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云
(河南大學 教育學部,河南 開封 475000)
國學大師辜鴻銘在他的著作 《中國人的精神》中曾提出:“中國文明的精神,不以暴制暴,而是訴諸義禮。訴諸義禮,就是指踐行正義,恭敬有禮,修養(yǎng)良好。這是中華文明的秘密與中華民族精神的精髓所在?!盵1]辜鴻銘對中國文明的精神的看法正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對人的培養(yǎng)目標上的反映,它支配著中國人的世界觀與日常生活。正如孔子在《論語·憲問》中說:“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學習的目的在于提高自身的修養(yǎng),追求個人道德的完美,而不是為了裝飾給他人看,作為顯擺自己的資本。這種“學以為己”的學習目標不僅在于個人所獲得的知識,更在于個人道德修養(yǎng)的提升,個人心靈的陶冶,是心靈和理智完美結合的產(chǎn)物。這種“為己之學”最足以“代表中國傳統(tǒng)的教育理想”“最能代表中國傳統(tǒng)教育的精神”[2]。宋代理學家朱熹繼承和發(fā)展了這一傳統(tǒng)教育思想,他認為學習不是為了名利,而是為了自我德性的修養(yǎng),在此基礎上總結出了自己獨特的“為己之學”的課程理論,并踐行在自己的教學上。
朱子理學在宋以后成為中國教育思想的主流,他的思想也被稱為“新儒學”。在他早年時期酷愛佛老學說,雖然在師從李侗之后,他開始批判和反對佛老學說,專注儒家學說,但是在他的理學理論體系中依然浸潤著佛、道的觀點。朱熹的理學體系是在儒佛道三家融合的基礎上形成的,而這也成為他課程理論思想的淵源。
對于“學”,孔子認為“學”是引領個體走向君子之道,促進個體“成己成人”修身之路。在對弟子的教導中,孔子推行“君子不患無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已知,求為可知也?!钡挠擞^[3],比起外在功名利祿,孔子更注重學生個人道德修養(yǎng)和自我精神境界的提升。程樹德在《論語集釋》中進一步論證孔子“治學以修身”的育人目標:“觀于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孔門身通六藝者七十二人,而孔子獨稱顏淵,且以不遷怒、不貳過為好學,其證一也??鬃佑衷唬骸又\道不謀食。學也,祿在其中矣?!浯鹱訌垖W干祿,則曰:‘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是可知孔子以言行寡尤悔為學,其證二也。大學之道,‘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證三也?!盵3]可見孔子推行的學是修身之學,比起外在的浮華名利,孔子更重視主體自我德行的修養(yǎng),正所謂其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倍献釉趯Α皩W”的這個命題上,他主張“自得”之學,在《孟子·離婁下》中提出:“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彪m然孟子沒有明確表示學習能使自己的道德修養(yǎng)提高,但是他強調(diào)學習是為了使自己有所收獲,學習的價值在于個人的自我滿足。荀子更是總結了二者的看法,在《勸學》中提出:“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君子之學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為禽犢。”通過“古之學者”與“今之學者”、“君子之學”與“小人之學”兩者之間對比,強調(diào)“學”的內(nèi)在價值核心——自我人格的完善?!皩W以為己”的觀點體現(xiàn)在儒學大師的真知灼見中,作為宋代理學集大成者的朱熹更是十分推崇“為己之學”的教學理想,認為“圣賢論學者用心得失之際,其說多矣,然未有如此言之切而要者,于此明辨而日省之,則庶乎其不昧于所從矣?!盵4]朱熹這種注重修養(yǎng),求得道德學問的治學目標成為其課程思想的內(nèi)核,更重構了儒學的人文信仰。
朱熹在專注于儒家之學前,曾流連于各種思想之間,尤其是對佛、道學說的學習,無論是從師承淵源還是家學傳承,朱熹受佛、道思想影響頗深。朱熹早年泛濫百家,出入佛老,稱:“某舊時亦要無所不學,禪、道、文章、楚辭、詩、兵法,事事要學。”[5]更是在《上孝宗封事》中明確表示自己“頗留意于老子、釋氏之書。”[6]從朱熹的早年學習經(jīng)歷來看,對佛、老學說可謂“求之亦切至矣?!薄盀榧褐畬W”作為朱熹課程思想的精神內(nèi)核,反映了朱熹對學子學習之道的價值選擇。在朱熹與朋友的論學書札中就曾提及“獨幸稍知有意于古人為己之學,而求之不得其要?!盵7]又云:“以先君子之余誨,頗知有意于為己之學,而未得其處,蓋出入于釋老者十余年?!盵7]朱熹在探索“為己之學”的途徑時,卻“不得其要”“未得其處”,在其“出入釋老者十余年”后,朱熹以“不遠之復,以修身也”為宗旨的辦學根本作為“為己之學”的門徑?!安贿h復”即通過反觀自省自身的言行以達到個體修身的目的,朱熹用“主靜觀復,修厥身兮”概括其核心內(nèi)涵。在朱熹看來,“不遠復”與道家的“主靜觀復”思想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朱熹將老子“致虛極,守靜篤”主靜觀復的修身功夫與儒家“克己復禮”的修身途徑統(tǒng)一起來以此進入“為己之學”的門戶[8]。朱熹認為“為己之學”的精髓就是通過學習達到“明人倫”的目的,也就是“向天理”的回歸。而學者如何達到天理的回歸呢?朱熹認為“須是革盡人欲”才能“復盡天理”[9],而“盡人欲”的道德要求與佛教的“禁欲”思想息息相關。作為朱熹理學思想的邏輯起點——新舊“中和之悟”,亦是吸收佛禪“明心見性”而達致的,而“中和之悟”的本質(zhì)內(nèi)涵即個體心性涵養(yǎng)和道德履踐的統(tǒng)一,而這一內(nèi)涵也成為朱熹“為學”的重要培養(yǎng)路徑。除此之外,作為實現(xiàn)朱熹對學子理想人格培養(yǎng)的實踐基地——書院也體現(xiàn)了佛家思想對他的影響。書院的設立就是基于朱熹對于佛教僧院的理解,佛家的戒律也影響著朱熹對于書院學規(guī)的設置,以及自由會講的講學方式也深受佛教思想的影響。
朱熹將自己的理學思想融入到自己的課程理論中,在《朱子全書》中提到:“小立課程,大作功夫?!盵9]這句話里就蘊含了朱熹對于課程的見解?!罢n程”是指課業(yè)的發(fā)展,也是指個人學識成長的過程,這是一個長期發(fā)展的過程,要為課程設置目標,并且下功夫去實現(xiàn)。朱熹認為學校教育的目的是“明人倫”,通過學為自己的學習動機以達到儒家的理想人格,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他“為己之學”的課程理論。
科舉從隋唐開始登上歷史舞臺,到宋代逐步完備,科舉的影響也在社會上形成“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不良學風。對于讀書和科舉的關系,朱熹認為“若讀書上有七分志,科舉上有三分,猶自可;若科舉七分,讀書三分,將來必被他勝卻,況此志全是科舉!所以到老全使不著,蓋不關為己也。圣人教人,只是為己?!盵5]朱熹以“三七分”的比例來協(xié)調(diào)科舉與讀書之間的相互沖突,也從側(cè)面反映他十分不滿當時科舉制的科目設置、考試內(nèi)容以及學子們將其作為追逐名利的工具,正如其所云“學者之病在于為人,而不為己?!盵7]他反對當時社會上學子們形成的“以科舉為為親,而不為為己之學”的讀書觀[5],認為學子們的學習是為了主體精神世界的自我完善,教育的目的不只在于追求功名利祿,而應該是對主體自我的肯定,實現(xiàn)個體精神境界的提升。朱熹十分推崇“成己成物”的治學邏輯理路,以達成“仁知統(tǒng)一”的教育標準,這也符合儒家一直對于培養(yǎng)目標的要求,正如他曾告誡學生所說的:“古之學者,始乎為士,終乎為圣人?!闭攲W問“非是使人綴緝言語,造作文辭,但為科名爵祿之計”,而是從個體“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的“成己”境界推至到“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成物”境界[6],而這一學問價值追求也成為朱熹課程思想的目標。
朱熹根據(jù)個體發(fā)展的階段,將學校教育課程分為兩個階段,即以“學事”型的小學階段及“明理”型的大學階段,在這兩個階段為學生安排不同的課程內(nèi)容,也體現(xiàn)了他“為己之學”的治學價值取向。朱熹認為八歲至十五歲為小學階段,小學的教育任務是“圣賢坯璞”,是打基礎的階段,必須抓緊抓好。課程內(nèi)容安排上應該是以“學其事”為主,他要求兒童在進入大學學習之前必須進入小學學習,正如其云:“人生八歲,則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子弟,皆入小學,而教之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jié),禮樂、射御、書數(shù)之文?!盵4]通過這些簡單的知識學習和兒童具體行為訓練著手,讓學生形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在《小學》開篇中朱熹也提到:“愛親、敬長、隆師,親友之道,皆所以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本。”[10]通過日常行為習慣的培養(yǎng),使學生懂得基本良好的道德規(guī)范,兒童通過“學其事”來為成為“圣賢”做準備。朱熹認為十五歲以后學生則進入大學階段,大學的學習是在小學階段上的進一步深造,在教育內(nèi)容上要“明其理”,在“坯璞”的基礎上“加光飾”培養(yǎng)其成為“圣賢”。他說到:“及其十有五年,則自天子之元子、眾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適子,與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學,而教之以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此又學校之教、大小之節(jié)所以分也?!盵4]通過這個階段的學習,學生能夠達到“明理”,從而達到儒家所要求的目的“止于至善”?!罢男藜骸绷⒆阌谥黧w道德修養(yǎng)的自我完善,在此基礎上達到“治人之道”,以此實現(xiàn)“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人格培養(yǎng)目標。朱熹明確大學課程的學習不是將“聲名利祿為歸極”作為人的目的之源,而是通過“明理”的學習完善個體的人格,達到“圣賢”的目標,然后推己及人,實現(xiàn)“內(nèi)圣而外王”質(zhì)的飛躍。
朱熹在對中國古代教育發(fā)展的一大貢獻就是他對教材的編寫,他根據(jù)人的年齡和心理特征將教育分成兩個階段,而在這兩個階段他也提出使用不同的教材來促進學生的發(fā)展。朱熹認為小學階段的兒童處于“智識未開”的狀態(tài),所以他編寫的啟蒙教材是符合這一階段兒童智力特征并能讓兒童體會儒家倫理道德的讀物。其所編寫的《小學》一書分為內(nèi)外篇,道德教誨是這部書的主要關注并充斥在這本書前后,內(nèi)篇有四個綱目分別為立教、明倫、敬身、稽古,外篇則是古代圣賢的嘉言、嘉行。目的則是為了兒童“明倫”,即明父子之親、君臣之義、夫婦之別、長幼有序、朋友之信,也就是他在《小學》開篇提的“愛親、敬長、隆師,親友之道”,教導兒童以“明倫”來立心也即為“為己之學”立志。除此之外,他還編寫了《童蒙須知》來規(guī)定兒童的行為習慣和禮儀規(guī)范,比如衣服冠履、言語步趨、灑掃涓潔、讀書寫文、雜細事宜等作出了具體規(guī)范,以便兒童養(yǎng)成良好的道德修養(yǎng)和學習習慣。朱熹編寫的啟蒙教材反映了朱熹“為己之學”的精神,這些內(nèi)容不僅是為了兒童的識字學習,更是為了兒童提高自我修養(yǎng),涵養(yǎng)德性,處理個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
朱熹為大學階段的學子重新編著了《四書章句集注》,后來成為科舉考試的標準和各級各類學校必讀的教材,影響中國封建社會后期教育長達數(shù)百年,顛覆了宋以前以經(jīng)學為主的科舉教材選擇。正如杜成憲教授所說:“《四書》 的出現(xiàn)成為中國傳統(tǒng)學校課程發(fā)展到宋代的又一重大變革事件”[11]。朱熹編著《四書》繼承和發(fā)展了儒家“修身成己”的治學精神,他在《朱子語類》中曾論述過讀《四書》的必要性,“如大學中庸語孟四書,道理粲然。人只是不去看。若理會得此四書,何書不可讀!何理不可究!何事不可處!果然下功夫,句句字字,涵泳切己,看得透徹,一生受用不切。”[5]其次,他根據(jù)《四書》的特點定下了修讀《四書》的順序,“學問須以大學為先,次論語,次孟子,次中庸?!盵5]在朱熹看來,《大學》是“修身治人底規(guī)?!保墩撜Z》是修身之根本,“切實做功夫處教人”,《孟子》則“教人多言理義大體”,《中庸》則講解儒學之根本做人之道。這種階梯式的教材安排次序步步推進教學內(nèi)容的深入,循序漸進地促使個體“修己治人之方乃可抉擇而修持耳”[7]?!端臅窂娬{(diào)以完整而且道德的態(tài)度追求知識,深深影響了中國儒家學者乃至其他宗教的學者對學習目的所抱持的看法[2]。朱熹將《四書》作為大學階段所必須要讀的教材,這也從側(cè)面體現(xiàn)了他“為己之學”的治學追求。
書院作為中國古代高等教育私學的代表,其發(fā)展進入黃金期則緣于南宋理學大師為弘“己道”而紛紛以立書院作為自己講學的主陣地。朱熹作為書院發(fā)展的中堅力量,主持修建、講學于多家書院,其中最為著名的則是白鹿洞書院。朱熹將白鹿洞書院作為實現(xiàn)自己教學理想的機構,將“為己之學”的課程理念貫穿于白鹿洞書院教學實踐中,開創(chuàng)了“為己之學”的書院精神,并成為后世書院堅持和傳承的綱領要求與核心精神。
宋朝推行“興文教,抑武事”的政策,使官學學校如雨后春筍般興起,隨著科舉取士規(guī)模日益擴大,學子們求學的目的逐漸功利化,官學教育成為了學子們追求功名利祿的工具。針對學子們汲汲于名利的社會學習風氣,朱熹通過修建白鹿洞書院來弘揚“己道”,以此扭轉(zhuǎn)當時“釣聲名取利祿”的士風。在他為書院修訂學規(guī)時對自己的辦學做了一番解釋:“熹竊觀古昔圣賢所以教人為學之意,莫非使之講明義理以修其身,然后推以及人,非徒欲其務記覽為詞章,以釣聲名取利祿而已也。今人之為學者,既反是矣?!盵7]朱熹明確地批評了當時社會“為人之學”的不良學風,規(guī)勸學子們“非徒欲其務記覽為詞章”,強烈反對學子們“以釣聲名取利祿而已”的學習價值取向。同時這一院規(guī)再次重申了書院“為己之學”的精神,提出書院應將“使之講明義理以修其身”作為治學的核心,恢復儒家道統(tǒng)的根本旨趣“明德修身”。朱熹認為當時的官學教育是為了科舉服務,違背了“先王之學以明人倫為本”,指出“今之學者之病,最是先學作文干祿,使心不寧靜,不暇深究義理”[7],這不符合中國傳統(tǒng)文化倡導的“為己之學”的精神。“中國書院教育的理想是‘為己之學’或‘自得’,書院成為維護‘為己之學’的理想機構,正也是朱熹提倡‘為己之學’的同時?!盵2]白鹿洞書院的重修正是朱熹“為己之學”理念的體現(xiàn),他主張書院應該成為個人“明義理修其身”的機構,提高自身道德修養(yǎng)的場所。
為了使學生能明確自己的學習目的,朱熹親自制定了《白鹿洞書院揭示》作為書院課程的標準,這一揭示針對修身、做人、治學等基本問題作出了具體的闡述。其一,學子如何“自修身”?朱熹認為當時社會中學子“誦數(shù)雖博,文詞雖工”,但“只以重為此心之害”,因此他提出三要作為修己的標準,貫穿學問始終,以“言忠信,行篤敬,懲忿窒欲,遷善改過。”作為修身之要;以“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弊鳛樘幨轮?;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諸己?!弊鳛榻游镏猍7],以此明確“立德樹人”教育之本,重訴儒家對人自身內(nèi)在價值的呼喚。其二,朱熹明確了教育的目的——明人倫,他提出將“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序”作為“五教之目”,這一綱目要求個體從關注自身修養(yǎng)的“內(nèi)化”而推至個體與他人關系的“外修”,由內(nèi)而外,在完善個體自我德行的同時踐行個人社會責任,達成儒家修、齊、治、平的理想人格。其三,關于治學,朱熹提出將“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作為治學順序以“窮理修身”,強調(diào)學問思辨行的為學順序,促進治學與修身的統(tǒng)一,為學子的“窮理修身”指明發(fā)展途徑和具體的學習路線。朱熹將修己安人的課程標準作為明理修身和協(xié)調(diào)人際關系的準則,將治學態(tài)度和道德要求結合起來,規(guī)范學子們的道德行為,從而使學子們達到“圣賢”的標準。
在儒家思想體系上,知行問題主要是道德知識和道德踐履的關系問題,在朱熹的思想中知行問題主要是指致知與力行的關系[12]。他在《語類》中曾論述過知行問題:“致知力行,用功不可偏廢,偏過一邊,則一邊受病。但只要分先后輕重,論先后當以致知為先,論輕重當以力行為重?!盵5]在朱熹看來知先行后是指倫理學上的致知與力行的相互關系,也就是說人們必須先要了解道德知識才能履行道德行為。所以朱熹在治學順序上,他強調(diào)學思問的同時也強調(diào)力行,在致知之后力行,由內(nèi)到外,最終達到“學為圣賢”的標準?!笆ト私倘吮匾愿F理為先,而力行以終之。”[7]朱熹認為書院的教育在教會人“義理”之后需要將其履行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由內(nèi)向外地履行道德認知,一方面將義理訴諸在日常生活中,達成情感與理性的融合;另一方面避免了義理成為空空之談,將為學與做人融為一體,促進自我德行完善?!皩W以為己一定是身體力行的,即必須把學到的東西貫徹到自己的言行舉止中,而不能僅僅是作為顯擺自己或者換取名利的資本?!盵13]“致知”并不是學習的終點,最終還需落實到力行中,追求個人修養(yǎng)的完善并履行在生活實踐上應該成為學子的求學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