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累”來自生活“活用”源于匠心
——追根溯源談初中生記敘文寫作的困擾及對策

黃惠珍

（福建省羅源濱海學校，福建 福州 350600）

記敘文是初中生寫作訓練的主要文體，學生用記敘文再現(xiàn)生活，抒寫心聲，困難不大。但不少學生還是談“文”色變。筆者認為，只有追根溯源——探究學生不想寫作、不善寫作的根本原因，才能指導學生自如地寫作。

在作文批改中，?？吹剑河袑W生以東拼西湊、不知所云的虛作文交差，有學生以奉行“拿來主義”、沒有自己生活的假作文應付。筆者曾在班上做過一個調(diào)查：寫作時，你最大的困擾是什么？80%的學生都回答“沒素材可用”。不難看出，學生談“文”色變，主要緣于兩個困擾。一是無素材可用于寫作。常常聽到這樣的感嘆：“教師，我們每天的學習生活一成不變，寫作文時腦中無物，實在想不出素材?！倍怯兴夭牟欢没钣?。不少孩子平時習作尚能寫出富有生活氣息的真作文，可是一到考場就感覺什么素材都用不上了，于是又胡編亂扯一通。因此，指導學生積累素材、活用素材應該成為記敘文寫作教學的立足點、關注點。

一、植根生活，積累素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巧的婦人也變不出食材，做不出令人垂涎的美餐。學生寫作同此理，沒有素材，再多、再高超的寫作技法也成了空中樓閣?！拔覀兒茈y設想，一個終日將自己關閉在幽閣深宅的人；一個僅懂本行業(yè)務，而對其他毫無涉獵的人；一個興趣淡薄、生活單薄的人，能寫出生活氣息濃郁、見識淵博的作品?！笨梢?，不留意生活，不體察生活，就寫不出真作文。生活是寫作的一泓活水，喚醒學生的生活記憶，才能指導學生用生活的“水”解寫作的“渴”。

在記敘文寫作教學中，首先，要強化學生積累素材的意識。著名作家葉永烈說過：“每個人的身邊都有很多很多的素材，每天可以看到很多的事情，看你是否留意，是否做一個生活的有心人，把它記下來寫成作品?！贝_實，每天的日出有變化，每年的花開有不同，“一枝一葉總關情”。遺憾的是，大多數(shù)學生在自認為一成不變的生活中不懂得捕捉細微的“變”，缺少積累素材的意識。寫作指導應該落實在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學校開展運動會，引導學生在運動會中積累素材；恰逢某個節(jié)日，引導學生觀察家庭氛圍、鄰里往來；學校的梔子花開了，引導學生觀察梔子花的形色香……積累素材的意識就在日常的提醒中慢慢蘇醒。俄國小說家契訶夫說：“作家務必要把自己鍛煉成一個目光銳敏、永不罷休的觀察者。”初中生初學寫作，要樹立觀察意識，提升觀察能力，從生活的點滴中選取素材。

其次，要喚醒學生積累素材的特色意識。城市孩子有城市學生的生活，農(nóng)村學生有農(nóng)村學生的體驗。城市學生可以寫自己的旅行見聞，農(nóng)村學生可以寫自己的勞動經(jīng)歷；山里學生采茶，海邊學生趕海……指導學生積累素材，應該喚醒學生的特色意識，不跟風、不從眾。筆者在農(nóng)村從教十幾年，深感鄉(xiāng)村生活是素材寶庫。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很多優(yōu)秀作家都到鄉(xiāng)村采風，以鄉(xiāng)村的人、事、景作為原型進行創(chuàng)作。在寫作指導中，筆者總告訴學生，讓鄉(xiāng)村生活、鄉(xiāng)村風光成為作文的一大亮色。割稻谷、挖竹筍、摸魚、打糍粑……這些既有情趣又有理趣的鮮活素材，任何時候都不過時?！叭藷o我有，人有我新”，這樣寫出的作文就富有個性。筆者在一個新建成的城區(qū)學校任教。新城區(qū)是填海造地建起來的，住戶來自五湖四海。在寫作指導中，筆者引導學生關注新城的建設者、社區(qū)活動、游學的經(jīng)歷、來自不同地區(qū)鄰里們的故事等，學生積累本中就寫下了第一次坐觀光電梯、奶奶為了賣菜學普通話、留守故事、轉(zhuǎn)學經(jīng)歷等。學生的素材中折射出新城的變遷，折射出農(nóng)民工家庭的生活苦樂，獨特的視角、個性化的思考，都為作文增色添彩。喚醒學生積累素材的特色意識，要喚醒學生的地域意識，喚醒學生的內(nèi)心情感，農(nóng)村學生寫出鄉(xiāng)村生活的質(zhì)樸幸福，城里學生寫出城市見聞的思考，這樣積累的素材自然有了“我”的味道。

再次，要培養(yǎng)學生積累素材的時代意識。文章為時而著，要讓學生以現(xiàn)實的眼光觀照生活、積累素材。寫社會現(xiàn)象，引導學生寫美麗鄉(xiāng)村建設、精準扶貧故事、防疫故事、鄉(xiāng)村的國學堂等；寫學校故事，引導學生寫研學活動、垃圾分類進校園等；寫家庭生活，引導學生寫家人對時事熱點的討論、二胎現(xiàn)象等。著名的學者謝冕曾說：“從中學生的角度看，他寫的作文也應該要有時代感?！狈e累當下的所見所聞，用這樣的素材寫出的作文有生活、接地氣、有文氣。

最后，要培養(yǎng)學生積累素材的情感意識。針對同一個事情，不同孩子可能產(chǎn)生不同的觀點和情感。下雨時，有的孩子盼望雨后的彩虹，有的孩子擔心在外擺攤的父母，有的孩子祈禱雨落在臺灣干旱地區(qū)……記敘文的特點是在敘事中往往蘊含深切的情感，寫人、寫事都只是表達自己情感的手段，將自身的情感寄托在作文中是記敘文寫作的目的，是記敘文價值的體現(xiàn)。因此，在引導學生積累素材的過程中，要注意引導學生記錄自己當時的情感和想法。收到同學禮物時，自己喜悅、感動的情緒；受到教師批評時，自己委屈、難過的情感；雨后初晴時，自己豁然開朗的心緒……這些情感的記錄也是素材積累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只有記錄這些情感，才能在記敘文寫作過程中，避免文字停留在事件表面的問題。

二、盤活思維，豐富素材

在記敘文寫作指導中，往往發(fā)現(xiàn)這樣的現(xiàn)象：學生的素材驚人的相似。寫運動會，寫1000米的堅持、寫4×100米的配合；表現(xiàn)母愛，寫母親照顧生病的“我”、寫母親陪伴夜讀的“我”；體現(xiàn)成長，寫攻克難題、寫體育中考……不可否認，這都是學生的生活，學生寫出了生活的本色。但這些素材在反復出現(xiàn)，就失去它的亮色。這就要求教師在記敘文寫作指導時，必須關注學生積累素材的思維拓展訓練。

怎樣引導學生盤活思維，巧變角度，豐富素材呢？在作文實踐中，筆者引導學生從記敘文六要素的角度拓展思維、豐富素材。如寫運動會，引導學生利用思維導圖，變換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整理出一個小素材庫。從時間來看，除了關注比賽時，還可關注賽前賽后。如比賽前工作人員的準備，比賽后后勤同學對運動員的照顧。從地點來看，除了關注賽場，還可關注廣播站、裁判處、檢錄處、各班大本營。從人物來看，除了關注運動員，還可關注裁判員、播音員、執(zhí)勤生、后勤同學。從事件看，除了關注比賽，還可關注執(zhí)勤生的嚴格執(zhí)勤，后勤同學打掃衛(wèi)生、寫稿……“橫看成嶺側成峰”，思維角度改變，素材豐富，寫出來的作文自然是別有一番情趣。在這方面的寫作訓練中，特別引導學生關注特殊的時間、特別的地點、身邊存在感低的小人物。如在寫清潔工時，抓住臺風剛過的時間點，學生寫了清潔工扶廣告牌、清理樹枝的情境；變換地點，引導學生關注負責菜市場清潔的清潔工。一次以“清潔工”為主角的素材積累訓練課上，有學生寫清潔工清理海蠣殼，有學生寫清潔工拖垃圾桶倒垃圾，有學生寫清潔工擦護欄、沖洗護欄。五花八門的素材，使讀者眼前一亮。

從這樣的寫作訓練出發(fā)，筆者設計了不少同主題寫作思維拓展訓練。如寫“讓”，引導學生把公交車上的“讓”做遷移拓展，有學生寫初三年級班上的讓座，有學生寫曬谷場上的讓位，有學生寫停車場讓位，有學生寫電梯上的讓位，這些同主題的素材雖相似，但因有學生自己的生活影子而有了不同的生活情趣。這樣的訓練激活了學生的寫作思維，創(chuàng)建了一個個素材庫，實現(xiàn)了素材的多樣化、個性化。

在思維拓展訓練的過程中，為了強化學生參與訓練的積極性和動機，可以適當讓學生成為訓練的主導者?？梢宰寣W生設計主題，請其他學生完成練習，也可以自選主題，根據(jù)同一主題做遷移拓展。課堂練習可以強化學生的自主拓展意識，使學生能主動在沒有教師引導的情況下，自主訓練。長期下來，學生可以利用課堂內(nèi)外時間對自己近期收集的素材進行整理，并找出自己最喜歡的話題，參與訓練活動。通過這種方式，學生既能養(yǎng)成主動從不同的時間角度、地點角度等進行思維拓展訓練的意識，還可以養(yǎng)成從多角度觀察生活的習慣。如在下雨時，能觀察不同人物的反應，分析自己在雨天的情感變化，能有效地實現(xiàn)豐富素材的目標，提升思維拓展訓練的實施效果。

三、變式訓練，活用素材

我們常常會發(fā)現(xiàn)這樣的怪現(xiàn)象：不少學生平時積累的素材相當豐富了，但到了考場，就什么素材都想不起來了，于是又胡編亂造一通。積累是為了運用，不會運用素材，自然寫不出佳作，這是學生寫作的一個硬傷。如何引導學生學會運用積累的素材，也是教師在記敘文寫作教學時要研究的一個重大課題。

“早稻米煮粥，晚稻米煮飯?！边@是一句俗語。不同的“米”適合煮不同的飯，不同的素材適用于不同的作文題，這是眾所周知的。但在晚稻米中加點紅棗也能煮出一鍋好粥，早稻米中滴入幾滴香油亦能燜出一鍋好飯。同樣的素材也可以適用不同的作文題，一材可以多用，這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作文的變式訓練，成為引導學生活用素材的有效方法。在寫作課堂上，教師給出作文題，引導學生審題后，就可以做這方面的訓練。

首先，做素材的變式訓練。作文題是“導航”，先啟發(fā)：日常積累的哪些素材可以用在這個作文題目的寫作中呢？寫《發(fā)現(xiàn)》時用的“樹根”的素材，寫《一路陽光一路情》時用的獨自出門的一段經(jīng)歷，寫《最懂我的那個人》時用籃球教練的教誨，寫《遇見》時用誠實菜農(nóng)的故事，寫《那一刻我長大了》時用放風箏的經(jīng)歷……選材過程是篩選、比較、加工、轉(zhuǎn)化的過程，讓學生緊扣文題做這樣的素材拓展訓練，特別是初三復習階段讓學生對寫作素材進行歸類，可以讓學生積累的素材序列化、系統(tǒng)化，使學生的發(fā)散思維得到培養(yǎng)，使學生的遷移能力得到提升，靈活自如地把平時的“存”用以臨場的“寫”。

其次，做詳略的變式訓練。同一素材可用在不同的文題中，但不同文題要求的立意不同，活用素材自然不能奉行“拿來主義”，要引導學生對素材運用時詳略安排做靈活調(diào)整。再以寫作“導航”為例，寫《發(fā)現(xiàn)》時用“樹根”素材，自然詳寫樹根的形、色、神，把“樹根”化用作《導航》的素材，除了詳寫樹根的形與神，要寫樹根給“我”帶來的啟迪、“我”受樹根影響后的行動，詳略調(diào)整，才符合“導航”的題意。同理，“樹根”這一素材可用于2020—2021學年福州市九年級質(zhì)量檢測作文題“你讓我的世界春暖花開”的寫作。以這個素材寫作這一市質(zhì)檢作文題時，重點寫父親引導“我”觀察樹根時的言行及“我”受到的感動與啟示。多做詳略訓練，學生有意識地養(yǎng)成審清題意、確立主題、活用素材的寫作習慣，到了考場就胸有成竹，在有限時間內(nèi)一氣呵成地行文。

最后，做首尾的變式訓練。初中記敘文寫作，首尾的要求是扣題，素材不變，文題改變，開頭結尾自然要做相應的變化。首尾變式訓練過程中，教師可以提供一個素材，引導學生根據(jù)不同作文題補充作文的開頭、結尾；教師也可以給出一個作文題，引導學生給不同素材的習作改寫開頭、結尾。這一訓練在七八年級時要隨堂在作文課中滲透，在九年級時可以做系統(tǒng)的復習鞏固訓練。

追根溯源，初中生寫作記敘文的困擾主要來自素材的積累與運用，“寫文章不是生活的點綴和裝飾，而就是生活本身” ，假如每一位教師都能俯下身引導學生關注生活、日積月累豐富素材，引導學生開拓思維、匠心獨運活用素材，一定能幫助學生在記敘文寫作時找到源頭活水，寫出具有真情實感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