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近年來,數字人文成為圖情檔領域的研究熱點。然而,我國檔案館與同為檔案領域的我國檔案學界、同為檔案實踐部門的國外檔案館以及同為數字人文基礎設施建設機構的我國圖書館在數字人文參與方面存在著冷熱不均的異步現象。我國檔案學界對數字人文表現出極高的研究興趣,國外檔案館在數字人文領域的實踐進展迅速,我國圖書館在參與數字人文過程中積極作為。反觀我國檔案館,無論是在理論還是實踐層面,均表現出熱情不高和明顯滯后的現象。這種不同步現象背后的邏輯值得探究,我國檔案館與檔案學界在目標與認知層面的偏差、國內外檔案館在文化與制度方面的沖突,以及我國檔案館與圖書館在體制與職能方面的差異是導致這種現象出現的主要原因。
關鍵詞:數字人文;檔案館;圖書館;異步現象;主體認知;文化理念;管理體制;職能定位
數字人文相關議題在2019年—2022年連續(xù)四年入選中國圖情檔學界十大學術熱點(含提名)[1-4],圖情檔學者已然成為數字人文研究的主力軍,而作為重要機構,圖檔博(Library Archives and Museum,LAM)也在數字人文研究與實踐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我國檔案館既沒有與檔案學者一同積極參與數字人文研究,也很少像其他LAM機構一樣在數字人文基礎設施方面有所作為。我國檔案館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的相對冷靜,與相關領域的參與熱潮相對比,形成了冷熱不均的異步現象。
盡管學術界尚未直接回應此現象,但仍有一些學者對不同主體參與數字人文情況進行了比較與反思,主要集中于三個層面:第一,中外差異比較及啟示。通過對比中美數字人文研究的“差異性”,有學者提出我國圖情領域需考量具體的人文教學和科研情境,建立跨學科合作[5,6];通過對比中外數字人文領域的檔案眾包項目,從項目平臺建設、項目用戶服務、項目運營和社會環(huán)境方面,提出了我國眾包項目的發(fā)展策略。[7]第二,LAM領域賦能人文研究反思。有學者認為LAM領域應審慎思考角色和定位,集中精力于基礎設施建設,[8]而學者則應當通過數字人文研究范式和數據驅動方式,對人文學科中的問題和矛盾做出具有本學科特色的表達。[9]第三,對檔案館與圖書館參與數字人文的差異反思。有學者指出圖書館和檔案館在數字人文的研究內容、研究方法和實踐對象方面存在差異[10];也有學者表示圖書館和檔案館數字人文館員在職業(yè)能力上存在差異。[11]
綜上,現有研究主要關注圖情檔學科和圖檔博機構在數字人文研究中的角色與定位,探討如何在數字人文趨勢下尋求學科發(fā)展、提升服務效能。雖然有研究關注到國內外圖情檔領域、圖書館與檔案館數字人文研究的差異性,但是相關研究大多僅從一個維度去闡釋該現象,尚未關注到多種因素疊加的影響,例如圖書館和檔案館之間差異研究難以解釋國外檔案館的熱與我國檔案館的冷的異步行為?;诖耍疚脑噲D運用比較分析法,解析我國檔案館與相關領域參與數字人文的異步現象,找出我國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冷的原因,以推進我國檔案館在該領域的發(fā)展。
1 冷熱不均:審視我國檔案館與相關領域參與數字人文的異步現象
本文選取同為我國檔案領域的檔案學術界、同為檔案館的國外檔案館、同為我國LAM機構的我國圖書館作為比較對象,揭示我國檔案館與這些相關領域在數字人文方面的異步現象。
1.1 相關領域參與數字人文之“熱”
1.1.1 我國檔案學術界的研究熱潮
數字人文已在國內檔案學界掀起了一股研究熱潮,并持續(xù)吸引著檔案學者的關注,主要有三個特點。第一,研究成果數量呈現出快速增長的趨勢。截至2023年10月,國內檔案學者已在核心期刊上發(fā)表了近200篇與數字人文相關的論文,而2020年以后的發(fā)文量更是急劇增長,其中2021年和2022年的發(fā)文量均達到了50篇左右,數字人文在檔案學術界的研究熱度可見一斑。第二,研究題域呈現出多元化、廣泛性的特點。研究涉及檔案教育、檔案館知識服務、檔案資源整合、檔案資源開發(fā)利用、檔案價值實現、數字記憶等多個視角,研究內容涵蓋國外數字人文項目、國外數字人文教育、檔案本體構建、檔案數字人文館員、檔案知識庫、檔案館服務體系等多元主題,主要側重于運用數字人文方法和技術對各類檔案資源的內容進行挖掘和可視化呈現,以實現對檔案內容的數據化、語義化和知識化重組。[12]第三,研究主體逐漸呈現團隊化和跨學科化的趨勢。國內一些高校已開設數字人文專業(yè),部分檔案學專業(yè)教師也加入了高校數字人文研究中心的研究團隊。例如,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設立了數字人文專業(yè)的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并牽頭成立了數字人文研究中心和研究院,其中不乏檔案學專業(yè)教師的參與。此外,武漢大學數字人文研究中心、上海師范大學數字人文研究中心等研究機構的數字人文研究團隊多有檔案學專業(yè)教師的加入。
1.1.2 國外檔案館的“最佳實踐”
國外檔案館在數字人文實踐方面,起步較早。近年來,國外檔案館主導或參與了大量的數字人文項目,主要呈現兩個方面的特征。第一,從參與主體的角色定位來看,國外檔案館在項目實施中發(fā)揮的作用日益顯著,成為數字人文項目的主要負責機構。例如,英國倫敦大都會檔案館與倫敦大學學院、蘇黎世聯(lián)邦理工學院合作,共同啟動了“大羊皮紙書”項目,得到了大英圖書館、英國國家檔案館的支持,實現了檔案實體的保護及數字重建[13];馬里蘭州檔案館發(fā)起并主導美國馬里蘭州的奴隸制文化遺產項目,該檔案館還協(xié)調整合了高校、政府等各方力量充分參與。這些檔案館主導項目的啟動表明,國外檔案館在數字人文實踐中發(fā)揮了積極作用,成為檔案業(yè)界開展數字人文項目的主要力量。第二,從參與范圍來看,國外檔案館參與的數字人文項目類型豐富,涵蓋了文學作品、檔案文獻、文化藝術、歷史數據等不同類型資源的開發(fā),還積極參與到相關高校、數字人文中心、圖書館、博物館等機構的數字人文項目中,與這些機構合作開發(fā),實現互利共贏。例如,“威尼斯時光機”項目由洛桑聯(lián)邦理工學院和威尼斯卡福斯卡里大學聯(lián)合發(fā)起,吸引了來自歷史學、計算機科學、建筑學、藝術學等多學科領域學者的參與;在這個項目中,威尼斯國家檔案館作為最主要的合作者,提供了大量手稿、書籍、地圖冊、醫(yī)療記錄、城市規(guī)劃圖等歷史檔案資源。[14]
1.1.3 我國圖書館界的全方位投入
我國圖書館界正以全方位的投入,積極參與數字人文的探索,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積極投身于數字人文研究。早在2012年,就有圖書館員探討了他們在“數字人文”中的作為,[15]此后圖書館界持續(xù)關注數字人文理論與實踐問題。中國知網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10月,在核心期刊上,以圖書館為第一發(fā)文單位的發(fā)文量已有360余篇,且很多都是以獨立機構的形式發(fā)文,研究主題涉及圖書館資源建設、服務模式、館員能力培育等多方面。第二,重視數字人文學術交流。圖書館相關機構曾作為主辦單位或承辦單位多次籌辦中國數字人文年會。據統(tǒng)計,自2019年至今,我國已成功舉辦五屆數字人文年會,第五屆中國數字人文年會于2023年12月在武漢大學召開。如表1所示,上海圖書館曾主辦第二屆中國數字人文年會,上海圖書館歷史人文大數據中心曾承辦第一屆敦煌數字人文年會、第二屆中國數字人文年會,中國索引學會及其下屬的數字人文專業(yè)委員會作為主辦單位或承辦單位連續(xù)參與四屆中國數字人文年會。這些年會為圖書館界在數字人文領域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交流與合作平臺。第三,主動發(fā)起數字人文項目。圖書館在實踐領域主動作為,已發(fā)起并主導一些大型數字人文項目。例如,由上海圖書館建設的中國家譜知識服務平臺是我國數字人文的代表性項目之一,曾獲得第二屆中國數字人文年會最佳項目獎等多個獎項[16];國家圖書館和北京大學合作推出的“中國歷代典藏總目”,收錄了210萬條古籍文獻書目信息,構建了古籍文獻目錄知識服務系統(tǒng)。[17]這些項目展示了我國圖書館界在數字人文實踐中的主動性和創(chuàng)新能力。
1.2 我國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之“冷”
相較于其他相關領域在數字人文方面的積極參與,我國檔案館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確實顯得相對“冷靜”。這一現象在數字人文理論研究和實踐進展方面均有所體現。
理論研究層面。從發(fā)文數量看,截至2023年10月,我國檔案館在核心期刊上發(fā)表的與數字人文相關的文獻數量寥寥。在CNKI數據庫中檢索,檔案館作為第一機構的相關核心論文僅11篇,而且60%的文章為近1年來的發(fā)文;從發(fā)文機構看,主要力量集中在高校檔案館和歷史檔案館,而綜合檔案館則缺席;從機構合作看,檔案館主要與檔案學專業(yè)高校合作發(fā)文,而與圖書館、博物館等實踐機構聯(lián)合發(fā)文相對較少。此外,從表1可以看出,尚未有檔案館作為主辦單位或承辦單位參與歷屆中國數字人文年會,相關學術交流缺乏。
實踐層面。第一,檔案館處于被動參與狀態(tài)。盡管我國檔案館數量眾多,但目前由檔案館主導的數字人文項目,僅有上海檔案館開發(fā)的“跟著檔案觀上?!睌底秩宋钠脚_。在其他主體主導的數字人文項目方面,我國檔案館僅僅作為館藏資源的提供者,而很少參與項目的開發(fā)與服務。例如,在“數字敦煌”和“記憶高遷”這樣的項目中,難以看到綜合檔案館的身影。第二,檔案工作者對掌握數字人文新技術缺乏熱情。盡管學界已經呼吁通過數字人文技術來實現檔案館智能開發(fā)與知識服務升級,但是仍有很多檔案館對于數字人文技術的引進與應用仍持觀望態(tài)度。
綜上所述,相比于我國檔案學術界、國外檔案館及我國圖書館在數字人文領域的積極參與,我國檔案館在理論研究和實踐進展層面,都表現得相對冷靜甚至冷漠。這種冷熱不均現象反映出我國檔案館與相關領域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存在異步行為,其背后的邏輯值得深究。
2 目標與認知偏差:我國檔案館與檔案學界參與數字人文的異步邏輯
相較于國外檔案館和檔案學界參與數字人文的同步性,我國檔案館與檔案學界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則呈現出明顯的異步現象。
2.1 目標導向各異
我國檔案學界參與數字人文研究,與其實現學科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的目標相契合,這一目標為檔案學界熱衷數字人文研究提供了強大的驅動力,推動檔案學者在數字人文領域持續(xù)深耕。具體而言,首先,數字人文促進了檔案學科與其他學科之間的互動,提升了檔案學科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在我國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一級學科更名為信息資源管理的背景下,為消解傳統(tǒng)二級學科被弱化的憂慮,檔案學亟須提高學術話語權,突破學科生存困境,數字人文作為一個跨學科的研究領域,為檔案學提供了與其他學科進行交流合作的機會,顯著增強了檔案學與其他學科之間的互動,提升了檔案學科的地位和影響力。其次,數字人文拓展了檔案學的研究領域。在數字人文研究中,檔案學界逐漸延伸出一些新的研究領域,如數字記憶、數字敘事、數字人文倉儲等,這些新的研究領域突破了檔案學固有的研究邊界,跨界融合也孕育了新的學術增長點,為檔案學科理論與方法的創(chuàng)新提供了新的機遇和空間。
相較于學術界,我國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遇冷的原因在于數字人文與其主要的工作目標關聯(lián)不大。在多數政策文件中,數字人文并未被納入檔案館的工作任務之中,因此,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研究與主導數字人文項目的驅動力不足,導致了其與檔案學界的不同步。具體而言,首先,在我國很多綜合檔案館看來,數字人文只是一個陌生的概念或者僅僅是檔案開發(fā)利用的一種技術手段,并不屬于檔案館利用服務的任務目標。據筆者調研發(fā)現,在可獲取全文的26個省級檔案事業(yè)“十四五”規(guī)劃中,僅有北京市、黑龍江省和福建省3家提及“積極探索知識管理、人工智能、數字人文等技術在檔案信息深層加工和利用中的應用”。[17-19]然而,這僅僅是探索技術應用,還未涉及數字人文平臺建設等實質性的參與。我國各級檔案館的具體發(fā)展規(guī)劃是依照國家和省級政策文件制定的,因此省級“十四五”規(guī)劃具有明顯的政策導向性,對于大多數地方檔案館而言,參與數字人文并非其業(yè)務工作重心,也不在其目標任務之內,其參與數字人文研究的驅動力不足。其次,即使作為一種技術輔助手段,數字人文也不是檔案館檔案信息化建設的重點方向。當前,我國檔案館在檔案信息化方面主要關注電子文件歸檔與電子檔案管理、數字檔案館(室)建設以及檔案信息資源共享平臺建設等。這些內容都是各地“十四五”規(guī)劃及地方檔案事業(yè)數字化轉型工作方案中的重點,也是國家檔案局近幾年科技項目的選題方向,而數字人文相關內容在這些文件中很少被提及。缺少了政策引領,檔案館對數字人文的冷淡態(tài)度就不足為奇了。
2.2 主體認知偏差
我國檔案學界在數字人文研究中成果倍出,不僅與檔案學者優(yōu)秀的學術素養(yǎng)密切相關,還源于檔案學者對于數字人文的學術敏感度和實踐認知,這些因素促使他們在數字人文領域大有作為。第一,檔案學者具有極強的學術素養(yǎng)和學術敏感度。檔案學界的研究主體主要由檔案學專業(yè)高校師生和相關科研機構人員組成,這類群體通常具備較強的科研能力和學術素養(yǎng),并具有追隨學術熱點的意識,能夠及時捕捉數字人文這一學術前沿熱點。因此,與檔案館相比,檔案學界學術成果的產出速度較快,在數字人文研究中的參與度和學術貢獻度較高。第二,檔案學者認同數字人文在檔案領域的實踐發(fā)展前景。盡管部分檔案學者在文章中探討了數字人文給檔案領域帶來的挑戰(zhàn),但檔案學界普遍認為數字人文對檔案館及檔案資源建設具有積極影響。例如,一些學者認為“數字人文與檔案領域呈現互動雙贏態(tài)勢”,[21]“數字人文能夠滿足檔案服務的多元化、知識化和互動化需求”。[22]這些論斷表明檔案學者對于數字人文在檔案領域應用持肯定態(tài)度。在學術素養(yǎng)、學術敏感與實踐認知的多重驅動下,我國檔案學術界對于數字人文領域越發(fā)熱衷,期望憑借數字人文來解決檔案資源整合開發(fā)、數字轉型、學科建設等諸多難題。
而我國檔案館在參與數字人文過程中,不僅要考慮檔案工作者對數字人文的熟悉程度,還要綜合考量技術風險防范等現實問題。這些問題導致檔案館在認知層面對數字人文的應用心存憂慮。第一,檔案工作者容易產生技術焦慮。多數檔案工作者由于缺乏數字人文理論知識和技術能力,容易產生技術焦慮、技術恐慌、技術抑郁、技術恐懼、技術替代和技術排斥等負面情緒,[23]從而影響檔案館數字人文的參與意愿。第二,檔案館容易陷入數字人文技術信任危機。數字人文環(huán)境下,檔案館往往需要與圖書館、博物館、高校、外包機構等合作開發(fā)檔案資源,這使得檔案信息資源和數據資源流轉的范圍和場域不斷擴大,在檔案資源開發(fā)共享過程中,檔案館“難以對檔案數據管理和利用活動進行實時監(jiān)控和審計,極易造成檔案數據濫用的風險”。[24]對于檔案館而言,數字人文如同一個技術黑箱,存在算法風險、數據泄露、數據濫用等多種數據安全隱患,容易加劇檔案數據的安全風險,給檔案館的檔案數據安全管理帶來挑戰(zhàn)。因而,出于檔案數據安全和技術風險防控等因素考慮,檔案館對于數字人文的實際應用普遍呈現出一種審慎和觀察的態(tài)度。
總之,同為檔案領域,我國檔案館與檔案學界在目標導向和對數字人文的認知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導致了二者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的動力和接納態(tài)度的不同。
3 文化和制度沖突:國內外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的異步緣由
同為檔案機構,相較于國外檔案館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的實質性進展,國內檔案館差距明顯,本質上反映出國內外檔案館在文化理念以及制度設計方面的沖突。
3.1 文化理念相左
國外檔案館現代化的開放理念和多樣化的服務理念,使其在資源建設和服務能力方面具有顯著優(yōu)勢,為其參與數字人文奠定了良好的資源基礎和服務基礎。第一,在開放理念方面,國外檔案開放利用的歷史悠久,早在法國大革命時期的1794年,法國就頒布了《穡月七日檔案法》,規(guī)定法國所有檔案向公眾開放。此后西方各國紛紛效仿,將檔案開放利用納入國家法律,并重視對檔案開放利用的監(jiān)督與考核,如美國的《信息自由法》提出“公眾利用檔案不受其形成時間的限制”。[25]第二,在服務理念方面,國外檔案館關注檔案潛在用戶需求,開展眾多拓展性公共服務和學術服務。例如,創(chuàng)建檔案館文化休閑空間、檔案館沉浸式體驗、檔案學術研究空間等。以澳大利亞國家檔案館為例,其在搬遷后,原有建筑專門用于公眾來訪和學術研究,形成利用與研究中心。[26]這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國外檔案館對人文學者學術服務的關注,也促使他們更加關注為人文學者服務的數字人文。
相比于國外檔案館,我國檔案館的開放理念相對保守,難以滿足數字人文強大的資源需求。第一,相比開放利用,更關注長久保存。我國檔案館受傳統(tǒng)“重藏輕用”思想影響,更注重館藏檔案的長久保存問題。在數字時代,多數檔案館都將電子文件長期保存系統(tǒng)建設納入其數字轉型實踐之中。例如,浙江省檔案館的檔案智能化管理系統(tǒng)由前置接收子系統(tǒng)、長久保存子系統(tǒng)和數字檔案館子系統(tǒng)組成,[27]這些子系統(tǒng)以檔案保全保存為主,導致參與數字人文的資源與數據基礎不夠雄厚。第二,相比學術服務,更注重政府和民生服務。在服務理念方面,除了為政府服務,我國檔案館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原則,以服務民生為導向。在這種理念的引領下,我國檔案館積極融入政府“一網通辦”服務體系,長三角地區(qū)異地查檔已取得重大進展。由此可見,檔案館的公共服務對象定位在公眾,而對學術服務關注相對較少。
3.2 制度設計分歧
國外發(fā)達國家設計了較為成熟的社會化參與制度和人才培養(yǎng)制度,為檔案館開展協(xié)同合作及數字人文館員的培育提供了制度保障,推動了國外檔案館數字人文項目的運作。第一,社會化參與制度設計。國外檔案志愿者服務體系已相當成熟,志愿者群體能夠幫助檔案館完成檔案著錄、轉錄、校對等多種基礎數據化工作。而且,國外已將機構合作愿景明確寫入國家戰(zhàn)略規(guī)劃之中,眾多高等院校、商業(yè)公司、慈善機構、基金會等非政府組織都成為數字人文基礎設施建設的推動力量。例如,《愛爾蘭國家檔案館戰(zhàn)略規(guī)劃(2021—2025)》規(guī)定“要在現有合作關系的基礎上,進一步拓展至歷史研究、檔案發(fā)現和技術結合領域的合作”。[28]而《NARA2022—2026年戰(zhàn)略計劃》的愿景則是“通過與其他聯(lián)邦機構、私營部門、公眾和多元社群進行合作,NARA致力于滿足機構和公眾信息(文件、數據等)利用需求,改善美國公眾與政府的關系”。[29]這些制度設計都為國外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打下了良好的基礎。第二,人才培養(yǎng)制度設計。國外形成了包含高等教育、繼續(xù)教育、培訓班、學徒制在內的多元化人才培養(yǎng)模式,并提供遠程教學、在線教學、研討會等多種學習方式。其中,國外高校在數字人文教育方面提供理論類、技術類、實踐類課程,實踐類課程具有明顯的項目制導向,有利于培育兼具技術方法與實踐項目經驗的應用型人才。學位學徒制則試圖將學術研究、實踐經驗和就業(yè)技能相結合,開啟了檔案職業(yè)教育學位學徒的建設序幕。[30]這些多樣化的教育途徑能夠為國外檔案館培育數字人文新人才,并幫助現有檔案館員持續(xù)提升數字技能,推動檔案館員向數字人文館員的轉變。
與國外檔案館相比,我國檔案館的社會化參與還處于制度初建階段,人才培養(yǎng)制度還難以滿足數字人文需求。第一,在社會參與制度方面,雖然我國現行《檔案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檔案法》,簡稱《檔案法》)和《“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yè)發(fā)展規(guī)劃》都提及鼓勵社會力量參與檔案事業(yè),但是二者都沒有對社會力量這一概念做出具體闡釋,也沒有社會組織協(xié)作及檔案領域志愿服務的相關規(guī)定。例如,《檔案法》規(guī)定“博物館、圖書館、紀念館等單位可通過合作方式,與檔案館在檔案利用方面進行協(xié)作”以及“檔案服務企業(yè)可以受托檔案管理、寄存、開發(fā)利用和數字化等服務”。[31]可以看出,《檔案法》只對圖檔博機構協(xié)作及檔案服務外包企業(yè)合作管理做出具體要求,而對于與其他社會化機構尤其是與公眾志愿者的合作制度設計缺失,導致我國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的社會化基礎薄弱。第二,在人才培養(yǎng)制度方面,我國檔案學以高等教育為主,同時也通過檔案培訓班、研修班、檔案遠程教育等方式開展檔案繼續(xù)教育。然而,無論是高等教育還是繼續(xù)教育,大多以理論教學為主,實踐方面的實操教學不夠充分,更遑論依托數字人文的項目制教學。因此,我國檔案學專業(yè)人才具有典型的“學院派”特征,缺乏數字人文所需的職業(yè)能力,如計算思維及數字人文技術工具的實踐應用。同時,我國的數字人文學科體系建設正處于起步階段,僅有中國人民大學的數字人文專業(yè)正式面向社會招生,這使得高校難以為檔案館輸送高質量的數字人文人才。
國內外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的差異源于不同國家的文化傳統(tǒng)和制度,同時也表明我國檔案館在理念與制度創(chuàng)新方面任重而道遠。
4 體制及職能差異:我國檔案館與圖書館參與數字人文異步歸因
同為數字人文基礎設施建設機構,國外檔案館和圖書館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呈現出較為同步的狀態(tài),而我國圖檔機構則呈現異步現象。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國檔案館和圖書館在體制、職能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
4.1 管理體制比較
我國圖書館的人員編制和機構設置有利于圖書館從業(yè)人員參與數字人文的學術研究。第一,我國圖書館一直屬于具有公共文化性質的事業(yè)單位,圖書館員的聘用模式主要是事業(yè)編制,圖書館機構的職稱體系也是參照研究機構職稱系列的。[32]在各省市的《圖書資料專業(yè)人員職稱評價標準條件》中,都要求參評館員、副研究館員和研究館員的人員需符合相應的學術成果條件,因此,學術研究成果成為圖書館員職稱評定的重要評價指標。這一績效要求激勵著圖書館工作者持續(xù)參與學術研究,也是圖書館員在數字人文研究方面參與積極的原因之一。第二,圖書館設有提供學術服務的部門。例如,不同圖書館的信息咨詢部會下設情報咨詢部、學習與研究支持部、學科服務部、學科知識服務中心等與學術服務相關的具體部門;上海圖書館與上??茖W技術情報研究所合并后,成為研究型公共圖書館與綜合性情報研究中心。為了更好地開展學術研究,部分圖書館在機構改革中還通過與科研院所合并或在機構內部增設學術中心,為開展學術研究創(chuàng)造了實踐平臺。例如,浙江大學圖書館在2018年內設機構調整時,特別設立了“學術發(fā)展中心”[33];北京大學圖書館于2015年進行業(yè)務與組織機構重組,設置了新的組織機構,包括學習支持中心和研究支持中心。[34]因此,在數字人文時代,為人文學者提供學術服務成為圖書館發(fā)展的必然趨勢。
與圖書館相比,我國檔案館在人員編制和機構設置方面有其特殊性,這種特殊性導致檔案館與圖書館在參與數字人文方面存在較大差距。第一,我國檔案館的人員編制具有參公性質。在2018年以前,我國實行“局館合一”的檔案事業(yè)管理體制,檔案工作者的人員編制以行政編制為主。在2018年新一輪機構改革后,我國檔案館在國家層面仍為“局館合一”,對于省級及以下的檔案館則實行“局館分設”。在此背景下,雖然檔案館也屬于文化事業(yè)單位,但是由于相關政策未對機構改革后的人員編制作出明確規(guī)定,本著“老人老辦法”的原則,我國大部分檔案館員屬于參公性質的事業(yè)編制,參照公務員法管理。根據我國的人事管理制度,行政機構和參公事業(yè)單位人員的績效主要以職級晉升為標準,并非職稱晉升,而職級晉升主要與年限相關。因而,與圖書館員相比,學術研究對檔案館員的重要性顯著降低,相應學術績效激勵的缺乏也導致檔案館員缺少參與數字人文研究的熱情。第二,我國檔案館的內設機構歷來圍繞檔案管理的八大環(huán)節(jié)設立,包括征收鑒定處、檔案信息化處、保管利用處、編研開發(fā)處、檔案技術保護處等,這些部門的職責主要是進行檔案的管理和保護,學術服務特征并不明顯。即使在2018年機構改革后,我國檔案館的內設機構并未發(fā)生明顯變化,僅有部分檔案館與地方志編纂辦公室合并,承擔地方志的編纂及出版工作。由此可見,在檔案館內部,沒有分設部門專門負責學術服務,檔案館為人文學者提供數字人文服務存在體制上的障礙。
4.2 職能定位不同
我國圖書館熱衷參與數字人文,這與圖書館在公共文化服務和學術服務方面的社會職能相契合。第一,圖書館作為我國公共文化服務的主要機構,承擔著文獻資料中心、服務中心、協(xié)調中心和研究中心的重要任務。[35]圖書館提供公共文化服務的職能定位在國家政策文件中得到認同與強化。例如,在文旅部印發(fā)的《“十四五”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規(guī)劃》中,“圖書館”一詞共出現40次,而“檔案館”卻未被提及。[36]數字人文的目的是為人文學者提供文獻來源、信息咨詢等服務,輔助他們開展科學研究,這與圖書館在科技查新、科研數據管理等方面的職能定位是一致的。因此,圖書館在數字人文研究中處于不可或缺的地位,成為提供數字人文服務的主要場所和數字人文研究者的最佳合作伙伴。第二,我國學術圖書館由高校圖書館和專業(yè)圖書館等具有學術性和學術支撐服務的研究型圖書館構成[37],承擔著對外提供學術服務的重要職能。在2016年,美國大學與研究圖書館協(xié)會將數字學術、開放存取和跨學科合作并稱為未來圖書館服務發(fā)展的三大趨勢。[38]在此背景下,數字學術服務成為我國高校圖書館服務能力發(fā)展的重要方向,其面向的服務群體是各領域的學術研究者。由此可見,圖書館的學術服務職能使其在數字時代不可避免地卷入數字人文浪潮之中。
相較于圖書館,我國檔案館在公共文化服務方面有其側重點,在學術服務方面的社會職能尚未突出,對參與數字人文缺乏動力。第一,檔案館承擔著“為黨管檔、為國守史、為民服務”的職責,其“五位一體”的職能包括檔案保管基地、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檔案利用中心、政府公開信息查閱中心和電子文件備份中心。檔案館的職能劃分決定了其服務對象的優(yōu)先級,同時受歷史傳統(tǒng)及現有政策影響,檔案館在公共文化服務領域的服務對象優(yōu)先考慮政府機關和社會公眾,而不是人文學者。因此,檔案館更重視政府所需政務檔案以及公眾所需民生檔案的開發(fā)與利用,而容易忽視人文學者服務的需求。第二,對于我國公共檔案館和高校檔案館而言,學術服務更像是對其現有服務職能的一種拓展,而非必須,也未被包含在其核心職能范圍之內。如有學者認為“檔案保存職能是檔案館的核心職能,檔案館為社會利用服務的職能只是其核心職能的延伸”。[39]而學術服務則是利用服務的延伸,即核心職能延伸的延伸。
總之,我國圖檔機構的體制與職能差異導致了其在公共文化服務領域的角色定位及功能作用亦不相同。這種體制與職能差異的存在,為我國檔案館及圖書館相關機構參與數字人文異步行為的出現提供了合理性闡釋。
5 結論
我國檔案館與我國檔案學界、國外檔案館、國內圖書館參與數字人文存在明顯的異步行為。這種異步行為的出現源于我國檔案館與檔案學術界在目標導向和主體認知層面的偏差,國內外檔案館在文化理念和制度設計方面的沖突,以及我國圖檔機構在管理體制及職能定位方面的差異。毋庸置疑,數字人文在實現檔案館數字轉型和服務升級中起到了積極作用,因此,我國檔案館如何借助數字人文熱潮,在理論研究及實踐過程中逐漸彌合與相關領域的差距,如何推動檔案館參與數字人文的深入發(fā)展,都是需要進一步研究的問題。例如,為突破檔案館數字人文學術合作障礙,我們可以依靠檔案學者和檔案館工作者的跨界協(xié)作,實現檔案學界與業(yè)界在數字人文領域的融合發(fā)展;借鑒與參考國外檔案館先進的文化理念與制度設計,完善我國檔案館數字人文基礎設施建設;構建檔案館與其他文化機構合作開發(fā)模式,主導檔案領域數字人文項目的開展等。面對數字人文熱潮,檔案館需做好自我調適,以更加包容的心態(tài)應對數字人文挑戰(zhàn),同時,我們也需要結合檔案館的實際情況,客觀看待此現象,而不是一味追逐數字人文之熱。
本文系上海市哲社規(guī)劃一般項目“知識服務背景下檔案數據化轉型機制研究”(項目編號:2023BTQ001)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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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上海大學文化遺產與信息管理學院 于英香,教授,博士生導師;王雨晴,碩士研究生 來稿日期:2024-0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