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奚美娟憑借電影《媽媽!》中“馮濟真”一角獲得金雞獎最佳女主角,距離她第一次摘得金雞影后桂冠,已經(jīng)過去32年了。兩度封后的她感慨萬千,首次獲獎時,她還處在甜蜜的婚姻中。這是她唯一的一段婚戀,給她人生帶來巨大的影響,有過甜蜜,更多的卻是出乎意料的痛苦……
學姐愛上學弟,婚后遠隔重洋
奚美娟,1955年4月出生于上海郊區(q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從小到大,奚美娟都是家里最乖巧聽話的孩子。中學畢業(yè)后,她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
有一天,被借調(diào)到電影制片廠上班的父親,帶回來一個小型播放器,能播放電影,只是沒有聲音,即便如此,家里人以及左鄰右舍都看得津津有味。也是從那時起,奚美娟知道了演員這個職業(yè)。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工作完回家看電影,并常常幻想自己是電影中的某個角色。
奚美娟有一次干完農(nóng)活,回家時看到墻上貼著上海戲劇學院的招生簡章。這是一個令她有可能成為演員的機會,她決定去試一試。
那年,她剛滿18歲,不會唱歌跳舞,面試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準備。老師看她沒有突出的才藝,就說:“你即興來一段小品吧!”由于她只有插隊工作經(jīng)歷,便即興表演了一個關于窩棚起火的小品。雖然表演上有很多瑕疵,但老師卻說:“還挺自然的,應該會是個可塑性很強的孩子?!本瓦@樣,奚美娟順利被上海戲劇學院錄取了。
奚美娟很珍惜學習的機會,努力鉆研表演,成了班上的優(yōu)秀學生。畢業(yè)后,她被分配到上海人民藝術劇院。從此,在話劇舞臺上充分展示自己的表演才能。也就是在那里,她遇到了一生中唯一的愛人。
奚美娟一直忙于工作沒有談戀愛,轉眼間已經(jīng)27歲了。1982年,團里來了一位新成員,叫周野芒,比奚美娟小一歲。他身材高大,長相端正,眼含星光,給奚美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由于是新演員,他表演的時候總是不夠自信,技巧也不嫻熟,時常被領導責備。一次,在排練的時候,周野芒又被領導當眾訓斥了。事后,他躲在角落里哭泣,剛好被路過的奚美娟聽到了哭聲,她循聲而去,蹲下來安撫他。
周野芒向她哭訴,他從小立志成為演員,但沒有得到父親的支持,還強迫他去工廠上班。工作數(shù)年后,他還是放不下心中的演員夢,便偷偷到上海戲劇學院報名考試,結果真被他考上了,畢業(yè)后被分配到上海人民藝術劇院。奚美娟聽后,笑了笑,說:“這么說,你不但是我同事,還是我的學弟呢?!敝芤懊s苦笑著說:“但我好像真的沒有表演天賦,每次都演砸了?!鞭擅谰瓴徽J同他的話:“你只是缺乏經(jīng)驗罷了,以后我來幫你調(diào)整?!?/p>
從那之后,奚美娟經(jīng)常給周野芒“上課”,耐心指出他的錯誤,并給他傳授舞臺經(jīng)驗和技巧。在奚美娟的指導下,周野芒的演技得到了提升,逐漸在話劇舞臺飾演重要的角色。在交流演技的過程中,周野芒感動奚美娟的付出,同時被她深深吸引。在奚美娟的身上,他看到了南方女性身上特有的溫柔與堅韌,但又暗藏幾分潑辣和果敢,令他非常著迷。不過,周野芒自知實力遠不如奚美娟,出于自卑,不敢貿(mào)然表達愛意。
直到有一次,兩人在舞臺上飾演一對戀人,有很多對手戲。周野芒看著奚美娟的眼睛,徹底陷進去了。那一刻,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奚美娟娶回家。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主動表白。在奚美娟害羞猶豫之際,他又“收買”奚美娟在團里的幾位好友,叫他們輪番上陣勸說奚美娟。在周野芒的猛烈攻勢下,學姐最終愛上了學弟,展開一段甜蜜的姐弟戀。
1985年,兩人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踏入幸福的婚姻殿堂。
可婚后不久,兩人就面臨分居的局面。原來,團里正好有一個到加拿大留學進修三年的名額。周野芒自覺自己表演能力不足,特別想獲得留學的機會,精進演技。他憑借一口流利的英文,在眾多競爭者里脫穎而出。
自此,夫妻倆遠隔重洋。而這次分離,也令兩人的關系開始產(chǎn)生裂痕。
高齡艱難懷孕,只為挽回丈夫
周野芒離開后,奚美娟十分掛念他。為了沖淡相思之苦,奚美娟只好寄情工作,讓自己忙碌起來。她出演了許多話劇,演技水平也越來越高了。
三年后,周野芒進修歸來,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和妻子的差距更大了。因為這一年,奚美娟憑借話劇《中國夢》,拿下了中國戲劇表演藝術最高獎“中國戲劇梅花獎”。這個獎項帶給她榮譽和知名度,很快,一個電影導演便找上門來了。
由于演話劇遠遠沒有演電影、電視劇賺得多,奚美娟曾經(jīng)想過進入影視圈,還參加過兩次劇組面試,都因“長相不上鏡”失敗而回。所以,她便認定自己一輩子只能演話劇。但這次,導演卻直接邀請她飾演電影《假女真情》的女一號。奚美娟受寵若驚之余,又免不了對自己的外表沒信心:“我不上鏡啊,演女主角行嗎?會不會影響電影的質(zhì)量?”導演笑了:“我看過你的表演,對你的演技有信心。你只管演好角色,女主角上不上鏡那是攝影的問題,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鞭擅谰赀@下放心了,高高興興地拍電影去了。
1990年,電影《假女真情》上映后,大獲成功。這是奚美娟第一次拍電影,憑借出色的演繹拿下了金雞獎影后。
不管在話劇界還是在電影領域,奚美娟都獲得了極高的榮譽。面對妻子,默默無聞的周野芒更加自卑了,圈內(nèi)人士都稱他為“奚美娟的老公”。他變得敏感,總覺得妻子瞧不起他。實際上,奚美娟根本不看重功名利祿。無論是愛情還是事業(yè),她的追求都很純粹。
獲獎之后,奚美娟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這是夫妻二人以及雙方父母都一直期待的事情,他們高興極了。周野芒便提議,讓奚美娟好好養(yǎng)胎,他負責賺錢養(yǎng)家??赊擅谰暾幱谑聵I(yè)上升期,早已簽下幾部戲約,不可能停下腳步。兩人為此爭論了一番,最后,奚美娟也沒有妥協(xié):“我會很小心的,戲不可以不拍?!?/p>
然而,奚美娟畢竟年紀偏大,加上長期奔波勞碌,最終意外流產(chǎn)了。她后悔不迭,傷心不已,常常看著門外發(fā)呆。周野芒不但不安慰她,還多次埋怨她,說她不該逞強,害死了兩人未出生的孩子。
內(nèi)疚,加上丈夫的苛責,令奚美娟傷心欲絕,一度精神恍惚。這件事也令他們夫妻之間的隔閡更深了。周野芒不愿整天面對苦著臉的妻子,投身工作中去,甚少回家。
傷心過后,奚美娟開始注重保養(yǎng)身體,只希望早日調(diào)理好身子,再生一個孩子,挽回跟丈夫美好的感情。
經(jīng)過努力,39歲那年,奚美娟終于再次懷孕。但醫(yī)生卻說,你有過流產(chǎn)經(jīng)歷,又是高齡懷孕,風險很大,不建議要這個孩子。奚美娟無法接受失去第二個孩子,篤定地說:“就算拼盡全力,我也要保住我的孩子?!?/p>
隨后,她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正在拍戲的丈夫。周野芒聽后,竟沒有半分喜悅,只淡淡地說:“哦,知道了?!?/p>
奚美娟并沒有意識到,周野芒一心撲在事業(yè)上,經(jīng)過多年的努力打拼后,已逐漸在影視圈嶄露頭角了,并接下電視劇《水滸傳》的重要角色“林沖”。與此同時,他也在這個過程里,移情別戀了!
奚美娟以為丈夫只是太累了,所以沒有表現(xiàn)得很興奮。她沉浸在要當母親的喜悅中,停下手上的一切工作。每天都吃營養(yǎng)餐,有些不喜歡吃的食物,為了孩子的健康也會吃下去。她做任何事情,都會小心翼翼,生怕動了胎氣。她還每天跟胎兒說話、唱歌、講故事,幻想孩子在肚子里正在做的事。有時,她還會想得很遠,想象著等孩子出生了,帶他一塊看丈夫主演的《水滸傳》,再一家三口去游樂場玩耍。
可是,那終歸只能是想象。
揮淚斬斷情絲,相互糾纏半生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當奚美娟歷盡千辛萬苦生下兒子后,周野芒竟不肯多看他們母子一眼,就匆忙離開了。
奚美娟實在受不了了,一天晚上,她給周野芒打電話:“你就不能回來陪陪我嗎?哪怕看在孩子的分上?!敝芤懊⒌恼Z氣很冷淡:“好,那我回來?!鞭擅谰杲K于笑了,滿心歡喜地等待丈夫歸來。
那時,奚美娟還在坐月子。她萬萬沒想到,周野芒回來后,二話不說就拿出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這對奚美娟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你什么意思?”周野芒很直接:“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沒必要再在一起生活了?!鞭擅谰陚?、屈辱、憤怒,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野芒的父母得知兒子要和兒媳離婚,連忙跑來勸阻。無奈,事與愿違,周野芒鐵了心要離婚。奚美娟見狀,不再勉強,揮淚斷情,失望地與他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帶著兒子離開了家。
離婚后,周野芒很快就與新歡“瓊女郎”王之夏舉辦了婚禮,日子過得浪漫愜意。奚美娟卻陷入了瑣碎繁忙的生活中,為了照顧兒子,息影三年。等到兒子上幼兒園了,她才復出拍戲。但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很難再有機會飾演女主角了,只能演母親類的配角。為了生計,她不管角色大小,都認真對待,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由于她把每部戲的母親都刻畫得入木三分,漸漸地,竟成了母親專業(yè)戶,被大眾稱為“國民母親”。她把所有的時間都交給演藝事業(yè)和兒子,每當有人問她是否會再婚時,她總是決絕地說:“我體驗過婚姻了,不想再體驗了。”對她來說,初戀即是絕戀,傷得太深,永不再婚。
當然,她也不想再見到前夫。以前有多愛,后來就有多恨。然而,他們似乎注定要相互糾纏半生。
兒子奚男慢慢長大后,常常會問:“媽媽,爸爸去哪里了?”周野芒不來看兒子,奚美娟也很難受。她思前想后,認為孩子有權利得到父愛。為了兒子,她主動聯(lián)系周野芒,要求他過來一塊吃飯。
時過境遷,周野芒也意識到自己愧對奚美娟母子,只好照做了。每次三個人在一起吃飯時,奚男都會笑得很開心。年幼的他天真地以為父母感情很好,父親因為工作忙才沒跟他們一起生活。
當奚男再長大一些后,奚美娟發(fā)現(xiàn),周野芒來看兒子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還不時地把兒子接到他和王之夏的家里去。兒子回來還說,王之夏對他很好。原來,周野芒和王之夏結婚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他們想孩子時,就把奚男接到家里去,這讓奚美娟感到不舒服。
不料,奚男早已看清了大人之間的事,跟奚美娟說:“我知道,你和爸爸離婚了,我們班上也有同學父母離婚了。媽媽,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鞭擅谰曷犃T,頓時落下眼淚。
奚美娟支持兒子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喜歡畫畫,想出國進修。奚美娟毫不猶豫地送他到國外去,每周打長途電話聊天。不用再照顧兒子,奚美娟騰出更多的時間演自己喜歡的戲。閑暇之余,她還會參加公益,幫助貧困地區(qū)的孩子完成夢想。
有記者見她積極投身公益活動,絕口不提感情之事,問她是不是看破紅塵了。怎料,奚美娟落落大方地說:“人生有那么多痛苦,生活有那么多坎坷,我怎么可能看破紅塵呢?”
報道出來后,有人說,奚美娟還是放不下過去,果然“月子之仇不共戴天”。的確,奚美娟不愿意提起前夫。有一回,她在接受采訪時,主持人剛問了一句有關孩子爸爸的事,奚美娟扭頭就走了。
兒子長期在國外讀書、工作,奚美娟與周野芒老死不相往來。
直到2019年,奚美娟受邀參演電視劇《安家》,副導演小心翼翼地給她打預防針:“奚老師,這部戲我們也請到周野芒老師加盟了。不過,您放心,你們沒有對手戲?!鞭擅谰甏蟾琶靼椎?,兩人在同一個圈子里,總會碰到面。真正的放下,不是不見,是看見了也不在乎。自此,奚美娟才徹底放下這段前塵往事。在片場遇到對方,也會點頭致意。
年過六旬的奚美娟,演技早已爐火純青。2022年9月,演了多年“母親”,奚美娟終于在電影《媽媽!》里飾演了一次“女兒”。該劇講述了85歲的母親照顧65歲患阿茲海默癥女兒的故事,感動無數(shù)人。奚美娟憑借該片入圍“金雞獎最佳女主角”提名。有意思的是,周野芒也憑借電影《愛情神話》入圍“金雞獎最佳男配角”。這是時隔多年后,兩人在演藝事業(yè)上的又一次較量。只不過,這一次,周野芒又落敗了。
2022年11月,奚美娟成功獲得金雞獎最佳女主角,距離她第一次摘得金雞影后桂冠已經(jīng)過去32年了。兩度封后的她感慨萬千,畢竟,首次獲獎時,她還處在甜蜜的婚姻中。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段婚戀!站在舞臺上,67歲的奚美娟光芒四射:“第一次獲獎只有30多歲,現(xiàn)在年齡已經(jīng)翻了一倍了。我們在藝術創(chuàng)作中,有無限的天地,角色可以給我們五光十色的生活,我們的年齡、生命可以一直往上走?!?/p>
奚美娟網(wǎng)絡上爆紅了,不少網(wǎng)友翻出她與周野芒的婚戀往事,感嘆不已。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周野芒是電視劇《水滸傳》里的豹子頭“林沖”,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給觀眾留下印象深刻的角色了。這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周野芒擁有了愛人,而奚美娟走上了演藝事業(yè)的巔峰。
編"輯/鄭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