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玥,鄧佩詩
(廈門理工學院影視與傳播學院,福建 廈門 361024)
現(xiàn)代社會,傳統(tǒng)媒體與新媒體、“官方媒體”與自媒體、大屏與小屏融合傳播進程不斷加快,形成“全媒體”傳播的局面。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加強全媒體傳播體系建設,塑造主流輿論新格局。”[1]在構建主流輿論新格局和宣揚傳播主流意識形態(tài)過程中,主旋律微紀錄片正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近年來,官方的主流媒體與網絡媒體緊密結合,創(chuàng)作了一批有影響力的主旋律微紀錄片且取得了良好的社會反響,這一現(xiàn)象值得深入探究。
已有研究文獻顯示,學界主要圍繞紀錄片和微紀錄片展開討論[2],而專門聚焦主旋律微紀錄片的相關研究依然較少。當前,新一輪傳媒業(yè)變革對傳統(tǒng)媒介傳播形成強力擠壓之勢,隨著主流意識形態(tài)闡釋權不斷下移,如果主旋律紀錄片創(chuàng)作依然固守以往的模式化搬演路徑,顯然會失去創(chuàng)新活力[3]。因此,創(chuàng)新主旋律微紀錄片便是可行之道。對于主旋律微紀錄片,學者們已經研究了其含義、傳播運營特征、價值功能、創(chuàng)作方向[4],注意到當前我國主旋律微紀錄片創(chuàng)作存在良莠不齊的情況[5],這也在相當程度上影響了微紀錄片的傳播效果[6]。也有研究者指出,主旋律微紀錄片受到泛娛樂化和同質化發(fā)展趨勢的負面影響,讓受眾產生審美疲勞,影響了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傳播效能[7]。實際上,在全媒體語境下,主旋律微紀錄片如何在達成傳播主流意識形態(tài)、主流價值觀及公共化、市場化取向之間達成一種均衡,這是值得探究的重要議題,也是已有研究討論較少的內容。筆者認為,要提高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傳播效能,必須在注重內容題材創(chuàng)新的同時,也要注重傳播運營手段的創(chuàng)新。為此,本文通過一些典型案例剖析,系統(tǒng)分析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內容敘事特征和傳播手段革新,在進一步拓展研究視角的同時,也為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和傳播提供某種借鑒。
和普通的紀錄片等文藝作品不同,主旋律微紀錄片具有很強的教育性,其內容創(chuàng)作設計首先必須始終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和輿論導向,闡揚社會主流價值觀,通過藝術表現(xiàn)形式向國內外展現(xiàn)中華優(yōu)秀文化,傳播中國精神力量,反映中國在新時代新征程中所取得的成就。新時代主旋律微紀錄片作為凝聚民族共識、傳播紅色革命文化、宣揚和激勵民族奮進力量的重要藝術形式,要不斷創(chuàng)新內容表現(xiàn)形式、貼近受眾需求,在講述“中國故事”,傳播“中國好聲音”的同時,增強受眾對主流價值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傳播社會主流價值觀和意識形態(tài)。
和一般主旋律紀錄片多由官方媒體機構制作不同,近年來主旋律微紀錄片多由官方媒體和商業(yè)媒體聯(lián)合制作設計,這背后包含了政治導向和市場化導向雙向融合的趨勢,因此也得到受眾更廣泛的認可。如國家廣播電視總局指導,芒果TV、優(yōu)酷、愛奇藝、騰訊視頻等4 家視頻網站聯(lián)合出品的《見證初心和使命的“十一書”》,選取了賀頁朵、傅烈、尋淮洲、王爾琢、盧德銘等11名共產黨人的書信,從不同角度展現(xiàn)了共產黨人用生命和鮮血鑄就的“初心”信念與使命忠誠[9];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國家廣電總局、中共江蘇省委2021年聯(lián)合制作的《百煉成鋼:中國共產黨的100年》則是以中國革命、建設、改革、復興4 個重要階段歷程中的100 個重要事件為題材拍攝而成的100 集微紀錄片,生動展現(xiàn)了百年大黨的光輝歷程和偉大成就[10];人民網與嗶哩嗶哩2021年聯(lián)合出品的《少年不老》(共6 集),由人民日報記者與B 站UP 主共同尋訪6 位老黨員,聚焦黨性傳承精神,以“探尋之旅”讓觀眾感受他們永不褪色的熱血人生[11]。中央電視臺2022年推出的《英雄回家》首次以微紀錄片形式,展現(xiàn)了侯永信、吳雄奎、方洪有等9位在韓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遺骸回國歷程及尋親背后的感人故事[12],以豐富的感染力展現(xiàn)了中華民族之魂。這些主旋律微紀錄片都是近幾年制作的典型作品,也起到了良好的激揚民族精神的作用。
在當前信息“爆炸”及公眾注意力日益“碎片化”的時代,以“微電影”“微博”“微信”“微廣告”等為代表的微文化產品不斷涌現(xiàn)[2]。和傳統(tǒng)主旋律紀錄片相對冗長的內容敘事形式不同,主旋律微紀錄片首先突顯的是“微”,即強調在5~25 分鐘的有限時間內傳遞和濃縮更多的內容信息[13],注重挖掘“微題材”中的“大世界”。主旋律微紀錄片注重運用多媒體手段、故事化敘事等,使觀眾能夠更加親近、投入地參與到藝術情境中,深切感受先進人物的偉大英勇形象和無私奮斗精神,感受中國人民在奮斗歷程中累積的智慧和力量。
其次,主旋律微紀錄片內容創(chuàng)作設計重點關注普通人與普通事,把歷史人物、歷史事件還原到基層生活中,強調內容創(chuàng)作的“真實性”,即強調通過藝術表現(xiàn)形式對真實人物、真實事件進行創(chuàng)造與再呈現(xiàn)[14],這點也使得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內容創(chuàng)作方面有更強的“權威性”。傳統(tǒng)的主旋律紀錄片因過于強調所謂的藝術性,其創(chuàng)作團隊注重從精英文化角度出發(fā),投入大量資金打造宏大的敘事場景,反而多了些“虛構”乃至“失真”的成分。因此,主旋律微紀錄片可以與傳統(tǒng)主旋律紀錄片敘事文本相互補充,更好地達到宣揚社會主流價值的效果。
如前文所述的幾部典型的主旋律微紀錄片作品都非常注重通過真實的歷史人物、歷史素材和感動人心的故事劇情,以豐富的細節(jié)和獨特的視角,生動而又逼真地還原中國共產黨人及其他先進典型人物為國家和人民所作出的努力、奉獻和犧牲,紀錄片由此也得到了公眾的廣泛認可。
主旋律微紀錄片內容設計必須通過敘事策略的創(chuàng)新才能達到更好的傳播效果。相較于傳統(tǒng)主旋律紀錄片,主旋律微紀錄片受眾范圍廣且互動性更強。它不僅實現(xiàn)了跨媒介平臺、跨地域的傳播,還非常注重通過留言、評論、點贊等方式,使觀眾能夠參與到作品的傳播過程中,形成良好的互動氛圍。總體而言,在敘事策略上,主旋律微紀錄片主要呈現(xiàn)出以下三方面的特征。
法國學者熱拉爾·熱奈特指出,藝術作品敘事視角分為無聚焦、內聚焦、外聚焦三種。其中,無聚焦敘事(全知視角)和外聚焦敘事(客觀視角)通常與第三人稱敘事形式搭配使用。無聚焦敘事視角能夠提供更全面的故事背景信息。外聚焦敘事視角主要是以客觀的方式呈現(xiàn)故事,觀眾只能通過觀察角色的行為、對話和環(huán)境來推斷出故事發(fā)展情節(jié)。內聚焦敘事視角則是以第一人稱的方式直接講述故事,這種敘事視角可以增強觀眾的情感共鳴和代入感。[15]
第一,執(zhí)法職權不明確。例如,當面臨轉運貨物、過境的執(zhí)法問題時,海關是否是其知識產權執(zhí)法的主體,當前我國的相關法律和政策均未有明確規(guī)定。
現(xiàn)代微紀錄片敘事,不少使用了個人獨白結合解說詞的形式,即以無聚焦視角展現(xiàn)故事全貌,以內聚焦視角表達真情實感,凸顯對個人內心世界的表達,由此產生與受眾間的情感交流。如主旋律微紀錄片《見證初心和使命的“十一書”》,每集選取一位革命先烈的真實書信,通過演員的深情講述,再現(xiàn)11 位共產黨員為人民幸福和民族復興而不惜犧牲自己生命的感人故事。在現(xiàn)實時空中,演員以第三人稱視角講述歷史事件,詳細解釋事件、背景和人物性格特征。通過情景演繹,演員以第一人稱的方式沉浸到歷史時空里的角色中,生動表達人物的內心世界和情感,情緒飽滿地還原歷史現(xiàn)場。在敘事中,流暢地切換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形成歷史和現(xiàn)實兩個時空的交流互動。當觀眾對客觀的敘述產生疲勞時,講述者忽然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出現(xiàn)在歷史情景再現(xiàn)中。這將觀眾從客觀敘述中抽離出來,置身于另一個視角的情境中,從而產生新鮮感和興奮感,提升了觀眾對內容的關注度。[16]
也有主旋律微紀錄片采用全知視角,提供客觀的事實和背景信息,以引導觀眾對故事的理解和評判。如由中宣部、國家文物局、中央電視臺共同制作的微紀錄片《如果國寶會說話》,不僅有以全知視角和外視角來敘述某件文物的,也有以全知視角,用文物的口吻自述的。如《飛天》中,既有解說詞的,如以第一人稱視角說道:“乘著季風,我飄向北方天空,無垠寬闊”,讓觀眾仿佛置身于國寶的世界,切身感受國寶的魅力,以此拉近了觀眾與國寶之間的距離;也有整集沒有一句解說詞的,如《立獅寶花文錦》中,只有畫面和動感的現(xiàn)代曲風,創(chuàng)作團隊使用當代平面設計構成的版式布局、二進制數(shù)字和圖案的像素化處理,解構唐代絲織品工序,用現(xiàn)代人易于理解的“編程”思維詮釋“大唐新樣”,親切地貼合了當代觀眾的欣賞習慣,科技感十足。
通過這種多視角融合的演繹方式,主旋律微紀錄片全面展現(xiàn)了歷史事件及其相關背景。多種敘事人稱的切換,使得歷史和現(xiàn)實時空相互呼應,使觀眾能更好地理解歷史,感受歷史與現(xiàn)實的聯(lián)系與互通。這種敘事方式給觀眾帶來了更加獨特和豐富的觀賞體驗,使主旋律紀錄片的故事充滿生命力和感染力,更加深入人心。
主旋律微紀錄片藝術作品的三段式結構敘事是為情節(jié)遞進和人物塑造服務的,其創(chuàng)作者“利用觀眾對故事進展的好奇心理和人物的移情作用,把觀眾帶入故事,在故事中向觀眾闡明創(chuàng)作者想要抒發(fā)的思想”[17]。紀錄片將整個故事分為三個主要部分,每個部分都有其特定的功能。第一幕是引入角色、背景和故事的基本元素,吸引觀眾關注,激發(fā)他們對故事的好奇心;第二幕發(fā)展故事情節(jié),深入探索角色和沖突,創(chuàng)建緊張和高潮點,讓觀眾保持緊張感和投入度;第三幕解決主要沖突,完成角色的發(fā)展和轉變,結束并給出結論,提供故事的收尾。隨著故事的推進,觀眾會期待高潮點的到來,并在第三幕中得到滿足和解決。同時,三段式結構敘事比較簡單清晰,能夠很快地講清一個故事,提高敘事效率,增強故事對受眾的感染力。
如微紀錄片《英雄回家》,約10分鐘的敘事結構大致呈現(xiàn)三段敘事:第一幕交代了故事的大致內容,介紹了在韓中國人民志愿軍烈士遺骸回國歷程;第二幕通過人物的采訪以及展現(xiàn)更多的細節(jié)情節(jié),更加深入地表達主題與情感;第三幕則是以主題曲結尾,通過歌詞和畫面進一步點明主題。由于第一幕和第二幕的鋪墊,第三幕運用主題曲進行情感升華更顯水到渠成。該紀錄片敘事結構緊湊,主題突出,在第三幕用稚嫩的童聲唱出主題曲,渲染情感,歌聲落幕,將紀錄片推向高潮并結束?!队⑿刍丶摇吠ㄟ^三段式結構敘事方式,讓觀眾投入更多的情感,產生了更強烈的共鳴,從而更好地達到了宣揚愛國主義的效果。
早期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通常采用格里爾遜的“畫面+解說詞”組合的傳統(tǒng)主流敘事模式。主旋律微紀錄片的敘事語言則超越了這種組合,通過新信息技術的賦能,采用多種藝術形式交織敘事,創(chuàng)新藝術表現(xiàn)技巧,共同講述好故事,以實現(xiàn)更好的傳播效果。隨著創(chuàng)作觀念變化和傳媒技術的發(fā)展,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方式也逐漸呈現(xiàn)多元化發(fā)展趨勢,如“動畫紀錄片”“虛擬現(xiàn)實紀錄片”“互動多媒體紀錄片”等微紀錄片形態(tài),拓寬了紀錄片技術美學的邊界。
如中央廣播電視總臺2022—2023 年推出的微紀錄片《美術里的中國》,利用3D 建模技術讓名家的畫作變得立體生動:齊白石的蝦和蟹被賦予了動態(tài)感,仿佛自如地穿梭在池塘中,黃賓虹的山水在層層霧靄間若隱若現(xiàn),徐悲鴻的馬在茫茫大地上肆意奔騰,技術賦予這些畫作新的生命力,也讓觀眾得以領略這畫、這人、這歷史里的中國文化魅力。又如《如果國寶會說話》引入三維數(shù)字掃描、多光影采錄、微痕提取等先進技術,讓各色國寶通過特寫鏡頭與4K 高清畫面盡現(xiàn)觀眾眼前。央視頻借助平臺“5G+4K”技術,帶給觀眾酣暢淋漓的視覺享受與沉浸式體驗。[18]
“嗶哩嗶哩”和中國文物報社聯(lián)合制作的《烈火、鮮血與旗幟》,選取了中國共產黨從建黨到新中國成立的28年間最具代表性的8件革命文物,利用先進的動畫技術,活靈活現(xiàn)地講述了文物背后相關的革命人物與革命故事,生動展示了中國共產黨人追求真理、舍生取義、百折不撓的偉大精神。動畫技術的有效運用,使得歷史事件的再現(xiàn)更加具象化,使觀眾能沉浸式地感受故事,身臨其境地體驗歷史,增加了觀賞的樂趣和受眾的參與感,更能吸引年輕人的關注。
得益于新技術的廣泛運用,現(xiàn)代主旋律紀錄片的傳播模式還具有參與式傳播和賦權制作主體的鮮明特點,這也從另一個程度上提高了其傳播效能。參與式發(fā)展傳播理論是“把傳播看作一個參與者之間共享信息的過程,這種理論模式消解了傳者與受者之間的區(qū)別,標志著傳統(tǒng)的‘受眾’觀念解放。同時用‘交流’的概念取代了‘發(fā)送’的概念”[19]。該理論認為,傳播不僅僅是信息的傳遞,更是一個雙向互動的過程,受眾也是主動參與和塑造傳播的一方。受眾在傳播過程中通過選擇、解碼和回應信息來構建自己的意義和理解,其各自的社會關系、文化教育背景和個體差異等因素也會影響他們對信息的接受和解釋,受眾的參與和互動在傳播過程中得到強化。參與式發(fā)展傳播理論的關鍵點是“賦權”主體。該理論視角的本意是“賦予或增加社區(qū)和邊緣群體在發(fā)展活動中的發(fā)言權和決策權,使他們充分認同并接受發(fā)展決策與選擇,從而把外來幫助或支持變成自己內在的發(fā)展動力”[20]。筆者引入賦權視角,是凸顯主旋律微紀錄片創(chuàng)作和傳播中把觀眾設定為具有自覺參與能力的行動主體,而不僅僅是被動的受眾。
主旋律微紀錄片在制作主體、發(fā)行渠道、宣傳方式上探索了以參與式傳播賦權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的內在價值和要求,通過提升觀眾的參與感,強化國家和民族認同感,并以對主體、渠道、用戶等的賦權形式推動參與式傳播。
所謂賦權制作主體,指的是賦予觀眾在一定程度上參與題材選擇甚至創(chuàng)作的權利,使他們在主旋律微紀錄片領域擁有主動權。它通過互動角度看待微紀錄片選題的平民化,更加強調從紀錄片創(chuàng)作開始就增加觀眾的參與感。[21]
如新華社首部時政互動微紀錄片《她的故事,“觸”處動人》,首次在短視頻平臺運用互動技術展示傈僳族全國人大代表李金蓮的討薪、普法、助農的履職故事。觀眾輕輕點擊按鈕,就可參與“劇情走向”,這種敘事方式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有著觀眾個性化的體驗。在該微紀錄片中,人物故事線由一條主線組成,在關鍵節(jié)點處設置了兩個選項,根據(jù)用戶的選擇會走向不同的故事發(fā)展方向。這種互動傳播模式拉近了觀眾與影像的距離,建構起“與己相關”的價值導向,最終實現(xiàn)了觀眾的思想共振與情感共鳴。[22]
和其他類型微紀錄片相比,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傳播能夠得到更多官方和民間媒介平臺的支持,能通過全媒體渠道以矩陣傳播態(tài)勢予以精準傳播展示,并有效保證微紀錄片在電視媒體、微信公眾號、短視頻平臺等均可探尋到適宜的主題風格,推進微紀錄片的跨媒介傳播。
作為首個5G 國家級旗艦媒體平臺,央視頻匯集了各種前沿技術。該平臺融合了用戶興趣與主流價值觀的獨立算法系統(tǒng)。除了點擊量、轉發(fā)率、評論量等傳統(tǒng)算法的衡量指標外,還加入了價值傳播因子、動態(tài)平衡網絡、社會網絡評價體系等和正能量相關的指標,并且可以為不同賬號級別設置不同的推薦權重。它可精準把握用戶微紀錄片觀看取向,同時過濾掉低質量、低價值的內容,讓真正優(yōu)秀的創(chuàng)作者被看到,保證了平臺優(yōu)質的內容生態(tài)環(huán)境。
《如果國寶會說話》第一季播出前,央視運用創(chuàng)新手段,將卡點音樂與時尚快閃元素相結合,呈現(xiàn)出國寶的獨特魅力,贏得了觀眾的熱烈反響。此外,還在微博上創(chuàng)建官方賬號,發(fā)布富有創(chuàng)意且幽默的宣傳海報。例如,因太陽神鳥金箔的形狀與美瞳相似,官方微博便以“這款美瞳我要了”作為宣傳語;再如三星堆青銅人像的眼睛神似奧特曼,因此海報配文為“說我像奧特曼的你別走”。除此之外,紀錄片制作方還舉辦了一系列活動,如“文物表情包斗圖大賽”和“手繪國寶大賞”,使千年文物煥發(fā)出新的活力,從而進一步提升了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傳播效果。[23]
在具體傳播形式上,主旋律微紀錄片可通過在各大平臺放映預告片和宣傳片,在短時間內準確傳達其核心主題和亮點,讓觀眾產生強烈的觀看欲望。不僅如此,主旋律微紀錄片還可以探索二次賦權用戶主體形式,利用紀錄片內容吸引觀眾進行創(chuàng)作和分享,使他們能夠以自己的方式講述紀錄片中的故事,從而形成官方敘事之外的平民敘事,賦權觀眾的二次創(chuàng)作和口碑傳播。播放紀錄片時,在評論區(qū)、直播間與觀眾進行互動也是一種重要的宣傳手法。通過與觀眾的互動,比如進行劇透討論、回答觀眾提問等,可以增強觀眾的參與感和好奇心,進一步激發(fā)他們對主旋律微紀錄片的關注。這種近距離的互動能夠拉近觀眾和微紀錄片創(chuàng)作者之間的距離,建立更加緊密的聯(lián)系,同時增加受眾的內在認同感。
比如微紀錄片《見證初心和使命的“十一書”》播送過程中,通過開放播放平臺的彈幕,積極引導觀眾發(fā)言,作品的評論區(qū)常見“贊美”“感動”“敬佩”等話語,表現(xiàn)出受眾對該片講述內容的群體性的理解與認可,從而帶動觀眾更深度地參與和感受紀錄片所蘊含的內容價值。這種“二次創(chuàng)作”和口碑傳播,極大地豐富了該微紀錄片的傳播形式和內容,使故事更加客觀、真實且具有說服力。同時,開放式的彈幕互動也促進了主旋律微紀錄片文本的再生產,觀眾可以在虛擬陪伴的氛圍中加深對劇本內容的理解,并提升紀錄片主體賦權效果,更好地激發(fā)觀眾的主體性和參與意識。
在全媒體時代,互聯(lián)網用戶扮演的是一種復合型角色,他們既是信息的接受者,也充當了信息的二次發(fā)布者和傳播者。隨著網絡空間信息載量的不斷豐富,觀眾的自主參與意識、自我表達意愿不斷增強。主旋律微紀錄片傳播時,可通過現(xiàn)場采訪、平臺留言評論等方式鼓勵觀眾參與微紀錄片評價,通過甄選和分析有效評價,作出準確研判并形成觀眾調查結果,為后續(xù)微紀錄片內容生產的動態(tài)調整提供參考,提高傳播的針對性和效率。
本文從內容創(chuàng)作、敘事策略、傳播方式等角度全面分析了主旋律微紀錄片不同于傳統(tǒng)主旋律紀錄片的創(chuàng)新性特征,揭示了主旋律紀錄片在闡揚國家和社會主流價值中所發(fā)揮的獨特而又重要的作用。不過,正如有研究者所指出的,以往主流媒體制作的主旋律紀錄片大多只注重政治導向和輿論傳播功能,對市場需求和受眾感受考慮較少[24]。而當前創(chuàng)作較成功的主旋律微紀錄片多是由官方媒體和市場化媒體緊密合作的產物,背后包含了微紀錄片創(chuàng)作傳播的多元價值訴求。實際上,主旋律微紀錄片內容創(chuàng)作和傳播過程中,無論是內容創(chuàng)作探索,還是傳播敘事策略的革新,抑或是參與賦權受眾主體,目的都是盡可能地吸引更多的受眾。這說明,在全媒體時代,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內容創(chuàng)新和傳播路徑探索,必須在追求政治價值和主流社會價值的同時,適當結合社會化、市場化運營手段,畢竟在這個“流量為王”的年代,主旋律微紀錄片要想達到更好的宣傳效果,就必須在追求“主旋律”價值的同時,也要適當追求更多元的經濟、社會和文化價值。
正如有研究者注意到的,目前制作的一些主旋律微紀錄片在某種程度上存在過度追求技術美學,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圖像的“精致訴求”上[25],這樣反而影響了微紀錄片的真實性內容表達,使觀眾失去對其所呈現(xiàn)圖像的信任和共鳴,影響主旋律微紀錄片的總體傳播效果。為此,必須從內容塑造、敘事結構和傳播方式三方面進行創(chuàng)新,擺脫主旋律微紀錄片過于追求政治性、藝術性而相對忽視真實內容和真實情感的表達的情況,確保紀錄片作品的權威性和可信度,如此才能達到更好的“出圈”傳播效果。在敘事架構方面,可以嘗試提供更豐富、更有趣的觀看體驗,同時增強觀眾的參與感和情感共鳴,讓觀眾能夠真實且深入地了解主旋律微紀錄片所呈現(xiàn)的主題。在傳播方式上,主旋律微紀錄片不避諱引入市場營銷理念,鼓勵官方媒體與各類市場化媒體平臺緊密合作,引導和激發(fā)市場化媒體深度參與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與傳播,以拓展主旋律微紀錄片的傳播范圍,增加觀眾的參與度,在追求政治、藝術效果的同時也順帶追求合理的經濟效益,這樣能更好地促進主旋律微紀錄片的持續(xù)發(fā)展與創(chuàng)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