神經網絡和大數據技術，機器翻譯能夠使譯文達到更為精準和流暢的效果[6]。機器翻譯也已經被普遍運用到各個領域，根據中國翻譯協會2023年發(fā)布的相關數據，截至2022年底，具備機器翻譯與人工智能業(yè)務的國內企業(yè)數量達588家，與前一年相比增長率113%（中國翻譯協會，2023）[7]。人工智能雖迅速發(fā)展，機器翻譯依舊無法完全取代人工翻譯，尤其是對于復雜的高端翻譯工作[8]。其在語義理解、辨認和轉化文化信息、處理文化差異上還需進一步優(yōu)化和提高。此外，譯前和譯后的客戶溝通、譯文校對等還需要人工處理。

三、人機翻譯結果對比

（一）語言維度

從語言維看，機器翻譯能夠迅速處理大量文本，避免語言錯誤，但譯文往往缺乏靈活性，難以準確表達公示語的語言風格。人工翻譯雖在語義和風格的把握上更勝一籌，但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大小寫、拼寫、語法等方面的錯誤。例如，“廁所（Restroom）”“歡迎登機（Welcome aboard）”等常見指示性公示語的人機譯文是相同的，但人工譯文卻常常忽略首字母大寫。人工翻譯在拼寫方面的錯誤也屢見不鮮，有時甚至是簡單的詞匯也會因譯員的疏忽導致出錯。例如，將“water”拼為“watel”“welcome”拼為“welcom”等。此外，人工翻譯中，由于譯員專業(yè)水平差異，語法錯誤也層出不窮。公園常見公示語“請勿踏草”的人工譯文為“Please don't step the grass”，語法角度看缺少介詞“on”，相比之下Deepl翻譯結果“Please don't step on the grass”更符合英語語法規(guī)范。

雖然機器譯文在大小寫、拼寫、語法等方面準確率更高，但從語義理解上看，機翻譯文則顯得更為生硬。例如幾個機場常見公示語，“便捷換乘由此上行”人工譯文為“Go up stairs for express Transfer”，機器譯文為“Convenient Transfer from here on up”，以上譯文雖無語法錯誤，但有逐字翻譯之嫌，顯得更為生硬。此類例子還有“人工售票（Ticket Counters）”機器譯文“Ticketing by hand”，以及“請您到臨窗辦理”機器譯文“Please go to the adjacent window”。這些譯文未能很好地進行語言形式的轉換，顯得生硬。特別是將“臨窗”直譯為“adjacent window”更是完全忽略了該公示語的生態(tài)語境，交際效果大打折扣。而人工譯文“Please use next available counter”則更容易被英語母語者理解，可見人工翻譯能準確把握生態(tài)語境，在詞義推斷和引申上表現出更高的精確度。相比之下，人工翻譯在語言維度能夠更準確地把握公示語的語言特點，進行適應性選擇轉換。

（二）文化維度

在文化維看，公示語翻譯需要考慮文化差異和交際效果，公共場所，尤其是景點公示語常常包含例如古詩詞、四字格等需要闡釋的文化信息，也常常使用各類修辭以實現“美”的效果。而機器翻譯往往缺乏文化敏感性，難以識別和判斷特定的文化信息，不能準確傳達公示語的文化內涵。例如，上文“桂林山水甲天下”意為“桂林秀麗的風景在世界獨一無二，聞名于世”，被機譯為“Guilin Mountains and Waters”不僅沒譯出“甲天下”，且“山水”被直譯為“Mountains and Waters”，信息傳達失效，使游客摸不著頭腦。同樣的例子還有，“來也匆匆，去也沖沖”本是公共衛(wèi)生間具有提示功能的公示語，原文巧妙利用“匆匆”和“沖沖”的相似發(fā)音，利用對仗工整的四字詞，簡潔明了的同時朗朗上口，人工譯文雖無法體現原文這些特點，但簡單清楚地表達了交際意圖，符合英文表達習慣。反觀機翻譯文，語義完全背離原文，顯得莫名其妙。“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是公共場所常見的公示語，利用“一小步”和“一大步”的比喻意義鼓勵和提醒群眾講文明。人工譯文巧妙利用“aim”的一詞多義，不僅有效實現交際意圖，還顯得譯文幽默風趣，簡潔易懂?？梢姡瑥奈幕S看，機器翻譯對諧音、疊詞等修辭的識別和處理不理想，對文化信息的判斷和闡釋也無法達到預期。而人工翻譯能夠充分考慮文化差異，進行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使譯文更符合目標語言的文化背景。

（三）交際維度

表1中，從交際維看，公示語具有明確的交際意圖，而機器翻譯往往缺乏交際意識，難以準確判斷公示語的交際效果。除了無法推測語境，還存在逐字翻譯、直譯帶來的譯文冗長、信息多余等情況。例如，公交車上的“謝謝合作”簡單翻譯為“Thank you”便可準確傳遞此處信息，而Deepl給出的譯文“Thanks for your Cooperation”雖在字面上更貼合原文，但顯得啰唆冗長，違背了公示語簡潔明了的特點。同樣的例子還有上表的“男廁”“請勿翻越欄桿”等譯文?！扒胺綄W校請慢行”這句話的人工翻譯利用逗號隔開“slow，school”二詞，通過巧妙使用標點創(chuàng)建語境，使讀者通過最短時間接受和原文一致信息，完美實現交際效果。反觀機器翻譯，雖無語法錯誤，但英文意思卻完全偏離了原文，很容易誤導讀者理解為“在學校門口緩慢步行”。商場促銷期間公示語“6折優(yōu)惠”機器翻譯為“60% off”與原文表達信息不完全一致?？紤]翻譯生態(tài)環(huán)境，該公示語欲吸引顧客消費，包含宣傳推廣之意，人工譯文不僅語義準確，且從消費者角度出發(fā)，強調“省錢”（save）的概念，更符合此處語境，交際效果更佳。再例如，“電梯故障”這句公示語的人工和機翻譯文分別把“電梯”翻譯為了“l(fā)ift”和“elevator”，現實中分別表示兩種不同的電梯，這時還需要人工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判斷。因此，現實中機器翻譯往往無法判斷哪種譯文更符合交際需求，人工翻譯則能夠根據公示語的交際功能，選擇最合適的譯文，實現交際維度的適應性轉換。

四、優(yōu)化建議

（一）優(yōu)化機器翻譯質量

從語言維度看，機器翻譯的語言處理功能需進一步增強?？赏ㄟ^優(yōu)化機器翻譯算法，提高語言處理的準確性和靈活性，使其更好地適應公示語的語言特點。從文化角度看，機器翻譯對特定文化信息不敏感，需增強文化敏感性。可通過融入文化信息庫，提高機器翻譯的文化敏感性，使其能夠準確傳達公示語的文化內涵。從交際角度看，通過引入交際評估機制，提高機器翻譯對交際效果和意圖的識別和判斷能力，有效評估譯文的交際效果，選擇最合適的譯文。

（二）強化人工翻譯培訓

雖說人工智能飛速發(fā)展的今天，機器翻譯潛力巨大，但由于無法處理語義理解、生態(tài)語境識別、文化背景判斷等，機器翻譯依舊無法取代人工翻譯。且相對而言，人工譯文在文化和交際維度能更好地產出更能適應公示語“生態(tài)語境”的譯文，提高譯者素養(yǎng)顯得尤為重要，譯者培訓需著重考慮以下三點：一是加強翻譯人員的語言和文化素養(yǎng)培訓，提高其對公示語翻譯的理解和把握能力；二是培養(yǎng)翻譯人員的交際意識，使其能夠根據公示語的交際功能，選擇最合適的譯文；三是豐富譯者的實踐鍛煉，為之提供豐富的公示語翻譯實踐機會，讓翻譯人員在實踐中不斷積累經驗，提高翻譯質量。

（三）推廣人機結合翻譯

機器翻譯與人工翻譯均有優(yōu)劣，機器翻譯在翻譯速度、拼寫語法等錯誤率方面有較高優(yōu)勢，但在文化信息處理和交際效果識別方面依舊遜色于人工譯文。而人工譯文在準確率、文化信息的傳遞和交際效果的處理上更勝一籌，能更好地從語言、文化和交際維度進行適應性選擇轉換，從而闡述整合適應度最高的譯文。缺點是翻譯速度較慢，譯者素養(yǎng)參差不齊，無法保證所有譯文質量。因此，通過結合人機翻譯，可以有效縮短翻譯時間，提高翻譯效率，同時保證翻譯質量。

五、結論

對比可見，人工和Deepl翻譯均無法達到完全精準的程度。語言維度看來，機器翻譯在拼寫、語法等語言方面錯誤率遠低于人工，但無法準確把握語言風格。文化維上，文化信息識別、文化差異處理、文化內涵把握等方面，機器翻譯還遠達不到預期效果，人工翻譯則能更好地進行文化維度的適應性轉換。交際維上，交際意圖的傳遞、語境推測、溝通效果把握上機器翻譯依舊遜色于人工翻譯?？梢姡斯しg在公示語翻譯中表現出更高的準確性和適應性。然而，機器翻譯具有較大潛力，不僅能同時處理大量文本顯著提高翻譯速度，還能有效避免語言類錯誤。通過優(yōu)化機器翻譯算法、增強文化敏感性和引入交際評估機制，可以進一步提升機器翻譯在公示語翻譯中的應用效果。同時，加強人工翻譯培訓和實踐鍛煉，也是提高公示語翻譯質量的重要途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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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中國翻譯協會.2023中國翻譯及語言服務行業(yè)發(fā)展報告[R].北京：中國翻譯協會，2023.

作者簡介：

古麗尼戈爾·伊敏江（1994-），女，維吾爾族，新疆伊犁人，碩士研究生，伊犁師范大學助教，研究方向：英語筆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