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繁花》是金宇澄先生所創(chuàng)作的長篇小說,該作品于2012年刊登在知名文學雜志《收獲》上,并因其深厚的文學功底以及卓越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力,榮獲第九屆茅盾文學獎。動態(tài)對等理論是由美國著名語言學家尤金·奈達所提出來的,其核心思想在于追求目的語接受者與源語言接受者在閱讀過程中能夠獲得大致相同的反應(yīng)。因此,本文將以動態(tài)對等理論作為理論支撐,從詞匯對等、句法對等、篇章對等以及文體對等四個維度,深入剖析浦元里花在《繁花》日譯本所使用的翻譯策略與效果,以期為讀者呈現(xiàn)一個更為全面、更加深入的翻譯研究視角。
【關(guān)鍵詞】《繁花》;動態(tài)對等理論;翻譯研究
【中圖分類號】H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44-009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4.024
一、引言
談及《繁花》的書名寓意,金宇澄先生解釋道:“繁花就像星星點點生命力特強的一朵朵小花,好比樹上閃爍的小燈,這個亮起那個暗下,是這種味道?!?①金宇澄先生于花甲之年始提筆著書,當社會普遍追求效率之際,他依舊堅守著自己的悠然節(jié)奏。不言而喻,《繁花》一書同樣呈現(xiàn)出一種沉穩(wěn)而從容的敘事節(jié)奏,應(yīng)當被歸類于“日常敘事”的范疇?!斗被ā吠ㄟ^描繪眾多紛繁復(fù)雜的趣聞軼事,不僅生動展現(xiàn)了上海這座城市的豐富多元面貌,更深刻地承載了上海時而沉靜如水、時而絢爛多姿的城市記憶。
《繁花》是一部充滿人情味和歷史感的小說,它通過描繪普通人的生活,反映出一個時代的風貌與變遷。它不僅是一部文學作品,更是一部關(guān)于上海城市和市民的文化記錄?!斗被ā返墓适卤尘霸O(shè)定在20世紀六十至九十年代的上海,主要講述了幾位上海市民的生活經(jīng)歷,通過大量的細節(jié)描寫和生動的人物刻畫,再現(xiàn)了上海這座城市獨特的市井風情與文化氛圍。《繁花》的語言也極具地方特色,文中使用了大量的上海方言,讀者能夠從中感受到濃厚的地方色彩以及時代氣息。
《繁花》日文版譯者浦元里花是大阪經(jīng)濟大學的中文系教授。長期從事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研究的她還掌握了普通話,以及上海話和蘇州話等方言,這也為她翻譯《繁花》一書打下了堅實的語言基礎(chǔ)。2022年初,《繁花》的日文版由早川書房隆重推出,譯者浦元里花傾注了近十年的心血與努力,成功完成了這項既充滿挑戰(zhàn)又充滿成就感的翻譯任務(wù)。2023年底,備受矚目的同名電視劇《繁花》在王家衛(wèi)導演歷經(jīng)十年的精心打磨下終于亮相銀屏,進一步將這部作品及其海外翻譯成果推向了廣大觀眾的視野。
二、動態(tài)對等理論
美國著名語言學家、翻譯家尤金·奈達在其著作《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 ②中,構(gòu)建了一套完整的“等值翻譯理論”體系,該體系由“形式對等”與“動態(tài)對等”兩大核心要素構(gòu)成。其中,“形式對等”著重強調(diào)源語言在翻譯過程中的正確性與合理性所發(fā)揮的決定性作用,即確保譯文在形式上忠實于原文的結(jié)構(gòu)與表達。而“動態(tài)對等”則更加注重譯文接受者所獲得的信息與原文接受者所獲得的信息之間的等價性,即追求譯文在意義上的等效性。
1986年,尤金·奈達對“動態(tài)對等”概念進行了進一步地深化與完善,將其更名為“功能對等”,并據(jù)此提出了評判譯文質(zhì)量的標準原則。經(jīng)過不斷地發(fā)展與完善,這一理論體系最終形成了豐富而系統(tǒng)的架構(gòu),不僅奠定了翻譯研究領(lǐng)域的基石地位,更成為評判譯文優(yōu)劣的重要參考依據(jù)。
三、動態(tài)對等理論在《繁花》中的體現(xiàn)
(一)詞匯對等
1.語義的闡釋
《繁花》小說中涉及上海這座城市的獨特文化與語言背景,因此需要進行必要的語義闡釋。浦元里花在日譯的過程中,對原著中的方言、俚語以及具有地域特色的詞匯進行了深入研究。通過語義闡釋的方式,她成功地將這些具有地域特色的詞匯傳達給了日本讀者,令他們能夠更好地體驗原文所呈現(xiàn)的獨特文化風貌。
例1
原文:如果不相信,頭伸出老虎窗,啊夜,層層疊疊屋頂,“本灘”的哭腔,霓虹養(yǎng)眼,骨碌碌轉(zhuǎn)光珠,軟紅十丈,萬花如海。
譯文:噓だと思うなら、天窓から覗いてみるがいい。あぁ、夜の上?!獛字丐摔庹郅曛丐胜盲客呶莞说胤絼·为毺丐使?jié)回しが木霊し、ネオンサインがまたたいていた、往時の賑わいが眼に浮かぶ。
分析:
“老虎窗”是上海近代西式建筑物上兼具采光與裝飾的屋頂天窗,因與上海話中老虎的發(fā)音相似,于是得名老虎窗;“本灘”是上海地方戲曲劇種滬劇中的一個術(shù)語,它指的是上海灘簧,是一種具有濃郁江南鄉(xiāng)土氣息的曲藝形式。作為中國特有的“文化負載詞”,這兩個詞匯翻譯起來難度很大,所以浦元里花采取了語義闡釋的方式,將“老虎窗”譯為「天窓」;將“本灘”譯為「地方劇」。這兩個譯文都是日本讀者所熟知的事物,從而能夠幫助他們更加直觀地理解這兩個詞匯所蘊含的文化內(nèi)涵。
同樣的,一詞多義也屬于語義闡釋的范疇。它需要根據(jù)原文語境靈活地選擇最佳的譯文表達。在《繁花》一文中,“不響”一詞多次出現(xiàn),而浦元里花在對其進行翻譯時,也采用了多種不同的譯文表達方式。
例2
原文:上帝不響,像一切全由我定……
譯文:神様は何も仰っていない。何もかも自分で決めればいいようだ……
例3
原文:當然會相信,表面不響,心里相信,只要是男人,板定前前后后,要去想了。
譯文:「いや、信じたはずや。表には出さんけど、心の中ではな。旦那やったら絶対にいろんな事勘ぐるはずや」。
分析:
在上海話中,“不響”有兩種含義。其一是不吭聲或不想說;其二是忍辱負重,少說多做。文中出現(xiàn)了多處“不響”,本文選取了其中兩個例句。第一處是“上帝不響”,此處應(yīng)是指第一種含義,所以浦元里花將其譯為「何も仰っていない」。這里的翻譯準確地傳達了原文中“上帝沉默不語”的意境。而第二處是“不響”,指的是第二種含義。所以,浦元里花將其譯為「出さない」,也就是“不露聲色”之意,巧妙地表達了原文中“心照不宣”的隱含意義。
2.語義的轉(zhuǎn)換
語義轉(zhuǎn)換指的是在翻譯過程中,由于語言習慣和文化背景的差異,某些原文中的所指意義在譯入語中難以直接表達,或者如果直接按照原文進行解釋,會導致譯文不符合譯入語的邏輯思維,進而使得譯文讀起來顯得生硬、冗長且不具體。因此,在進行翻譯時,譯者需擺脫原文的束縛,進行必要的語義轉(zhuǎn)換,以確保譯文更為流暢通順,符合目的語的表達習慣。
例4
原文:六十年代廣播,是綸音玉詔,奉命維謹,澹雅勝繁華。
譯文:六十年代、聞こえてくるのは鶴の一聲、ご無理ごもっとも。「ごちゃごちゃしたもの」より「あっさりしたもの」がよいとされたのもその頃のこと。
分析:
“綸音玉詔”是指帝王的詔書旨意。浦元里花巧妙地將其意譯為日文慣用句「鶴の一聲」,即“一聲令下”。這種譯法雖然與原文的字面意義有所出入,但卻巧妙地傳達了原文中“綸音玉詔”所蘊含的莊重、威嚴之感,所以日本讀者能夠更好地理解與感受這一詞匯所代表的文化內(nèi)涵?!胺蠲S謹”意指嚴格遵照命令,謹慎行事。浦元里花將其譯為「ご無理ごもっとも」“理所當然”之意。這種譯法既保留了原文的意境,又使得譯文更加流暢自然,易于被日本讀者所接受與理解。
例5
原文:講起來,這是一貫作風,我姆媽初中的階段讀書,就開紅燈,天天跟時髦男人去跳舞。
譯文:こういう事の繰り返しやったんです。あの人は中學校のときから勉強は赤點ばっかり。毎日毎日流行の先端いってる男の人とダンスしに行ってました。
分析:
“開紅燈”并非其字面意思打開紅色的燈,而是指“考試不及格”。所以浦元里花在翻譯之時采取了語義轉(zhuǎn)換的手法將其譯為「赤點」,更為準確地傳達了原文的意思,也傳達出了該詞的文化內(nèi)涵。同時,在翻譯流行語“時髦”一詞時,也是將其轉(zhuǎn)化為目的語讀者比較熟悉的「流行の先端」一詞,更加貼近于目的語讀者。
(二)句法對等
1.語序的改變
在《繁花》的日譯過程中,語序的改變是句法對等的一個重要體現(xiàn)。中日兩國語言的語法結(jié)構(gòu)存在較大差異,所以在翻譯過程之中,需要對原文的語序進行適當?shù)卣{(diào)整,以確保譯文的通順性與可讀性。
例6
原文:兩個人吃茶,后來,梅瑞靠定了滬生,粘了一個半鐘頭,滬生告辭。從此,滬生經(jīng)常到三樓,撩開梅家門簾。
譯文:二人でお茶を飲んでいるうち、梅瑞がもたれかかってきた。その日は半時間ほどで部屋をあとにした滬生だったが、その後よく梅瑞の部屋を訪れるようになった。
分析:
日語中經(jīng)常使用長定語修飾句,而中文則傾向于使用短句與流水句。因此,在日譯的過程中,譯者需要對原文的語序進行適當?shù)卣{(diào)整,以適應(yīng)日文的語言習慣。浦元里花巧妙地運用分譯與合譯相結(jié)合的手法,對原文中的短句進行了精準處理。并且,在處理“滬生告辭”這一主謂形式時,她將其轉(zhuǎn)化為日語中常見的定中結(jié)構(gòu),使得譯文更加貼近日語的表達習慣。經(jīng)過細微地語序調(diào)整,譯文能夠在保持原意的基礎(chǔ)上,更加流暢自然,更易于被日本讀者理解與接受。
例7
原文:茂名路,以后花園飯店到地鐵口的綠葉圍墻,其時只是一長排展覽櫥窗,曾經(jīng)拍進《今天我休息》結(jié)尾。
譯文:花園ホテルから地下鉄の入り口までの茂名路西側(cè)、今は緑あふれる垣根になっている所は、その頃、長く続くただのガラス張りの掲示板が並んでいるだけだった。そこはかつて、映畫『今日は休みだから』(一九五九年)のラストシーンが撮影された所でもある。
分析:
原文中的“茂名路”位于句首,用“以后”和“其時”兩個時間詞將整個句子串聯(lián)起來,意在描寫“茂名路”如今和當初是何模樣。而在譯文中,浦元里花將其變換了語序,譯為一個長定語句,使得行文更加緊湊條理更加清晰,更加凸顯“茂名路”當初和如今對比的意義。
2.句型的改變
在《繁花》的日譯過程中,句型的改變也是句法對等的一個重要體現(xiàn)。由于中日兩國語言的表達方式存在較大差異,因此在進行翻譯時,需要根據(jù)目的語的語法規(guī)則,對原文的句型進行適當?shù)剞D(zhuǎn)換,以確保譯文的準確性和可讀性。
例8
原文:這個寶總嘛,據(jù)說也是滑頭貨色,不冷不熱,結(jié)果,梅瑞只能跟北四川路男人結(jié)婚了。
譯文:その寶さんとやら、けっこうやり手らしいな。どっちつかずの態(tài)度取られたから、結(jié)局、梅瑞は北四川路の男と結(jié)婚するしかないようになった。
分析:
原文中的“不冷不熱”這一動作發(fā)出者是“寶總”,為主動語態(tài)。而在譯文中,浦元里花將其譯為被動語態(tài)。這一句型的轉(zhuǎn)換使得譯文在表達上更為流暢自然,更加符合日文的表達習慣。同時,她采取了分譯的手法,將寶總的性格特點與梅瑞的行為動作拆分成兩句,這樣的譯法使得譯文條理更加清晰。此外,她還使用了加譯的手法,將原文中所蘊含的因果關(guān)系還原到譯文中去,使得譯文邏輯更加緊密。
例9
原文:李李似醉非醉說,我哪里有好心情,如果講起來,我會哭的。
譯文:李李は酔っているのだろう。「私なんか、いい気持ちになれる事なんかありませんわ。お話ししたら泣いてしまいます」。
分析:
原文中“我哪里有好心情”是一個反問的句式,而在譯文中,浦元里花直接譯為「いい気持ちになれる事なんかありませんわ」即“我沒有好心情”的否定句式。反問句的核心功能是否定,所以在翻譯過程中,譯者需將其進行適當?shù)鼐湫透淖儯院啙嵜髁说恼Z言傳達出原文的核心意義。
(三)篇章對等
1.根據(jù)上下文翻譯
篇章對等主要體現(xiàn)在根據(jù)上下文進行翻譯,以確保譯文在整體上與原文保持高度一致。文學作品往往具有豐富的情節(jié)以及復(fù)雜的人物關(guān)系,因此在翻譯過程中需要充分考慮上下文信息,以確保譯文的連貫性與準確性。
例10
原文:阿寶十歲,鄰居蓓蒂六歲。兩個人從假三層爬上屋頂,瓦片溫熱,眼里是半個盧灣區(qū),前面香山路……
譯文:阿寶は十歳、同じ建物に住む蓓蒂は六歳。二人で屋根に上ると、屋根瓦が溫かかった。盧灣區(qū)の半分が見えている。目の前が香山路……
分析:
原文中,蓓蒂被描述為阿寶的鄰居。然而,浦元里花在翻譯過程中,將蓓蒂與阿寶的關(guān)系譯為「同じ建物に住む」,即居住在同一棟建筑之內(nèi)。結(jié)合后文的描述——“此地,是阿寶父母解放前就租的房子,蓓蒂住底樓。”可以得知這里的“鄰居”指的是兩人共同居住在同一棟樓房之中,而非隔壁鄰居的概念。因此,浦元里花在翻譯之時,考慮到上下文的連貫性與邏輯性,對原文中的“鄰居”進行了適當?shù)亟忉尯屯卣?,使得譯文更加準確、具體,有助于日本讀者更好地理解和感受這一情節(jié)的背景與人物關(guān)系。
例11
原文:幾個月后的一天,滬生路遇阿寶與蓓蒂,三人才算正式交往。
譯文:數(shù)ヶ月後、滬生はまた阿寶と蓓蒂に出會った。三人が本當の付き合いを始めたのはそのときだ。
分析:
單看此句原文,讀者可能容易產(chǎn)生誤解,誤以為三人第一次見面。但在原文中的上一段有提到:“然后,迎面見到了阿寶與蓓蒂,這是三人首次見面?!币虼耍紤]到上下文的關(guān)系,譯者在翻譯之時添加了「また」一詞,用以表達再次遇見之意。這一加譯既保證了譯文的精準性同時也保證了上下文的連貫性。
2.根據(jù)人物關(guān)系翻譯
篇章對等還體現(xiàn)在根據(jù)人物關(guān)系進行翻譯,以確保譯文能夠準確反映原文中的人物關(guān)系及其動態(tài)變化。在文學作品中,人物關(guān)系的復(fù)雜性和多樣性往往對翻譯提出了較高的要求,需要譯者在理解原文的基礎(chǔ)上,結(jié)合上下文和人物性格等因素,進行精準地表達。
例12
原文:阿婆說,大老爺一不當心,壞人就來了,偷了大老爺?shù)男?,大老爺根本不曉得,到市面上蕩馬路,看見一個老女人賣菜。
譯文:「おじいちゃんがちょっと油斷してたら悪い奴が來て、おじいちゃんの心臓を奪うてしもうた。おじいちゃんは全然気い付かんと、街へ行ってうろうろしてたんや。そしたらどこかのおばあちゃんが野菜を売っててな」。
分析:
蓓蒂出身于一個富裕的家庭,紹興阿婆是家里的女傭。此處的對話是以阿婆向六歲的蓓蒂講故事的口吻呈現(xiàn),所以“大老爺”一詞并沒有采取傳統(tǒng)的「旦那さん」的譯法,而是將其譯為了「おじいちゃん」。此譯文不僅更貼近于原文的語境與風格,也更為貼切地展現(xiàn)了紹興阿婆這一人物形象的親切與隨和的性格,從而實現(xiàn)了對原文的生動再現(xiàn)。同時,在處理“到市面上蕩馬路”這一表述時,浦元里花采用了「街へ行ってうろうろしてたんや」這一表達方式,既保留了原文的口語化特點,又使得譯文更加貼近日本讀者的語言習慣。
例13
原文:李李說,認得兩位大哥,比較開心,以后這家店,就是大家食堂,希望哥哥姐姐,阿嫂弟妹光臨。
譯文:「お知り合いになれまして光栄です。これからは私の店を皆さまのお家と思ってくださいますように。どうぞごひいきに」と李李。
分析:
考慮到“李李”是尋求“滬生”與“阿寶”二人的關(guān)照,加之“李李”之前見過不少世面,所以她對于二人應(yīng)該是比較尊重客氣的,且言談舉止充滿成熟與優(yōu)雅。因此浦元里花在翻譯“李李”這句話時,使用了敬語形式,用一種既“莊重”又“親切”的語氣將“李李”這一睿智的女強人形象生動地刻畫出來。
(四)文體對等
中日兩國文化和社會背景存在差異,因而文學作品在文體風格上也存在較大的差異。所以在進行翻譯時,需要充分考慮原文的文體特點,以確保譯文在文體風格上與原文保持一致。
例14
原文:接下來梳頭,三七分頭,對鏡子梳齊,全身筆挺,骨子里疏慢,最后,關(guān)燈。
譯文:少し屈むと背筋を伸ばし鏡に向かう。七三分けの髪に念入りに櫛を入れる。そんな外見へのこだわりに反し、中身はお粗末なもの。最後に燈りを消す。
分析:
《繁花》的開頭,就是《阿飛正傳》的結(jié)尾?!斗被ā烽_篇之處文字十分精簡,幾乎全是短句,每個標點符號隔開的字數(shù)都沒有超過十個字。這種寫法,結(jié)合地道的上海方言,賦予了文本一種緊湊而有力的節(jié)奏感。所以,在翻譯過程中,為了追求文體的對等性以及讀者的接受程度,浦元里花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xié)。她嘗試著將原文中的短句結(jié)構(gòu)進行適度地拉長,同時保留了原文的緊湊感與節(jié)奏感,達到了“信、達、雅”的翻譯標準。
四、結(jié)語
浦元里花的日譯本在動態(tài)對等理論的指導下,較好地實現(xiàn)了目的語接受者與源語言接受者在閱讀體驗上的對等,呈現(xiàn)了一個忠實且自然的《繁花》譯本,為跨文化的文學傳播作出了積極的貢獻。關(guān)于《繁花》日譯本的研究不僅能展示動態(tài)對等理論在翻譯實踐中的應(yīng)用價值,也為未來的翻譯研究提供參考。
注釋:
①李永濤、陳旭光:《〈繁花〉:食、色、音交響的當代“清明上河圖”》,《電影評介》2024年第5期,第22-28頁。
②Eugene A.Nida.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M]. Brill Academic Publishers,20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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