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談用紀錄片手法創(chuàng)作科普研學節(jié)目
——以紀錄片《高原湖泊的秘密》為例

曾 濤

（云南廣播電視臺，云南 昆明650504）

0 引言

科普研學教育方式是以青少年為主要對象開展的科學普及類研究學習活動，是面向青少年的科學傳播和科學教育的新方法和新模式。2016年11月，教育部等11部門聯合印發(fā)了《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作為撬動素質教育改革的杠桿舉措，研學迅速走進國內教育界研究視野并成了綜合實踐育人研究的新領域，也成為電視節(jié)目關注的方向。

紀錄片是以真實生活為創(chuàng)作素材，以真人真事為表現對象，以不能虛構情節(jié)、不能用演員扮演、不能任意改變地點環(huán)境、不能變更生活進程為基本特征[1]?？破昭袑W活動的真實性、4C技能追求的就是真實，這與紀錄片的初衷和創(chuàng)作手法異曲同工，所以用紀錄片這種形式去展現科普研學是最好的方式。2021年，云南廣播電視臺通過紀錄片的方式制作播出了《高原湖泊的秘密》，播出后收視效果良好，獲得了不錯的口碑 。

1 選題策劃與實施

1.1 周密策劃

科普研學作為目前最新型的教育方式，具有正規(guī)教育與社會科普教育特征，更強調研究與學習，認知與體驗，理論與實踐的有機結合，它并不單純以科學知識為教學目標，而是更注重發(fā)展學生的高階思維，鍛煉學生的關鍵技能溝通能力（communication）、合作能力（collaboration）、創(chuàng)新性思考能力（creative thinking）、批判性思維能力（critical thinking），簡稱4C[2]，對推動個人科學素養(yǎng)提升和科學人才培養(yǎng)都具有積極作用。如何通過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手法，展現這一素質教育的產物呢？

科普研學的初衷就是增加初高中學生與社會和自然的接觸，培養(yǎng)學生對大自然的探索欲，通過全程記錄，展現科普研學的現實性是它的根本之義。項目實施之前，節(jié)目組與科普研學負責人耿宇鵬教授就活動行程、教學內容、實施方法、達到效果等內容進行了周密的策劃。先后排除了解說詞推動情節(jié)，說教為主的傳統(tǒng)專題片表現形式和用音樂推動情緒，不展現完整內容，專注表意的形象宣傳片表現形式。最終確定采用全程跟蹤紀實性拍攝的紀錄片創(chuàng)作手法。這次節(jié)目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確定了無解說詞的純紀錄片表述方式，在一個完全未知新的節(jié)目中使用此種表述方式也是一次大膽嘗試。經過了多次前期溝通，節(jié)目呈現以同期聲代替解說詞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力爭達到真實性、完整性、科學性、可視性的統(tǒng)一。

1.2 融入團隊真實環(huán)境

科普研學是在培養(yǎng)中學生對大自然的探索中增加他們的團隊意識和凝聚力，整個活動具有隨機性、未知性，人為介入越少越好，讓整個研學團隊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探索式的研學，所以盡量要給他們創(chuàng)造一個真實的環(huán)境，減少因為拍攝而出現的人為干預。

《高原湖泊的秘密》紀錄的是云南大學生態(tài)與環(huán)境學院博士生導師耿宇鵬教授帶領30多名初中學生，進行的一次生態(tài)文明深度研學活動。研學團隊用7天時間，從滇中昆明到滇西迪慶，對海拔1900米滇池與海拔3500多米的普達措2個高原湖泊進行的科學探索。節(jié)目紀錄了孩子們4天野外科考與3天室內討論、6次動手探究、5次專題講座、6次表達交流，最終孩子們匯報了自己的研學成果，現場進行了答辯。這是孩子們人生中的第一次科考，第一次用科學的方法睜眼看自然。怎樣用電視鏡頭紀錄下這一個個第一次？

首先太多的外部人員介入往往會影響研學團隊的整體工作。另外考慮到研學行程安排較緊，同學們沒有適應攝像機鏡頭的準備時間，如果攝制組規(guī)模龐大，過于專業(yè)化的操作，會讓同學們始終處于被拍攝的緊張和不自然的狀態(tài)中。為了減輕同學們的心理壓力，縮短適應鏡頭的時間，展現真實自然的狀態(tài)，攝制組決定采用單人單機的形式，讓編導型攝像師曾濤和同學們同吃同住同探索，參與紀錄整個行程。

單人單機、事前介入的形式，讓單人攝制組和科普研學團隊形成了一個有機整體，攝像成了科普研學團隊的一份子，每一天每一場合攝像的出現不會引起學生的好奇，不會影響研學的進程，隨時隨地記錄突發(fā)事件，完整記錄研學過程，這樣有利于展現科普研學的團隊性。

1.3 設備操作實用為要

單人單機模式，勢必要求攝像師不能帶太多的設備，如果帶太多的設備，一方面會分散攝像師和中學生的注意力，第二就是會因為器材更換的問題而影響一些場景的記錄，再一個就是考慮到整個研學過程中，有大量的徒步科考活動，影視器材應該具備便攜性，可手持拍攝，以及較高的畫質，這樣才能保證整個活動的真實性。為此攝像師精良精簡了攝影器材，主力拍攝機型最終選擇了索尼 A7S III,該款全畫幅相機有效像素1210萬，視頻功能可支持長時間4K 3840×2160格式的錄制，ISO高達80-102400（最高可擴展至40-409600），輕松滿足低照度情況下視頻拍攝需求，觸摸式液晶屏可翻轉，能夠有效減低極限低角度拍攝難度。視頻拍攝幀數(fps)為4K/120p或Full HD/240p ，能夠滿足日常升格拍攝需求。

此外，鏡頭配置為索尼FE 24-70mm F2.8 GM,索尼FE 70-200mm F2.8 GM OSS和索尼FE 90mm F2.8 微距鏡頭。在同期聲的收取上，選擇了最具貼近性和隱蔽性的機頭安裝3.5mm插頭的羅德(RODE) Video mic videomic 指向性麥克風，搭配性能穩(wěn)定的索尼無線麥克風的方案。在燈光照明方面，同樣考慮便攜性的要求，最終使用了三盞圖立方GK-600M LED影視燈。

這些輕便器材的選用，一方面方便攝像師的使用，第二又能全方位、多層次、立體化的展現科普研學的過程和細節(jié)，滿足了紀錄片創(chuàng)作手法的大中小鏡頭的需求，借助這些器材，通過攝像師的辛勤勞動，將科普研學活動的真實和紀錄片的真實性二者完美地結合了起來，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受。

2 明晰主線記錄真實

紀錄片是以真實生活為創(chuàng)作素材，以真人真事為表現對象，并對其進行藝術加工與展現，以展現真實為本質，并用真實引發(fā)人們思考的電影或電視藝術形式。紀錄片的核心為真實。為了真實紀錄孩子們的第一次科考，節(jié)目采用觀察型紀錄片（Observational Documentary）的拍攝手法。這種紀錄片長于現實世界的表達，放棄解說，放棄扮演，紀錄片導演成了“墻壁上的蒼蠅”（fly on the wall），要求影片記錄者成為了真正的旁觀者。但旁觀者不是事無巨細什么都紀錄，在創(chuàng)作中，有幾個原則是必須要掌握。

2.1 用人物豐富故事

主線是貫穿全片的主要線索，它包括揭示矛盾、展示矛盾，形成沖突，解決矛盾的過程。比如這次研學行程中，耿宇鵬教授和孩子們的“教與學”是線索，孩子們如何從懵懂無知，到能否運用學到的科學知識，像科學家一樣的思考，像科學家一樣的看世界就是主線。紀錄必須緊緊圍繞科學大門為孩子們開啟的過程中，孩子們的成長變化這個主題展開。在抓住主線的同時，還應該考慮貫穿全片的主要形象。也就是要考慮所謂的主角是誰？在《高原湖泊的秘密》片子中，主要形象不僅選擇了帶隊和主講耿宇鵬教授，還選擇了幾個活潑開朗，善于表達的學生。這些主要形象之間的對話和互動，就能夠推動主線發(fā)展，使主題表現的更加鮮明和深刻。

2.2 用細節(jié)強化主題

紀錄片不一定有情節(jié)，但應該有細節(jié)。所謂細節(jié)，是指在電視屏幕上構成人物性格、事件發(fā)展、社會情境、自然景觀的最小組成單位，社會情境和人物性格的完整屏幕體現，往往是許多富有生命力的細節(jié)組成的[2]。因為細節(jié)是深化主題，豐富形象的主要手段。紀錄片的細節(jié)不是由導演臆造，讓人表演出來的，而是攝像師在紀錄活動中，通過細心觀察，運用“抓拍、搶拍”等手段，紀錄下拍攝對象具有鮮明特征和個性的典型行為、動作、表情等。《高原湖泊的秘密》作為科普研學紀錄片，要讓觀眾在觀影中同樣接受到科普教育，就更需要運用細節(jié)展示和刻畫科普過程，要讓觀眾看懂科普知識，就需要攝影師保持旺盛的好奇心，把攝像機的鏡頭變成觀眾的眼睛，才能挖掘到細節(jié)，更好豐富主題。

3 拍攝技術表現升華故事

紀實是一種創(chuàng)作風格，是一種對現實生活進行藝術觀照的特殊方式，紀實的最終目的并不僅僅為了“紀實”，而是要開掘某種社會文化的主題[3]。為此就會使用到一些特殊手法，而對于紀錄片這樣的紀實類型，與被拍攝者融為一體，體驗式拍攝和細致入微的觀察是必不可少的方法，對于沒有腳本的科普研學類活動更是要把這幾點做足做深。

3.1 交流溝通善于觀察

觀察式紀錄片追求真實，不能干預拍攝對象，更不能導演和擺拍。這種紀錄片對攝像師的要求非常高，它需要攝像師不僅擁有嫻熟的攝像技術，而且在拍攝中，還必須具有導演思維和編輯意識，這也是許多成功的紀錄片人，即是導演也是攝像的原因。

在具體拍攝過程中，攝像師首先需要做到讓拍攝對象無視攝影機的存在。國內一些大型紀錄片攝制組，可以通過時間慢慢讓拍攝對象習慣被拍攝的狀態(tài)，而科普研學紀錄片《高原湖泊的秘密》，總的拍攝時間只有七天，必須盡快縮短被拍攝者的適應期。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攝像師采取了2個辦法。第一是行程開始時，把大家集中起來，正式與大家見面，把拍攝任務、達到的目的、拍攝中可能出現的情況做一正式說明，讓所有人知道你是誰？是干什么的？你將怎么干？這樣的見面能夠在最短時間內使大家了解你，也能形成“這個事情很重要，所有人都有配合拍攝義務的心理暗示”。第二個辦法是，每天無論任何時候，與任何人交談，都手持攝影機，保持鏡頭對向拍攝者的狀態(tài)。尤其是在剛開始拍攝的頭兩天，攝像師要頻繁地以這種形象出現在每個拍攝者面前。這么做的目的，是使被拍攝對象在心里，對攝像師個人的形象被攝像師工作時的形象替代。所謂“熟視無睹”，這樣的心理形象一旦形成，被拍攝者的注意力就不容易關注攝像師在人群中換了個鏡頭，或者是用鏡頭對準某某這樣的動作了。

3.2 “輕進”有度身隨事動

在觀察式紀錄片的拍攝中，攝像師還需要做到適度的“輕”和“進”。“輕”和“進”其實是一個旁觀和參與度的把握問題。所謂“輕”是指旁觀時，走進和離開拍攝區(qū)域手腳要輕，不要發(fā)出異響。拍攝時動作要輕柔，幅度要微小，盡量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所謂“進”，是指拍攝中要有參與感，比如做實驗、做調查，多個拍攝對象聚集在一起進行某項工作時，攝像師就要進入他們的身邊，變成團隊的一員。而進入團隊的拍攝距離，太近會讓人不適，太遠會有疏離感。以24mm鏡頭為例，最好保持一人間距為佳。這樣的度，可以使畫面具有較強的參與感。在“進入”拍攝時，攝像師還要注意身形盡量與被拍攝者保持一致。例如同學們都趴在地上，觀察植物的細節(jié)變化，此時攝像師也應該趴在地上進行拍攝，避免所有人趴著，攝像師站著的突兀感。不得不站立拍攝的全景鏡頭和其他鏡頭，要盡量安排在最前或最后拍攝。

3.3 眼耳并用捕捉細節(jié)

紀錄片長于記錄，但也并不是完全毫無選擇的記錄，他也是在發(fā)生的事件中圍繞中心，捕捉導演型攝像在現場認為重要的細節(jié)，這個細節(jié)一定是在人物刻畫、事件表達中起到重要作用，也往往是后期剪輯中出彩，增加節(jié)目效果的重要因素，所有在現場一定要眼耳并用，隨時隨地保持一顆捕捉細節(jié)的心。

與此同時，在拍攝中時刻注意同期聲的收錄。一只耳朵聽身邊的聲音，時刻準備發(fā)現有價值的事件。一只耳朵帶耳機，監(jiān)聽錄下的同期聲是否干凈、清晰、有效。拍攝中遇到有價值的同期聲時，不要頻繁開關機，要保證同期聲完整性，在同期聲收錄結束后，要有后期剪輯思維，拍攝鏡頭要成組，景別要豐富，關系鏡頭也要捕捉到位，方便后期剪輯。成組的鏡頭、豐富的同期、生動的細節(jié)這些都是一部好的紀錄片必須具備的因素，這也是科普研學紀錄片《高原湖泊的秘密》取得成功的原因。

4 結語

在科普研學活動電視化表達方面使用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手法是一種有益的嘗試，這種形式有助于將科普研學活動的真實性、必要性、社會性、現實性等特征準確、高效的傳遞給觀眾，是這類節(jié)目的有效形式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