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早年與毛澤東的交往

李慎明

今年是毛澤東主席誕辰130周年，又是我的老首長王震誕辰115周年。筆者與新中國同歲，可以說，這個年歲的絕大多數(shù)人對毛主席都有著極為特殊的深厚感情，這一感情隨著歲月的增長，更為濃烈、熾熱、醇厚、悠長。筆者又是在王震老身邊工作十余年的工作人員，對王老亦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深深感到他是一位真正的共產黨人。為紀念毛主席和王震老，根據(jù)王老自己的口述和對他的老戰(zhàn)友、老部下的采訪，特把王震早年與主席的交往回顧如下：

一、用手搖車護送毛委員和根據(jù)毛澤東指示參加組建湘東獨立師

1922年，13歲的王震第一次離開家鄉(xiāng)，只身到長沙謀生，在粵漢鐵路當了一名鐵路工人。在中共地下組織的關懷下，他很快地入團、入黨。1925年春，17歲的王震在粵漢鐵路長岳段當工人糾察小隊長。8月的一天，工人糾察隊長石應典要他選三名精干隊員，用鐵路的搖車把毛委員安全護送到長沙的韭菜園。這是王震第一次見到毛澤東。護送路上，毛澤東主動與王震聊天，沒有半點架子。問他年齡、家是哪里、經(jīng)歷等，還鼓勵王震多學文化、學理論。分別時，毛澤東向王震致謝，并表示期待以后的再次見面。

大革命失敗后，王震流亡武漢，其間結識了一些黨內知識分子。1929年，他和這些知識分子一道，返回自己的家鄉(xiāng)瀏陽北盛，成立地下特區(qū)委，與張正坤、蘇牢、徐洪等一起，領導瀏北農民武裝革命斗爭。

任紅六軍團政治委員時的王震

紅三軍團攻打長沙時，王震任湘鄂贛邊長瀏湘特區(qū)委書記，赤衛(wèi)軍第六師政委，兼瀏北游擊第一支隊支部書記，這次打長沙，一支隊隊長張正坤、政委蘇牢先后受傷，王震又兼上了一支隊隊長和政委的職務。奉命率一萬余人的農民赤衛(wèi)軍第六師和瀏北游擊第一支隊，警戒保護平江至瀏陽的交通。

1930年9月12日，紅一方面軍再攻長沙未克，決定撤退，正在負責指揮警戒防御武昌、岳州方面援敵的王震、徐洪接到命令：急速趕到距長沙東南七十余里處的鎮(zhèn)頭市。剛剛趕到鎮(zhèn)頭市，幾匹馬沿瀏陽河從村西急馳而至。王震一眼認出，從一匹青鬃馬上一躍而下的就是毛澤東。這時，毛澤東任紅軍第一方面軍總政治委員、總前委書記和中國工農革命委員會主席。

紅三軍團政委滕代遠把王震和徐洪介紹給毛澤東。毛澤東親切地說：“久聞大名哩！用你的名字散發(fā)了不少傳單、布告！”

“報告主席，我原名王余開，也叫過王正林，我們游擊隊的秀才們說用‘王震的名字亮、響，用這個名字出布告，震動大，能鎮(zhèn)得住地主、老財和民團，便建議我改成這個名字。我是個粗人，沒有喝幾瓶墨水。你看到的那些傳單、布告都是我們的那些秀才們寫的哩！”毛澤東夸他們的傳單、布告寫得好，有刀砍斧劈的氣勢。王震笑著說：“我們那些秀才們很民主，傳單、布告成稿前后，總要征求我們這些粗人的意見！”毛澤東也笑了。

毛澤東向王震、徐洪介紹了紅一方面軍二攻長沙前后的戰(zhàn)局：長沙守敵工事堅固，且援兵日益集中，我軍彈藥等給養(yǎng)日漸缺乏，準備主動撤離長沙，轉移至江西西南部和湖南東南部羅霄山脈北段的湘贛邊根據(jù)地（原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的側翼）。按照毛澤東的指示精神，中共湘東特委把蓮花、萬載、瀏陽、茶陵、醴陵、萍鄉(xiāng)等縣游擊隊組成革命力量。毛澤東要求他們抽派骨干參加組建湘東獨立師，他建議抽調湘東各地游擊隊，組建湘東獨立師，以鞏固和發(fā)展湘贛革命根據(jù)地，配合轉移到江西的紅一方面軍作戰(zhàn)。

王震、徐洪回到瀏北的第四天收到湘東特委關于瀏北一支隊抽派主力迅速參加湘東獨立師組建的正式命令。王震主動請纓，愿率154人，攜槍110余支參加組建。由張正坤、蘇牢、徐洪等留瀏北繼續(xù)堅持斗爭。

1985年，王震回憶說：“據(jù)我所知，1930年隨我離開家鄉(xiāng)參加組建湘東獨立師的其他153名同志，在解放后仍尚存人間的，沒有幾人?！睌⑹鲞@一事實時，筆者發(fā)現(xiàn)王震聲音發(fā)顫，眼角閃著淚光。

二、參加第一次全蘇大會拜見毛主席

1931年11月7日至20日，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瑞金葉坪召開。湘贛蘇區(qū)由王震、袁德生率團出席。

大會開幕后不久，毛澤東派人找到王震，說要和他聊聊湘贛蘇區(qū)的情況。在毛澤東居住的不大的兩間屋里，王震又一次見到了毛澤東。毛澤東詳細詢問了湘贛蘇區(qū)紅軍的發(fā)展、蘇維埃政權建設、土地分配及軍政、軍民關系等各方面的情況。王震一一作答。

當王震談到湘贛獨立師1931年打了幾十仗，第一仗吃了甜頭，消滅俘虜了敵人，繳獲了武器彈藥，第二仗便消耗掉時，毛澤東說：“你們打仗打多了，……假若你們那些消耗戰(zhàn)不打的話，你們的勝利就更大了。不過也難怪，有時險惡的環(huán)境逼得你非打不可?！薄胺谴虿豢梢膊淮颍瑒?chuàng)造條件，想盡辦法躲避，還是那十六個字：‘敵進我退，敵疲我打，敵駐我擾，敵退我追！湘贛根據(jù)地地形很好。你們要背靠井岡山，向北向南、向方有北方。湘贛革命根據(jù)地是很有前途的?！?p>

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會址

毛澤東問到了湘贛獨立師政委譚思聰。王震說：“原來的湘東特委和贛西南的西路分委鬧不團結，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地方主義作怪。石青等一些湖南人要保衛(wèi)湘東，江西籍的西路分委領導要鞏固江西的永新。甚至湘東特委的同志還懷疑西路分委的同志是‘AB團和腐化分子。譚思聰同志沒有這樣看，而做兩邊的團結工作。加上他堅決抵制立三同志的‘左傾冒險主義路線，所以他在那里受到排擠和打擊。”

毛澤東贊同王震的觀點，也說到了地方主義的危害：“錯殺袁文才、王佐，就有地方主義在作怪?，F(xiàn)在井岡山根據(jù)地無法全部恢復，被反水的袁、王舊部占著，就是留給我們的反面教員和教訓。”毛澤東還說了想把譚思聰調到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當秘書長，調李天柱來當政委的想法。

王震表示贊同的同時也向主席反映說，“有人說李天柱是反革命，和蔣介石有密切聯(lián)系，上過黃埔軍校就和蔣介石有密切聯(lián)系，就是反革命？！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毛澤東則建議王震向即將從上海來瑞金，擔任中共蘇區(qū)中央局書記和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總政治委員的周恩來了解李天柱的情況。

此時的王震還不知道，在全蘇大會召開前夕的11月初，中央蘇區(qū)召開第一次黨代表大會—贛南會議，王明“左”傾錯誤的積極擁護者，以“國際路線代表”“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自詡，譏笑“山溝里沒有馬列主義”，誣蔑毛澤東為代表的正確觀點和主張為政治上的“非無產階級觀點”，軍事上的“單純防御”和“游擊主義”，實際工作中的“狹隘的經(jīng)驗論”“富農路線”和“極嚴重的一貫右傾機會主義”等，從而把毛澤東和朱德等創(chuàng)造性運用馬列主義，在農村建立革命根據(jù)地的偉大業(yè)績誣蔑得一無是處。會議還撤銷了毛澤東蘇區(qū)中央局代理書記的職務，并通過取消紅一方面軍總前委的決定，實質上也撤銷了毛澤東紅一方面軍總前委書記和總政委的職務。實際上，毛澤東當時已預料到王明“左”傾路線即將給中國革命帶來的危害，他為譚思聰、李天柱等一批好同志受到排擠和打擊憂慮，更為中國革命的整個前途憂慮。

1985年，王震在回憶第一次參加全蘇大會與主席的那次談話時說：“毛主席被選舉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主席，我十分高興，但絕沒有想到是奪了他在蘇區(qū)中央局和紅一方面軍的領導權，并且已受到極不公正的批判。但他嚴格遵守黨的紀律，沒有給我透露絲毫的怨言和不滿！”

過了1932年元旦，離春節(jié)不遠了。就要返回湘贛根據(jù)地的王震主動要求再見一次毛澤東。

一見面，毛澤東就說：“有的同志主張調你到鄂豫皖去，我說，王震者，湘贛人也，王震熟悉湘贛蘇區(qū)情況，還是回湘贛為好！”知道王震最近在訓練原二十六路軍起義的官兵，毛澤東向王震詢問他們的情況。王震如實匯報：“二十六路軍的士兵大都是來自陜西、甘肅、寧夏、青海等地的貧苦農民，他們對國民黨‘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十分氣憤。來到中央根據(jù)地前，由于受國民黨所謂紅軍‘殺人放火‘共產共妻的欺騙宣傳，心里還很害怕。來到蘇區(qū)后，看到我們是工農掌政權，平分土地，男女平等，婚姻自由，軍隊中官兵平等，士兵間親如兄弟，感到一切都很新鮮。許多人紛紛要求參加紅軍，不回家了！有個連長叫李達，陜西眉縣人，馮玉祥的西北軍第二軍官學校畢業(yè)生，很有指揮、訓練才干。他說，打死他他也不走了，非要參加紅軍不可！我說當紅軍是要吃苦的。他說你們能吃我就能吃?！?/p>

毛澤東建議王震把500多人中一多半不愿走的帶到湘贛蘇區(qū)，說：“《孫子兵法·治兵》里說，‘用兵之法，教戒為先，就是說，對于用兵作戰(zhàn)來說，教育和訓練軍隊是首要的。在國民黨將領中，馮玉祥嚴格訓練軍隊是有名的。你們帶這部分官兵回去，從中可挑些人當基層訓練教官，改進和加強部隊的軍事訓練上的戰(zhàn)術、技術、單兵動作，沒有什么階級性，不管白軍還是紅軍，都可以用！”

當王震提出二十六路軍大多是北方人，有的同志擔心他們在南方生活不習慣，不好帶時，毛澤東笑了：“他們做不好南方飯菜，你們可以派江西老表給當大師傅嘛，設法改善伙食。再說，人的習慣也是逐漸可以改變的。如果還有的同志不習慣，到湘贛后又反悔了，想回家也可以，你們湘贛不那么困難，有錢，再發(fā)給路費送人家回家就是了！”王震點了點頭，接著問：“主席過去有過命令，抓住開小差的不能體罰，更不能殺，但如果有人拖槍走了怎么辦？”毛澤東立即回答：“網(wǎng)開四面讓人家走。寧都暴動，帶來了兩萬多條槍，人家背你幾條槍你就舍不得呀？他愿背幾條就背幾條！”王震被毛澤東博大的胸懷感染了，眼睛一亮：“報告主席，我全明白了！”

1932年，王震任中國工農紅軍湘贛獨立師政委，后任紅八軍代理政委

毛澤東又告訴王震在戰(zhàn)爭間隙，要抓緊對革命理論的學習，要特別注意搞清中國革命的性質、形勢、動力和任務。他說：“我國是一個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極不平衡的大國，敵人的統(tǒng)治力量主要集中在大城市，而對農村控制則比較薄弱。加上我國民主革命的基本內容是無產階級領導下的土地革命和農民戰(zhàn)爭，而我國絕大多數(shù)人口又是集中在農村，所以我們只能走農村包圍城市，最后奪取城市的道路。我們紅軍現(xiàn)在的力量，與敵人相比，人數(shù)少，裝備差，物資補給困難，不斷遭到強大敵人的‘進剿和‘會剿，在這種嚴峻的形勢下，我們決不能沿襲歷史上的任何戰(zhàn)爭的成規(guī)，必須創(chuàng)造出一套具有中國革命戰(zhàn)爭特色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開始以游擊戰(zhàn)為主，隨著紅軍力量的壯大，便可以向運動戰(zhàn)為主轉變。只有在運動中，才能疲憊敵人，造成敵人的失誤，從而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如果認為運動戰(zhàn)是‘疲于奔命放棄這一作戰(zhàn)形式，硬去攻打敵人力量集中的大城市，就可能帶來極嚴重的后果！”王震后來才知道，毛澤東這番議論，實質上是針對王明的“左”傾錯誤而發(fā)的。

毛澤東站了起來，在桌子邊踱來踱去：“王震呢！還有個問題十分重要，這就是要十分注意糾正‘肅反的簡單化、擴大化。蘇區(qū)中央局已經(jīng)下發(fā)了個文件，你回去后就可以看到了。從報告上看，你們湘贛蘇區(qū)抓了不少人。反革命分子有一點，但絕沒有那么多。你回去以后，凡是關起來，又查不清楚的，都要放出來！”

臨別時，毛澤東從書架上取下《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國家與革命》《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三本書送給了王震，王震很是高興：“主席，簽個名吧！”毛澤東在每本書上都簽上了名字，還在其中一本的扉頁上寫道：“請湘贛省委、省政府油印、石印，并請袁德生、王首道、王震、李天柱、譚思聰各同志好生讀讀這幾本書?！?/p>

1944年，毛澤東和陳毅（左二）、聶榮臻（左四）、李富春（左五）、王震（左一）在延安

在瑞金的三個多月里，王震和代表團的其他同志除了參加全蘇大會外，又參觀了紅軍學校，并到東固、龍岡、會昌等地慰問中央紅軍。王震還分別拜會了周恩來、王稼祥、葉劍英、彭德懷等其他一些領導同志。

三、在參加第二次全蘇大會期間拜見毛主席

1934年1月22日，中華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在瑞金沙河壩開幕。湘贛蘇區(qū)代表團黨支部書記王震和團長譚余保率團出席。會議的中心議題是集中一切力量，粉碎五次“圍剿”，爭取革命戰(zhàn)爭的最大的徹底的勝利，爭取革命在全中國的勝利。

就在第二次全蘇大會閉幕的前兩天，王震接到通知，會議一結束，中央和中革軍委要聽王震關于湘贛蘇區(qū)軍事工作的匯報，討論湘贛蘇區(qū)第五次反“圍剿”的作戰(zhàn)方針問題。主持這次湘贛蘇區(qū)軍事匯報會的是中共中央總書記博古和中央軍事顧問李德。匯報中，當王震談到面臨敵強我弱，敵大我小的情勢，依然打算貫徹“敵進我退、敵疲我打、敵駐我擾、敵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針，充分依靠湘贛蘇區(qū)軍民的力量，誘敵深入，運用運動戰(zhàn)和游擊戰(zhàn)分散敵人兵力，相對地集中我軍兵力，一股股地消滅敵人，逐步改變敵我力量的對比時，遭到李德的怒斥，王震與李德等人發(fā)生了激烈的沖撞。

匯報會結束后，王震又見了毛澤東。毛澤東從王震這里了解了匯報中的具體情況。他贊同王震的做法，鼓勵他還是要用那個“十六字訣”，不能硬攻?！坝绕涫潜狈杰婈犐剖兀麄冏龉な?，你們便不要打了。只有這樣，你們才能保住一整塊地盤，為紅十七師返回湘贛蘇區(qū)準備個立腳之地。不過，有人批我說，打埋伏是三國主義路線。我說，《三國演義》在青少年時期看過，多年來沒有再看了，但印象還很深就是了。我的這番話，你回去可如實轉達給弼時同志。其他無關同志，就不要講嘍！”

王震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李德、博古同志講的堡壘對堡壘怎么辦？”

毛澤東當即回答：“當然也要轉達，我的是我個人意見，他們的是代表中央和中革軍委的意見?！苯又?，毛澤東又問到湘贛蘇區(qū)的其他情況，并親切地問到任弼時的身體、工作情況。

毛澤東最后對王震說：“原來，中央確定你去蘇聯(lián)參加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我已建議滕代遠、高自力同志去，你就別去了，正巧，弼時同志又專門來電，催你趕快回去。紅十七師北上南潯路后，你們湘贛蘇區(qū)正處在嚴重的危急關頭，很需要你這樣熟悉湘贛蘇區(qū)的干部。王震者，湘贛人也，你王震還是回到湘贛，去數(shù)井岡山的石頭吧！”

王震表示立即就返湘贛，毛澤東建議他參加過“二七”大罷工11周年紀念大會再出發(fā)。臨別時，毛澤東緊握王震的手說：“你們湘贛蘇區(qū)群眾基礎好，地形也好，預祝你們在反‘圍剿斗爭中取得新勝利！”王震望著有些憔悴的毛澤東，十分動情地說：“望主席保重身體！”

1944年11月，毛澤東參加南下支隊團以上干部會議并與與會者合影，前排右二為王震

返回湘贛蘇區(qū)前，王震又拜會了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總參謀長兼中國工農紅軍總部總參謀長劉伯承。王震從劉伯承這里了解到，他離開湘贛這段時間里博古、李德的堡壘對堡壘的主張已經(jīng)在湘贛蘇區(qū)得以執(zhí)行。2月1日，敵第十五師根據(jù)湘敵第一縱隊司令劉建緒的命令，開始向湘贛蘇區(qū)進攻。5日夜，敵第十五師師長王東原親率第四十四旅和第四十三旅的一個團，襲占了我七溪嶺側后的龍源口。6日，敵兩面夾攻我七溪嶺陣地。守衛(wèi)七溪嶺的是我紅軍學校一部和湘贛軍區(qū)警衛(wèi)部隊。他們以少敵眾，節(jié)節(jié)抗擊。7日，敵又攻占了永新縣秋溪附近的濁源北山和葡萄嶺我軍陣地。下午2時，配置在潞江地區(qū)執(zhí)行機動作戰(zhàn)任務的紅十八師趕來反擊敵人，給敵以很大殺傷。敵第十五師在占領龍源口諸陣地后，就暫停下來建筑碉堡，囤積物資，準備下一步向永新進攻。我軍也分別在永新縣的鹽江地區(qū)、永新縣城南的東華嶺地區(qū)構筑工事，準備抗擊敵人進攻。

紅六軍團領導人王震、蕭克

聽到上述情況，王震沉思了一下說道：“劉總參謀長，我看堡壘對堡壘地對下去，非把我們對垮了不可。還是要用那‘十六字訣，兜圈子、打埋伏！”劉伯承笑了，他說：“毛主席給你的談話中，談到了打埋伏了吧！”原來，劉伯承早就對李德的打法公開地提出了質疑，并和李德發(fā)生過激烈地爭執(zhí)。當王震介紹了毛澤東對湘贛蘇區(qū)第五次反“圍剿”的看法后，劉伯承十分感慨地說：“還是毛主席有經(jīng)驗呢！你們回去后，就按毛主席講的辦法打，千萬不能做牛啰！”

任弼時、王震、蕭克等沒有辜負毛主席的期望。1934年4月5日，經(jīng)過三個多小時激戰(zhàn)，紅六軍團沙市伏擊戰(zhàn)全殲湘敵王牌軍第四十三旅，除斃、傷敵人一大批外，還俘敵1000余人，繳獲各種槍、炮1000余支（門）。沙市戰(zhàn)斗，是湘贛革命根據(jù)地第五次反“圍剿”中最大的一次勝利。這不僅緩和了堅持湘贛蘇區(qū)斗爭的困難，還迫使敵人不得不從“圍剿”中央蘇區(qū)的部隊中，抽調李抱冰第五十三師以及獨立第四十六旅，到湘贛蘇區(qū)來作戰(zhàn)，而且還增派兵力加強贛河西岸的防務，以阻止我軍東進，這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敵人對中央紅軍的壓力，支援了中央革命根據(jù)地的反“圍剿”斗爭。

1985年2月一天的上午，已從海軍副司令員職位上退下來的周仁杰說：“沙市戰(zhàn)斗時，我任紅十七師五十一團二營營長。當時，中央蘇區(qū)在王明‘左傾路線的統(tǒng)治下，中央紅軍在第五次反‘圍剿中正節(jié)節(jié)失利。而我們紅六軍團卻在斗爭形勢比較嚴峻，處境相當困難的情況下，取得了全殲敵軍一個旅的重大勝利。勝利原因當然是多方面的，但最重要、最關鍵的是王震同志從中央蘇區(qū)帶回了毛主席關于打埋伏戰(zhàn)、運動戰(zhàn)、殲滅戰(zhàn)的指示，而任弼時、王震和蕭克同志又果斷地排除了劉士杰、陳洪時等人的干擾，堅決而又認真地貫徹了毛主席的指示！”

（責任編輯 楊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