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傳情：聲樂表演中的眉目語

摘要：眉目語是聲樂表演中最重要的表情語匯之一，包括眉語和目語，還包括眉目語共用的情況。它是聲樂表演中最有效的非語言溝通方式，不僅能表達各種情感，刻畫人物形象，還能揭示人物性格，表現(xiàn)戲劇沖突。歌唱者了解并掌握眉目語的信號特征，是其眉目傳情的關鍵。

關鍵詞：眉目傳情；聲樂表演；眉語；目語；眉目語

中圖分類號：J61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583（2024）-0166-05

Casting Glances of Feelings to Elevate Vocal Music Performance Quality

LIU Lin-hong

（Guizhou Education University， Guiyang 550018，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holds the view that eye language， meaning the singer using eyes and eyebrows to express his/her understanding of the music she/he is playing， serves a vital role in producing an effective and communicative music performance. Obviously， correct use of eye language helps the singer vividly reveal the personality， the image and the complication of the music character（s） she/he is playing. Therefore， it is highly important for all singers to get to know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ye contacts before their performance.

keywords： casting glances of feelings; vocal music performance; speak with the eyebrows; speak with the eyes; speak with the eyes and eyebrows

眉目一般指眉毛和眼睛，借指容貌、神情，而眉目語則是一種非語言溝通方式，它是利用眉毛和眼睛來說話，與人溝通，建立聯(lián)系。眉目語是我們生活中經常使用的表情語匯，也是聲樂演唱中最重要的表情語匯之一。一位優(yōu)秀的歌者，他的眉毛和眼睛一定會說話，眉目能傳情。認識聲樂表演中的眉目語，既要梳理眉目語的種類，了解它與聲樂演唱的關系，描述它在演唱中的作用，又要搞清楚眉目語的信號特征，這是一個重新認識的過程。聲樂表演中的眉目語既區(qū)別于生活中的眉目語，又與其有必然的聯(lián)系，二者關系密切，相輔相成。

一、眉目語的種類

（一）眉語

“眉語”意為“以眉目傳情達意”，用眉毛說話，表達不同的情緒情感，刻畫不同的人物形象?！懊济膭幼骱腿祟惖臏贤ㄏ⑾⑾嚓P，演員運用此處表演的頻率比身體其他部位來得高?！盵1]“眉語”最早出現(xiàn)于唐代詩人李白的《上元夫人》詩中：“眉語兩自笑，忽然隨風飄。”李白通過描寫眉毛動作及神態(tài)，寫活了上元夫人?！读凶印ふf符》中也記載道：“晉國苦盜，有郄雍者，能視盜之貌，察其眉睫之間而得其情。”晉人郗雍憑借觀察偷盜者的面容和眉毛變化，就能準確知道事情真相。聲樂演唱中的“察眉”有同樣的效果，一位優(yōu)秀的歌唱者，僅用眉毛就能呈現(xiàn)出歌曲中的熱烈、歡快、驚訝、痛苦、絕望、恐懼和贊美等不同的微妙情感。“極度下垂的眉毛是心理或生理上疲勞的表現(xiàn)……把眉毛向下歪向鼻子描繪出不斷增加的不安。專注把眉毛——在鼻梁上方——拉到一起，同時，狡猾的樣子再次把眉間拉開而不抬眉。只用眉毛，你就能刻畫出嘲笑、所有程度的渴望或痛苦、驚訝、狂喜、恐懼、苦惱、狂怒和贊美，此外，還有它們之間的所有微妙心態(tài)?！盵2]由此可見，歌唱者的微妙心態(tài)可以通過眉毛外化表達不同的情緒情感。同時，聲樂演唱中眉毛的動作與觀眾的溝通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挑眉揚眉和聳眉皺眉都是眉毛說話的方式，“挑眉是個瞬間表情，主要動作是挑高眉毛，可能發(fā)生在一瞬間，一閃即逝。[1]“揚眉是傳遞強烈情緒的一種全面手段，能使你顯得更威嚴、更順從、更驚奇甚至更有精神?！盵3]“皺眉是內心悲觀的體現(xiàn)。當一個人悲傷、迷惑或者不認可你本人或你做的事時，你經常能看到這種表情?！盵3]眉毛的不同動作都能表達歌唱者不同的情緒情感，聲樂演唱中眉毛既是演唱者的情感“天線”，也是演唱者演繹歌曲的“催化器”。蘇東坡論人物傳神就曾說過：“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而“眉毛能為我們傳達的信息下注腳。假如你能完全控制眉毛動作，就能擁有無比震撼的溝通風格，使你所向無敵?！盵1]

（二）目語

目語又名眼語，“眼語”意為“以目傳情、示意”。畫家達·芬奇認為：“眼睛是靈魂的鏡子”，透過眼睛 可以窺探人的內心世界，“人的眼睛是最能反映自己 如何看待周圍世界以及自己身處在這個世界中的狀態(tài)的一扇窗口?！盵4]“將人類稱作眼睛動物并非無稽之 談了，研究表明，人類憑借眼睛接收的刺激占所有外 部刺激的80%。甚至有部分科學家認為，這個百分比超過了90%。”[5]“眼語”最早出現(xiàn)于南朝蕭統(tǒng)的《擬 古》詩之二中：“眼語笑靨近來情，心懷心想甚分明。”詩中的“眼語”意為用眼睛說話，是一種非語言的溝 通方式?？v觀古今中外的文學、宗教、典籍及藝術家們 對眼語的論述，可見眼語的獨特性與重要性，如表1。

聲樂表演中的“眼語”尤其重要，更是一種獨特的非語言溝通方式，歌唱者通過眼睛的神態(tài)與觀眾建立聯(lián)系并溝通，呈現(xiàn)對歌曲的理解和處理，表達內心的所思所想?！把劬Φ撵`活卻示出了我們的滿意和愉快。把眼睛向上或下，內或外轉的肌肉有四條，其他的，則起到改變眼瞼及其周邊部位的千變萬化的表情動作……柔和的眼睛表情永遠不會伴有嚴厲的嗓音表情?！盵2]眼語不是孤立的，它與面部表情是密不可分的整體，歌唱者細微的情感體驗和心理活動，均可通過眼神表現(xiàn)出來。但由于眼語內容復雜多樣，眼神也千變萬化，“眼神有許許多多，每一種眼神都能表達出一種情緒和情感。如愉快的眼神、喜悅的眼神、歡樂的眼神、憂愁的眼神、悲傷的眼神、痛苦的眼神、擔心的眼神、害怕的眼神、嫉妒的眼神、愛慕的眼神、含情脈脈的眼神，熱愛的眼神等等。”[6]眼語作為人類最復雜的非語言溝通方式之一，歌唱者的眼神有沒有修養(yǎng)？是否含情有神？是不是魅力十足？都是檢驗歌唱者歌唱品質的重要因素之一，聲樂表演中傳神的關鍵在眼語的運用，眼睛在傳神中起著主導作用。

（三）眉目語共用

《詩經·碩人》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描寫了女子的嬌美和溫婉?！啊都t樓夢》（第三回）中對賈寶玉的描寫：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風情，悉堆眼底，也是從眉眼寫起。文中寫的‘眉、眼’代表了賈寶玉的全部‘風韻、風情’?！盵7]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古代詩詞中眉眼常常是并稱的，沒有割離眉和眼的共用的關系，二者共生的情感是對藝術形象最好的刻畫和表達。清代畫家丁皋在其著作《寫真秘訣》中就曾論述道：“眼為一身之日月，五內之精華，非徒襲其跡，務在得其神。神得則呼之欲下，神失則不知何人。所謂傳神在阿堵間也。左為陽，右為陰，形有長短方圓，光有露藏遠近，情有喜怒憂懼，視有高下平斜?！盵8]通常情況下，聲樂演唱時多數是眉眼語共用。一位經驗豐富的歌唱者，他的眉眼一定是共用的，并且一定是會說話的，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收一放，一張一弛，所有的情緒情感都會折射在眉眼間，眉眼是傳遞溝通的最佳途徑之一，尤其是聲樂的初習者，更需要對其強調眉眼語的重要性，以及眉眼對表達情感和演唱的作用，引導他們尋找這種感覺，通過不斷練習鞏固并轉化為舞臺表演的能力。

二、眉目語在聲樂演唱中的作用

眉目語在聲樂演唱中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它是聲樂演唱中必不可少的非語言溝通方式之一。聲樂演唱是舞臺表演藝術，舞臺表演藝術的活力及靈氣在于表演者的眉目之間，眉目語不僅能豐富演唱者的表演和情感，還能體現(xiàn)演唱者的修養(yǎng)和魅力，它已經成為聲樂演唱者的重要抒情手段和溝通方式之一。

中國傳統(tǒng)戲劇表演藝術領域有一種說法：“上臺全憑眼”，一語道破了眉目語在聲樂演唱中的作用。聲樂演唱同屬舞臺表演的藝術，不僅需要傳神的眉目語，還需要表演上的精氣神，我國京劇表演藝術家蓋叫天先生就認為：神是一個人的靈魂，這種神情主要從一個人眼中表現(xiàn)出來的?！皩τ诒硌菡叨?，沒有什么比生動閃亮而又會說話的眼睛更能吸引人了。這樣的眼睛充分表現(xiàn)出你的投入，擴張了你的氣場?！盵9]歌唱家蘭皮爾蒂也認為：眼睛是嗓音的鏡子，舞臺上的眉目語，表達的不僅僅是歌曲的情緒情感，同時也抒發(fā)演唱者的思想感情和對歌曲的理解。

（一）表達各種情感

美國心理學家羅伯特·普勞奇尼克（Robert Plu- tchnik）認為人類有八種基本情感：憤怒、恐懼、厭惡、悲傷、驚奇、期待、信任和喜悅。中國古人稱眉毛是“七情之虹”，它既能表現(xiàn)不同的情緒，還能豐富情感，古人所提及的七情指的是“喜、怒、憂、思、悲、恐、驚”，不僅是心理活動，也是情感的具體表現(xiàn)。“人的各種情緒，各種復雜的心理，都可能通過眉目來表達。所以，在古代的文學作品中，有關眉目傳情一類的語詞就非常豐富，如形容人的喜悅，云“喜上眉梢”，形容人的愜意，云“眉開眼笑”，形容人的得意，云“眉飛色舞”，形容人的憂慮，云“愁眉苦臉”，形容人的失意，云“蹙額皺眉”，形容人的憤懣，云“橫眉怒目”，等等。”[10]“在歌唱過程中，面部器官的變換起到變換音響表情的作用。如果面部缺乏表情，嗓音音響就將是沉悶和單調的。反之，動人的面容必然伴隨著嗓音音響的活力而明亮……頭腦中的每一種情緒都將在面部適當地表現(xiàn)出來。嗓音表情中的不同音質確實與面部的變換分不開的?！盵1]情感的變化，眉毛和眼神都會跟著變化，聲樂演唱中的眉目語也如此，眉毛和眼神變化說明人的情感在變化，眉目語是表達歌曲情感的途徑和通道，各種情感都會凝結在演唱者的眉眼之間。“唱歌時雙眉向上表示輕松愉快的樣子，如雙眉向下則有悲傷不快之感?！盵11]例如：新疆民歌《可愛的一朵玫瑰花》《瑪依拉》《在那遙遠的地方》演唱時就需要演唱者能夠較好地運用眉目語，眼神歡喜而迫切，眉語熱烈又含蓄，需根據每句歌詞靈活運用眉目語，既要有對象感，也要有畫面感，既表達青年男子對美麗姑娘的含情脈脈，又呈現(xiàn)青年男子的落落大方。再如歌曲“《寂靜的田野》（勃拉姆斯）這首歌曲詮釋了一個男人內心的快樂情緒。他躺在高高的草叢中休息，注視著天空中漂浮而過的白云，正如他所做的，他的存在與自然融為一體?！盵12]通過眼神的變化，刻畫了輕松愉悅的情緒。

（二）刻畫人物形象

絕大多數歌曲中是有人物形象的，無論是民歌或曲藝，還是歌劇或音樂劇，演唱時眉目語的運用既是造境抒情，更是刻畫人物形象的重要方式。電視連續(xù)劇《紅樓夢》選曲《葬花吟》就是一首歌曲范例，歌唱者需細心體會眉目語與人物形象的關系，琢磨林黛玉眉宇間的惆悵，思考她的憂愁是從哪里來的？“不幸的身世和寄人籬下的處境，才形成了郁結在她心中揮之不去的愁云。眉目傳情，流露在她眉宇間的必然是如煙云般纏繞的愁情。因此她的美眉，絕對不是與生俱來的，先天生成的，而是后天社會環(huán)境壓抑與戕害的結果?！盵13]歌曲《峨眉酒家》一開始是以第三者的視角進行描述和表達的，配合歌詞及歌曲意境的表達，眉目語要有強烈的畫面感，歌唱者眼里真的像看到了一片竹林和一片桃花，眼神由遠及近，目光贊嘆又歡喜，兩眉打開。演唱者對歌曲人物形象的塑造完全要依靠眉目語的細微表達，演唱至副歌部分已由游客身份轉換為峨眉酒家的老板，眉目語中既要有對峨眉酒家的贊美之情，又要有對自我的充分肯定，演唱至最后，一位活脫脫的峨眉酒家的老板形象便會出現(xiàn)在眼前，人物形象豐滿而真切，《峨眉酒家》是運用眉目語刻畫人物形象的代表歌曲之一，也是眉目語實操訓練的案例之一，非常具有代表性。

（三）揭示人物性格

不同的社會環(huán)境和不同的生活經歷會造就不同的人物性格。眉目語是人臉部最重要的表情之一，它與一個人的性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歌曲中的人物性格完全可以通過眉目語表現(xiàn)出來。例如：歌劇《卡門》中卡門、斗牛士、唐·何塞的經典唱段，都是眉目語運用的經典案例，也是眉目語刻畫人物性格的典型案例?？ㄩT經典唱段《愛情像一只自由鳥》既表現(xiàn)了卡門的熱情豪爽，又描述了卡門潑辣又酷愛自由的性格特點。歌曲開始“愛情像一只自由鳥，任誰都無法馴服。如果她選擇拒絕，那么我們對它的召喚都是白費”的幾句歌詞，已經陳述了卡門對愛情的理解，也描摹了她對愛情的渴望。演唱者的眉目語既要有風情萬種的嫵媚嬌羞，也要有秋波暗送的挑眉揚眉，演唱過程中需要演唱者充分運用好挑眉和揚眉這樣的瞬間表情，一閃即逝是一種愛的傳達，更是愛的回應，眼神的閃躲也將卡門的性格刻畫得栩栩如生。另外還有唐·何賽的《花之詠嘆調》以及艾斯卡米羅那的《斗牛士之歌》都是極其經典的唱段，歌唱者在演唱時眉目語的設計運用是刻畫人物性格特征的重要手段之一。

中國傳統(tǒng)戲劇戲曲也十分強調眉目語對人物性格的刻畫，有很多角色單憑外形和動作，很難將其性格準確地表達出來，但通過眼神和眉毛的情感傳遞，便可呈現(xiàn)出不同的心理狀態(tài)和人物性格，例如：孫悟空敏捷輪眨的眼神、西門慶細瞇好色的眉眼、武松疾惡如仇的眼光、穆桂英杏眼圓瞪的目光，等等。眉目語或遠近高低，或左顧右盼，或嫣然一瞥，或回首凝眸，是刻畫人物性格最佳的途徑之一。

（四）表現(xiàn)戲劇沖突

戲劇沖突是矛盾產生、發(fā)展、解決的過程，是構成歌曲、戲劇情境，揭示作品主題的重要手段，歌曲、音樂劇及歌劇唱段中滿是戲劇沖突，運用眉目語可凸顯人物之間和人物內心矛盾，揭示歌曲主題。莎士比亞曾說：“自有戲劇以來，它的目的始終是反映人生，顯示善惡的本來面目，給它的時代看看它自己演變發(fā)展的模型?！惫鸫髮W教授赫斯研究了瞳孔和思想的相互關系，結果證明瞳孔的變化能如實反映大腦的思維活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折射人物之間及人物心靈的戲劇沖突。音樂劇《貓》經典唱段《memory》是老貓格里澤貝拉在極度的失望痛苦中演唱的，她情緒低落，但眼神中充滿篤定，既體現(xiàn)她與貓族的沖突，也刻畫內心的矛盾，這個唱段充滿了戲劇沖突。格里澤貝拉帶著失落的眼神，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遠方，月光柔柔，星光點點，她回憶起年輕時的美好和無知，自己經受不住誘惑而獨闖天涯，飽受艱辛；她靜靜地掃視四周，這才是她的家園，眼神里充滿渴望，渴望回歸貓族，回到原來美好的生活，但這一切已經不可能，她的眉宇間又充滿懊惱遺憾，唯有接受現(xiàn)實。她老態(tài)龍鐘，眉毛沒有太多的動作，但眼里充滿期待，也透出太多的無奈惆悵，多變的眼神充分呈現(xiàn)了格里澤貝拉這個充滿戲劇沖突的人物形象，惟妙惟肖地揭示了人物性格，產生了催人淚下的藝術效果。

三、眉目語的信號特征

（一）眉目語的外部信號特征

艾默生說：“人的眼睛和舌頭所說的話一樣多，不需要字典，卻能從眼睛的語言中了解整個世界。”經過無數科學家和心理學家的試驗和觀察，大家一致認為：我們對眉目語，對自己的臉部肌肉了解得相 當少。這正是筆者寫作此文的目的，想通過對聲樂 演唱中眉目語外部及內部信號特征的描述，加深對眉目語的認識，探討眉目語對聲樂表演的意義，以及 眉目語和精神的關聯(lián)性，等等。

從解剖學和形態(tài)學研究得知眉目語肌肉群處于面部表情的最上部，包括額肌、眼輪匝肌、皺眉肌、降眉肌、降眉間肌，以及中部的顴肌、鼻肌、上唇方肌等（如圖1）。

“皺眉肌、降眉肌及降眉間肌是位于前額下部，額肌與眼輪匝肌眶部深面以及兩眉之間的小塊肌肉，受面部神經顳支支配?！盵14]眉目語的肌肉群在神經支配下相互作用，皺眉肌、降眉肌、降眉間肌、眼輪匝肌等肌纖維的方向、形狀影響著眉目語的動態(tài)和走向。眉目語的外部信號特征主要集中在額頭區(qū)域和眉、眼、鼻、頰中部區(qū)域，它是眉眼相互協(xié)作所呈現(xiàn)的交互狀態(tài)，也影響著歌者的面部表情和演唱的情感表達，意大利著名花腔女高音歌唱家路易莎泰特拉基尼認為：歌者的表情必須涉及眼睛、眉毛和腦門的感情變化（如圖2）。

我們在辨識眉目語的外部信號特征時需要特別注意臉中部區(qū)域和額頭區(qū)域的細微變化，這些變化是由內向外，時而舒展收緊，時而上揚微垂，時而開合翻轉，時而熱情歡暢，筆者將眉目語的外部信號特征總結如下：

1.額頭舒展，有額頭紋；

2.兩眉上揚，興奮打開；

3.眉開眼笑，喜上眉梢；

4.眼神明亮，交流積極；

5.擠眼眨眼，眼神上揚；

6.眼瞼開合，眼皮朝上；

7.眼球翻轉，眼簾微垂。

（二）眉目語的內部信號特征

古語有云：相由心生。眉目語的內部信號特征與歌者的情緒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懊恳环N情感都與一些特定的面部姿態(tài)有關，一個歌者應該知道每一種表情是如何出現(xiàn)的，以及每一個表情感覺如何。他應記住其感覺并且能夠有意識地去重復它們?！盵15] 美國心理學家保羅·艾克曼指出：情緒具有普遍性，人類的四種基本情緒（喜、怒、哀、懼）對應著特定的面部表情，聲樂演唱中眉目語的內部信號特征與人類的四種基本情緒有著一定的對應關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眉目語是心緒的波浪，也是人類四種基本情緒的外化表現(xiàn)。所以眉目語的內部信號特征有：

1.喜悅；

2.憤怒；

3.悲傷；

4.恐懼。

心理學認為的情緒是一種主觀認知，是由多種感覺、思想和行為綜合產生的狀態(tài)，情緒引發(fā)動機。聲樂表演中眉目傳情就是情緒引發(fā)的眉目語的變化，也是對歌曲的情感傳遞?！懊渴赘枨加幸粋€情感基調，是深情贊頌，還是親切自豪，是歡快熱情，還是莊嚴雄偉，是明朗開闊，還是真摯自然，或者是哀婉傷感......都要在深入挖掘詞意的同時掌握住感情的基調，基調準確才能有助于內容的表達與主題發(fā)揮?！盵16]歌唱情緒并沒有好壞對錯之分，一名好的歌唱者，應主動調整自我情緒去表現(xiàn)歌曲情緒，并把眉目語作為傳遞情緒的互動媒介，由內而外地傳遞。歌曲讓歌者產生情緒，情緒又通過眉目語表現(xiàn)出來，傳遞給觀眾，形成良好的審美體驗。

四、結語

綜上，眉目語不僅能表達各種情感，刻畫人物形象，還能揭示人物性格，表現(xiàn)戲劇沖突，是聲樂表演中最重要的非語言溝通方式之一，需要每位聲樂教師深刻了解實踐，并能熟練運用于舞臺表演的教學中，啟發(fā)學生去感悟、練習、實踐和思考。大家都知道，眉目語是唱相的重要組成部分，好的唱相，一定是從歌唱者的內心深處涌現(xiàn)出來的。因此，我們應重新認識眉目語的外部及內部信號特征，并抓住其要點，以便在聲樂演唱中做到眉目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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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徐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