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心之形——讀牛樂“魏晉風度”系列作品

王曉珍

牛樂，美術學博士，文藝學博士后，西北民族大學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博士后合作導師。國家民委領軍人才，甘肅省領軍人才。全國中青年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首席專家。甘肅省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副主席，中國藝術人類學學會常務理事。主要從事藝術人類學、民族學及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研究。

牛樂創(chuàng)作了“魏晉風度”系列作品，其鮮明的畫風讓人眼前一亮，雋永的意味更是耐人尋味。作為從西安美院附中、西安美術學院油畫系畢業(yè)的油畫家，他曾以扎實的油畫造型功底和擅長宏大主題創(chuàng)作而被業(yè)內(nèi)熟知，且尤擅以藏族人物為主題的創(chuàng)作。后來，他在西安美術學院相繼獲得碩士、博士學位，民族藝術和人類學成為他的主要研究方向。隨著學術視野的拓展與深耕及對中國文化多維度的研究與理解，他更加注重人文情懷，不斷豐富文化積累，將精神境界逐漸外化為繪畫審美圖式，這一系列用油彩繪制的中國畫達到了黃賓虹所說的“道與藝合，一畫自闡苞符”的境界。

開展學術研究需要具有多學科視野，所以牛樂開展了長期的田野考察，深入探索大自然的山水與各種文物，并將其以圖像的方式進行呈現(xiàn)。面對歷史文物、煙雨山河、漁樵耕牧，他神思出游，似乎已“緣溪行，忘路之遠近”，這種忘我之境體現(xiàn)出的中國文化意境讓人完全忽略了其所用材料并非中國傳統(tǒng)材料。在《驚雷》《短歌行》《風雨歸舟》《江湖行》等作品中，畫面中的風雨溪流、山川云霧、牡丹桃花與點景人物形成的意境，與宋畫《風雨牧歸圖》圖式遙相呼應。在《雨》《驚鴻》《逍遙游》《爭鞠圖》《麗人行》等作品中，大寫意筆法的人物非常傳神，在雨中頂著斗笠踮腳跑開的兒童及駕車、騎馬、打鐵的人物都頗有意趣，從近處人物的表情中可以感受到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樂趣，讓人會心一笑。而唐墓壁畫、仕女俑等歷史文物的藝術特色也被融入了這煙雨山河、楊柳扶風中。

總之，簡約而輕松的筆法、簡練而充滿神韻的造型、生動而通透的色彩、似有若無的筆痕之間形成的虛實相間的意境以及牛樂對虛空松靈處的營造，使得油彩、筆墨、氣韻、詩意等和諧交融、相得益彰，這種“無法而法”正順應了歷代文人所追求的“畫外之畫”——閑、靜、清、空、淡、遠之深層玄妙的意境。讀牛樂的這組系列作品，可以看出畫面對自然、歷史與人文的再現(xiàn)，讓人自然而然地感受到文化的融通，真正體會到“游于藝”的人文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