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我國奇幻片的陌生化敘事

姜姍姍 河南大學文學院

21 世紀之初，魔幻電影《指環(huán)王》系列、《哈利波特》系列等好萊塢魔幻電影在全球范圍內取得了票房神話，其在中國電影市場引起的觀影熱潮也催生了我國奇幻電影的創(chuàng)作熱潮。“奇幻片是通過想象運用虛構手段架構新時空、塑造超自然形象和編排神奇驚險情節(jié)，具有奇幻審美品質和令人驚奇審美效果的奇幻電影，其虛構手段的主要思維方式是想象，基本藝術手段是虛構?！苯陙?，隨著我國文化語境多元化的發(fā)展，我國奇幻片對一些經典角色形象和情節(jié)設置進行了陌生化改造，賦予其新的時代特征，呈現(xiàn)出一種陌生化的效果。同時，隨著電影數(shù)字虛擬技術的不斷進步成熟，我國奇幻電影的影像制作技術也隨之突飛猛進，在電影的神怪角色塑造和敘事時空構建上不斷發(fā)展，為觀眾打造了一次又一次新鮮又陌生的視覺沖擊體驗，不斷滿足觀眾的獵奇心理、契合觀眾的觀影訴求。因而，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票房節(jié)節(jié)攀升，屢創(chuàng)佳績。從《神話》《無極》到《畫皮》《畫壁》，再到“狄仁杰系列”“西游系列”“封神系列”等，這些奇幻電影的相繼熱映，使奇幻片這一電影類型取得了可觀的票房收益和雄厚的觀眾基礎，奠定了其在國產電影中的一定地位。

陌生化是由俄國形式主義理論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一種理論，他在自己的《作為手法的藝術》一文中寫道：“所謂的藝術就是為了恢復活力，為了要感覺事物，為了使石頭更像石頭。藝術的目的是通過將事物放在幻想中而提供一種對事物的感覺，而不是認識；藝術的程序就是一個‘陌生化’事物的過程，以及增加感知的難度和感知所需的時間，進而造成困難形式的程序，因為藝術中的接受過程是具有自己目的的，而且應當是緩慢的；藝術是一種體驗創(chuàng)造物的方式，而在藝術中的創(chuàng)造物并不重要”。簡而言之，陌生化就是指在藝術創(chuàng)作中將人物司空見慣的事物換一種新奇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幫助大家找回對熟悉事物失去的敏銳感受。近年來我國奇幻片為了打破觀眾習以為常的觀影狀態(tài)，在角色形象、情節(jié)設置、敘事時空等方面進行了陌生化敘事創(chuàng)新，帶給觀眾強烈的陌生感，成功引起了觀眾的興趣，取得了不錯的成效，成為近年來我國奇幻片獨特的票房制勝法寶。

一、角色形象重塑造成的陌生化

近年來，我國的奇幻片創(chuàng)作大都取材于傳統(tǒng)的神話傳說、古典文學、志怪小說、民間故事等，如電影《倩女幽魂》《畫皮》《畫壁》等取材于志怪小說《聊齋志異》；《西游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西游記降魔篇》《大圣歸來》等取材于我國“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哪吒之魔童降世》《姜子牙》 取材于神魔小說《封神演義》；《青蛇》《白蛇傳說》《白蛇緣起》 等取材自民間傳說《白蛇傳》等。《聊齋志異》《西游記》《封神演義》作為我國經典的神怪傳說，傳播范圍廣泛，且被多次進行影視化改編，在我國可謂家喻戶曉，幾乎故事里的所有角色形象是大家耳熟能詳?shù)慕浀?。但是隨著近年來文化語境的變化，這些經典角色在影視化改編過程中逐漸推陳出新，呈現(xiàn)出一種與傳統(tǒng)形象差異頗大的陌生化新形象。布萊希特曾在《論實驗戲劇》 中關于陌生化提出：“對一個事件或一個人物進行陌生化，首先很簡單，把事件或人物那些不言自明的，為人熟知的和一目了然的東西剝去，使人對之產生驚訝和好奇心”。近年來，我國奇幻片在角色形象方面進行的陌生化改造便是將觀眾熟知的角色形象在其原型基礎上進行現(xiàn)代化審美的創(chuàng)新改變，去掉了這些經典角色身上觀眾所熟知的特征，并為其增添新特點，讓觀眾對這些角色形象既不至于完全陌生，但又沒有太多的熟悉感，從而使觀眾產生驚訝和好奇心，給觀眾帶來陌生化的審美體驗，使“舊故事”生發(fā)出新的精彩。

首先，對經典神怪角色形象的改造。我國的奇幻文化作品在長期的流傳改編過程中，打造出了一批經典的角色形象，如孫悟空、白素貞、哪吒等。其中1986 年版《西游記》中由六小齡童扮演的孫悟空形象更是深入人心，深得婦孺老幼的喜愛，凸顯出孫悟空法力高強、戰(zhàn)無不勝、嫉惡如仇、懲惡揚善的英雄形象。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也多次取材《西游記》，在這些電影作品中孫悟空這一形象被多次改造，呈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性格特征?！段饔斡浿笫w來》把昔日大鬧天宮威風凜凜的孫悟空塑造成了一個法術全無、悲觀消極的落魄者形象。影片中的孫悟空不再是穿金甲、戴金冠的傳統(tǒng)形象，而是被塑造成長臉紅毛、弓腰駝背、瘦瘦弱弱、無精打采的樣子。影片中的孫悟空也不再是觀眾記憶深處那個法力高強、神通廣大的英雄，而是變成了一個膽小怕事、自暴自棄的無用“懦夫”?！段饔斡浿笫w來》對孫悟空形象的陌生化塑造，無論是在外形上還是性格上，都打破了觀眾對孫悟空傳統(tǒng)形象的固定思維，不禁讓觀眾感到陌生又意外?！段饔斡浗的犯鼘O悟空的經典形象進行了徹底顛覆，影片中的孫悟空一改往日斬妖除魔的正義者形象，變成了兇狠殘暴的“妖王之王”。無論是外形上矮小丑陋、面目猙獰、滿口獠牙的恐怖丑化塑造，還是在性情上恐怖可怕，既兇狠毒辣又陰險狡詐的設定，在眾多“西游”作品的改編中都非常少見，徹底改變了人們一直以來對孫悟空形象的認知。這些差異頗大的孫悟空形象，一次次顛覆解構著觀眾記憶深處的固化印象，使傳統(tǒng)孫悟空形象煥發(fā)出新色彩，同時也豐富了觀眾對孫悟空形象的認識，完成了孫悟空形象在新文化語境中的現(xiàn)代化重塑，在觀眾心中建構起了立體化、多元化、時代化的孫悟空形象，傳達出新時代的文化價值觀念。

其次，對新型妖怪角色形象的創(chuàng)造。在我國的傳統(tǒng)奇幻故事中，妖魔鬼怪一直都是以傷人害人的形象出現(xiàn)，因而傳統(tǒng)的鬼怪形象多被塑造成了青面獠牙、面目猙獰的恐怖形象。近年來，隨著電影數(shù)字虛擬技術、3D 技術、CG 動畫技術的不斷進步，我國奇幻電影借助虛擬數(shù)字技術創(chuàng)造出了一批新型鬼怪角色，改變甚至顛覆了觀眾以往對妖魔鬼怪的刻板印象，帶給觀眾強烈的新鮮感?！蹲窖洝防脭?shù)字技術在“真人版”的神怪片中創(chuàng)造出了新型的萌系卡通妖怪形象。在此之前，妖怪形象雖然多樣，但也很難和“萌”這一特點扯上關系?！蹲窖洝烦晒?chuàng)造了全新的萌妖形象，其中小妖王胡巴這一角色形象的塑造尤其成功。傳聞將會顛覆人妖世界的“妖王之子”生出來居然是個圓滾滾的“蘿卜”，不免讓人忍俊不禁。胡巴肉乎乎的身體、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口鼻，笑起來手舞足蹈的樣子瞬間萌化了觀眾的心。除胡巴外，《捉妖記》中其他妖怪形象也是以呆萌為主，即便是反派妖怪，可能體型上是個龐然大物，眼神多了幾分兇狠，但整體還是憨憨傻傻的形象?！蹲窖洝穼π滦脱纸巧蜗蟮膭?chuàng)造，開啟了我國奇幻電影萌系妖怪的風潮，之后我國奇幻電影中頻頻出現(xiàn)這類可愛萌寵型的妖怪形象，如《武林怪獸》中的黑毛怪，《哪吒之魔童降世》中的結界獸，《姜子牙》中的四不相等等。這類新型妖怪角色形象的創(chuàng)造，豐富創(chuàng)新了傳統(tǒng)的妖怪形象，刷新了觀眾對妖怪形象的刻板印象，帶給觀眾既陌生又驚喜的觀影體驗。

最后，對經典人物角色形象的創(chuàng)新。我國奇幻電影中，雖然妖魔鬼怪遍布，但作為“萬物尺度”的人仍然是奇幻電影中的重要角色，并在長久的傳播過程中形成了一些經典的人物形象，比如唐僧、許仙等。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在對神怪、妖怪角色進行陌生化創(chuàng)新的同時，也對這些經典人物形象進行創(chuàng)新。《西游記之大圣歸來》中便對唐僧這一形象進行了陌生化的創(chuàng)新塑造。影片選取了唐僧十世輪回的第一世，雖然在這一世中仍然保留了唐僧的和尚身份，但卻一改之前唐僧成年人的形象，把唐僧塑造成一個年僅七歲的小和尚形象。電影中江流兒不再是管教孫悟空的師傅形象，而是變成了孫悟空的一位忠實粉絲，他像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樣對齊天大圣孫悟空充滿崇拜，向往成為孫悟空一樣的英雄。沒有成年人形象唐僧的謙恭儒雅、成熟穩(wěn)重，作為孩童的江流兒天真活潑、充滿好奇心、問題不斷、嘮嘮叨叨，與傳統(tǒng)的唐僧形象形成了強烈反差，不禁讓觀眾眼前一亮。在銀幕上見慣了唐僧的大人形象，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如此與眾不同的“迷你版”唐僧，不僅讓觀眾感到陌生，更帶給觀眾驚喜。

角色形象的塑造是一部電影的核心，對電影故事的發(fā)展、情節(jié)的推進產生了重要的推動作用，運用陌生化技巧來塑造電影中的角色形象，甚至可以奠定整部影片的陌生化效果。近年來，我國奇幻片將電影中的角色形象置于新時代文化語境中進行陌生化改造，賦予其新的時代特征，呈現(xiàn)出一種陌生化效果，豐富了奇幻片的角色形象類型，帶給觀眾強烈的視覺沖擊和陌生化體驗。

二、情節(jié)設置創(chuàng)新呈現(xiàn)的陌生化

“所謂情節(jié)，就是敘事作品中的一系列具有相互關系的事件?！鼻楣?jié)是電影敘事的基本要素，是電影展現(xiàn)內容和塑造人物的重要依托，是電影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情節(jié)之于電影的重要性，猶如相生相存之物，不可分離，因而情節(jié)設置甚至可以呈現(xiàn)整部影片的陌生化基調。近年來我國奇幻片在情節(jié)設置上充分把握陌生化藝術手法的運用，創(chuàng)作出了許多部令觀眾耳目一新的影片，帶給觀眾強烈的新鮮感。

電影《捉妖記》通過對“女強男弱”情節(jié)的設置，打破了觀眾對奇幻片中“男強女弱”性別角色關系的固定認知，創(chuàng)新性地對男女性別角色關系進行調換，甚至顛覆，塑造了陌生化的“女強男弱”的性別角色關系，打造了一個令人陌生又充滿搞笑意味的“女強男弱”的社會。影片中的男主角宋天蔭身為永寧村的保長，卻膽小怯懦，不僅經常被村婦們欺負，還要幫她們縫紉衣服。煮菜、縫紉這些原本屬于傳統(tǒng)女性的家務，被建構成了這個大男人的理想之事，以及擅長之處。影片的女主角霍小嵐則被“男性化”，不僅性格粗野、英勇霸氣，而且是一個致力于“打怪升級”的捉妖天師形象。男女主人公性格上的置換在影片中碰撞出一系列的笑料，既增加了電影的喜劇色彩，又增強了陌生化效果。同時，影片對男女性別關系的陌生化處理還不僅僅體現(xiàn)在對男女社會角色的調換上，而且還別出心裁地設置了男女生理結構上的顛覆?！蹲窖洝防闷婊秒娪肮适碌奶摌嬓?，安排了男人“懷孕生子” 這種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不可能發(fā)生的情節(jié)，讓男性負責母親懷孕生養(yǎng)的生殖任務，女性擔負起了賺錢養(yǎng)家、保護“妻兒”的“父親”責任，甚至在“孩子”出生后，男女主角還是擔負著倒置的嚴父慈母的性別關系。這種迥異與“男主外，女主內”傳統(tǒng)家庭結構的設置，讓觀眾有一種別具一格的新鮮感，成功地勾起了大眾的好奇心和觀看欲望，不僅增添了影片的吸引力，還開啟了奇幻電影中男女關系情節(jié)設置的新視角，構成了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陌生化敘事的重要部分。

此外，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如《羅小黑戰(zhàn)記》中現(xiàn)代工業(yè)社會發(fā)展中妖族生存環(huán)境被嚴重打壓，由此與人類產生矛盾沖突的情節(jié)設置；《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對哪吒“魔丸”轉世及其身具魔性的魔童人設的情節(jié)設置；《姜子牙》 中救一人還是救蒼生以及神作惡，妖被欺騙的情節(jié)設置；《祖宗十九代》中男主角為了擁有好看的外貌穿越至各個年代找尋祖先，改變家族容貌基因的情節(jié)設置等等，這些奇幻電影在情節(jié)設置上的創(chuàng)新也帶給觀眾不少驚喜。近年來我國奇幻片通過情節(jié)設置上的創(chuàng)新，將生活中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情在電影中呈現(xiàn)出來，將生活中常見的事情重新編排展現(xiàn)，天馬行空的想象，打造出新鮮的觀影體驗，得到了廣大觀眾的喜愛。

三、敘事時空新建帶來的陌生化

“電影是時間與空間交織的復合敘事體，故事最終都要在時間和空間的共同作用下實現(xiàn)其意義和價值?！睌⑹聲r空是承載故事講述和人物活動的重要載體，是電影構成的重要元素。奇幻電影中故事的講述追求奇異、神幻的效果，因而比其他類型的電影更注重對敘事時空的陌生化建構打造，通常是新建一個虛構的奇幻時空，將其作為各種奇幻元素出現(xiàn)的“合理時空”。近年來，隨著電影數(shù)字虛擬技術的不斷進步成熟，我國奇幻電影在奇觀影像的制作技術上突飛猛進，奇觀時空的建構成為奇幻電影爭相角逐的重要場域。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中呈現(xiàn)出的美輪美奐的奇觀畫面、奇異多姿的時空場景、亦真亦幻的時空轉換，為觀眾打造了一次又一次新鮮又陌生的視覺沖擊體驗。大體而言，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敘事時空的陌生化建構可粗略分為架空歷史時空、虛構虛擬時空、穿越不同時空三大類。

第一，架空歷史時空。架空歷史時空的構建是基于真實的歷史時空，融合想象元素，重新塑造這一時空形態(tài)，使觀眾在熟悉的歷史時空中重獲陌生感。徐克導演的《狄仁杰》系列電影以唐朝為時空背景，以真實歷史人物狄仁杰為主角，展現(xiàn)他探案推理的過程，同時融入奇毒、異獸、方術等極具奇幻色彩的元素，架構出一個以唐朝為背景且囊括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西域文化的奇幻時空，造就了猶如身臨其境的視覺奇觀。對歷史時空的架空，在加強影片陌生化效果的同時，還使影片的敘事更具張力，劇情更具包容性、多變性、精彩性。這類奇幻電影通過對真實歷史時空的架空，對歷史時空進行充滿想象性的重構，營造出亦真亦幻的時空感，充滿傳奇色彩，帶給觀眾全新的視覺沖擊和新奇感。

第二，虛構虛擬時空。虛擬時空是指完全通過想象虛構出來，不存在于人類社會之中的時空。奇幻片在空間打造上追求奇幻效果，因而充滿想象性的虛構空間成了展現(xiàn)電影奇幻性的重要載體?！稛o極》通過對人神共生遠古“無極”時空的構筑，帶給觀眾一場強大的視覺盛宴，將圍繞女孩傾城發(fā)生的幾段愛情故事講述的既虛幻離奇又唯美浪漫?！洞篝~海棠》雖然講述的仍是觀眾熟知的為愛犧牲的愛情故事，但因為影片是對人類世界之外的另一個平行世界——海底世界的建構，以及對生活在海底世界里的人“非人非神”而是“其他人”的人物設定，所以讓常見的故事在陌生化的空間中演繹得更具吸引力?！洞虤⑿≌f家》 虛構出一個天馬行空的小說時空，在現(xiàn)實生活的背景下打造出一個場景磅礴、極具東方奇觀景象的異世界場域，鋪陳出一段情節(jié)跌宕、懸念迭起、現(xiàn)實時空與小說異世界相互關聯(lián)影響的故事。奇幻電影中這些虛構時空的構建，不僅增強了影片的陌生感，更增添了影片的神怪色彩和奇幻景觀，帶給觀眾獨特且奇幻的審美感受。

第三，穿越不同時空。這類奇幻電影敘事時空的陌生化建構主要是通過穿越的方式來連接兩個或多個不同時空，打造多元化的時空鏡像?！渡裨挕吩O置了現(xiàn)代和秦朝兩個時空，采用“現(xiàn)在——過去”交叉的非線性敘事結構，講述了一場跨越千年的愛情故事。影片通過主人公杰克的夢境來實現(xiàn)敘事時空在古代和現(xiàn)代的跳躍，展現(xiàn)了杰克現(xiàn)實生活，同時不斷穿插敘述杰克的夢境，把他前世的愛情故事片段性地呈現(xiàn)給觀眾，讓觀眾在觀影的過程中始終心存懸念。直到最后，杰克冒險進入秦朝陵墓，生活與夢境重疊，現(xiàn)實與虛構連接在一起，相隔千年的男女主角相見。影片借助穿越的方式，使時空塑造帶有強烈的夢幻色彩，將一場跨越千年的愛情故事呈現(xiàn)地奇幻又感動?！渡裨挕吠ㄟ^在“過去——現(xiàn)在”兩個時空之中不斷地跳躍，給觀眾一種觀影體驗的陌生感，使觀眾在觀影過程中保持著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除了以上影片外，《大話西游之大圣娶親》 中電影的敘事時空從五百年前到五百年后不斷跳躍；《畫壁》 中對畫中仙女生活的仙山瓊閣這一異質時空的塑造；《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 中對處于現(xiàn)代城市中的妖怪管理局的建構；《白蛇·緣起》中許仙、白素貞前世故事的時空限定等等，這些奇幻電影都在敘事時空的新建上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大多在敘事時空上進行了陌生化建構，不僅增強了電影整體的陌生感和創(chuàng)新性，還大大增強了奇幻片的影像魅力，使影片對奇幻故事的講述更具玄幻色彩，讓觀眾耳目一新、沉浸其中，產生與眾不同的審美體驗。

四、結語

近年來，我國奇幻電影在各類角色形象、情節(jié)設置和敘事時空上對陌生化藝術手法的靈活運用，不斷展現(xiàn)出新風貌、新特色，帶給觀眾強烈的視覺、聽覺上的沖擊，讓觀眾耳目一新，產生與眾不同的審美認知。部分優(yōu)秀的奇幻電影還實現(xiàn)了口碑和票房雙豐收的不俗成績，促使奇幻電影這一類型在我國電影市場上迅速發(fā)展，引起了大家的廣泛關注。然而，陌生化手法的運用，雖然使一些奇幻電影擁有了獨特的審美價值，但是奇幻電影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不能為了陌生化而陌生化，以免導致胡編亂改和粗制濫造現(xiàn)象的泛濫，要在追求電影質量、深度的基礎上，把陌生化手法作為一種創(chuàng)新方式運用到奇幻電影中，進一步提升奇幻電影的文化價值、藝術價值和思想內涵，創(chuàng)作出更多優(yōu)秀的奇幻電影，讓這一種電影類型建構起自身的類型體系和美學價值，成為我國特色的類型片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