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津教授訪談"/>
張文彥 王夢怡 王知津
(1.廣西民族大學 管理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6;2.南開大學 商學院,天津 300071)
張文彥:王老師您好,很榮幸能在世界讀書日這一天對您做這次訪談。從您讀書治學50多年的經(jīng)歷,請問您的經(jīng)驗和心得是什么?
王知津:我入這個行是1972年春,當時我還是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的下鄉(xiāng)知青,有一個推薦工農兵大學生的機會,推薦我到武漢大學圖書館學專業(yè)學習。因為當時是在農村,有一個上大學的機會很不容易,所以我也沒有過多地考慮什么專業(yè)、將來的發(fā)展和前途就直接答應了。于是,我就來到了武漢大學學習圖書館學專業(yè),畢業(yè)之后我回到家鄉(xiāng)哈爾濱市,在黑龍江省圖書館從事了五年的實際工作。1979年我考取了北京大學的研究生,當時這個專業(yè)還叫圖書館學,因為當時還沒有情報學的研究生,但是我的研究方向是科技情報處理與檢索,是偏情報學這個方向的。
我在武漢大學讀書的那幾年,由于當時是工農兵大學生,沒有經(jīng)過高考,所以我們班同學的文化程度參差不齊。當時受極“左”思潮的干擾,我們在學校學習其實也沒有全日制的學,經(jīng)常安排一些社會實踐活動,比如說學工、學農、學軍。我們就是到工廠、到農村、到部隊去,即所謂的開門辦學,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所以這段時間就是學一半又活動一半,就這樣畢業(yè)了,其實基礎打得也不是太好。
我畢業(yè)之后做實際工作的這五年倒是很受鍛煉。當時我在黑龍江省圖書館的科技文獻檢索室,幾個同事都是外語比較強的,因為我外語還湊合,所以我們那幾年的主要工作是解答咨詢,就是科研人員來查找資料遇到疑問時,由我們來解答。另外,我們也深入到科研單位、工廠還有農村了解實際需要,為他們編了一些專題索引,這些專題索引叫索引,實際上是個文摘,是按照文摘來編排的,每一個條目都有文摘。我記得,我們當時做了兩本比較大規(guī)模的,一本是《小麥育種》,主要是面向國外的小麥育種的文摘索引,這里邊涉及到要把國外的文摘翻譯成中文,然后打印成冊。還有一本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低溫冷害》,因為黑龍江地處咱們國家的高寒地區(qū),冷害對農作物影響很大,所以我們也做了這方面的專題文摘索引。這兩項工作實際上對我的鍛煉非常大,一個是我對在學校學的一些專業(yè)知識有了進一步的體會和感悟,因為是自己親手檢索、翻譯、重新編排、打印成冊,最后送到工廠、農村還有科研單位,另外,在這個過程當中,我的英語水平也有了一定的提高,因為我們主要是做面向國外的文獻。
1979年我考取了北京大學研究生,我的研究方向是科技情報處理與檢索。我們那一屆同學總共十一個人,這十一個同學都很勤奮努力,大家你追我趕、爭先恐后地發(fā)表論文,比如說,我發(fā)表了一篇,你發(fā)表了兩篇,他發(fā)表了三篇,反正大家互相較勁,你發(fā)幾篇我就發(fā)幾篇,所以當時我在1980年發(fā)的第一篇。隨后一直到1982年畢業(yè),在學校期間我發(fā)表了五篇論文,也受到了很大的鍛煉。另外,這期間我們還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兒,我和一個同班同學倆人合作翻譯了一本書,就是蘭卡斯特的《情報檢索系統(tǒng):特性、試驗與評價》,這本書后來在1984年的時候正式出版了,我們國內當時叫書目文獻出版社,現(xiàn)在叫國家圖書館出版社。這項工作實際上進一步的激發(fā)了我從事學術研究的興趣,也是因為受到我們那屆同學的互相影響,所以我感覺在那三年當中的提高是很大的,畢業(yè)之后我就借著東風繼續(xù)從事研究。
我治學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和心得第一個就是干一行愛一行。我是1966屆的“老高三”,本來我應該1966年高考的,當時我們已經(jīng)全身心的投入高考復習,天天模擬考試準備進考場,但是到了六月上旬的時候,突然間新聞聯(lián)播就宣布廢除高考制度,全國人民都投入到文化大革命當中去,所以我們高考這個機會就已經(jīng)錯失了,然后都投身到文化大革命中去了。因為我們那個時候的高考都是先填志愿、后考試,我當時報考的是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也就是現(xiàn)在的國防科技大學,報的都是航空自動控制、航空發(fā)動機、艦艇工程這一類尖端科技的理工科專業(yè)。我沒聽說過還有圖書館學這個專業(yè),跟自己的理想差距比較大。所以當時我在農村的時候,對于讓我到武漢大學去學圖書館學專業(yè)還是不太理解,但因為當時身處農村,我有這么一個機會就已經(jīng)是天上掉餡餅了,于是就進來了,入了這一行。所以我的經(jīng)驗和心得的第一點就是干一行愛一行,既然你進了這個門,你就要干好這個門里的事兒。
我的第二個體會就是要時刻關注國外的發(fā)展動向。因為國內的發(fā)展動向我們比較好掌握,都是中文,看有關圖書和期刊也容易做到,難的是如何掌握國外的發(fā)展動向。我在北大讀書期間就在這個方面做了很多努力,包括我在讀研期間發(fā)表的五篇論文,都和我查找、閱讀、利用國外文獻有著直接關系。我是受到了很大的啟發(fā)以后,結合我們國內的實際情況,寫了這五篇論文。另外,我的畢業(yè)論文選題在當時也是很前沿的,論文題目是《漢語科技文獻抽詞標引研究》,屬于自動標引領域。我是1982年答辯,在那個年代做漢語科技文獻自動標引的,我記得國內當時好像只有三個人,三個都是研究生,一個是中國科技情報所的,還有一個是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的,當時就我們三個人做這類題目。中科院的那位研究生是學英語出身的,英語特別棒,她做的自動標引是針對英文的,不是針對漢語的,所以難度還比較小。因為漢語跟英語差別很大,最大的差別就是英語是拼音文字,英語的單詞和單詞之間有空格,計算機讀起來很好區(qū)分,兩個空格之間的字符串就是一個單詞,拿出來以后就可以進行自動標引。但是漢語不行,漢語的詞和詞之間是沒有空格的,你不知道哪個字到哪個字是一個詞。因為這漢語太復雜了,一個漢字可以是一個詞,兩個漢字也可以是一個詞,三個、五個、六個漢字也可以是一個詞,所以這個難度是比較大的,中科院的那位研究生做的那個相對來說還比較簡單。中情所的那位研究生跟我一樣做的是漢語的,但是他跟我的路徑不一樣,他做的那個是利用詞表,他先編輯一個漢語詞表,然后把被標引的文獻讀進計算機,再跟機讀詞表一個詞一個詞地進行匹配,匹配好后就等于把漢語這個詞給切開了,切開一段它是一個詞。而我是另一條路徑:抽詞,從原始文獻當中抽詞,抽出的詞通過詞頻統(tǒng)計,利用一些模型,然后匹配,也就是用自然語言去自動標引。因為這個難度比較大,國內根本沒有相關文獻,所以就必須得依靠外文文獻。為了寫這篇畢業(yè)論文,我也是查了大量的國外文獻。我就舉一個例子,其中有一篇是美國的PB報告(作者注釋:Publication Board,即美國商務部出版局的科技報告,系美國四大科技報告之一),PB報告它不是書也不公開出版,但是我在別的文獻里發(fā)現(xiàn)了這篇PB報告的線索,報告的題目是《自動標引的現(xiàn)狀和未來》。我得到這個線索以后很高興,但是我最終的目的是要得到全文。PB報告要成一本書的話也是有三四百頁,比較大,我在北大圖書館、中科院圖書館、北京圖書館(現(xiàn)國家圖書館)、中國科技情報所都查遍了,也沒有找到這篇報告。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北京圖書館館藏目錄里邊忽然發(fā)現(xiàn)有這篇報告的縮微版,也就是縮微膠片。于是我就來到北京圖書館的縮微文獻閱覽室,把縮微膠片給調出來,然后利用縮微閱讀器來閱讀。當時北京圖書館在北海公園附近,離北大中關村很遠,我早上從北大騎自行車到北京圖書館,天黑了再從北京圖書館騎回北大,我就這樣每天早出晚歸把這篇報告給讀完了。這篇報告對我寫畢業(yè)論文很有幫助,雖然它講的是英文自動標引,跟我們中文不一樣,但是它對我的啟發(fā)還是比較大的。所以我的第二點經(jīng)驗和心得就是一定要隨時掌握國外的發(fā)展動向。
第三個體會就是不管是寫論文還是申報項目,選題一定不要和現(xiàn)有的題目重復,一定要找一個沒人做的題目。當然我說的這個沒人做不是說一丁點兒也沒做,它可能是一個大家都比較忽略的領域。在這里邊選題目一般來說都很新,而且還都有價值,所以說選題也很重要,這個思想在我的學術研究工作當中還是給我了很大的收益。我治學的經(jīng)驗和心得最主要的就是這三點吧。
王夢怡:結合您的學術道路,請問您是如何與情報學結緣的?
王知津:當時我在武漢大學讀書的時候學了很多門課程,其中,我對科技文獻檢索這門課最感興趣。主要基于兩點原因:首先,檢索是情報學的一個支柱,從國內外總體上看,情報學的支柱有三個,第一個是情報檢索,第二個是文獻計量,第三個是情報研究。1972年我們在武漢大學讀書的時候,學校沒有開文獻計量的課,也沒有開情報研究的課,只開了科技文獻檢索。這門課程有很多奧秘,在當時的條件下不像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數(shù)據(jù)庫這么發(fā)達,怎么樣查找到你所想要的資料是很難的,所以這門課很吸引我。另外,檢索不能只檢索中文,還要檢索外文的,需要接觸大量的外文檢索工具,對于外文檢索這一塊我也是很感興趣。
正是因為對我科技文獻檢索非常感興趣,老師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年我們畢業(yè)實踐的時候,我就被分配到上??萍记閳笏嵙?,這是我第一次接觸“情報”這兩個字。在上??萍记閳笱芯克鶎嵙暤臅r候,我和幾個同學還有一位帶隊老師,我們共同編寫了一本叫做《國外常用科技文獻檢索工具簡介》的書,這本書在我們畢業(yè)之后由上??萍记閳笏霭嫔纾船F(xiàn)在的上??萍嘉墨I出版社)于1975年正式出版了。在當時武漢大學有科技文獻檢索方面的油印的教材,中國科技情報所也有這方面的油印的內部講義,但它們都不是公開出版的,所以我們編寫的這本書可以說是國內在科技文獻檢索方面第一本正式公開出版的書。當時我們幾個同學編寫這本書時分工了,其他同學負責英文的部分,因為我在武漢大學讀書的時候自學過日語,所以我負責日文的部分,日本有兩個科技文獻工具很重要,要是遺漏的話也是不完整的。一個是日本專利,日本的發(fā)明很多,所以這個是不能缺少的。另一個是日本科技文獻速報,這個是綜合性的,大概一共是十個專輯,由日本科學技術情報中心編輯出版,我當時就是負責的這兩章。在畢業(yè)實踐的過程中我也是收獲滿滿,在畢業(yè)實踐結束后的總結大會上,系里讓我作為代表來總結我們小組的成果,從那開始我就對科技文獻檢索、情報越來越感興趣了。
之后,我工作這五年也是在科技文獻檢索室,還是和檢索、情報有關。我考研的時候沒有情報學專業(yè),當時我就考了圖書館學專業(yè)。雖然專業(yè)是圖書館學,但我的方向是科技情報檢索與處理,還是情報,因為讀研的時候就是情報學方面的,所以畢業(yè)以后也還是在這個方向一直做到今天。我就是這樣跟情報學結緣的。
張文彥:請問在您的職業(yè)發(fā)展道路上,是什么一直激勵您到現(xiàn)在都在勤于思考、筆耕不輟、佳作不斷?
王知津:我是在1992年拿到教授職稱的,當時我在黑龍江大學擔任系主任,為什么我在拿到教授職稱后還要繼續(xù)努力,因為我要把這個團隊帶好,你對別人要求嚴格你自己首先就要做好,所以我就督促自己不能松勁兒。
我到了南開大學取得博導資格以后就開始帶博士,我對博士要求也是挺嚴的。還是這個道理,你對別人要求的嚴就不能對自己要求的松。我雖然指導博士但是自己首先要以身作則,不能松勁兒,所以我就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tài)。
我不當博導退休后就沒什么壓力了,所以我退休以后的成果就大幅度地減少,現(xiàn)在一些刊物向我約稿,有的我就接受了。我還把學術會議、講座上的發(fā)言報告修改成文章,就這樣來做。
張文彥:帶學生、教學生、和學生相處是大學老師的日常工作,請問在師生關系這方面您的訣竅和重點是什么?
王知津:第一點就是要尊重學生,我覺得作為老師,既然你指導學生就應從各個方面尊重學生,當然學生有做的欠缺的地方你還是要不客氣地給他指出來,但是你要在尊重他的前提下,給他指引方向,跟他好好相處。
第二點就是在指導學生方面要發(fā)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主要給他指方向教給他方法,而不能當保姆。包括他們寫小論文、寫畢業(yè)論文、選題什么的,我統(tǒng)統(tǒng)不包辦。舉個例子,比如說寫畢業(yè)論文,我從來不給學生指定題目,而是讓他們自己查資料反復思考后想出三到五個題目,然后我和他們共同討論選哪個題目。題目定下來后,我會讓他們自己去列出三級大綱,列好后我和他們再去討論大綱需要修改的地方。大綱也定下來后,我就讓學生自己按照大綱先寫完畢業(yè)論文的所有部分。等有了完整的論文初稿,我再針對其中有問題的地方給他們進行批注,但我從來不直接給他們修改,只給他們指出來這個地方不對,告訴他們錯在什么地方,應該往哪方面修改。只有讓學生自己走完這個全過程,他們才能得到鍛煉提升自己。所以我感覺我指導的學生出來以后獨立性都挺強。
王夢怡:王老師,請問您在做學術研究或者教學管理的過程中,有什么讓您印象深刻特別難忘的事情嗎?
王知津:在學術研究方面,我就以寫論文為例,其中有一條經(jīng)驗,就是針對一個研究領域持續(xù)地進行研究更容易出成果。比如說,我在讀研期間,我翻譯了蘭卡斯特的《情報檢索系統(tǒng):特性、試驗與評價》那本書,它給我的啟發(fā)很大,然后我又看了許多其它國外的文獻,于是我就寫了一個系列文章《情報檢索系統(tǒng)評價》。這個系列文章在《圖書與情報》期刊上連載了六期。連載前面幾期時我還沒畢業(yè),后面幾期我都畢業(yè)了,但是都是我在讀研的時候寫的,所以連續(xù)做容易出成果。再有一個例子,畢業(yè)之后我給《情報科學》投了許多稿,其實有一篇稿就是《論情報的相關性》,因為當時國內對情報的性質有一場大的討論,提出了情報的很多性質,其中第一個是情報的知識性,這是大家公認的,第二個是情報的傳遞性,這個也是沒有異議的,但是第三個性質大家就是七嘴八舌了,怎么說的都有。我給它歸納到情報的相關性,只有相關的才是情報,不相關的它只是一條信息而不是情報。于是就相關性我寫了幾篇文章,其中這篇《論情報的相關性》發(fā)表在了《情報科學》上,我寫完了以后仍覺得言猶未盡,所以我又寫了一篇《再論情報的相關性》,這就是連續(xù)寫更容易出成果。還比方說,我在當時的《計算機與圖書館》期刊上連續(xù)發(fā)了四篇規(guī)范文檔這方面主題的文章,《計算機與圖書館》后來更名《現(xiàn)代圖書情報技術》,現(xiàn)在又改名叫《數(shù)據(jù)分析與知識發(fā)現(xiàn)》。所以我覺得在學術研究上還是應該堅持自己的連續(xù)性,這樣容易出成果,這個事我是比較難忘的。
在教學管理方面,因為我在黑龍江大學先后當過系主任助理、副主任和主任,在南開大學也當過系副主任和主任,做了一些教學管理的工作。我最大的體會就是一定要從大處著眼,從大局出發(fā),把學科搞上去是你當管理者的最大任務,其它的一些細枝末節(jié)不要投入過多精力,你可以交給其他的領導比如說副主任去干。當系主任你不要啥事都管,你就管大事,管學科建設大方向。比如說,南開大學原來只有一個圖書館學的碩士點,沒有第二個點。我當南開大學系主任以后首先爭取到一個情報學的碩士點,緊接著我又創(chuàng)辦了檔案學的本科專業(yè),因為我覺得這個學科得全一點,以后才能申報博士點,然后很快我又給爭取下來一個檔案學的碩士點,有了這兩個碩士點以后我就開始向博士點沖擊了,先是拿下了圖書館學的博士點,卸任系主任后又拿下了情報學的博士點。我在當系主任的這四年當中,為學校創(chuàng)辦了一個檔案學的本科專業(yè),拿下了情報學和檔案學兩個碩士點,又拿下了圖書館學和之后的情報學這兩個博士點,使學校的這個學科一下子上了一個臺階。
王夢怡:我們知道您既是一位博士生導師,又有很多的社會兼職,還要同時進行著自己的研究項目,請問您是如何看待這三種身份關系,又是怎樣把他們很好地平衡的呢?
王知津:這幾種身份關系表面上看起來是不一樣的,實際上它們是沒有矛盾的,是一體的,它們之間都是互相能夠促進的,而不是互相排斥的,所以我覺得做好每一件事對其他的事都有好處、有幫助,自然而然這樣就平衡了。
比如說,我當系主任期間,我四年做了五件事,這五件事對于一個學校、一個系、一個學科來說都不是小事。我做這些事的時候,我的科研怎么做?我的項目怎么申請?我的論文怎么寫?我的著作怎么寫?我是這樣處理的:在正常的學期期間,我的主要精力放在搞碩士點、搞博士點、辦專業(yè)上,這個期間我拿不出大塊的時間來寫論文、寫書。我們知道,寫論文也好,寫書也好,可不能打斷,打斷了以后,你再往上接就不好接了,接不上頭了。所以我在這個期間干脆就不寫文章,而是利用這些零零星星的時間廣泛地收集資料,然后聚焦幾個研究領域、幾個研究問題,擬定幾篇論文的題目或者申請項目的課題,就做這些準備工作。等到寒暑假的時候,我可以集中自己的精力和時間,而且我的思路準備好了,資料也準備充分了,就差動筆了,所以我一個假期就可以突擊生產出來三到五篇論文,這樣的話我一年寫六七篇文章是沒有問題的。
張文彥:王老師,請問您對青年學子和青年學者的忠告有哪些?
王知津:第一點是要干一行愛一行。你要進了這個門想做的話一定要做到底,不要半途而廢,更不能“站在這山望著那山高”,又想改行干別的或者是當公務員又或者是到公司里去,你不要三心二意,一定要忠實于這個職業(yè),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是專業(yè)基礎要打牢。你一定要知道自己這個學科專業(yè)的真諦在哪里,我們知道現(xiàn)代信息技術發(fā)展很快,社會在不斷地變革,時代也在不斷地發(fā)展,同時新的領域、新的術語、新的概念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繚亂。在這種形勢下,你一定要讓自己的學科專業(yè)站穩(wěn)腳跟,要知道這個學科的根在哪里,如果一個學科連根都不要了,那就隨風飄走了,所以知道自己學科的根在哪里很重要。比如說情報學,到底什么是情報學,目前我們對情報學的認識有一定混亂,特別是一些青年教師和青年學者,他們不是從情報學的起源、本質來看待,而是自己作為一個新進來的人隨心所欲地去解釋,我認為這是個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奉勸青年學者,你在忠實于這個職業(yè)、這個領域、這個學科專業(yè)的前提下,一定要知道自己學科專業(yè)的根在哪里,在任何時候都要緊緊抱住這個根往下扎,不要被各種風風雨雨吹得搖搖晃晃,這是第二點。
第三點是要持之以恒,不要怕困難。比如說申報課題,青年學者經(jīng)常是申請了以后沒有中,失敗了,受到了一定打擊。還有的申請了兩次、三次都沒中,那打擊就更大了。對于青年學者申請項目我有一句俗話:“莊稼不收年年種”。今年沒申請上,明年再申請。明年不行后年,后年不行大后年,不斷地申請總有一天能成功。如果不申請了,那也無從談起成功。所以我奉勸青年學者不要害怕挫折和失敗,跌倒了就爬起來再往前跑,要有堅韌不拔的精神,要持之以恒,堅持到底。我對青年學子和青年學者的忠告主要就是這三點。
張文彥:謝謝王老師的精彩解答,感謝您接受我們的訪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