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環(huán)境中人性的嬗變
——品讀《藍色海豚島》中的墮落或救贖

李莘然

(哈爾濱師范大學 ，黑龍江 150000)

引言

《藍色海豚島》又被稱之為女版的《魯濱孫漂流記》，該書的作者奧臺爾是《魯濱孫漂流記》作者笛福的追隨者，他出版的《藍色海豚島》在本土迅速銷售了600多萬冊。該書具有屬于“人性文學”、“生態(tài)文學”，講述了女孩與荒島斗爭、自然斗爭的故事，拉卡娜沒有在孤獨中墮落，而是完成了自我救贖，展現(xiàn)了人性勇敢，比較之下，《藍色海豚島》中的阿留申人血腥、殘忍、墮落，與拉卡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1]。

一、《藍色海豚島》作品背景

《藍色海豚島》成書出版于1960年，當時的奧臺爾62歲。出版后銷量極好，在美國本土銷售量達到600萬冊以上，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兒童文學作品之一，榮獲“安徒生獎”。讀者認為《藍色海豚島》與《魯濱孫漂流記》書籍內容相似，但兩者之間存在明顯的不同，品讀作者所表達的情感與描繪的精神世界，《藍色海豚島》以更多的心理描寫展現(xiàn)了人性的救贖?！端{色海豚島》的故事內容主要集中在太平洋的島嶼上，島上的原始居民印第安人平靜的生活被入侵的阿留申人破壞，為了躲避阿留申人，逃離血腥、殘忍的小島，島上居民遷移到東方地區(qū)。但弟弟被留在了島上，為了尋找弟弟兩人被遺留在了荒島之上，她在島上孤獨的生活了18年，等待了18年，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活了下來，回歸了社會秩序[2]?！端{色海豚島》使用第一人稱，將讀者帶入到了太平洋的小島中，小島美麗的景色、原始的生態(tài)，構建了浪漫主義情調。在美麗的海島上有一個孤獨的女孩，她僅有12歲，與野狗斗爭、與自然斗爭，最終生活了下來。

二、《藍色海豚島》的人性救贖與墮落

(一)自然理念變化下人性的嬗變

《藍色海豚島》是女孩與自然作斗爭的故事。初始的故事為讀者展現(xiàn)了一個充滿浪漫的環(huán)境，海浪柔和平靜、微風和煦溫暖、海豚自由玩耍。但美好的生活被阿留申人破壞，他們破壞生態(tài)環(huán)境，獵殺自然動物，侵害印第安人的土地，擾亂印第安人的平靜。他們將美麗的海島染成了紅色，殺戮、血腥、利益充斥著小島。阿留申人追求利益，破壞生態(tài)平衡的行為是人性的墮落，展現(xiàn)了人們強烈的自我主義。印第安人在島上的生活也是如此，印第安人為了獲取食物捕殺獵物，身著由動物做成的衣服、耳環(huán)。比較阿留申人而言，印第安人的行為是為了生活，他們不為了利益。主人公卡拉娜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生活，她對自然的表達與印第安人和阿留申人不同，她選擇征服自然，保護自己，制造武器。在人類破壞自然的同時，無家可歸的野狗、牲畜也在攻擊著人類，爭搶人類的食物，自然環(huán)境惡化，小島也不再美麗[3]。

當印第安人遷移前往東方地區(qū)后，卡拉娜被留在了荒島，弟弟被野狗咬死?？ɡ葒L試離開荒島，但它看到了美麗的海島，找到了家的歸屬感，美麗的海島使得卡拉娜的心情逐漸愉快，將海豚當成了朋友?？ɡ扰c自然做斗爭，在斗爭過程中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弟弟死后想要報仇的決心在野狗首領被擒之后逐漸消融，她治療了受傷的野狗，與野狗一起生活，相互依存，這時的卡拉娜開始尊重自然?！端{色海豚島》最后的故事是講述了卡拉娜在荒島中與自然作伴的故事，她克服了一個人在荒島的困難，克服了孤獨感，最終完成了自我救贖。就像是《藍色海豚島》最后書評，藍色海豚島是一個人的生命島，他是對自然生命的救贖，也是對人類自身的救贖[4]。

卡拉娜在對自然的態(tài)度變化中完成對自己的救贖，也是卡拉娜心態(tài)、人性的嬗變。從自然角度分析，卡拉娜在荒島生活期間心態(tài)發(fā)生了三次變化，從最初的想要征服自然到尊重自然再到最后的回歸自然，卡拉娜完成了對人性的救贖。剛剛在島上獨自生活是第一個階段，那時的卡拉娜制作武器，想要獵殺野狗為弟弟報仇，想要獵殺生物獲取食物，想要保護自己，想要生存，這時候的拉卡娜想要征服自然；卡拉娜在島上生活時間越久，越能感受到小島的魅力，與自然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濃厚，卡拉娜想要離開海豚島，但美麗的景色使她完全消除了這種想法，他開始尊重自然，卡拉娜并沒有對受傷的野狗痛下殺手，他開始救助野狗，與自然界中的動物成為了朋友，她開始尊重自然人，海鷗、海豚、野狗陪伴著卡拉娜，實現(xiàn)了卡拉娜的自我救贖；最后一個階段是卡拉娜回歸自然，完成自我救贖的最后階段，她不再獵殺海獺，不再穿動物制作的衣服，她與自然融為一體，成為了自然的朋友[5]。

(二)生活倫理觀念變化下人性的嬗變

《藍色海豚島》作為兒童文學，從不同角度探討了兒童的倫理，對人性進行了解讀。隨著《藍色海豚島》故事的不斷深入，所表達的倫理情感也隨之發(fā)生變化，從最初的混沌的兒童倫理到兒童倫理啟蒙到最后倫理選擇，倫理與人性之間是體現(xiàn)與被體現(xiàn)的關系，這正是《藍色海豚島》的藝術表達，也是展現(xiàn)人性救贖與墮落的過程。

第一個階段是倫理混沌階段，該階段的代表兒童是卡拉娜的弟弟，拉莫在海豚島上的生長并沒有受到良好的倫理啟蒙，處于倫理餛飩的狀態(tài)。拉莫的日常行為像動物，這也表現(xiàn)了拉莫的思想。拉莫的死亡是由于自己不辨善惡，價值判斷缺失所導致的，拉莫的行為依靠自己的直覺以及興趣，沒有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雖然拉莫的年齡比較小，處于倫理混沌狀態(tài)，但被遺留荒島的他需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并且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自己偷偷去藏獨木舟的地方，被野狗咬死。拉莫典型的以兒童為中心，缺乏責任意識，沒有受到父母的教育，他的父母分別在他兩歲、六歲的時候去世，缺乏理性約束的他自由意志失控。當有不明船只靠近小島時，他爬上峭壁導致族人隨時有被暴露的風險，撤離海豚島時為了捕魚標槍偷偷地返回小島，卡拉娜為了尋找弟弟回到了荒島，兩者被遺留到了小島。正是拉莫處于倫理混沌的狀態(tài)，導致其出現(xiàn)了種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父母的死亡使得拉莫的人性開始墮落，最終導致了自己的死亡。

第二個階段是倫理啟蒙階段，《藍色海豚島》的典型代表人物是卡拉娜，拉卡娜認識到“人獸有別”，將僅存的食物存放到安全的區(qū)域，按照社會倫理規(guī)范選擇行為。但不可否認，卡拉娜仍有獸性因子，倫理啟蒙使她可以作出善惡判斷。阿留申人的飾品充滿著無限的誘惑，她的獸性因子開始萌發(fā)，但她走向斗爭之后，想起了阿留申人的殘忍、血腥，人性因子占據(jù)了上風，將飾品扔入了海里。卡拉娜在倫理啟蒙過程中完成了對自己的救贖，實現(xiàn)了人性的救贖。當?shù)艿鼙贿z留在孤島時，卡拉娜毅然決定留下陪著自己的弟弟，承擔著自己照顧弟弟的責任，她開始擁有家庭的責任意識。品讀《藍色海豚島》故事，卡拉娜的倫理意識是在聽老人講故事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父親和族人的行為也對她產生了影響，父親與族人不顧個人安危維護群體利益，使得卡拉娜明白群體利益高于個人利益，他們對村子的幫助也為她樹立了道德榜樣?？ɡ泉氉栽诨膷u上生活，這是倫理啟蒙對她的影響，她道德、自律，維持道德標準、關懷他人、樂觀、積極，靈活地運用規(guī)則，實現(xiàn)了對人性的救贖，沒有在充滿荊棘的求生之路上迷失自我。

第三個階段是倫理選擇階段，倫理思想開始成熟?！端{色海豚島》中的典型代表人物是烏拉帕，她可以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選擇正確、公正的價值觀念，標志著倫理思維的成熟，在面對問題時可以作出最佳的選擇。當烏拉帕看到白鱸魚擱淺，拼命回村子給村子帶來了回報。對比卡拉娜和烏拉帕，烏拉帕除擁有家庭責任意識外，也擁有著社會責任感，他照顧家庭、心系族人，主動為族人尋找食物，幫助族人轉移，思維比較理性。這時的烏拉帕有著人性的光輝，但當?shù)艿鼙贿z留在小島時，烏拉帕的選擇則體現(xiàn)出了人性的冷漠，她只與男友打情罵俏，獸性因子壓制了人性因子。從倫理發(fā)展上看，烏拉帕的行為成熟且具有責任感，但當面臨外界誘惑時，這種責任被剝奪，人性的光輝也逐漸消散，走向了墮落。

三、《藍色海豚島》人性的嬗變表達

(一)從藝術特點看人性嬗變

《藍色海豚島》具有濃厚的藝術色彩，不同的人物不同的結局。在平穩(wěn)的生活中不存在人性的嬗變，在面臨變化、斗爭的過程中才會實現(xiàn)人性的嬗變，墮落或者救贖。與《魯濱孫漂流記》不同，雖然兩者均是以生活中的人物為原型進行再創(chuàng)作，但《藍色海豚島》的故事想象力更加豐富，內容也更加奇幻。一個印第安女孩在12歲的時候獨自一人流落荒島，但與魯濱孫相比，卡拉娜從不悲傷，她始終堅強而樂觀，雖然最后她回歸了社會秩序，但她仍留戀著小島中的美麗景色?！端{色海豚島》因作者豐富的想象力而充滿著藝術特色，作者首先構建了一個充滿藝術和夢幻的小島，更像是一個童話故事，但隨著故事的不斷深入，危機顯現(xiàn)，阿留申人的侵害，父母的死亡、獨立流落孤島的饑餓與寒冷，逐漸挑戰(zhàn)著卡拉娜的人性底線，是墮落還是救贖，不置可否，卡拉娜的選擇是樂觀的、奇幻的。從《藍色海豚島》的藝術特色上分析，品讀《藍色海豚島》人性的嬗變，卡拉娜的故事是核心。

首先，《藍色海豚島》使用第一人稱，將讀者帶入到海豚島的精神世界，推動著故事的發(fā)展。故事開始將讀者帶入到美麗的太平洋小島之中，在美麗的小島上，讀者與卡拉娜共同生活，共同體會著大自然的美好。在小說第二章節(jié)中有對小島的形狀進行了描述，形似海豚，尾巴向著東方升起的太陽光，為讀者構建了一個奇幻的童話世界。

其次，隨著故事的不斷深入，《藍色海豚島》的童話色彩被打破，在阿留申人的侵害下，父親被殺害，美麗的小島生態(tài)環(huán)境被破壞，美麗的天堂變成了地獄。讀者在品讀《藍色海豚島》的故事中，會將美麗的景色與后續(xù)的故事發(fā)展作對比，讀者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改變。

最后，弟弟獨自一人被留在島上，卡拉娜也隨著弟弟留在了島上，弟弟死后卡拉娜獨自一人在島上生活，面臨著島上野狗的襲擊，饑寒交迫的生活使得讀者進入到了孤獨的世界。

《藍色海豚島》的藝術特點隨著故事的發(fā)展而展開，讀者從環(huán)境變化、生活變化體會人性的嬗變。在美麗的小島生活中，島上的居民應該是幸福的、快樂的，奧臺爾構建了一個美麗、安穩(wěn)生活的假象，實際上人們在獵殺生物，破壞生態(tài)，為了生存將剝奪大自然的魅力。在第二個階段奧臺爾將人類的血腥、殘暴展現(xiàn)出來，卡拉娜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生存，本應該為了求生而隨著族人一起撤離，但為了弟弟卡拉娜留在了小島。第三個階段卡拉娜積極的面對生活，展現(xiàn)著自己的勇敢，獨自一人生活在小島上的卡拉娜應該是孤獨的，但她并不感到孤獨，而是和自然成為了朋友。環(huán)境的變化與卡拉娜的行為產生了鮮明的對比，這并沒有埋沒卡拉娜人性的光輝，在孤獨的小島上生活的卡拉娜完成了人性的救贖，她熱愛生活，熱愛小島，熱愛小島上的生物，與自然成為了朋友，這是讀者所想不到的，這正是《藍色海豚島》作者的藝術表達，將環(huán)境與人性做了深刻的對比，為讀者構建了一個美好的精神世界。

(二)從競爭意識看人性嬗變

墮落還是救贖是人類思考的永恒話題，也是人類完成人性延伸的過程，面臨著不同的環(huán)境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端{色海豚島》與《魯濱孫漂流記》中的內容不同，雖然同是荒島求生系列小說，在荒島環(huán)境下的主人公完成自我救贖的過程存在差異，《藍色海豚島》具有一定的女性主義色彩，突破了自由對女性的限制?？ɡ鹊男袨榕c現(xiàn)代的生態(tài)倫理觀念具有一致性，主人公的優(yōu)雅、善良、完美在卡拉娜的身上完美的表現(xiàn)出來。[5]《藍色海豚島》中的主人公是印第安人，笛福的《魯濱孫漂流記》將印第安人描述成吃人的魔鬼，兩者對印第安人的表達存在明顯的不同，《藍色海豚島》殘忍的阿留申人是魔鬼，是墮落的種族。奧臺爾在創(chuàng)造卡拉娜過程中充滿著競爭意識，并將人性的救贖作為競爭的資本，故事中的卡拉娜性格完美，面對危險的時候淡定、從容，卡拉娜的思想、行為超越了《魯濱孫漂流記》中的主人公，超越了可以殺死人性的孤獨?？ɡ仍趷毫拥沫h(huán)境中完成了人性的救贖，《藍色海豚島》書中并未對卡拉娜如此完美的原因進行解釋，也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部分讀者將書中卡拉娜的行為視作一種違背常理的行為。但對《藍色海豚島》品讀后可以發(fā)現(xiàn)，奧臺爾所描述的人性是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東西，卡拉娜沒有為弟弟報仇去殺害野狗，沒有在孤獨中墮落，奧臺爾所展現(xiàn)的是人性中模糊不清的地方，是生命的真諦，是生活的真諦，是人類對人性救贖的渴望，是人類靈魂遙不可及的地方。

結語

《藍色海豚島》更像是一面鏡子，拉卡娜是奧臺爾建立的理想中的自我，在荒島環(huán)境中建立了主體性，瞬間完善了自我主導的秩序系統(tǒng)鋼構件，短期時間內適應了荒島孤獨生活，樂觀、斗爭、勇敢的人性光輝在拉卡娜身上呈現(xiàn)。《藍色海豚島》中有很多看似不科學的地方，當她弟弟被野狗咬死，她沒有流淚，面臨惡劣的孤島環(huán)境，她淡定從容，這正是拉卡娜靈魂深處模糊不清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