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芥川龍之介的作品主題豐富,絕大多數(shù)作品都涉及對人性的考察,尤其是對利己主義的批判與反思。大正時期,日本兒童文學迅速發(fā)展,在童心主義思潮的影響下,掀起了一場旨在創(chuàng)作具有藝術價值的美麗童話與童謠的文學運動。芥川接受了兒童文學雜志《赤鳥》創(chuàng)始人鈴木三重吉的邀請,正式參與了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他在繼承明治以前兒童文學特色的基礎上,在語言表達、題材選擇乃至寓意寄托中融入了自身的特色。通過對芥川龍之介兒童文學代表作的研究,可以考察芥川龍之介面對兒童讀者所采用的表達方式與技巧,以及以何種方式對利己主義進行揭露與超越,并進一步挖掘芥川龍之介救贖人性與探索童心的過程。
【關鍵詞】芥川龍之介;利己主義;兒童文學;童心
【中圖分類號】I3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30-0030-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30.009
一、芥川龍之介與利己主義
芥川龍之介是日本新思潮派的代表作家之一,其自幼起便在養(yǎng)父母家深受濃郁傳統(tǒng)文化藝術氣氛的熏陶。成長過程中廣泛閱讀江戶文學、中國古典文學、西方文學,培育了卓越的藝術鑒賞力與創(chuàng)作能力,年紀輕輕便登上文壇,創(chuàng)作出了許多膾炙人口的文學作品。然而多舛的人生經(jīng)歷造就了他厭世悲觀的心態(tài)。人格形成時期對歐洲世紀末文學的大量閱讀,也使得反思人性的念頭早已在其內心萌芽。此外,森鷗外、夏目漱石等作家對芥川的影響也不容小覷。特別是夏目漱石對西方利己主義和個人主義所采取的批判立場,深刻地浸染了他的創(chuàng)作觀點。得到夏目漱石賞識的芥川龍之介繼承了其文學風格,不斷創(chuàng)作出富有獨創(chuàng)性、批判人性的作品。由此,以理性哲理的視角考察人性便成了芥川龍之介文學的重要特點之一。
二、芥川龍之介與兒童文學
1981年日本著名兒童文學家鈴木三重吉以革新日本傳統(tǒng)的口述式兒童文學為目標,創(chuàng)辦了兒童文學雜志《赤鳥》。為了進一步推動兒童文學的發(fā)展,他邀請了包括芥川龍之介在內的日本詩人和作家參與創(chuàng)作。鈴木三重吉是芥川龍之介在東京帝國大學英文學科的前輩,同樣也是夏目漱石的門生。最初并無創(chuàng)作意圖的芥川龍之介,或是出于責任感與童心主義思潮的影響,接受了鈴木三重吉的邀請。之后,芥川龍之介于1918年在《赤鳥》上發(fā)表了自己最初的兒童文學作品《蜘蛛絲》(1918年7月)。以此為開端,他先后又創(chuàng)作了《狗與笛子》(1919年1月)、《魔術》(1920年1月)、《杜子春》(1920年7月)、《阿格尼之神》(1921年1月)等4部兒童文學作品。另外,在《每日星期日》《良婦之友》與《女性改造》中分別發(fā)表了《仙人》(1922年4月)、《三件寶物》(1923年1月)和《小白》(1923年8月)。除此之外,包括尚未完成的作品,共10篇。芥川龍之介兒童文學作品的數(shù)量在整體上所占的比例較低,但其質量并不遜色于其他作品。就創(chuàng)作風格而言,其在日本兒童文學史上也是別具一格的。芥川龍之介立足于兒童文學的創(chuàng)作特點,從古今中外的文學中大量吸收素材,借鑒自身異國體驗,為日本兒童文學注入了新的風格活力。他在兒童文學作品中揭露與批判人性的同時,也展現(xiàn)出了試圖克服人性陰暗面、贊揚人性光明面的努力。換而言之,他在作品中展現(xiàn)出走向光明與希望的人道主義傾向,這也是筆者即將探討的主題。由此看來,稱芥川龍之介為日本近代兒童文學的先驅者之一似乎也并不為過。
三、人性的救贖與童心的探索
以下將按照作品創(chuàng)作順序,通過對《蜘蛛絲》《杜子春》《三件寶物》三篇具有代表性的短篇作品進行解讀,探索芥川龍之介向兒童展現(xiàn)人性之惡時,所利用的表現(xiàn)手法的發(fā)展過程。在此基礎上,挖掘他是如何借助對人性的考驗逐步超越利己主義并救贖人性,進而對童心進行探索。
(一)《蜘蛛絲》中的人性救贖與童心
《蜘蛛絲》是芥川龍之介根據(jù)美國作家、宗教研究者保羅·卡魯斯(Paul Carus)的《因果小車(Karma:A story of Buddhist Ethics)》取材而成的短篇小說。這是芥川龍之介兒童文學的首次嘗試,也是其代表作之一。懷疑人性的傾向仍十分顯著,從內容上也能窺見其初期兒童文學的不成熟性。
《蜘蛛絲》寫的是某日釋迦牟尼于極樂世界散步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名為犍陀多的男人正在苦海中掙扎,想起他曾經(jīng)救過一只蜘蛛,便放下了一根蜘蛛絲給予他逃生機會的故事。在《蜘蛛絲》中,受到釋迦牟尼恩惠的犍陀多利用蜘蛛絲逃離地獄之時,無數(shù)的罪人隨之而來。面對希望一同逃生的罪人們,犍陀多卻選擇了獨自逃生,漠視了無數(shù)他人對生的渴求。通過犍陀多對逃生機會所做出的抉擇,他的冷酷與自私自利,即“生的欲望”,作為利己主義的外部形態(tài)被呈現(xiàn)出來。起初在釋迦牟尼看來,犍陀多救蜘蛛一事為善事,遂決定放他一馬。但他無法戰(zhàn)勝內心的私欲,作為懲罰便令他栽進了黑暗的深淵,利己主義考驗才不得不宣告失敗。這是一場設置于“地獄(死)”和“極樂(生)”之間的考驗,考驗對象是“面臨生死時的人心”。
《蜘蛛絲》中,芥川龍之介一如既往地展現(xiàn)了利己主義并對其進行了尖銳的諷刺,這與《羅生門》等傳統(tǒng)的人性批判作品的創(chuàng)作手法一致。但可以發(fā)現(xiàn)處于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初期的芥川龍之介尚未很自然地從兒童文學角度進行創(chuàng)作,其初期兒童文學的不成熟性可以從僅僅展現(xiàn)人性陰暗面這一特點中看出。對此兒童文學評論家西本雞介曾評價道:“犍陀多為了活下去甚至去趕走他人,結果自己也沒有得救,芥川龍之介借這一人物出色地象征著作為人的悲哀和軟弱?!?①不難看出文章中流露出了濃厚的悲觀主義色彩,其風格對兒童而言不免顯得過于陰郁。同時,最早對《蜘蛛絲》做出評論的據(jù)說是鈴木三重吉,他也認為芥川龍之介的作品還有不太適合兒童閱讀之處,但是仍給予這篇童話以很高的評價:“自《赤鳥》創(chuàng)刊以來,還沒有一個人寫出如此杰作?!?②
另一方面,芥川龍之介從小喜愛江戶文學,特別是曲亭馬琴和近松門左衛(wèi)門的作品,因此他充分汲取了江戶時代流行的“懲惡揚善”思想。在作品中,殺人放火、作惡多端的犍陀多因為出于慈悲之心做善事,得到了釋迦牟尼的拯救。借此芥川龍之介展現(xiàn)了對人性之善的肯定、渴望與追求,向兒童傳達了應存善心、做善事的道理,即“勸善”思想。同時,小說也涉及了因果報應、惡人有惡報的“懲惡”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犍陀多因犯罪而下地獄與剝奪他人生存希望的兩個例子中。芥川龍之介以“地獄(死)”和“極樂(生)”的對比,展現(xiàn)出善與惡帶來的截然不同的結果,倡導“懲惡揚善”的價值觀,引導兒童由惡向善。
不過,結尾處通過“犍陀多毫無慈悲之心,只想著自己從地獄里逃出來,因此受到了相應的懲罰,重新掉進地獄里去了?!?③這么一句話點明主旨,表明了芥川龍之介“不要曖昧的清晰文” ④的取向。如此直白的手法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兒童對主題寓意進行把握。該作品中能夠窺探到芥川龍之介雖然在兒童文學方面的創(chuàng)作技法還不成熟,但仍飽含其試圖融入教育性與適應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特點所做出的努力。
(二)《杜子春》中的人性救贖與童心
《杜子春》是芥川龍之介的第四篇兒童文學作品,改編自中國傳奇故事《杜子春傳》。據(jù)說《杜子春》是芥川龍之介應鈴木三重吉之邀所完成的。在作品中他并沒有自始至終展現(xiàn)對人性的懷疑和絕望,而是在小說結尾表現(xiàn)出了對“愛”與“誠”的追求。這或許是由于:
「『純性』を求めると同時に、當時國の重視する『忠孝』教育に合致するために、芥川は「杜子春」に教育的意義を與えることを決めたのである。」 ⑤
在追求“純性”的同時,為了符合當時國家重視的“忠孝”教育,芥川龍之介決定賦予《杜子春》教育意義。(筆者譯)
《杜子春》寫的是耗盡財產(chǎn)而走投無路的杜子春三次受助于鐵冠子仙人,面臨最后的考驗時,違反了約定而未能成仙的故事?!抖抛哟骸肥且徊棵鑼懥擞?、恩情、道德、愛、苦惱、罪惡感等人性本質的作品。從主題來看,筆者將全文分為“追求欲望”與“回歸人性”兩個部分。在“追求欲望”方面,杜子春成為富翁后,過上了堪比玄宗皇帝的奢侈生活:“買來蘭陵美酒,弄來桂州的龍眼肉,在院子里栽種一日變色四次的牡丹,放養(yǎng)數(shù)只白孔雀……如果要一一描寫其生活之奢侈,那這個故事永遠都沒有結束的時候?!?⑥充滿虛榮心的一系列行為徹底暴露了杜子春的虛偽與貪婪。奢靡的生活也很快為世人所知。芥川龍之介通過描寫朋友對杜子春態(tài)度變化,揶揄了當時的社會風潮:一開始是“聽到這個傳聞后,之前在路上碰了面連招呼都不打的朋友們整天來玩,而且人數(shù)與日俱增?!?⑦而后來聽說杜子春變窮的朋友們“如今路過門口也不會進門打個招呼?!?⑧甚至淪落到“不要說留宿了,如今連一杯水都沒有人愿意給他” ⑨的悲慘下場。前半部分赤裸裸地展現(xiàn)了人性之惡,極大諷刺了當時社會追隨權貴和富翁的不良風氣。
在“回歸人性”部分中,杜子春接受了第三次考驗,這次考驗也分為三個小考驗:第一次是虎、蛇和天變,第二次是天將,第三次是地獄,難度呈現(xiàn)出遞增的趨勢。但是,欲壑難填的杜子春竟憑借強烈的私欲,通過了來自自然和上天的兩次考驗,最終進入了地獄。在佛教觀念中,地獄是罪孽深重的人接受懲罰、不受人待見的地方。杜子春吃盡了諸如“被利劍穿破胸膛、被大火燒臉、被拔掉舌頭、被剝皮、被鐵杵搗……” ⑩般的苦,依然保持沉默,不難看出他對金錢和名譽癡迷甚深。但是看到半死不活、早已化為畜生的母親,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媽媽”,違反了與仙人的約定。杜子春心中對母親的愛,或者說人類的本能,戰(zhàn)勝了世俗的私欲,“忠孝”主題也得到了強調??偟膩碚f,小說的利己主義表現(xiàn)為“對金錢與名譽的欲望”,考驗的對象應該為“面對親情時的人心”。
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又是一次成功的考驗。這是因為杜子春克服了利己之心,成功實現(xiàn)了人性的回歸。通過這次考驗,芥川龍之介向兒童展現(xiàn)了不計較金錢、孝順父母的杜子春形象,既傳播了“懲惡揚善”的觀點,又贊美了人性中最為質樸的、本能的善。另外,芥川龍之介逐漸以兒童為本位,充分考慮兒童有限的認知能力、理解能力、思維方式。站在讀者的角度,相較于枯燥的說教形式,能夠借助具體的人物形象、簡單有序的行文結構、通俗易懂的語言講述了一個充滿溫暖真情的結局,有助于兒童理解人性的復雜性。無論是文學性還是教育性,芥川龍之介兒童文學都達到了新的高度。
(三)《三件寶物》中的人性救贖與童心
《三件寶物》是芥川龍之介的第六篇兒童文學作品,主要由三部短篇組成,這也是芥川龍之介唯一的童話戲劇。從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角度來看,無論是在主題的選擇上,還是在內容與行文結構的表現(xiàn)上,該作品均比以往的作品更加成熟。
《三件寶物》寫了一位途徑森林的王子用自己身上的值錢物品為正在爭奪三件假寶物(能飛數(shù)千里的長筒靴、能隱身的斗篷與能將鐵一分為二的寶劍)的強盜們調解爭執(zhí),然后聽聞公主要被強迫嫁給黑人國王后,決定利用寶物前去解救,最終用自己的真心戰(zhàn)勝了國王的故事。在《三件寶物》中,芥川龍之介描繪了兩種形態(tài)的利己主義。首先表現(xiàn)在三個強盜身上,三個強盜憑著滿口謊言騙得了王子身上的值錢物品,這種私欲為“對金錢的欲望”。而國王想盡一切辦法迎娶公主的“對愛情的欲望”則可以視為第二種利己主義的表現(xiàn)??偠灾髌分袧摬刂鴥纱慰简?,對象為“面對金錢時的人心”和“面對愛情時的人心”。
同時,作品中也貫穿著克服利己之心的人類善良,芥川龍之介主要將其呈現(xiàn)于王子身上,王子是一個純真正直的舍己為人之人。騙取王子的錢財之后,三個強盜笑著揚長而去;在酒館里,穿著破破爛爛的長靴卻無法飛行的王子受到了大伙嘲笑。讀者或許會覺得王子“傻”得令人心疼,但面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本無須伸手相助的王子在了解原委后,毫不吝惜地交換出自己昂貴的物品。強盜心胸狹隘飽其私囊,王子樂于助人慷慨解囊。相比之下,王子與生俱來的真誠、質樸與善良得到了自然流露,無形地諷刺了盜賊們的貪欲,這是第一次成功的考驗。在與國王的對決中,手持三件假寶物的王子用真摯的品格打動了國王,贏得了第二次考驗。請求和解的國王說:“不,是你贏了我。而我贏了我自己……王子的寶劍沒有砍斷鐵,卻刺中了我那比鐵還堅硬的心。” ?以此高度評價王子之善,同時也反映出自身也實現(xiàn)了人性的回歸。善為人類質樸且本能之物,這一點再次得到了證明。芥川龍之介借助超自然力量和人格力量的對峙,肯定了后者,強調了人性中有一股對抗利己主義的力量——善,它存在于現(xiàn)實生活中,可以看出他試圖相信人成為真正的人的可能性,并認可了具有現(xiàn)實性的、積極的生活方式。
《三件寶物》雖然只是部曇花一現(xiàn)的作品,卻是表明芥川龍之介從不信任人到信任人的態(tài)度轉變的重要作品之一。從兒童文學的角度來看,芥川龍之介在這部作品中明確地克服并超越了利己主義,贊揚了人性的真善美,向兒童訴說著其蘊含的對抗人性之惡的無限大的力量。在結尾處,芥川龍之介借助王子的口吻呼吁兒童回到實際生活,去發(fā)現(xiàn)人類的善良,凸顯了芥川龍之介不讓兒童游戲于只有天使的童心世界的獨特的理性。并且他在創(chuàng)作通俗易懂有趣的故事的同時,也明確表明了作品的教育與現(xiàn)實意義。從多方面來看,芥川龍之介的兒童文學已發(fā)展到一個成熟的階段。
四、結論
1927年7月24日,芥川龍之介于家中服下大量安眠藥自殺。對于一生充滿悲劇的他而言,這似乎是必然的結局。但芥川龍之介并非時時刻刻深陷于消極悲觀的情緒中,他試圖在創(chuàng)作中挖掘人性之美。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期間,芥川龍之介在作品中展現(xiàn)出了各種各樣的利己主義形態(tài),希望兒童相信人性之善能夠克服并超越人性之惡。他心系兒童,努力傳達待人接物之誠實與善意、直面現(xiàn)實生活之勇氣等人性積極的一面。從中可以窺見他與命運抗爭的勇氣和努力,試圖從黑暗中尋覓人性的光輝,在冷酷無情中感受人性的余溫。但是,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個人主義、拜金主義、封建價值觀等各種利己主義使其心力交瘁。最終無法說服自己而感到“茫然不安”的芥川龍之介未能克服眼前的困難而選擇了死亡。
注釋:
①②伯仲:《論芥川龍之介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日本學論壇》1999年3期,第52-55頁。
③(日)芥川龍之介著,郭勇譯:《羅生門:芥川龍之介短篇作品選》,華東理工大學出版社2019年版,第41頁,第43頁。
④伯仲:《論芥川龍之介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日本學論壇》1999年3期,第52-55頁。
⑤楊潔:《利己主義下的不同選擇——以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和〈杜子春〉為中心》,《北方文學》2019年26期,第83-84頁。
⑥⑦⑧⑨⑩?(日)芥川龍之介著,郭勇譯:《羅生門:芥川龍之介短篇作品選》,華東理工大學出版社2019年版,第51頁,第51頁,第53頁,第53頁,第73頁,第3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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