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喬治·斯坦納的闡釋學翻譯觀分析《青木川》英文譯本

劉中陽，彭濰坊

（西安理工大學人文與外國語學院，陜西西安 710054）

闡釋學翻譯觀源于闡釋學，發(fā)展于闡釋學，對于翻譯研究和實踐有重要意義和指導作用，而《青木川》作為葉廣芩的長篇半紀實小說，以懸疑開頭，以青木川匪首魏富堂的傳奇經(jīng)歷為主線，輔以馮明、馮小羽、 鐘一山三條輔線， 將歷史與現(xiàn)實進行融合交匯，既為作品增添了豐富而飽滿的藝術(shù)魅力，又體現(xiàn)出作品在歷史與現(xiàn)實、人物性格、多種線索與結(jié)構(gòu)、時間與空間等各方面的張力。 譯者對《青木川》的英譯本進行深度的打磨與思考， 為了讓這部具有強烈陜西地域色彩的優(yōu)秀小說能夠吸引更多的海外讀者，在翻譯過程中秉承著對原文忠實的原則，兼顧了譯文在英語國家中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 最大程度地將這部作品用最符合英語國家讀者閱讀習慣的形式成功展現(xiàn)了出來。本文從闡釋學翻譯觀著手，通過喬治·斯坦納的翻譯四步驟對《青木川》的英文譯本進行分析，進一步展現(xiàn)翻譯四步驟在翻譯中的應用，以及譯者主體性的體現(xiàn)。

1 喬治·斯坦納的闡釋學翻譯觀概述

1.1 闡釋學

闡釋學是20 世紀60 年代后廣泛流行于西方的一種哲學和文化思潮， 是一門研究理解和解釋的學科。闡釋學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三個階段，最初的闡釋學建立在神學和宗教上，用于傳達神諭、詮釋經(jīng)典，推崇在闡釋過程中必須忠實于原文， 亦步亦趨地解釋經(jīng)文。第二階段是方法論闡釋學，在此階段，“闡釋學對于文本的理解還是強調(diào)尊重原作者的旨意， 闡釋者要努力把握原作者的本意”[1]。 20 世紀60 年代是闡釋學發(fā)展的第三階段，以海德格爾、迦達默爾為代表的哲學家進一步豐富闡釋學，使其逐漸邁向成熟。海德格爾認為，對文藝作品的解釋活動就是主體參與的理解和體驗活動， 因此它必然帶有一定的主觀性[2]。在這一時期， 對于文本的解釋是鼓勵超越作者的原意，支持闡釋不必完全認同原作者的觀點，相反應該關(guān)注文本中探討的核心問題。可以看到，闡釋學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從尊重原文、 亦步亦趨地解釋原文到支持闡釋者發(fā)揮主觀能動性， 并且承認闡釋活動必然帶有主觀性這一過程。

1.2 闡釋學翻譯觀

翻譯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經(jīng)歷闡釋的過程，因此，闡釋學和翻譯之間有著共通之處。正如上文所述的“前結(jié)構(gòu)”一樣，“譯者在理解某一作品的時候，前理解的存在會影響理解過程， 進而影響到翻譯活動”[3]。 例如：人們在閱讀某一文學作品時，腦海中有各種各樣的背景知識、意識形態(tài)、文化認知等早已存在的“前結(jié)構(gòu)”，“這些‘前結(jié)構(gòu)’會直接影響譯者對作品故事、人物、事件的理解，而譯者對文本的理解也必然建立在前理解之上， 而沒有前理解的大腦也無法解釋文學作品， 就如牙牙學語的孩子無法對文學作品有深入理解一樣”[4]。

翻譯理論家在闡釋學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出了闡釋學翻譯觀，代表人物是施萊爾馬赫和喬治·斯坦納。 在其代表作《論翻譯的方法》一文中，施萊爾馬赫說明了翻譯與理解之間的關(guān)系，他認為“譯者由于受到原作和原作者的各種限制， 想要完全表達原文含義是不可能的”[5]?！瓣U釋學翻譯觀承襲了闡釋學的主要思想，即譯者無法完全地展現(xiàn)原文含義，也就是認同了翻譯活動的主觀性， 這顯然與傳統(tǒng)的忠實翻譯觀相對。 ”[6]

1.3 喬治·斯坦納的翻譯四步驟

20 世紀70 年代， 斯坦納在其巨著 《通天塔之后：語言與翻譯面面觀》（After Babel：Aspects of Language and Translation）進一步豐富了闡釋學翻譯觀，與施萊爾馬赫的觀點一脈相承。 他在書中對傳統(tǒng)翻譯理論中直譯與意譯觀點提出質(zhì)疑， 提出翻譯的過程就是譯者理解和詮釋的過程。 他將翻譯過程分為4 個步驟：信任（trust）、侵入（aggression）、吸納（incorporation）和補償（restitution）。

1.3.1 信任

“信任表示譯者相信自己要翻譯的作品具有意義，言之有物，是值得翻譯的作品，由此譯者對文本表示肯定，產(chǎn)生信任。 ”[7]斯坦納認為，這種最初的信賴往往要面對來自原文文本的抵抗， 使譯者難以輕易接近原文意義，而這種充滿敵意的文本，促成了翻譯闡釋活動的第二步驟，即侵入。

1.3.2 侵入

侵入一詞本身具有暴力的含義。 在海德格爾看來， 存在意義轉(zhuǎn)化為理解意義便不可避免地要經(jīng)過侵入的過程， 斯坦納沿襲了這一觀點，“他認為認知和闡釋是不可分的、不可避免的一種侵入形式”[8]。譯者突破語言、文化、歷史等因素的束縛，去理解原文，將原文意思提煉出來， 但譯者也同樣會受到所處歷史、文化等因素的制約，所以譯者對原文和原作者的理解都是歷史性的，因此翻譯不存在絕對的“信”。

1.3.3 吸納

“基于譯者的侵入活動，譯者在接下來的過程中會從侵入獲得的東西中吸納含義，賦予其新的內(nèi)涵，將原文的含義和形式移植到譯入語中， 體現(xiàn)原文的所有信息。 ”[9]吸納的過程就是譯者尋求最恰當?shù)淖g入語表達方式的過程，但是在吸納過程中，原作可能會產(chǎn)生變形，為了平衡矛盾，最后一步“補償”便由此產(chǎn)生。

1.3.4 補償

補償指對翻譯過程中丟失的內(nèi)容進行一定的補償，即補償出其原本的含義。斯坦納認為在翻譯過程中譯者的侵入吸納過程難免會造成原文含義的缺失，語言、文化等方面的差異無法避免地會造成原文與譯文的不平衡， 而翻譯又要盡可能表達出原文全部含義，補償可以彌補缺失的部分，這一步的意義由此凸顯。 通過這四個步驟，翻譯得以完成，實現(xiàn)翻譯的價值。

通過斯坦納提出的四步驟，我們可以看到翻譯過程并不是單純的復制和重復，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必然要發(fā)揮主體性和創(chuàng)造性，而譯者所處的歷史文化背景也會影響其對原文的理解，進而體現(xiàn)在譯本中。

2 基于斯坦納翻譯四步驟分析《青木川》譯本

《青木川》是一部半紀實小說，作者在作品中對歷史，對文化，對人的尊重與追問，對人性的善惡、歷史的功過等都進行了看似不經(jīng)意而著意的描寫，令人深思。 根據(jù)上文所述的斯坦納翻譯四步驟分析譯本，本文選取的譯本是由高敏娜、杜麗霞、劉丹翎共同翻譯的英文譯本，三位譯者的翻譯功底極為深厚，翻譯了眾多中國文學作品， 他們致力于中國文化的傳播。

2.1 譯者對原作和原作者的信任

信任是譯者進行翻譯的前提， 一位譯者只有相信原文是有意義的才會全身心地投入其翻譯工作。高敏娜、 杜麗霞、 劉丹翎三位專家長年擔綱翻譯工作， 在中國文化文學文字尤其是陜西文學作品方面有極高的造詣，而長篇小說《青木川》是一部典型的具有陜西鄉(xiāng)土特色的長篇小說，其描寫的自然景觀、鄉(xiāng)野風情與民風民俗，經(jīng)過作家的一番生動描述，被賦予了深刻且難忘的意義。迄今為止，《青木川》的英譯本在海外市場發(fā)行后， 極受讀者歡迎， 正是因為《青木川》蘊含的文化、背景意義深刻，譯者才會翻譯這部作品，對作品產(chǎn)生了信任。

2.2 譯者的“侵入”

高敏娜、杜麗霞、劉丹翎三位專家在陜西居住多年，對陜西地域文化知識及其內(nèi)涵有深刻了解，同時由于長年擔任翻譯工作， 更是熟知西方語言文化及習性， 因此三位專家?guī)е约阂延械纳詈竦闹形鞣奖尘爸R，對原文進行“侵入”。

例1：《青木川》

譯文：Greenwood Riverside

譯者通過自身對小說的理解，將“川”這個字翻譯成了Riverside， 實際上是基于對整部小說的理解得出的翻譯，雖然目前對于地名人名多以音譯為主，但放在文學作品上會有些難以接受。 小說的地理位置原型青木川鎮(zhèn)，有一條名為金溪河的河流，這座古鎮(zhèn)便坐落在金溪河畔， 金溪河繞著青木川鎮(zhèn)轉(zhuǎn)了個彎，古街被河拉成了弧形，好似臥龍，因此譯者選用了Riverside 這個詞，既忠于原著，又意境悠遠，這也體現(xiàn)了譯者對原文的侵入， 將自己對小說內(nèi)涵的理解體現(xiàn)在了標題的翻譯中。

例2：戎馬半生，官場沉浮

譯文：In his military career and during his upand-down career

“戎馬”指代馮明擔任解放軍指導員時的戰(zhàn)爭生活，譯者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譯為military，在中國文化中提到馬便會想到戰(zhàn)爭，想到軍人，便是“金戈鐵馬”，此處便是順從了語言文化習慣。 同時譯者將“官場”翻譯成了career，意為生涯，這是因為小說中，馮明在自己退休之前一直在擔任解放軍指導員，在中國軍隊中， 解放軍指導員是解放軍連級單位以及武警部隊的政工軍官干部， 譯者根據(jù)自身對全文的理解，對該詞進行了意譯，體現(xiàn)了對原文的侵入。

例3：待老母去了，他自去報到。 原來是將小趙當作了索命的黑無常。

譯文：He was pleading of mercy and for a few more years on earth until the end of his mother’s life.The chef had mistaken the younger Zhao for the Black Impermanent, the angel of death who had come to take his life.

“黑無?！弊鳛闈h族民間文化的一個神靈，起源于中國，屬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對于外國人而言是陌生的，而“黑無?！币辉~在英文中也沒有對應的單詞， 這里譯者通過自己的中西方文化知識，將“黑無常”翻譯成“the Black Impermanent”，等同于西方教義中的死神， 對于讀者而言這樣的表述更有助于理解“黑無?！钡慕巧?/p>

以上例子顯示， 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發(fā)揮了主觀能動性，侵入原文，提取原文信息，再結(jié)合自己對中英文化的理解，選擇合適的英文詞匯來翻譯，可以看到，在譯者侵入的過程中，必然會帶上自己的主觀理解，這也體現(xiàn)了譯者侵入的霸道性、掠奪性。

2.3 譯者的“吸收”

譯者侵入的目的就是為了吸收， 譯者按照自己的理解侵入原文后， 把原文的意義和形式移植到譯入語文化環(huán)境中，不論是意義還是形式，譯者吸收后都不是將其存放在真空地帶，譯語早已存在且豐富。譯者在吸收過程中，難免會喪失部分譯入語的特色，這就要求譯者充分發(fā)揮能動性， 力求不丟失語義與形式。

例4：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譯文：Both of us are ill-starred and wondering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 Meeting now, does it matter if we have known each other before?

該詩句在文本中出現(xiàn)在了“穆桂英”與魏富堂的對話之中。 朱美人，也就是“穆桂英”，受到了戲班與土匪的雙重壓迫， 而魏富堂當土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朱美人將自己與魏富堂比作“天涯淪落人”，譯者將其譯為 “ill-starred and wondering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 用來形容他們二人的處境合適不過。 此詩本是對琵琶女高超彈奏技藝和她不幸經(jīng)歷的描述，揭露封建社會官僚腐敗、民生凋敝、人才埋沒等不合理現(xiàn)象，表達詩人對她的深切同情，譯者沒有硬性要求對仗工整，而是采用平鋪直敘式的描述，對原句意義進行擴充，如兩人面對面交流談話一般，將同是天涯淪落的可悲人， 今日相逢何必問是否曾經(jīng)相識的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 同時讓譯入語讀者也能捕捉“淪落人”的含義，該詞的選用體現(xiàn)了譯者基于自己對兩種文化的理解， 選用了一個譯入語讀者熟悉，又符合故事背景的名詞。

例5：頭頂是陰霾的天，灰暗厚重；腳下是翻卷的云，同樣灰暗厚重。

譯文：Overhead was a thick grey sky, looking down the mountain one saw only whirling clouds, equally thick and grey.

在這句話中，出現(xiàn)了兩次“灰暗厚重”，譯者并沒有將合二為一，只譯其一，而是將兩次的灰暗厚重全都保留了下來，并且用的是同樣的詞，譯者是多此一舉嗎？ 并不是。 結(jié)合青木川鎮(zhèn)的地理環(huán)境，該鎮(zhèn)位置偏僻，隱藏在茫茫山脈之中，想要到達該鎮(zhèn)，必然要途經(jīng)眾多蜿蜒曲折的山道， 而山中的氣候自然與平原氣候無法相提并論，譯者將兩次thick and grey 都作了保留，也是將翻譯與自然地理環(huán)境結(jié)合了起來，生動展現(xiàn)出秦巴山中的氣候之惡劣復雜。 譯者充分“吸收”了原文的內(nèi)涵，將其轉(zhuǎn)化成了意義相對應的譯入語，但原文的形式卻有所丟失。

例6：1949 年通往青木川的山路上，許忠德穿著長衫拿著雨傘，斜挎著小包袱，大步流星地走著。譯文：On the mountain path in 1949, Xu Zhongde walked with vigorous strides, wearing a long robe,holding an umbrella and carrying a small parcel at his side.

在該句中，“……著”重復出現(xiàn)了四次，譯者采用歸化譯法，舍去了“著”這個虛詞，將這個句子變得簡潔而且連貫，同時完整表達了原句的句意，充分符合了譯入語的習慣，便于譯入語讀者理解，讓讀者閱讀時毫無生硬之感，同時又能展現(xiàn)出動態(tài)美，異國讀者讀完該譯文， 腦海中便能有一個人走在山路時的畫面感，再加上動詞walk、wear、hold 和carry 的連用將許忠德的走路步伐姿態(tài)原貌呈現(xiàn)。 體現(xiàn)了譯者對原文的吸收，在譯入語中挑選出了動詞，讓譯入語讀者更容易接受。

2.4 譯者的“補償”

“補償”是翻譯的最后一步，也是關(guān)鍵一步。侵入吸收后產(chǎn)生的譯文難免會有意義上的缺失， 而“補償”可以彌補遺漏，使譯文更加完善。 該小說是以山匪為題材，將故事慢慢展開，而山匪這一社會化意象是中國當時動蕩不安的情況下的產(chǎn)物， 為中國所獨有。不同于國外的海盜，雖然兩個角色的性質(zhì)都是燒殺搶掠， 但是山匪出現(xiàn)這一行為的原因還有對當時現(xiàn)狀的不滿， 對當時老百姓處于水深火熱狀態(tài)的同情。 以《青木川》中對土匪頭子王三春的描寫為例：

例7：王三春是四川平昌縣人，農(nóng)民出身，讀過書，好斗性狠，在鄉(xiāng)里打架，因殺人放火而拉桿子造反。

譯文：Wang Third Spring was from Pingchang County, Sichuan Province. Born and brought up in a farmer’s family, he received formal schooling. He was aggressive and cruel by nature. After performing various wicked deeds in his hometown-fighting, murdering and committing arson-he gathered forces in order to revolt against the government.

在對王三春的描寫當中， 出現(xiàn)了一些方言性的詞語，比如“拉桿子”等，像這種方言性很強的詞語，如果強硬翻譯，反而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畫蛇添足，甚至歪曲了這個詞語本身的意義。 譯者根據(jù)自身對原文的理解， 在其認為的關(guān)鍵節(jié)點進行了增譯，將“拉桿子”翻譯為“murdering and committing arson-he gathered forces in order to revolt against the government”，即集結(jié)一幫兄弟反對政府統(tǒng)治。 如此增譯的意義一是符合譯入語的小說風格， 二是便于讀者把握小說脈絡(luò)，便于讀者理解小說內(nèi)容。因此對信息進行一定的闡述，讓國外讀者閱讀時，遇到這種詞語，也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 以及為什么原文作家要使用該詞，同時將小說人物進行了高度概括，完美體現(xiàn)對句子的“補償”。 再如小說中描寫青木川鎮(zhèn)的斗南山莊時，作者作了如下描述：

例8：斗南山莊是一幢中式樓房，四川旱船式建筑格局， 除了寬大廳堂外， 周圍有一圈帶木廊的房間，像輪船的倉房一樣，兩層，間量小而緊密，結(jié)構(gòu)嚴謹而規(guī)范。

譯文：The isolated house, following the style of a Sichuan land-boat, was of Chinese fashion architectural construction.It had a spacious hall surrounded by a ring of small rooms, opening to a wooden veranda.[10]

原文中對于“斗南山莊”這一建筑意象的描寫，有比喻，有排比，文字簡單而又凝練。 在翻譯時非常講究譯者的翻譯功底與對雙語的理解水平。 在譯文中， 譯者并沒有機械地將對斗南山莊的描寫機械僵硬地原封不動地翻譯出來， 而是結(jié)合中式建筑的特點以及英語的句法，對原文信息進行一定的變形，采取跳躍式的翻譯方法，再加上一定程度上的增譯，將原文語句進行融合與靈活處理， 得到一個既忠實于原文，又符合西方韻味的句子。中國的建筑與西方建筑的風格在某些方面差別較大， 想要國外讀者在沒有親眼見到斗南山莊的前提下， 能夠憑借譯者的描述，在腦海中自行想象出斗南山莊的大致圖像，較為困難。 所以“補償”這一步有其特定的意義且至關(guān)重要。 而該句完美體現(xiàn)了對句子的“補償”。

3 結(jié)束語

從喬治·斯坦納的翻譯四步驟角度來看長篇小說《青木川》的英譯本，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譯者的主觀能動性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信任”的前提是理解原文，譯者能夠發(fā)現(xiàn)原文的價值所在，從“侵入”“吸收”和“補償” 則可以看到譯者需要調(diào)動自己對于譯入語文化和源語文化的知識， 自己的個人理解和經(jīng)歷也“侵入”了原文，通過“吸收”將其轉(zhuǎn)化為恰當?shù)淖g入語，最后為了保持原文和譯文的平衡，進行“補償”。通過這4 個步驟， 譯入語讀者能夠接受理解的譯文得以產(chǎn)生，從而完成一部作品的翻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