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勃勃的項目與思路新穎的制作

青年藝術(shù)家項目：充滿活力

2022年的這個夏季，令人興奮的英國皇家歌劇院青年藝術(shù)家項目，終于迎來了項目成立20周年。在過去的20年里，有137位歌手、導(dǎo)演、聲樂排練指導(dǎo)和指揮受益于該項目，其中幾乎半數(shù)來自英國以外的不同國家。項目于2000-2001年度由時任歌劇總監(jiān)的伊萊恩·帕德莫爾（Elaine Padmore）設(shè)立，2001-2002年度首次招收6名青年藝術(shù)家。次年該項目擴大范圍，招收了指揮和排練指導(dǎo)，2003-2004年度又增加了導(dǎo)演項目。青年藝術(shù)家項目成立以來成績斐然：2012-2013年度，青年藝術(shù)家們演出的海頓的《無人島》（L’isola disabitata）獲得兩項赫普曼獎（Helpmann Awards，澳大利亞表演藝術(shù)榮譽獎，相當于英國勞倫斯· 奧利弗獎）提名;2018-2019年度，青年藝術(shù)家們在查爾斯王子70歲生日時與著名威爾士男中音布萊恩· 特費爾爵士英國皇家歌劇院青年藝術(shù)家項目的歷年藝術(shù)家名單中有一些熟悉的名字，如首批藝術(shù)家中的莎莉· 馬修斯（Sally Matthews，不久前領(lǐng)銜英國國家歌劇院雅納切克《狡猾的小狐貍》），2003-2005年的馬修· 羅斯（Matthew Rose，不久前在英國國家歌劇院瓦格納《女武神》中飾演沃坦），2019-一起演出;2019-2020 年，項目獲得奧利弗獎提名。值得一提的是，疫情期間，青年藝術(shù)家項目也沒有停擺，線上直播了他們演出的德國現(xiàn)代作曲家?guī)鞝柼亍?威爾（Kurt Weill）與作家貝托爾特· 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的芭蕾歌舞劇《致命七罪》（TheSeven Deadly Sins ）、歌唱劇《馬哈戈尼》（MahagonnySingspiel ）等。2022 年3 月“國際婦女節(jié)”期間，藝術(shù)家們還在倫敦圣潘克拉斯車站（King’s Cross StPancras Station）表演了由女性團隊創(chuàng)作的七部迷你歌劇。

英國皇家歌劇院青年藝術(shù)家項目的歷年藝術(shù)家名單中有一些熟悉的名字，如首批藝術(shù)家中的莎莉· 馬修斯（Sally Matthews，不久前領(lǐng)銜英國國家歌劇院雅納切克《狡猾的小狐貍》），2003-2005年的馬修· 羅斯（Matthew Rose，不久前在英國國家歌劇院瓦格納《女武神》中飾演沃坦），2019-2021年的馬薩班· 塞西莉亞· 朗瓦納沙（MasabaneCecilia Rangwanasha，2019年領(lǐng)銜亨德爾的《蘇珊娜》）?，F(xiàn)已成為明星歌唱家的朗瓦納沙2021 年獲卡迪夫國際聲樂大賽歌曲大獎（Song Prize），并在今年英國廣播公司（BBC）的夏季逍遙音樂會（Proms）首場威爾第的《安魂曲》（Requiem ）中擔任獨唱女高音。

演出當晚，2019年以來加入項目的藝術(shù)家們參加了慶祝表演，演出中還穿插了現(xiàn)場采訪和介紹項目發(fā)展與成果的電影。2022-2023 年度項目的英國導(dǎo)演瑪?shù)贍栠_· 杜蒂利爾（Mathilda du Tillieul），協(xié)同燈光設(shè)計艾倫· 拉姆齊（Allan Ramsay）、動作設(shè)計里奇· 吉廷斯（Rich" Gittins），與藝術(shù)家和歌劇院樂團一起成功地將這臺精彩紛呈的節(jié)目獻給一直關(guān)注該項目的觀眾。

作為開場節(jié)目的馬斯內(nèi)（Massenet）的《曼儂》（Manon ）二幕片段十分完美。曼儂與他所愛的窮學生德格里厄過著簡單而滿足的生活，但她被富有的德布雷蒂尼允諾的奢華生活所吸引。德布雷蒂尼和曼儂的表弟萊斯考特試圖將她與情人分開。英國女高音亞歷珊德拉· 洛（Alexandra Lowe）的曼儂給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的“再見了，我的小桌”極為由衷深情;澳大利亞男中音格蘭特·道爾（GrantDoyle）十分成熟地飾演了德布雷蒂尼;南非男中音楚瑪·西杰卡（Chuma Sijeqa）的萊斯考特很強勢;墨西哥男高音艾倫· 平加龍（Alan Pingarrón）的德格里厄充滿激情。樂隊在安東尼· 帕帕諾（AntonioPappano）的執(zhí)棒下極為出色。

英裔塞浦路斯指揮邁克·帕帕多普洛斯（MichaelPapadopoulos）棒下的《蝴蝶夫人》第三幕片段充滿戲劇性，令人感動。扮演鈴木的烏克蘭女中音克塞尼婭· 尼古拉耶娃（Kseniia Nikolaeva）曾在今年2 月帕帕諾執(zhí)棒的《弄臣》中飾演吉爾達的女仆喬瓦娜。尼古拉耶娃幾乎女低音的嗓音優(yōu)美、圓潤且非常有力，極為深刻動人地表現(xiàn)出鈴木的忠誠善良。烏拉圭男高音安德烈斯· 普雷斯諾（Andrés Presno）的平克爾頓詠嘆調(diào)“再見了，繁花似錦的小屋”感情十分投入，而澳大利亞男中音格蘭特·道爾（GrantDoyle）則呈現(xiàn)了富有同情心和可靠的夏普萊斯。

上半場和整晚的重頭戲是威爾第的《路易莎·米勒》（Luisa Miller ）二幕中場景。出身貴族的魯?shù)婪蚝袜l(xiāng)村女孩路易莎墜入愛河，但魯?shù)婪虻母赣H沃爾特伯爵希望兒子與富有的費德里卡公爵夫人成婚。與此同時，伯爵的心腹沃姆強迫路易莎否認對魯?shù)婪虻膼?。面對嫉妒的費德里卡的挑戰(zhàn)，路易莎謊稱對魯?shù)婪驔]有興趣，但擔心真實情感會被發(fā)現(xiàn)。此次制作中，朗瓦納沙飾演路易莎，尼古拉耶娃飾演費德里卡，民主剛果男中音布萊斯· 馬拉巴飾演沃爾特，楚瑪· 西杰卡飾演沃姆。四位藝術(shù)家的獨唱與重唱，生動刻畫出不同人物的性格與特性，以及人物之間扣人心弦的戲劇性。帕帕諾棒下樂團奏出的音樂對觀眾和歌唱演員來說是一種享受。

下半場從美國指揮家埃多· 弗倫克爾（EdoFrenkel）執(zhí)棒的普羅科菲耶夫芭蕾舞劇《羅密歐與朱麗葉》（Romeo and Juliet ）中的陽臺場景開始，美妙抒情的音樂使人愉悅激動。據(jù)悉，弗倫克爾將繼續(xù)作為2022-2023 年度項目芭蕾舞指揮和排練指導(dǎo)的藝術(shù)家。

之后是帕帕諾指揮的拉赫瑪尼諾夫《阿列科》（Aleko ）選段。放棄了一切的俄羅斯人阿列科與吉卜賽妻子澤姆菲拉過著游牧生活。當他發(fā)現(xiàn)妻子不忠并采取報復(fù)時心煩意亂，最終殺死了這對情人。藝術(shù)家們的表演很精彩：布萊斯· 馬拉巴的阿列科強大而熱情;英國女高音愛普·科耶霍- 奧迪格（AprilKoyejo-Audiger）的澤姆菲拉，堅定而令人信服;俄羅斯男高音伊戈爾· 朱拉夫斯基（Egor Zhuravskii）作為澤姆菲拉的情人，演唱不俗但表演似乎欠缺一些戲劇性。

當主持人出場宣布下一個節(jié)目是墨西哥歌曲《格拉納達》時，現(xiàn)場觀眾十分興奮。墨西哥作曲家奧古斯丁· 拉拉（Augustin Lara）1932年創(chuàng)作的這首歌頌西班牙格拉納達省府的歌曲被譽為“常青樹”，于1997 年被采納為格拉納達的官方歌曲。歌曲熱情奔放的旋律和“格拉納達，我被你迷住了，如果你會說話，你會講一個多么迷人的故事”的詩意歌詞，俘獲了無數(shù)人的心。這首歌由俄羅斯女高音艾古爾· 艾哈邁特希娜（Aigul Akhmetshina）與平加龍以二重唱的形式演唱，他們熱情激越的演唱非常動聽。處于巔峰狀態(tài)的艾哈邁特希娜，歌聲華美醉人，而稍顯安靜的平加龍似略難匹配她的卓越。

最后是全體藝術(shù)家表演的小施特勞斯《蝙蝠》（Die Fledermaus ）的第二幕。這一壓軸節(jié)目既符合慶祝氣氛又極富娛樂性，是絕佳的選擇。艾森斯坦男爵因侮辱官員將被監(jiān)禁八天，他告訴了妻子羅莎琳德。因為不愿放過享樂，他佯裝前去入獄，但實際上是去參加奧洛夫斯基王子的化裝舞會，在舞會上還與朋友弗蘭克上校樂滋滋地化裝成法國“侯爵”和“騎士”。舞會其實是男爵的朋友法爾克的詭計，為的是報復(fù)幾年前他穿著蝙蝠裝大醉在市中心時男爵對他棄之不管。羅莎琳德也喬裝出現(xiàn)在舞會上，艾森斯坦沒認出這迷人女子是自己的妻子，厚顏無恥地與她調(diào)情。他們的女仆阿黛爾自稱是演員，也和姐姐艾達參加了舞會。每個人都相信自己比別人更勝一籌，以香檳助燃激情，同唱“哈，如此歡樂，多么快樂的夜晚”為愛和美好夜晚干杯，歡樂氣氛達到高潮。

這是一次極有價值且令人愉快的演出，藝術(shù)家們在不同節(jié)目中的歌唱表演中大放異彩，慶典的成功則毫無疑問地證明了青年藝術(shù)家項目的活力。相信這些青年藝術(shù)家們將在歌劇院未來演出季的作品中現(xiàn)身舞臺，也希望他們?nèi)缭谕吒窦{《羅恩格林》中成功領(lǐng)銜埃爾莎的詹妮弗· 戴維斯一樣，有朝一日躋身國際歌劇界。

莫扎特《女人心》：愛與幽默

莫扎特的《女人心》（Cosi Fan Tutte）為許多歌劇愛好者喜愛。歌劇1790年1月在維也納城堡劇院（Burgtheater in Vienna）成功首演后又連續(xù)上演了幾次，其中一次由作曲家親自執(zhí)棒。歌劇當時并沒有冒犯維也納人的情感，但在19世紀和20世紀初被認為有傷風化、粗俗，甚至不道德，因此后來很少上演，即使上演也是經(jīng)“凈化”的幾個版本之一。歌劇1811年5 月在倫敦國王劇院（King’sTheatre） 作英國首演， 但直到1922年才在美國大都會歌劇院上演。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歌劇開始在傳統(tǒng)歌劇中重獲一席之地?，F(xiàn)在常出現(xiàn)在一些世界歌劇院舞臺上的《女人心》，因?qū)а莶煌亩捎貌煌姹?，有依循傳統(tǒng)的也有創(chuàng)新的。欣賞、對比過的不同版本中，我更喜歡傳統(tǒng)制作。

故事是年輕人朱列爾莫和費爾南多與兩姐妹斐爾迪利吉和多拉貝拉深愛并已訂婚，因此當老朋友唐· 阿爾封索懷疑她們的忠誠時他們感到非常憤怒。阿爾封索下了賭注，稱他們會在24 小時內(nèi)做他所要求的一切來證明她們的不可信。他精心策劃了年輕人被軍隊征召去戰(zhàn)斗但之后改頭換面歸來勾引她們的詭計，由她們的女仆黛絲皮娜推波助瀾。面對兩個具吸引力的“阿爾巴尼亞”俊男使出種種誘惑伎倆，開始時兩姐妹一再拒絕，但他們最終成功引誘了對方的未婚妻，如此驗證了“女人皆如此”。

莫扎特這部被戲稱為“戀人學?！保═he schoolfor lovers）的《女人心》2016年重返科文特花園的舞臺。新版本是德國導(dǎo)演揚·菲利普·格洛格爾（JanPhilipp Gloger）首秀皇家歌劇院的作品。2022年6月，英國皇家歌劇院上演了德國舞臺導(dǎo)演凱瑟琳·卡斯汀（Katharina Kastening）的第二次復(fù)排版。

曾為戲劇導(dǎo)演的格洛格爾，作品遍及多家德國劇院。他自2010 年起導(dǎo)演歌劇，作品上演于歐洲一些歌劇院。格洛格爾40歲出頭，思路活躍且不墨守成規(guī)。他的《女人心》與傳統(tǒng)版本大相徑庭，亦與其他版本相異，突出體現(xiàn)了其個人風格。他在一次采訪中指出，他的這部作品“代表了從文藝復(fù)興時期不忠的宮廷愛情，向浪漫主義時期以婚姻為導(dǎo)向的感情的轉(zhuǎn)變”。

格洛格爾將一場喜劇游戲作為劇中劇，意在模糊真實與表演、真實感受與表演之間的界限：劇中的兩對戀人在歌劇序曲中坐在臺下包廂里，與觀眾一道觀看身著傳統(tǒng)古裝的角色在幕前搔首弄姿。之后“戀人”觀眾在他們謝幕后走上舞臺，演出開始。劇終時，劇中角色與開場時的古裝人物一同謝幕。

愛爾蘭女高音詹妮弗· 戴維斯（Jennifer Davis）的斐爾迪利吉（Fiordiligi）和法裔加拿大女中音朱莉·布利安（Julie Boulianne）的多拉貝拉（Dorabella）為角色帶來了美妙的聲音。不久前戴維斯在《羅恩格林》中的埃爾莎實在令人難忘，因此除對這一版本的興趣之外，我也十分期盼欣賞她在這一劇中的表演。平衡瓦格納的恢宏和莫扎特的微妙并非易事，但戴維斯華麗光輝的嗓音和功力非凡的演唱自始至終充滿活力，令人得到非常美妙的享受。尤其是二幕中獨處的斐爾迪利吉內(nèi)心在對舊愛朱列爾莫與難于抗拒的“新歡”費爾南多之間掙扎時的詠嘆調(diào)“以憐憫的名義，我最親愛的，請原諒”中抒發(fā)的情感，極富表現(xiàn)力。戴維斯飾演的服裝時尚、動作夸張的斐爾迪利吉，令人信服地表現(xiàn)了角色的舉棋不定。戴維斯準確展示了斐爾迪利吉光彩照人的個性，與布利安的多拉貝拉融合完美。

布利安就學于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JuilliardSchool） 和麥吉爾大學舒立克音樂學院（McGillUniversity’s Schulich School of Music），曾在一些世界大歌劇院的舞臺上出演主要或重要角色。布利安2016 年首秀英國皇家歌劇院，在法國作曲家艾曼紐·夏布里耶（Emmanuel Chabrier）的《星》（L’étoile）中飾演奧蘿絲（Aloès）。布利安散發(fā)光澤的嗓音優(yōu)雅而又強勁，完美宣泄出多拉貝拉或緊張或愉悅的情感，以及在對斐爾迪利吉描繪與“新歡”朱列爾莫相處時的愉悅滿足。布利安生動詮釋了多拉貝拉從被動的恪守一夫一妻，到被自然驅(qū)使投向新歡的過程，她的時髦活潑的多拉貝拉非常有吸引力，與較為內(nèi)斂的斐爾迪利吉形成絕妙對比。

加拿大男中音戈登· 賓特納（Gordon Bintner）的朱列爾莫和俄羅斯男高音波格丹· 沃爾科夫（Bogdan Volkov）的費爾南多將喜劇與嚴肅結(jié)合得恰到好處，表演十分出色。賓特納渾厚潤澤的中音色彩豐富。他的英俊自信的朱列爾莫成功引誘了朋友的戀人多拉貝拉。沃爾科夫的明亮嗓音表現(xiàn)力十分豐富，第一幕中的詠嘆調(diào)“愛的氣息”溫暖熱情，令人心曠神怡。他的演唱在演員陣容里最具莫扎特風格。兩位演員都以對角色的準確詮釋、完美的演唱和生動的表演，出色地擁抱了這部充滿肢體活動的喜劇。

飾演唐· 阿爾封索的意大利男中音盧西奧· 加洛（Lucio Gallo）以演唱威爾第歌劇知名。加洛的聲音深沉光輝，演唱極富表現(xiàn)力。他的溫文爾雅而又落拓不羈的阿爾封索，完美融入富有趣味和波折的喜劇。女仆黛絲皮娜由意大利女高音塞雷娜· 甘貝羅尼（Serena Gamberoni）飾演。劇中與阿爾封索同謀的黛絲皮娜是一個關(guān)鍵角色，有許多重頭戲。甘貝羅尼嗓音清亮悅耳，演唱色彩豐富、充滿活力。她惡作劇扮演的“催眠醫(yī)生”與“證婚人”非常幽默，對兩姐妹以自己為核心盡享快樂好時光的灌輸說教則令人忍俊不禁。

德國設(shè)計師本· 鮑爾（Ben Baur）精心設(shè)計的舞臺布景別有特色，這也是他2016年首秀英國皇家歌劇院的作品。鮑爾的場景設(shè)計與各種版本完全不同，他從導(dǎo)演認為的“會影響劇中人物行為感受”的思路出發(fā)，在舞臺上展現(xiàn)出一系列彼此無關(guān)聯(lián)的場景：從情侶分別時煙霧迷蒙的鐵路站臺、緊隨其后炫目的現(xiàn)代酒吧、一條蛇纏繞在知識樹上的伊甸園（或許暗示著主人公如亞當和夏娃喪失了純真？）、一片田園詩般神奇而美麗的林間空地，到舞臺下面的更衣室……時尚的設(shè)計在明亮的光線中色彩愈顯豐富，每一場景都如電影或戲劇般使人眼花繚亂，但難免分散觀眾的一些注意力。演員的一些歌唱和表演在舞臺幕布前而非場景中，有時又在舞臺的不同角落，似乎脫離劇情并令人感到有些尷尬。不過最后一幕自舞臺上方降下的牌子上以拼寫的“Così fan tutti”（人人皆如此）而非“Cosìfan tutte”（女人皆如此），不能否認是一趣筆。瑞士服裝設(shè)計卡琳· 賈德（Karin Jud）為每一場景設(shè)計了悅目而有特色的現(xiàn)代服裝。

英國指揮朱莉婭· 瓊斯（Julia Jones）2010 年以《女人心》首秀英國皇家歌劇院。她棒下的樂團出色展現(xiàn)了莫扎特美妙音樂的創(chuàng)作技巧和斑斕色彩，完美烘托了主要角色從令人贊嘆的獨唱到精湛的六重唱，如一幕中在車站月臺上揮手的人群背景中，兩對戀人告別時與阿爾封索各表自己感情心態(tài)的五重唱和諧悅耳又風趣，之后兩姐妹與阿爾封索的三重唱“溫柔的風”優(yōu)美動人。

作品充滿喜劇色彩，但它不僅僅是個鬧劇。格洛格爾想以多變的場景表達故事的持續(xù)發(fā)展和永恒，梳理觀眾對一夫一妻制、性別和身份觀念的反映與方式。他顛覆了戲劇表演的規(guī)則，讓古典裝束人物在開場前于臺前謝幕，旨在邀請被顛倒了觀念的觀眾重新考慮他們體驗的真實性。當兩對“觀眾”情侶走上舞臺時，格洛格爾或許是想讓觀眾看到“自己”和“自己的欺騙行為”展現(xiàn)于舞臺。此外在一個場景里，強聚光燈束在觀眾中盤旋，好像在搜索和暗示“這也可能就是你”。劇中兩姐妹認不出最親近人的偽裝，使她們輕易地交換伙伴，從而產(chǎn)生雙重的虛張聲勢，令每個人有機會更多了解人性和自己——歌劇的戲劇標題“戀人學?！闭龔娀诉@一想法。盡管某些舞臺設(shè)計使人難免有時分心，兩姐妹匆忙嫁給卸下偽裝的舊情人的結(jié)局也有些突兀，但這部凝聚了導(dǎo)演匠心的作品確實清新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