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與考互映 守和變相諧

陳士同 黃應禮

摘 要 高中語文教學進入“三新”時代，實施教學的內容和理念都發(fā)生了根本變化?？荚囎鳛闄z測教學效果的重要手段之一，它從一個側面 折射出考試考查的側重點 和未來教學必須關注的方向。在立德樹人總教育目標指導下，語文教學與評價要反映真實情況，必須以生活、素養(yǎng)和情境為著力點 進行精耕，這樣才能 把語文學科的價值和意義挖掘出來。

關鍵詞 新高考 新課標 生活化 素養(yǎng)化 情境化

從教育教學的角度審視，這兩年的高考語文卷，不論是全國傳統(tǒng)高考卷、新高考卷，還是自主命制的地方卷，在結構體例方面在保持基本穩(wěn)定的情況下，語料選擇、設題角度和考查理念等方面較前都進行了很大的調整。告別考綱時代，高考語文考什么、怎么考等問題變得不再固化，這無形之中增加了語文教學的難度，同時也提出了新的挑戰(zhàn)。

隨著教學改革向深入推進，頒布實施的《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20年修訂版）》（下簡稱課程標準）《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方案》和《中國高考評價體系》（下稱評價體系）從宏觀上對學科教學與考試做出明確的規(guī)定，這為語文教學與備考的具體落實指出明確的方向。作為指導教學和備考的綱領性文件，課標標準與評價體系是在“立德樹人”總的教育指導思想的規(guī)范下出臺的。不論是指導精神，還是含括的內容與傳統(tǒng)的課標標準和大綱相比都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這些變化不僅是對當下語文教學備考提出的新要求，也為未來教學備考畫出清晰的路徑。從這幾年的高考語文卷看，這種特點已經在試卷中得到很好地體現(xiàn)。

教育應時代之需不斷調整教育目標。新的指導教育教學與備考的指導性文件的出臺與實施，必然帶來語文教學與備考的變化。作為檢驗教學效果最主要方式之一的考試，它從一個角度對教育教學效果進行綜合性的評價。這種評價不僅局限于傳統(tǒng)的知識技能，更強化了對必備知識、關鍵能力、學科素養(yǎng)和創(chuàng)新意識的考查。而要實現(xiàn)教學與考試之間的和諧共振，除了關注備考，更要精耕教學的細節(jié)。唯其如此，教學與考試才不會脫節(jié)，以教促考和以考促教才能協(xié)調發(fā)展。從這一點說，深入研究高考，對于規(guī)劃未來的教學具有重要的意義。而分析研究高考，一個方面能夠了解高考考查的知識點與能力點，明確考查的發(fā)展趨勢，一個方面通過分析試卷考查的內容可以為指導教育教學提供有價值的參考。鑒于此，從高考的角度審視語文教學，以下三個方面應作為教學關注的重點。

首先，精耕生活土壤，讓語文落地生根。

“語文是綜合性和實踐性相結合的學科，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tǒng)一?！庇烧n程標準對語文學科性質的界定可知，語文學科是一門服務于生活、解決實際問題的工具，是指導實踐的綜合性社會人文學科。語文學科生活化、社會化和人文化特性的凸顯，不是以理性的概念呈現(xiàn)，而應融入到豐富多彩的語言材料的品味與運用之中。在文選型教材占主導地位的當下，與新課標配套的統(tǒng)編教材，不論是文學類選文，還是非文學類的選文，都從不同的視角關注社會世情、人生百態(tài)，歷史的、現(xiàn)實的，國內的、域外的，無不如此。

研讀統(tǒng)編教材，其選編的內容把視角投向現(xiàn)實社會和生活。那么在這種教材體系下，考試選取的材料具有什么樣的特質呢？簡單梳理近幾年高考發(fā)展的脈絡，仔細研究高考試卷可見，傳統(tǒng)高考因為關注的重點是知識與技能，所以語言材料多以封閉的形式呈現(xiàn)，而且多是為了設題和考試而選材。材料關注現(xiàn)實生活的相對弱化，這就造成了教學與考試游離的局面，由此帶來的結果就是，師生把大部分時間和精力用在考試技巧的訓練上，教材內容的學習就變成了雞肋；進入“三新”——新課標、新教材、新高考時代，隨著育人目標和教學指導思想的變化，與之相配套的教材的內容也發(fā)生改變，由此帶來的是考試評價內容、形式和量化指標的變化。其中，語文生活化、社會化的回歸是重要的體現(xiàn)。這樣，要應對這種變化，把語文放置到現(xiàn)實社會中學習，在教學與考試之間找準契合點是需要認真做的功課。

綜合分析高考語文卷選取的語言材料，探討純學術性、專業(yè)性理論知識的越來越少，關注人類生活和生存境遇的越來越多，像2021年全國乙卷論述類文本討論是人文數(shù)字（關于閱讀）研究的話題，實用類文本討論的糧食生產——關乎人類的飯碗子問題，語言文字運用部分介紹的是人類的健康問題......一套試卷語料涉及的內容恰似一本多角度關注人類命運的大書?？荚嚥牧匣貧w現(xiàn)實、關注尋常人世，從一個側面對未來的教育教學具有很大的啟示意義：學科學習不能只關注教材上的內容，也不能用靜態(tài)固化的思維看待學習的內容。就語文學科而言，小語文與大語文教學理念的提出，已經把原本封閉的語文學習的界域打破，開始把視角投向廣闊的社會生活。從現(xiàn)行的教材看，其選編的學習文本不論是歷史的，還是現(xiàn)實的，其關注的內容都是把根深扎在現(xiàn)實的土壤中，像必修上“青春”“勞動”“自然”，必修下的“責任”“使命”“成長”“經典文化”等。很顯然，對于這些內容的學習，如果就教材學教材，很難真正把握文章的精髓。如果帶著相關的學習話題走進社會，觀照生活與人生，對文本的理解就要全面深刻得多，學科育人價值的彰顯才能夠凸顯出來。

語文是最貼近現(xiàn)實的社會性人文學科，語文學習關注的是語言文字。作為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對語言文字的學習，其實就是在書本知識與社會人情之間找到互釋的結合點。而要達成這樣的目標，跳出小語文狹隘的學科圈子，進入大語文廣闊的時空中，建構與現(xiàn)實緊密關聯(lián)的政治的、經濟的、藝術的、文化的、歷史的學科學習的話語場域，這樣，學習的內容不僅豐富多彩，也極富色彩與溫度。

其次，厚植學科素養(yǎng)，發(fā)揮以文化人功能。

語文學科素養(yǎng)是隨著“立德樹人”教育目標的提出而明確的新的學科教學應達成的學習目標提出的。評價體系關于學科素養(yǎng)的界定是：“學科素養(yǎng)指即將進入高等學校的學習者在面對生活實踐或學習探索問題情境時，能夠在正確思想價值觀念指導下，合理運用科學的思維方法，有效整合學科相關知識，運用學科相關能力，高質量認識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綜合品質。”而與學科素養(yǎng)相對應的，課程標準針對具體的學科教學提出了培養(yǎng)學習者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任務。就語文學科而言，語文核心素養(yǎng)“是學生在積極的語言實踐活動中積累與建構起來，并在真實的語言運用情境中表現(xiàn)出來的語言能力及其品質；是學生在語文學習中獲得的語言知識與語言能力，思維方法與思維品質，情感、態(tài)度與價值觀的綜合體現(xiàn)”。從學科素養(yǎng)到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這是教育目標的具體化，也為學科教學的實施指明清晰的路徑。

回顧語文教學發(fā)展的歷程，教學目標從“雙基”到“三維目標”，再到現(xiàn)在的“學科素養(yǎng)”，概念的變化蘊涵的是內在教學理念與教學思維的改變，也是對學科在“立德樹人”中應發(fā)揮作用明晰化和精確性的定位。從語文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定義看，它包含四個維度——語言建構與運用、思維發(fā)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chuàng)造、文化傳承與理解。隨著新課改向縱深推進，以這四個維度的內容觀照高考試卷和語文教學，它們在教學與考試中的滲透與融合越來越深。語文是關于語言學習和運用的學科。學習語文除了認識和理解語言，更要鑒賞和運用語言，并能夠對語言進行二次解碼和重構，以更好地服務于生活。從新課標提出的要求看，學習者通過語文學習應該具備“閱讀與欣賞、表達與交流、梳理與探究”的基本能力。這些能力的培養(yǎng)，需要借助大量語言材料的學習；這些能力的檢測，考試考查是最主要的手段之一。

從2021年高考語文卷看，不論是全國卷，還是地方卷，對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考查已融入到試卷的方方面面。就整體而言，一套試卷就是一本厚厚的語言大書，從語段到語篇，談論的話題內容不同，運用的語言形式也不同，現(xiàn)代文閱讀的論述類文本、實用類文本和文學類文本，分別論述道理、介紹知識和敘事寄情，語言表現(xiàn)出不一樣的特質；與此相對應，語言材料的語義關系與邏輯關系也不一樣。論述類側重理性思辨、文學類側重感性的思辨、語言文字運用的補寫和壓縮語段側重推理和提煉與加工信息等；不論是什么樣的文本材料，現(xiàn)代文和古詩文、連續(xù)性和非連續(xù)性，都蘊涵著豐富的美學元素，都包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整套試卷全方位對語文必備知識、學科素養(yǎng)、關鍵能力和核心價值進行考查。

既然新高考強化了對學科核心素養(yǎng)的考查，那么在教學中不應該再固守傳統(tǒng)的教學思維，當從知識灌輸、技能訓練的窠臼中突圍，把培養(yǎng)學習者的學科核心素養(yǎng)作為學科教學的核心任務。以現(xiàn)有的教材編寫體例看，課程標準提出的語文學科教學目標的實現(xiàn)以十八個學習任務群為依托，分散在必修教材、選擇性必修教材和選修教材中。而從十八個學習任務群提出的具體目標看，語言建構與運用內化到各個方面。作為基礎性的語文素養(yǎng)，語言能力的培養(yǎng)源自對大量語言材料的閱讀感悟與實踐。從這個角度看，在教學中為學生提供豐富的閱讀資源，并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引導他們根據(jù)自己的特點開展自主性的閱讀是不可忽視的教學環(huán)節(jié)；而思維培養(yǎng)與訓練，不是固化封閉性的，應該是以大量的語言材料（感性的、理性的）為媒介。只有把學習者放置到具體的語言情境中訓練，他們的形象思維能力、抽象思維能力、批判性思維能力、創(chuàng)新性思維能力才會得到提升；不論是文學性的，還是非文學性，不管是現(xiàn)代文，還是古詩文都是精美的藝術品，都蘊涵著豐富的審美元素。只有用審美的眼光去觀照各種語言材料，才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美、欣賞其中的美，感受美所帶來的審美愉悅，并進行審美的創(chuàng)造；語言是文化的載體，語文學習就是理解和傳承文化。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分布在不同的語言材料中，教學中引導學習者以語言為媒介架設的橋梁，進入深含的文化世界中，進行文化的涵養(yǎng)和浸潤，以感受文化的厚重才是應有之義。

從考試考查的方向與重點反向觀照教學，雖然運用的思維不同，達成的目標不一樣，但是兩者聚焦的共性點都是學科核心素養(yǎng)。既然高考檢測和評價的知識點和能力點已經由相對固化的知識與技能走向動態(tài)與開放的綜合性的素養(yǎng)考查，那么在教學中應該注重學科素養(yǎng)的綜合性培養(yǎng)。只有二者和諧共振，教學與考試分離的尷尬才會慢慢消除，未來的教學與備考才會實現(xiàn)相互促進、協(xié)調發(fā)展。

最后，創(chuàng)設語言情境，在語境中品味情韻

《中國高考評價體系》把“情境”作為高考評價體系中的考查載體，是新高考背景下高考改革的亮點之一。從概念上看，情境就是問題情境，是真實的問題背景，是以問題或任務為中心構成的活動場域。不過，對情境的關注，不是概念的本身，而應指向具體的情境活動，即人們在情境中所進行的解決問題或完成任務的活動。根據(jù)關注的內容不同，情境活動可以分為兩種：生活實踐情境，即與日常生活以及生產實踐緊密相關。它側重于運用所學的必備知識與關鍵能力解釋生活中的現(xiàn)象、解決生產實踐中的問題；學習探索情境，即源于真實的研究過程或實際的探索過程，涵蓋學習探索與科學探究過程所涉及的問題。通過對概念的分析不難看出，不論是什么類型的情境，它們都是以現(xiàn)實生活和生產實踐為基本依托。教學與考試只有立足具體的情境，與之相關的活動才不至于變得空泛。

綜合分析高考考查的內容，除了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在具體的語言環(huán)境中認識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已經成為未來考試與教學發(fā)展的主要趨勢。這一發(fā)展趨勢在高考語文試卷中體現(xiàn)的日漸明顯。從試卷的角度看，情境包括語料情境、問題情境和答題情境三個方面。就三者的依存關系看，語料情境是設計問題的依據(jù)，也是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的依托；問題情境是根據(jù)語料情境按照考查的知識點和能力點，以及考查能力等級的要求設計問題，以體現(xiàn)命題意圖；答題情境要求解決問題必須回歸到具體的材料情境中，按照問題的要求從語料中篩選整合信息。就是說，語文備考，創(chuàng)設特定的語言情境，培養(yǎng)學習者的情境意識，引導在特定的情境中閱讀理解材料，并以語料的相關信息為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依據(jù)，“據(jù)文答題”，這樣操作起來才有具體的抓手。像2021年新高考Ⅰ卷的第一篇閱讀理解，討論的是文藝理論“詩畫是否同質”的問題。因為專業(yè)性比較強，閱讀理解起來有一定的難度，而依據(jù)材料命制的三道客觀題和兩道主觀題，分別考查的是對材料內容（局部或整體）的理解和文章思路及其重要概念的理解。很顯然，準確解決這些問題，在文本情境中理解文章的主要內容以及使用的說理方法的基礎上，帶著問題題干的要求回歸到材料中，尋找解決問題的關鍵信息是最為基本的思路。如果不在文本情境中理解內容，不把問題放入到語境中，很難作出準確的解答。

既然考試側重于考查學習者在具體語言環(huán)境中理解內容、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這就倒逼著在教學中應該加強對學生情境意識的培養(yǎng)。平時沒有針對性地訓練，學生很難具備基本的解決問題的素養(yǎng)。從教學的層面審視情境，它簡單的可以分為個體生活情境、文本話語情境和社會實踐情境三類。三種類型，指向不同的主體，建構立體的場域。教學是以教材為主要的媒介，在特定的時空中師生、生生進行對話和交流，在思想的碰撞中完成教學內容的理解和教學目標的落實。而要達成這樣的目標，師生的有效互動必不可少。如何實現(xiàn)有效互動？一個方面要能夠走進教學內容的內部，抓住關鍵點；一個方面要求活動的形式應豐富多彩，而且要適當設置一些興趣點；一個方面要充分運用已有的學科知識和學科學習的經驗。當然，更為重要的是要能夠創(chuàng)設有利于開展活動的情境場域。

誠然，教學文本是相對固化和封閉的，但其涉及的話題則是豐富開放的，而且都植根于豐富的社會生活。不論什么樣的文本，由于其關注的要么是社會性的，要么是個體性的，要么是歷史性，要么是現(xiàn)實性的，都不是脫離生活的純學科的知識。鑒于此，教學時立足文本，在現(xiàn)實與文本之間找到連接的關鍵點，這樣師生圍繞文本開展的活動才不至于流于形式。而對文本內容的探討，不是泛泛而談，而應根據(jù)文本內容，遵循課程標準提出的層級性教學目標設計主問題和輔助性問題。立足文本思考問題，探尋問題的答案，課堂活動就有了生機與活力，組織的各項活動才有效。當然，要全面準確地理解文本內容，除了必備的學科知識與素養(yǎng)，還應該積累一定的社會生活經驗。語文是開放性的，并且與生活人生結合的最為緊密。學習語文，涵養(yǎng)語文素養(yǎng)，回歸生活和社會是一個重要的教學環(huán)節(jié)。

教考分離造成語文學科的尷尬，進入“三新”時代，語文學習與考試由過去的“貌合神離”日漸變得聯(lián)系緊密。在現(xiàn)有的教考大背景下，語文教學與備考只有以課程標準和評價體系為指導，打通教材學習與社會生活聯(lián)系的關節(jié)，抓住“生活、素養(yǎng)和情境”關鍵點，遵循學科學習和備考的規(guī)律，才不會偏離正軌，學科學習在學生成長與發(fā)展中的應有的價值才會發(fā)揮出來。

[作者通聯(lián)：陳士同，安徽霍邱一中城南分校；黃應禮，安徽霍邱一中城南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