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娜,郭文玲
近年來,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代謝性疾病患病率明顯上升,如冠心病、糖尿病、高血壓、高尿酸血癥等,均與代謝異常有一定的關系,尤其表現(xiàn)在血脂的代謝異常方面。目前已有相關的脂質參數被用來評估血脂代謝,但由于個體的差異性及復雜性,在單項血脂指標正常的情況下,仍有患上述疾病的風險,因此,血漿致動脈硬化指數(atherogenic index of plasma,AIP)作為新型復合指標而出現(xiàn),在一定程度上可彌補單項血脂指標的局限性?,F(xiàn)就AIP 在脂代謝異常方面的應用及研究進展予以綜述。
動脈粥樣硬化的發(fā)生最早從動脈內膜受累開始[1]。有文獻研究顯示,小而密低密度脂蛋白(small dense low-density lipoprotein,sdLDL)是致動脈粥樣硬化的主要因素,目前sdLDL 的直接測定方法價格高昂,過程復雜,臨床實驗室不能常規(guī)開展。AIP 是使用公式log(TG/HDL-C)計算的,Dobiásová等[2]研究發(fā)現(xiàn)AIP 與氧化型低密度脂蛋白顆粒的直徑成反比,可作為一個替代反映低密度脂蛋白顆粒直徑的間接方法,并建議將此指標稱為AIP。
2.1 AIP 在冠狀動脈粥樣硬化進展中的作用 Won等[3]在對中低心血管風險成年人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AIP與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的快速進展有獨立的聯(lián)系,高AIP 水平與纖維斑塊的進展風險增加相關。有證據表明,冠狀動脈的非鈣化斑塊比鈣化斑塊與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的風險有更好的預測關系[4-5]。在另一項大規(guī)模的韓國成年人的研究中,預測冠狀動脈鈣化評分>1 00分和阻塞性冠狀動脈斑塊的最佳AIP臨界值為0.28和0.33。因此,AIP對冠狀動脈鈣化的進展可能存在一定的聯(lián)系,在評估當前和未來的心血管疾病風險以及其他傳統(tǒng)風險因素時,可以考慮AIP。
2.2 AIP 在冠心病中的預測價值 冠心病指冠狀動脈發(fā)生粥樣硬化引起管腔狹窄或閉塞,導致心肌缺血缺氧或壞死而引起的心臟病。血脂異常是冠心病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有研究表明AIP 是動脈粥樣硬化和冠心病的一個強有力的預測因子,在墨西哥、江蘇大學附屬醫(yī)院分別進行的研究表明,在心血管疾病的發(fā)展過程中,AIP 可作為潛在的預后生物標志物[6],是冠心病風險的一個重要且獨立的預測因子,可能優(yōu)于傳統(tǒng)的血脂參數和其他血脂比值。另外,Dobáisová等[2]研究認為AIP 值-0.30~<0.10 與低心血管風險相關,0.10~0.24與中心血管風險相關,0.24 以上與高心血管風險相關。
另外,Ni 等[7]研究表明,在男性病人中,AIP 與冠心病獨立相關,并與多支血管病變相關;而Onat 等[8]在土耳其人群中的研究表明,與AIP 的相關性在女性中比在男性中更強,Barua 等[9]發(fā)現(xiàn)AIP 與絕經時間呈顯著負相關,同樣,在中國新疆的研究表明AIP 可作為絕經后女性冠心病的獨立預測因子[10]。但是,在喀麥隆進行的一項研究中,Nansseu 等[11]研究表明AIP不能獨立預測絕經后婦女的冠心病風險。總之,出現(xiàn)該種結果的原因可能是AIP 值在不同人群中的差異很大,與生活方式、飲食習慣、地域等差異有關,并且在同種人群中不同地方也有很大差異,AIP 是否與性別及絕經前后有關還需要更多的研究來證實。
2.3 AIP 對急性冠脈綜合征、急性心肌梗死后有無復流的影響 詹尤欽等[12]研究提示急性冠脈綜合征病人存在較高的AIP 和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例。而且,劉通等[13]研究證明支架總長度與AIP 顯著相關,此外,AIP 還與Gensini 和GRACE 評分顯著相關。在ST 段抬高的急性心肌梗死病人中的研究,基于多變量分析,AIP、表皮生長因子受體、左室射血分數、基線心肌梗死溶栓治療臨床試驗(TIMI)血流和支架長度仍然是初次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后無復流的獨立預測因子,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分析顯示AIP 預測無復流的最佳臨界值為0.54[14]。表明AIP 與無復流相關,是無復流的獨立預測因子。綜上所述,AIP 在急性冠脈綜合征、急性心肌梗死、支架植入后復流等方面均有預測意義,更是提出了無復流的最佳臨界值,對之后病人的管理及生活方式的教育具有更好的理論依據。
2.4 AIP 在心血管健康評分中的作用 在我國中年男性中進行的一項大規(guī)模調查顯示,如果AIP 作為因變量,心血管健康評分作為自變量,回歸分析表明,心血管健康評分增加1 分會導致AIP 水平降低0.046,評分增加1 分可使發(fā)生動脈粥樣硬化的高風險降低22.3%[15]。所以,在進行心血管疾病危險因素評估和健康評分時,可以考慮將AIP 作為一項參考指標。
2 型糖尿病是一組以高血糖為特征的代謝紊亂,高血糖是由胰島素分泌、胰島素作用或兩者的缺陷引起的,導致代謝穩(wěn)態(tài)異常,從而導致幾種危及生命的并發(fā)癥[16]。有研究發(fā)現(xiàn),2 型糖尿病病人的AIP 水平明顯高于健康對照組[17-18];Onat 等[8]在土耳其人群中進行的研究則發(fā)現(xiàn)AIP 顯著預測了糖尿病。而AIP 能預測糖尿病的主要原因為:①在2 型糖尿病,盡管肝糖原儲存充足,但外周組織中胰島素作用的喪失導致極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VLDL-C)的產生增加[17]。高胰島素血癥導致循環(huán)中VLDL-C 和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清除減少,導致高膽固醇血癥和高甘油三酯血癥[18];②mcgarry 解釋說,三酰甘油和脂肪酸代謝的主要缺陷可能導致胰島素抵抗,而已有報道稱AIP 與百慕大人的HOMA-胰島素抵抗相關[19];③有研究表明,在2 型糖尿病病人中觀察到的經典脂質譜改變不僅可能由胰島素抵抗介導,還可能由脂肪組織衍生分子的平衡介導,除了影響胰島素敏感性,這些脂肪組織衍生的分子,如脂肪酸結合蛋白4,可以直接調節(jié)脂質代謝[20]。
另外,有研究發(fā)現(xiàn)AIP 的變化是代謝綜合征評分變化的重要獨立預測因子[21];Sharma 等[22]發(fā)現(xiàn)與≥45 歲年齡組的正常血糖水平相比,糖尿病前期(平均AIP 處于中等心血管疾病風險范圍內)的AIP 水平增加;在45 歲以上的糖尿病前期男性中,當發(fā)現(xiàn)大多數脂質參數在正常范圍內時,葡萄糖水平顯示出與AIP的直接相關性。
高尿酸血癥是威脅人類健康的主要公共衛(wèi)生問題。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高嘌呤和高蛋白飲食增加,世界范圍內的高尿酸血癥的患病率一直在增加[23]。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異常的脂質代謝會導致高尿酸血癥和腎功能障礙[24]。在我國東北農村地區(qū)進行的一項橫斷面研究,納入5 253 名男性和6 092 名女性,發(fā)現(xiàn)在我國東北農村人群中,AIP 與血清尿酸水平呈正相關[25]。蕭越峰等[26]對健康高校人群、東北地區(qū)常住居民、2 型糖尿病病人、高血壓病人以AIP 的四分位數進行分組來分析血尿酸水平,發(fā)現(xiàn)各組血尿酸濃度隨著AIP 四分位數的增加而逐漸升高,且各組間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另外,任燕妮等[27]研究發(fā)現(xiàn)AIP 是原發(fā)性高血壓病人高尿酸血癥的獨立影響因素,還顯示尿微量白蛋白正常與升高病人間AIP 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且AIP 與原發(fā)性高血壓病人的尿微量白蛋白獨立相關,提示AIP 與原發(fā)性高血壓病人早期腎損傷有關。在2 型糖尿病病人中,高三酰甘油/高密度脂蛋白與尿白蛋白排泄增加獨立相關[28]。在一項涉及2 330 例高血壓病人的研究中,AIP 與高血壓婦女蛋白尿患病率的升高有關[29];還有研究發(fā)現(xiàn)蛋白尿的顯著增加與AIP 的增加平行[30]。
目前,AIP 與血尿酸增高呈正相關的機制尚不明確,主要包括以下幾種:Balasubramanian[31]認為血三酰甘油的升高將會引起游離脂肪酸的生成和利用,從而加速三磷酸腺苷(ATP)分解為單磷酸腺苷(AMP),AMP 進一步轉化為次黃嘌呤,引起尿酸生成增加;AIP與血清尿酸、C 反應蛋白和氧化應激呈正相關,其機制可能與活化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tǒng)(RAAS),誘導血管內皮功能受損,引起氧化應激反應及炎癥反應有關[32-33]。
AIP 目前在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及高尿酸血癥等疾病方面研究較多,涉及的疾病主要與代謝異常有關,在預測冠心病等方面價值明確,但在性別之間的差異需要更多的調查研究來進一步證實;且AIP 在不同人群中差異較大,可能與個體本身代謝異常有一定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