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對明萬歷浙江提學副使、廣東潮陽人林大春所著《井丹先生集》的版本情況進行全面梳理,并略作考證,重點對中山、天津和北京大學三所圖書館所藏明刻本《井丹先生集》三種進行考述,其中中山、天津圖書館所藏為萬歷四十一年林克鳴所增刻《井丹先生集》十九卷(十八卷首一卷),而北大圖書館所藏《井丹先生集》四卷本(三卷首一卷)雖與郭子章《潮中雜記》所著錄《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卷數(shù)相同,但是《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編于萬歷十三年底前,北大《井丹先生集》四卷本前有萬歷十九年周篤棐《井丹先生文集序》,經(jīng)對照比勘,可證北大所藏版本為明萬歷十九年刻本或萬歷四十一年增刻本的前四卷,是為殘本。這三種明刻本都是《井丹先生集》初刻及增刻刻版的刊印本。本文并就前人對《井丹先生集》的評價及其研究價值進行簡要闡述。
關鍵詞:中山圖書館;北大圖書館;井丹先生集;明刻本;林大春
中圖分類號:G25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4225(2022)09-0049-11
中山、天津和北京大學三所圖書館所藏明刻本《井丹先生集》,作者為明萬歷浙江提學副使、廣東潮陽人林大春。
林大春,字邦陽,號井丹,潮陽縣人。嘉靖二十九年(1550)進士。當時權相嚴嵩愛慕其名,想招攬林大春至門下,但林大春都以生病為由推脫了。后來林大春被授職中書行人,又晉升戶部主事。其間林大春曾隨眾在直廬拜謁嚴嵩,嚴嵩對林大春的思慕和欣賞之情溢于言表,直接質(zhì)問道:“此嶺東林君耶?何難得見也?名士吾皆識,獨不識君!”眾人都誤以為林大春與嚴嵩曾有交往,但林大春不為所動,投刺的落款不愿循例自稱“門下士”,只是寫了官銜“戶部主事某”而已。之后林大春轉員外郎,出任湖廣江防僉事。丁母憂后,補河南睢陳僉事。林大春為人為官不避權貴,守正執(zhí)法,曾將故相高拱的門徒按律處斬,高拱因而懷恨在心。嘉靖四十五年(1566),適逢朝廷大計,高拱便捏造罪名致使大春削職歸里。隔年,高拱免相,吏部于是重新起用林大春,出任廣西蒼梧道僉事,隆慶二年(1568)改任浙江提學僉事。林大春在浙江奉詔選拔人才,推薦進入太學,所選人物皆一時知名士,隆慶帝極為滿意,林大春聲名鵲起,并晉升為浙江提學副使。隆慶三年(1569)高拱再度出任內(nèi)閣首輔,在高拱的暗示下,他的心腹言官上書彈劾林大春命題“斷裂經(jīng)義”,高拱也向皇帝對林大春進行誹謗,于是林大春被再次罷職。隆慶六年(1572)高拱第三次被罷去相位,張居正當國。張居正素聞林大春聲名,適逢張居正父親去世,正在丁外艱,有人便建議林大春通過撰寫祭奠其父親的誄辭達到向張居正自薦的目的,但林大春仍然無動于衷,甚至斥責張居正“負才欠學,動多躁妄,必及于難”。最后林大春未再獲得起用,張居正也如他所言不得善終,死后被萬歷皇帝下令抄家、削去官秩[1-3]。郭泰棣說:“嚴嵩、張居正柄國,欲羅致之,先生不為屈,以是名甚重,而官不甚顯?!盵4]林大春盛名在外,卻不為聲名所累,不為名利所屈,一生坦蕩磊落。
被罷官后,林大春返回潮陽,居家十八年,杜門著書,關注并參與鄉(xiāng)族事務,支持地方公共設施的修建和文化建設,并纂修《潮陽縣志》,著有《井丹詩文集》。其中涉及倭寇侵潮及林道乾輩嘯亂事,都是身經(jīng)目擊的第一手史料,潮州倭亂的研究多征引其詩文。其詩文的創(chuàng)作,對當時和后世的潮州地區(qū)起到較大的影響,具有文以載道、經(jīng)世致用的歷史文獻價值和教化作用。
據(jù)林大春之弟林有聲所撰《行狀》,林大春著有《瑤草編》《井丹集》,《瑤草編》已佚,其內(nèi)容當為詩歌之屬,后為林大春之子林克鳴編入《井丹先生集》中?!毒は壬番F(xiàn)存有三個明刻版本,即中山圖書館、天津圖書館藏《井丹先生集》十九卷(首一卷,正文十八卷),北京大學圖書館藏《井丹先生集》四卷本(首一卷,正文三卷);另有哈佛漢和圖書館、香港大學馮平山圖書館等藏《潮州耆舊集》選本,民國二十四年??径韯t多有傳本。茲先就《井丹先生集》版本情況考述如下。
一、《井丹先生集》版本情況
據(jù)有關文獻記載和傳世版本,《井丹先生集》在萬歷十九年(1591)林大春之子林克鳴刊刻的十五卷本初刻本之前,有一個《井丹先生集略》的四卷稿本,此版本著錄于郭子章《潮州雜記》中,由此則可知四卷稿本在萬歷十三年年底(1585)《潮州雜記》付梓前已經(jīng)存在;萬歷十九年(1591)林克鳴在孫如法的資助下刊刻十五卷本(首一卷、正文十四卷);萬歷四十一年(1613)林克鳴增刻正文十五卷《書》、十六卷《書》、十七卷《雜著》、十八卷《雜著·附錄》共四卷,加上卷首一卷,合為十九卷本(首一卷、正文十八卷)。
萬歷十九年(1591)初刻十五卷本,今世無傳本,但根據(jù)萬歷四十一年(1613)增修本目錄及各卷編排,可以考見十五卷本應該是分批進行刻版,并在萬歷十九年(1591)最終付印完刊。根據(jù)文獻的著錄和十五卷本的目錄,可以推測這個版本的刊刻歷史。因首一卷、正文三卷有總目可推測先有四卷本,正文第四卷之前有總目,可推測之后又刻四至六卷,在此以后七至十二卷每卷各有目錄,可知續(xù)刻卷七至十二可能是分卷刻板,最后刊刻卷十三、十四,兩卷合一目錄。由此合為十五卷本(正文十四卷,首一卷)。具體詳見后文考述。
萬歷四十一年(1613)增修本為十九卷本(首一卷,正文十八卷),卷十五、十六,每卷各有目錄;后又增刻卷十七、十八,兩卷合一目錄,順推可知是在十五卷本基礎上的增刻本。書后鐫萬歷四十一年林克鳴題識,標志著《井丹先生集》全集刊刻完畢。
道光二十七年(1847)潮州府教授馮奉初編《潮州耆舊集》,選刊《林提學井丹集》四卷。
民國二十四年(1935)潮陽郭氏雙百鹿齋據(jù)嘉業(yè)堂萬歷刊本和林奮生祖?zhèn)鞅荆ㄍ瑸槭啪肀荆┬?癁槎肀尽?/p>
綜上可知林大春《井丹先生集》包括稿本在內(nèi)一共有五個版本,分別為萬歷十四年前所編《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萬歷十九年初刻十五卷本、萬歷四十一年增修本十九卷本、道光二十七年馮奉初編《潮州耆舊集》所選《林提學井丹集》四卷本和民國二十四年雙百鹿齋校刊本二十卷本。
現(xiàn)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有《井丹先生集》四卷本(首一卷,正文三卷)、天津圖書館和中山圖書館藏《井丹先生集》十九卷(首一卷,正文十八卷),哈佛漢和圖書館、香港大學馮平山圖書館等藏《潮州耆舊集》選本,民國二十四年??径肀緞t多有傳本。
(一)《井丹先生集略》四卷
郭子章《潮中雜記》卷七《藝文志上·書目·潮陽縣》著錄:“《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林大春著?!盵5]
《井丹先生集略》四卷僅在《潮中雜記》有所著錄,且沒有序跋及刊刻情況?!冻敝须s記》刻于萬歷十三年(1585)九月或稍后,所以在此之前已有《井丹先生集略》四卷稿本。
在《中國古籍善本書目·集部》卷二十六著錄北大圖書館藏“井丹先生集三卷首一卷,明林大春撰,明萬歷十九年林克鳴刻本?!彪m同著錄為四卷本,但不屬同一版本,下面再行考述。
大約在萬歷十四年(1586),林大春的門生、廣東提學僉事郭子直函示潮陽縣令徐學曾為林大春刊刻詩文集,林大春聞知后,寫信回復郭子直并婉拒了這件事。信函收錄于《井丹詩文集》卷十六《報郭舜舉》其四:
茲者足下秉憲而東,徒以舊故,輒承遠諭,兼聞札示縣公(徐學曾),抑何切切于是,而欲為災木之舉也。區(qū)甚懼焉。……矧敝邑縣公為人一清如許,祿入不足以奉甘旨也,政在休燠,民力不足以輸公賦也。??钭珪r文,募寫《翰苑新書》,為累多矣。使復重勤梓人,以滋煩苦,其將何以處之?若曰貴道別有經(jīng)費,猶思竭力以資之,則非所敢知。此區(qū)區(qū)所為不敢聞命者也無已。請俟異時,倘遂覯止,當與吾弟一面商之,何如何如?[6]
林大春信中說徐學曾“一清如許,祿入不足以奉甘旨”,且當時徐學曾??绷执髿J《時文》已多負累(即《潮中雜記》著錄之《林東莆策論》一卷,稱“潮陽林大春序刻潮陽”[5]),同時又再募集書手抄寫《翰苑新書》,林大春怕此事讓徐學曾為難,所以極力推辭。郭子直函示徐學曾刊刻的就是著錄于《潮州雜記》的《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林大春門人周篤棐《井丹先生文集序》稱:“其時督學汾源郭公以書請先生集刊行,三請而先生三謝之。敝帚自享,何可煩公家貲也。”由于林大春多次婉拒,四卷稿本沒有能夠付梓。直到萬歷十八年(1590)孫如法復返潮陽縣典史謫所,才刊刻了《井丹詩文集》十五卷本,使林大春的詩文集得以傳世。
(二)《井丹集》十五卷
徐渤《徐氏家藏書目》卷七《潮州府》著錄:“林大春《井丹集》十五卷,字邦陽,夢漢人井丹,因改字曰井丹。嘉靖庚戌進士,浙江提學僉事。門人周篤棐序?!盵7]
徐氏家藏林大春《井丹集》十五卷本,據(jù)徐渤《復吳光卿》:“近日林仆歸,荷臺札遠寄,兼拜《井丹》《廷尉》《循夫》諸集,且承潮鎖書值之惠,受言藏之,足仞厚誼?!盵8]可知此刻本是由曾任福州府同知的潮陽人吳仕訓于崇禎九年(1636)所寄贈,同時還寄贈潮陽人周光鎬(大理寺卿)《明農(nóng)山堂匯草》和潮陽人郭廷序(貴溪知縣)《循夫集》。
《千頃堂書目》卷二十三《別集類》著錄:“林大春《井丹集》十五卷,字邦陽,潮陽人,浙江提學僉事?!盵9]
《明史》卷九十九《藝文志四·別集類》著錄:“林大春《井丹集》十五卷?!?/p>
道光《廣東通志·藝文略八》著錄:“《井丹集》十五卷,明林大春撰,未見?!盵10]
此四種書目所著錄的《井丹集》十五卷,由于世無傳本,所以具體目錄不詳。
據(jù)《潮州藝文志》饒宗頤按:“《千頃堂書目》二十三、《明史·藝文志四》、《阮志·藝文略八》著錄,并作十五卷,閱天津圖書館藏有明槧本十五卷,是《井丹集》舊刻有十八卷、十五卷二種;今合郭刻二十卷,得三種矣。十五卷者,予未見,今以十八卷著錄?!盵11]此處饒宗頤先生稱天津圖書館藏有《井丹集》十五卷,但現(xiàn)在可知天津圖書館所藏為十九卷本,不知是否著錄有誤,抑或是民國時期天津圖書館曾藏有十五卷本?暫不可考。
考慮到十九卷本是在十五卷本基礎上的增刻本,增刻本十七、十八后兩卷是兩卷合為一目,十五、十六卷則是一卷一目,兩卷內(nèi)容是書信類,那么逆推可知十五、十六卷兩卷應該是同時刊刻,也就是說《井丹集》十五卷本應該是首一卷、正文十四卷,是萬歷十九年(1591)林克鳴在孫如法資助之下的初刻本。之后萬歷四十一年(1613)林克鳴又在十五卷初刻本基礎上增刻正文十五卷《書》、十六卷《書》、十七卷《雜著》、十八卷《雜著·附錄》共四卷,為十九卷本。其詳情留待下文討論。
(三)《井丹先生集》十九卷(十八卷首一卷)
《澹生堂書目》卷十四著錄:“林大春《井丹先生文集》,十二冊,十八卷,林大春。”[12]
《嘉業(yè)堂藏書志》卷四《集部》:“《井丹先生集》十八卷,《自敘述》一卷,明刻本。潮陽林大春著?!盵13]
《中國古籍善本書目·集部》卷二十六著錄:“井丹先生集十八卷首一卷,明林大春撰,附錄一卷明萬歷十九年林克鳴刻四十一年增修本,天津圖書館、中山圖書館藏?!盵14]
另外,《中國古籍善本書目·集部》同卷還著錄:“井丹先生集三卷首一卷,明林大春撰,明萬歷十九年林克鳴刻本,北大圖書館藏?!贝四耸啪沓蹩瘫局八木?,詳見后文。
崔建英輯《明別集版本志》著錄:“天津圖書館藏增修本十八卷,卷一至三、四至六各有一總目,卷七至十二、十五、十六目錄分列各卷,卷十三至十四、十七至十八則兩卷一目。《林公遺事》后鐫萬歷癸丑(四十一年)林克鳴題記。林大春,字邦陽,一字井丹,潮陽人,嘉靖庚戌(二十九年)進士,官至浙江提學副使?!盵15]
《井丹先生集》十九卷(十八卷首一卷)為萬歷四十一年林克鳴在十五卷初刻本基礎上增刻十五卷《書》、十六卷《書》、十七卷《雜著》、十八卷《雜著·附錄》共四卷,是為十九卷本。
據(jù)黃蔭普《憶江南館回憶》其五《馀瀋漫記》,中山圖書館所藏《井丹先生集》十九卷是黃蔭普于1938年在北京書肆購得的:“民國二十七年(1938)商館總處南遷,余被調(diào)往總處駐港辦事處工作。來港前及在港二年間承商務各地分館經(jīng)理,與表弟柳存仁、友人李佐梁君等協(xié)助,陸續(xù)收得鄉(xiāng)賢遺著及手跡數(shù)逾百種。其中如《崔獻公全錄》《白玉蟾集》《世史正綱》《白沙子》《匯雅》《子史經(jīng)濟言》《翁山文鈔》《翁山詩外》《井丹先生集》等三十余種古籍均得自北京廠肆。”[16]
郭泰棣用以??氖菂桥d劉氏嘉業(yè)堂萬歷十九卷明刻本,“書凡十八卷,分訂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祑①。祑各有目,前有《自敘述》一篇,題曰首卷,而不列卷次,十八卷后附目錄作《崇祀呈》《墓志銘》兩行以下,似經(jīng)剜削,書中《崇祀呈》已佚,卷十五缺《與李見羅書》三首之一①?!贝吮矩嘞骷叭笔恼略诹执蟠哼h孫林奮生②家藏祖本中得到補錄。林奮生藏“舊印祖本,出于一刻,而板印略前,劉氏所缺一一咸在,附錄目未剜削,尚有《行狀》《遺事》各一首,并崇祀原呈文目俱存,蓋完書也?!眲⒈矩嘞鞑糠制?,郭泰棣認為是“先生自敘出處升沉之跡,頗涉恩怨。劉本附錄文目之刪削,疑后來有所避忌而然”的原因[17],那么可知劉本在板刷時就已經(jīng)有剜削之舉,并非書商或藏家所刪。“后來有所避忌”當是林氏后裔的自主行為,推測時間大概在明末,最遲也在明清鼎革之前。因此書板歷經(jīng)易代,世家飄零,未必能夠保存;書板即使能夠保存,因時長月久,后人也未必再有避忌。
天津和中山圖書館所藏十九卷本其首俱有缺頁,天圖缺周篤棐《序》首頁(面),中圖缺周篤棐《序》前四頁(面),而國圖所藏四卷本于卷首則完好無缺,可補天圖、中圖缺頁之憾。
(四)《林提學井丹集》四卷(《潮州耆舊集》選本)
饒鍔、饒宗頤《潮州藝文志》卷十二《集部·別集部》著錄存“《潮州耆舊集》選本”。饒宗頤有按語稱:“舊時馮奉初《耆舊集》所選石洲文,凡奏疏、碑傳、書札共七十二篇,厘為四卷,所選文今郭刻本皆有之?!?/p>
馮奉初在道光二十七年(1847)選編明代潮州文學二十家為《潮州耆舊集》:“謹就平日所及見者推廣旁搜,共得二十集,博覽而慎選之,務以存其人之精粹,而凡當時朝廷鄉(xiāng)國是非利病之所系,綱常學術之所關,與夫安危治亂、世運民風之所倚伏,靡不厘然備載其中,而風云月露之詞姑在所緩焉。此固有明一代潮州人才之盛,足以凌跨中州,為山川增色,都人士所當奉為矩矱。”[18]《潮州耆舊集》共三十七卷,選刊《翁襄敏東涯集》五卷最多外,《林提學井丹集》四卷次之,再次則為《周大理明農(nóng)山堂集》和《林尚書城南書莊集》各選三卷,可見林大春在潮州文學史上的分量和地位。
(五)《井丹先生集》二十卷
《潮州藝文志》卷十二《集部·別集類》著錄。
民國二十四年(1935)乙亥冬月潮陽郭氏雙百鹿齋???。
1935年,潮陽人郭泰棣以吳興劉氏嘉業(yè)堂萬歷刊本及林大春的裔孫汕頭人林奮生舊印祖本參互考校,重訂刊刻,凡二十卷。即民國二十四年(1935)潮陽郭氏雙百鹿齋重刊本,香港潮州會館1980年據(jù)此影印,列為香港潮州會館《潮州文獻叢本》第三種。
郭泰棣在《跋》中說:“原編首卷、附錄俱不列目次,分卷有短至四葉者,《賦》次十八卷末,銓次頗多失當,因仿唐宋別集舊體,移小賦于卷一之首,《自敘述》《附錄》各自為卷,其他多寡損益前后之差,咸有移易刪并,分目為總目,衍為二十卷,視前差為完善有序云?!币簿褪钦f郭泰棣在排版時將卷首《自敘述》和《附錄》列為十九、二十卷,又將正文十八卷各卷的內(nèi)容進行“移易刪并”,使得各卷頁數(shù)較為均衡。
民國南社詩人丘復在1937年曾客居潮州,“于西湖圖書館見是集,館長吳君子筠曰:‘是潮陽林提學大春所著,近其邑人郭君泰棣重梓于上海,可走書索之?!蛟斊渌?,歸寓遂具書,媵以《杭川新風雅集》,書去而是集來。披覽目錄,贈送賀壽之序、祭奠之文、與人往復之書,占十之七八,以為酬應文字,未遍覽焉。今夏里居無事,發(fā)篋讀之,乃知先生介節(jié)自持,雖負文望,不輕以文許人”[19]。則可知丘復曾收藏該刻本,展讀后還專門為作《讀〈井丹先生集〉書后》,以示珍重。
二、十九卷本是在十五卷本
基礎上的增刻本
上文談到,《井丹先生集》十五卷應該是十四卷首一卷,是萬歷十九年(1591)林克鳴在孫如法資助之下的初刻本。之后萬歷四十一年(1613)林克鳴又在十五卷初刻本基礎上增刻十五卷《書》、十六卷《書》、十七卷《雜著》、十八卷《雜著·附錄》共四卷,為十九卷本。我們從崔建英在其所輯《明別集版本志》中對天津圖書館所藏《井丹先生集》著錄中也可以見到該版本的目錄和編排情況:“天津圖書館藏增修本十八卷,卷一至三、四至六各有一總目,卷七至十二、十五、十六目錄分列各卷,卷十三至十四、十七至十八則兩卷一目?!读止z事》后鐫萬歷癸丑(四十一年)林克鳴題記。”[15]與上述推斷是一致的?,F(xiàn)就該文本展開具體分析:
《井丹先生集》卷一至卷三的總目如下:
《井丹先生集》目錄:
首卷:《自敘述》;
卷之一:《五言古》:
(具體詩題從略);
卷之二:《七言古詩》:
(詩題從略);
卷之三:《五言律詩》:
(詩題從略);
《五言排律》:
(詩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三卷終。
《井丹先生集》卷四至卷六的總目如下:
《井丹先生集》目錄:
卷之四:《七言律》:
(詩題從略);
卷之五:《五言絕句》:
(詩題從略);
卷之六:《七言絕句》:
(詩題從略)。
卷七至卷十二目錄分錄各卷之首:
《井丹先生集》目錄:
卷之七:《序》: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七卷終。
《井丹先生集》卷之八目錄:
卷之八:《序》: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八卷終。
《井丹先生集》卷之九目錄:
卷之九:《序》: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九卷終。
《井丹先生集》卷之十目錄:
卷之十:《序》: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十卷終。
《井丹先生集》卷之十一目錄:
卷之十一:《記》: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十一卷終。
《井丹先生集》目錄:
卷之十二:《碑銘表》: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十二卷終。
卷十三至卷十四為兩卷一目:
《井丹先生集》目錄:
卷之十三:《傳》:
(文題從略);
卷之十四:《祭文》: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十四卷終。
以上連同首卷《自敘述》共十五卷,是為《井丹先生集》初刻本十五卷(十四卷首一卷),刊于萬歷十九年。
萬歷四十一年(1613)林克鳴在十五卷初刻本基礎上增刻十五卷至十八卷四卷,共為十九卷本。其增刻目錄如下:
卷十五、卷十六目錄分列各卷:
《井丹先生集》目錄:
卷之十五:《書》: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十五卷終。
《井丹先生集》目錄:
卷之十六:《書》:
(文題從略);
《井丹先生集·目錄》十六卷終。
卷十七至卷十八為兩卷一目:
《井丹先生集》目錄:
卷之十七:《雜著》:
(文題從略);
卷之十八:
(文題從略);
《附錄》:
崇祀呈;
墓志銘;
行狀;
遺事。
《井丹先生集·目錄》十八卷終。
天津和中山圖書館所藏《井丹先生集》十九卷,其版本情況為“九行二十字,白口,四周單邊,無魚尾,版心不相連,版心鐫書名。卷端題:‘潮陽林大春著’。萬歷辛卯(十九年)周篤棐《井丹先生集序》曰:‘先生之嗣克鳴君出其在笥稿,以不佞任校役,謀登之梓。會俟居孫公自越再至,惟克鳴君曰:先生其人不可作矣,其文不可不傳也。篇繁費鉅,固知君之詘于力,第為之。乃捐金以肇其事。蓋俟居以比部郎建言,謫潮陽尉,故善先生者。克鳴君于是選材鳩工,鐫之家塾,而以序屬不佞?!滓痪頌椤蹲詳⑹觥?,后有萬歷庚寅(十八年)林克鳴識記”①。周篤棐《井丹先生集序》作于萬歷十九年,乃為十五卷初刻本所序,十九卷本《林公遺事》后鐫有萬歷四十一年林克鳴題識,且所增刻的卷十五、卷十六目錄是分列各卷之前,卷十七至卷十八的目錄是兩卷一目置于卷十七之前,目錄與前十四卷沒有重疊之處,雖然初刻本十五卷本世無傳本,但從以上考論,基本上可證十九卷本是在初刻本十五卷(十四卷首一卷)的基礎上的增刻。
從以上目錄分類分析,后四卷雖為增刻,但各卷類別前后編排并無重疊交叉之處,可見在萬歷十九年雖然只是初刻十五卷,但全書在當時已經(jīng)基本按類編排,可能考慮到經(jīng)費原因,或者卷十五、十六書啟類涉及林大春交游隱私或恩怨②,故當時并未刊刻。至萬歷四十一年始由林克鳴增刻,并補上作于萬歷三十一年的《崇祀呈》、萬歷四十年的《墓志銘》及林克鳴萬歷四十一年所作《林公遺事》,林有聲《行狀》雖作于萬歷十八年,在初刻本刊刻之前卻未刊入初刻本,林克鳴此次也一并作為附錄刊刻在增刻本后。
三、明刻本《井丹先生集》四卷本
是殘本之誤錄
北大圖書館將所藏明刻本《井丹先生集》三卷首一卷著錄為四卷本:“井丹先生集三卷首一卷,明林大春撰,明萬歷十九年林克鳴刻本?!盵15]但是該版本前有萬歷十九年(1591)周篤棐《井丹先生文集序》,可知是明萬歷十九年(1591)林克鳴十五卷刻本的前四卷,并非《潮中雜記》所著錄的《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
(一)北大圖書館《井丹先生集》四卷本刊于萬歷十九年(1591),而《潮中雜記》著錄《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編于萬歷十三年底前
上文稱《潮中雜記》所著錄《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乃編于萬歷十三年底前,這個時間的確定對于《潮中雜記》刊刻時間的辨析尤其關鍵。據(jù)周修東《郭子章涉潮詩文輯錄前言》[20]所作考證,《潮中雜記》刊于萬歷十三年(1585)九月或稍后,也就是說,《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的著錄不會早于萬歷十三年年底前。
再考察《潮中雜記》卷七《藝文志上·書目》著錄體例,如果該書有序言及刊刻、刊刻地點,那么都會予以著錄,若僅為稿本、抄本,則不書。郭子章所著錄《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未提及序言及刊刻情況,可見該集當時尚未付梓,亦未有序言。而北大圖書館《井丹先生集》四卷本刻于萬歷十九年,前有周篤棐萬歷十九年《序》,則北大圖書館藏本顯然不是《潮中雜記》所著錄之《井丹先生集略》四卷本。
(二)北大圖書館藏《井丹先生集》四卷本與天津、中山圖書館所藏十九卷本版式相同,為其前四卷
首先,比較北大圖書館所藏《井丹先生集》四卷本(《明別集叢刊》第三輯影印本)和中山、天津圖書館十九卷本的電子版,可知這三個藏本的版式全部相同,顯然北大圖書館四卷本就是中山、天津圖書館十九卷本的前四卷。由于十九卷本前十五卷書版即十五卷本之初刻書版,那么,北大圖書館四卷本也就是萬歷十九年初刻本之前四卷。
因天圖十九卷本缺周篤棐《序》首頁(面),中圖缺周篤棐《序》前四頁(面),而北圖所藏四卷本于卷首則完好無缺,我們可從三個明刻本周篤棐《序》第五頁(面)進行比對:
從上面三個傳世明刻本相同頁面①可以看出,不論是排版還是刻字筆畫順序俱為一模一樣,實為同一刻版所刷。
再比較一下三個版本第三卷卷末一頁版本情況:
比對三個明刻本的相同頁面版式和刻字,俱屬同一刻板所刊印。可見,北大圖書館四卷本為萬歷十九年初刻本刻板所印刷。
其次,從周篤棐序言、《自敘述》后林克鳴跋,可知林大春《自敘述》撰于萬歷十五年丁亥(1587)之春,十六年戊子(1588)正月剛一定稿,林大春便卒于正寢。萬歷十八年庚寅(1590),潮陽縣典史孫如法從浙江探親后回歸貶所,聽聞林大春已逝,而全集的刊刻缺乏資金,便資助了林克鳴,由周篤棐校對并撰《序》,于萬歷十九年(1591)初刻本刊刻完成??梢姡毒は壬肥寰沓蹩瘫臼窃谌f歷十九年才全部刻竣付印,而且萬歷十九年初刻本的全本是十五卷本,而不是北圖所藏四卷本。萬歷四十一年(1613),林克鳴又在十五卷本基礎上增刻后四卷。
其三,北圖正文三卷分別為卷一《五言古》,卷二《七言古詩》,卷三《五言律詩》,而十九卷本的卷四至卷六分別為《七言律》《五言絕句》和《七言絕句》,從編輯角度來說,只有將詩歌古體、近體的五言、七言律、絕詩全部收齊,才能算是詩集的完本,而北圖四卷本只是收錄五、七言古體詩和五言律詩,而詩人常用體裁的七言律詩和絕句缺失,于詩詞創(chuàng)作者和編者看來,明顯是殘缺不全。
另外,北大圖書館四卷明刻本,稱為“明萬歷十九年林克鳴刻本”,當是依據(jù)了周篤棐撰序時間。而萬歷十九年林克鳴刻本實為十五卷本,雖已不可見,但萬歷四十一年(1613)十九卷本的前十五卷就是萬歷十九年十五卷本的初刻書版,因此,北大圖書館所藏四卷明刻本,既有可能是萬歷十九年十五卷本的前四卷,也有可能是萬歷四十一年十九卷本的前四卷,都是由初刻本的書版所印刷,只是印刷時間有先有后而已。
根據(jù)以上的考述,北大圖書館應該將“四卷本”的著錄標注為“四卷本(前四卷,殘)”更為恰當。
四、對林大春著作版本
進行梳理和考證的研究價值
林大春既是明代潮州地區(qū)的文壇巨擘,也是方志名家,在潮州地方文化史上占有一定地位,對其所著《井丹先生集》的版本刊刻和流傳進行梳理、考證,能為之后深入挖掘和研究其歷史文獻價值打下一定的研究基礎。
前人對林大春的詩文創(chuàng)作取徑漢唐、內(nèi)容多屬正統(tǒng)教化的特點有過諸多評價。清順治年間潮州知府吳穎于所修《潮州府志》中評論說:“文尊兩漢之法者,推林井丹?!盵21]潮州教授馮奉初在編纂《潮州耆舊集》時題詞:“文學兩漢,詩學盛唐,與前后七子同一風尚。當其沉吟握管,直欲肩隨北地,平揖濟南。聞者亦不以為過?!盵18,22]民國南社詩人丘復評:“其為文,氣充而辭沛,理足而神完,不作艱深語以炫人,不為矯激論以驚俗。大旨主于維世教、利民生、風當前、勸來者,固非尋常酬應之作,乃經(jīng)世文,而非文士文也?!盵19]林大春文尊兩漢,詩學盛唐,氣充辭沛,理足神完,詩文維護正統(tǒng),著眼經(jīng)世致用。從詩文的取徑來看,前人對他的評價頗高。
從內(nèi)容來看,林大春詩文具有很高的地方歷史文獻價值。林大春詩文創(chuàng)作中涉及親身經(jīng)歷的倭寇侵潮及林道乾輩嘯亂事,為研究潮州倭亂的第一手史料,特別是有些帶有私人性質(zhì)的書啟如《上谷中丞》《報金松澗》《與陳別駕論城守》《與謝鳳池論城守二首》,俱有關林道乾等海盜與倭寇勾結危害地方的緣由及防守策略,結合其《論??鼙卣D狀》《贈翁別駕平寇受獎序》《翁別駕平寇記》《南野陳公保障鳳山序》《豪山筑堡序》《自敘述》、林有聲《行狀》、林克鳴《石洲林公遺事》等文章,可以補方志之不足。在有關地方文化設施和文教倡導中,在其詩文中也有不少記錄,如《重修揭陽縣儒學碑》《重修潮陽縣廟學記》《潮州鳳凰臺記》《新修平遠縣志序》等文章,并結合有關地方官員升遷膺獎的贈送序文所記載的事跡,以其“介節(jié)自持,雖負文望,不輕以文許人”[19]。且身為方志行家,深具史家只眼,即使在具有應酬性質(zhì)的贈送序文中,林大春也能把握尺度,盡量言之有據(jù),既表彰有關官員的功績,又勉勵后任者作為榜樣;對于前任官員不法或不作為行為造成的禍患則提出警示,引以為戒。
在林大春的書啟中,還可以考見萬歷初潮州知府丘齊云嘗有聘林大春纂修《府志》之舉,地方縉紳友人也多次勸行,于《井丹詩文集》卷五《久辭典修〈郡乘〉乃辱友人以詩趣行,因次韻答之》,以及《井丹林先生文集》卷十六《與余近川》《答丘若泰(二首)》等詩文可以考見此事,并約略可見其屢辭《府志》主纂之心跡。
另外,林大春在外為官多年,文名鵲起,其仕履經(jīng)歷嘉靖、隆慶和萬歷三朝,權相嚴嵩、張居正對他都有羅致之心,徐階施以青眼,高拱則頗涉恩怨,打擊報復,但林大春卻不為所屈;林大春“丁母憂時,有詔修《興都志》,徐少傅及董禮書會疏請徵先生典其事,竟為忌者所阻,議不果行”[23]也關乎明朝史事。加上林大春交游頗廣,所交為當時名流,詩文涉及內(nèi)容也廣,這些都有助于明代歷史及人物的考證和研究。
《井丹先生集》十九卷本所錄林大春詩文為其別集全本,佚作甚少?!冻敝菟囄闹尽佛堊陬U《跋》中輯有林大春佚文二篇:“予于光緒《潮陽縣志》二十,得石洲《昌黎與大顛三書辨》,又于《圖溪玉泉孝廉贈錄》三,得其《贈玉泉周君孝友序》二篇,皆郭刻所不載,爰錄其目,以備補刊云?!盵24-25]另外,林大春還有一首佚詩《春日同舍弟宴集周孝友宅題贈》,見《圖溪玉泉孝廉贈錄》卷四。錄此以備研究者采用和日后補刊。
對于林大春詩文進行整理和研究,有助于對明代潮州地方文學史和文化史研究的豐富和深化,進一步提升潮州文學史在嶺南文學史上的影響力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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