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懷仁集王羲之圣教序》的“順勢書寫”

李建偉

相信大家都十分熟悉“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記》，它描寫的是唐僧帶領徒弟孫悟空等三人，破除重重艱難險阻，去西天取經的故事。《西游記》中唐僧的原型是唐朝著名高僧玄奘。這位唐代高僧出生于河南洛陽，他13歲時在洛陽凈土寺出家。貞觀三年（ 629），他遠游印度，歷盡千辛萬苦，用了17年帶回佛教經律論共657部。唐太宗為表彰玄奘法師赴西域求取佛經，寫了一篇《大唐三藏圣教序》的文章，并命人刻成碑文，此碑是弘福寺沙門懷仁歷時20余年集東晉王羲之的行書字而成的碑。

《懷仁集王羲之圣教序》由于是集字而成，因而其中有用偏旁拼合成的字，但數(shù)量不多。此碑是保存王羲之行書的寶庫，也是我們學習、研究王羲之書法藝術非常重要的資源。

《懷仁集王羲之圣教序》較高的藝術水準表現(xiàn)在很多方面，比如字形字勢的變化、字的空間的處理、字的開合變化等，其中“順勢書寫”是比較突出的特征之一。下面，我們就來學習其中的“順勢書寫”。

所謂“順勢書寫”，是通過調節(jié)書寫時的筆順，把兩個以上的筆畫，做相近方向、相近筆勢、相近角度、相近力度的順勢書寫。首先是要“順”，書寫狀態(tài)相近了，才會順，進而才會產生“勢”。順勢書寫很像文章中的“排比句”，會形成一種書寫節(jié)奏連綿起伏、和諧統(tǒng)一的整體氣勢。

順勢書寫具體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連續(xù)書寫的“順勢”，筆畫之間不斷開，都是向一個方向，用相近的力度來書寫，如“處”“被”等字。

還有一種是筆畫不連續(xù)，中間隔著其他的筆畫，仍然有相同的筆勢相呼應。如“像”等。

請你來找一找，“玄”字有幾個相同方向的筆畫？對，有兩個筆畫是從右上向左下書寫的，它們又可以被看作是由三個橫畫的順勢書寫形成的，在書寫時要格外注重同方向筆畫的順勢書寫，才能使筆畫流暢，使字形更具生動的態(tài)勢。

我們在體會字的順勢的同時，還要注意字內部空間的處理。例如“玄”字是上松下緊、上寬下窄的。

“影”字中也有兩處順勢書寫。一是左邊部分，上面的“日”的右豎和中間的兩個豎畫，這三筆是向左下書寫，方向一致，形成了一組順勢；二是右面的三個撇畫連寫，形成兩長一短的形態(tài)，前兩筆是連續(xù)的順勢書寫。在空間處理上，左右兩個部分之間的距離是比較遠的，這讓整個字顯得寬松、舒朗、不局促。

“周”字在書寫中間被包圍的部分時要先寫豎畫，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是為了下面一大串筆畫連寫而形成更加順暢的筆順，中間的“土”和下面的“口”變成了四個大致同方向的橫的連續(xù)的順勢書寫。

“物”字的兩個部分分別是完整的連續(xù)書寫，筆不離開紙面。右邊的“勿”，有一組順勢書寫，包括從右上到左下的撇和折筆部分。在空間處理上右上角留白較大，三個撇畫比較緊密。

如圖所示“瀲”“彼”二字中的幾筆從右上到左下，方向接近，筆勢連貫。多筆畫的“順勢”，形成淋漓痛快的氣勢。在順勢書寫時，要注重在方向一致的基礎上，寫出細微的提按變化，讓字形在流暢的同時形成豐富的變化美。在多筆的順勢書寫中還要關注筆畫間的連帶關系，部分筆畫可以斷開，形成筆斷意連的效果。

在《懷仁集王羲之圣教序》中，可以找到很多順勢書寫的字。我們可以將順勢書寫總結為三大特點：一是連貫性強。因為相同方向、角度的連續(xù)書寫會讓書寫變得連貫、通暢。二是氣勢磅礴，就像前面提到的，順勢書寫如同文章的排比句，會形成氣勢，強化了藝術效果。三是筆順自由。一些字為了采用順勢書寫，形成連續(xù)的動作，可以調整筆畫的書寫順序，更有利于字形產生獨特的審美效果。

請你找出右圖中字的順勢筆畫，并試著臨寫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