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 潘光輝, 左石, 李海洋
(貴州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 器官移植科, 貴州 貴陽 550004)
肝移植(liver transplantation,LT)是終末期肝病及肝臟腫瘤的重要治療手段之一,因手術時間長、創(chuàng)傷大以及術后使用免疫抑制劑等因素,使得患者免疫調(diào)節(jié)機制紊亂,從而增加了術后排異或感染的風險[1]。白細胞介素-2(interleukin-2,IL-2)、IL-6、IL-8及IL-10是由多種細胞來源又具有多向性作用細胞因子[2],具有刺激T細胞增殖活化、炎癥反應、免疫應答以及免疫調(diào)節(jié)方面的作用[3-6],但這些細胞因子與LT患者術后CRP、PLT血清學表達之間的關系缺乏確切地研究結果[7-8]。本研究收集了145例LT術后患者的一般情況以及術后第1天時IL-2、IL-6、IL-8、IL-10、總膽紅素(total bilirubin,TB)、直接膽紅素(direct bilirubin,DB)、凝血酶原時間(prothrombin time,PT)、C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降鈣素原(procalcitonin,PCT)等血清學指標,分析其發(fā)生感染的危險因素,并探討IL 4項與CRP、PCT之間的相關性,現(xiàn)報道如下。
以2018年1—6月145例行LT術患者作為研究對象,男109例、女36例,年齡19~72歲、平均51.75歲;其中肝癌79例(54.5%)、乙肝后肝硬化47例(32.4%)、酒精性肝硬化5例(3.4%)、原發(fā)性膽汁性肝硬化3例(2%)、自身免疫性肝病3例(2%)、多囊肝3例(2%)、肝豆狀核變性2例(1.4%)、藥物性肝功能損害2例(1.4%)。根據(jù)圍手術期感染情況分為感染組(n=15)和非感染組(n=130例)。納入標準:(1)行經(jīng)典原位肝移植患者;(2)年齡≥18歲;(3)術前術后規(guī)范使用免疫抑制劑。排除術后48 h死亡或自請出院患者。
1.2.1治療方法 在全身麻醉下行肝移植手術,術中予0.9%氯化鈉注射液100 mL+甲潑尼龍500 mg靜滴后,開放門靜脈前予0.9%氯化鈉注射液100 mL +巴利昔單抗20 mg靜滴。術后第1天甲潑尼龍240 mg靜滴,后每日減量40 mg,直至用量為20 mg后改為口服維持。胃腸道功能恢復后,按病人體質(zhì)量及CYP3A5基因分型予相應劑量的他克莫司膠囊+嗎替麥考酚酯膠囊口服。
1.2.2觀察指標 收集兩組患者的年齡、性別、原發(fā)疾病、是否合并乙肝病毒感染等一般情況以及術后第1天的IL-2、IL-6、IL-8、IL-10、TB、DB、PT、CRP以及PCT等血清學指標。所有血標本均在LT術后第1天清晨空腹采集,抽取不抗凝靜脈血3 mL,血標本室溫靜置 約1 h,3 000 r/min離心10 min 后分離血清,檢測IL-2、IL-6、IL-8、IL-10、CRP、PTC、TB及DB等血清學實驗指標。按患者術前肝功能Child-Pugh分級[9]將患者術前肝功能情況分為A級(5~6分)、B級(7~9分)以及 C級(≥10分),按術中出血量分為少量(出血<500 mL)、中等量(出血500~1 000 mL)、大量(出血量>1 000 mL)。
用 SPSS 20.0 軟件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非正態(tài)分布計量資料以M(P25,P75)形式記錄,計數(shù)資料以n(%)形式記錄,組間各計量指標采用Mann-Whitney檢驗進行組間比較,計數(shù)指標采用χ2檢驗進行比較;若為連續(xù)變量,用Kruskal- Wallis秩和檢驗得出, 如計數(shù)變量理論數(shù)<10,用Fisher精確概率檢驗得出;條件回歸法對單因素分析中具有顯著性意義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探究鑒別術后感染的相關因素;P<0.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兩組LT患者的性別、年齡、原發(fā)病以及是否合并乙肝等情況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 (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的一般情況比較Tab.1 Comparison of general data between two groups
兩組LT患者靜脈血中TB、DB、PT以及CRP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其中感染組患者血清TB、DB高于非感染組,感染組PT高于非感染組、CRP低于非感染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LT患者血清學指標比較[M(P25,P75)]Tab.2 Comparison of serological indexes between two groups[M(P25,P75)]
兩組LT患者術前肝功能Child-Pugh分級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而術中出血量等級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 (P>0.05)。見表3。
表3 LT后感染組與非感染組患者術前肝功能分級及術中出血量比較Tab.3 Comparison of preoperative liver function grading and intraoperative blood loss between infection and non-infection groups after LT
將LT患者TB、DB、PT、CRP以及Child-pugh分級納入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DB、CRP是LT患者圍手術期發(fā)生感染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4。
表4 LT患者圍術期發(fā)生感染危險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Tab.4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risk factors for perioperative infection in patients with LT
Spearman相關性分析顯示,IL-6與CRP水平呈負相關(r=-0.397,P<0.001),IL-10與CRP水平呈負相關(r=-0.431,P<0.001);IL-2與PCT水平呈正相關(r=0.247,P=0.006)。見表5。
表5 LT術后患者IL 4項與PCT、CRP的相關性Tab.5 The association of 4 types of interleukins with PCT and CRP in patients after LT
有報道LT術后的患者,術前Child-Pugh評分、冷缺血時間、術前生化指標、手術時間、術后生化指標等因素,可能增加術后排異或感染的風險[10]。有研究發(fā)結果顯示,現(xiàn)總白細胞計數(shù)、TB、早期膽道并發(fā)癥、CRP是 LT 后早期感染并發(fā)癥的獨立預測因素[11],移植后早期膿毒癥患者生存率低,膿毒癥發(fā)生率與移植前血清PCT水平相關[12]。IL-2、IL-6、IL-8及IL-10是多種細胞來源又具有多向性作用的細胞因子,可在急性炎癥反應期誘導肝臟合成多種炎性介質(zhì),產(chǎn)出包括CRP在內(nèi)的大量急性相蛋白,參與感染時固有免疫的識別和激活途徑[13]。但是目前對這4種細胞因子在肝移植術后的機體內(nèi)環(huán)境中表達及其與感染發(fā)生的關系缺乏研究,因此,本研究對145例LT患者的IL 4項進行了收集和分析,觀察其在LT術后病人中的表達,試圖尋找移植術后感染患者的IL 4項與感染相關指標的關系。
一般認為,IL-8是來自單核細胞的誘導性趨化因子,IL-10的功能是通過抑制IL-6和促進IL-4的分泌來實現(xiàn)的,但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目前仍未有明確報道[14-15]。而在感染的預測方面, Zant等[16]認為IL-6可以為術后細菌膿毒癥的檢測提供較好的動力學依據(jù)。監(jiān)測IL-2等細胞因子產(chǎn)生的T細胞變化,有利于根據(jù)個人的實際感染風險定制免疫抑制和預防措施[17]。本研究發(fā)現(xiàn)IL-6、IL-10與CRP均呈負相關,這與理論上IL-6參與全身炎癥反應、是肝臟急性反應期的主要誘導因子、可刺激肝臟和上皮細胞分泌CRP等傳統(tǒng)觀念有所不同[18]。LT病人術前術后使用激素及舒萊,阻斷了IL-2受體鏈從而阻斷反應性T細胞的信號傳導,導致雖然IL-6升高但靶信號受阻[11],因此CRP不能及時表達。而IL-10作為免疫抑制因子,能夠抑制Th-1和巨噬細胞的活化[19],通過抑制IL-2、TNF等炎癥因子釋放,減少CRP在血漿中的表達[20]。PCT在人體內(nèi)的穩(wěn)定性較好,因此在IL-2升高時,合成的PCT直接釋放入血,使得IL-2與PCT的表達成正相關關系[21]。這與本研究的結果是相符合的。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DB及CRP為感染的獨立影響因素,DB升高將增加患者的感染風險,CRP與感染呈負相關。這可能與患者在使用免疫抑制劑后,反應性T細胞的信號傳導受到較徹底的阻斷有關,CRP的合成降低從側面也反應出患者較強的免疫抑制程度[22-23]。
綜上所述,CB、CRP是LT術后患者發(fā)生感染的獨立危險因素,早期聯(lián)合監(jiān)測LT患者外周血白介素4項(IL-2、IL-6、IL-8、IL-10)、CRP以及PCT水平變化可能有利于臨床評估患者的感染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