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學 柴鑫彤
尼采“超人”的產(chǎn)生可以說與當時資本主義過度壓抑人們有直接的關系,人們不懂真正的幸福和自由為何物。自人類進入工業(yè)化時代以來,便從自然文明走向技術文明。在尼采的時代,歐洲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尼采在《快樂的科學》一書中也是如此說:“此乃最近發(fā)生的最大事件”。人們對傳統(tǒng)思想意識及其創(chuàng)造者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部分敢于沖破傳統(tǒng)思想意識束縛的啟蒙理性者們大呼:盲目的道德的時代從此結束,我們即將步入技術文明時代,而這一時代又需要人們重新構建價值尺度,為一切價值重新賦值。
與此同時,總有大批被尼采譏諷為“無知的羔羊”或“群盲”們無法認識到這一嚴峻局勢,仍然被蒙在鼓里。如尼采所說:萬物之神已死,但是人們同樣也會提供千年之久的洞穴來展示他的幻影。所以在這一大時代背景之下,尼采首先面對的基本問題便是人類該如何生活。即一切倫理價值已分崩離析,我們?nèi)祟悓⒁揽渴裁磧r值觀、信念來生活,我們究竟生活在什么樣的世界里?為此,尼采提出了未來社會的未來人,即“超人”這一理想新人類,一種具有強大權力意志的人類,一種與末人相對立的擁有強健體魄與強大意志的人,是一種無限超越人的新人類。
尼采在其筆下用大量篇幅來描述他對“超人”的幻想和向往。在他看來,“超人”是海洋、是閃電,亦是大地,他需要人類“偉大的輕蔑”,因為這種輕蔑能夠促使“超人”不斷向上向強發(fā)展,擺脫他們淪為末人的可能性,同時他們也不屑于被其輕蔑。他們作為燈塔,為人類的未來走向指明方向,在尼采看來,人類只有在不斷超越自己、激發(fā)向上的心理時,才能獲得一種更好的人生意義,否則連動物都不如。
尼采為推翻傳統(tǒng)信仰,構建新的價值體系而提出了“超人”這一概念,但是何為“超人”?為何“超人”便是尼采所樂于期待的呢?抑或是“超人”的存在便是尼采畢生所追求的幸福。這給尼采之后的人類留下了無盡的遐想。
一方面,尼采在《扎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前言中提到“超人”是一種敢于突破傳統(tǒng)束縛、追求實現(xiàn)自己價值的新人類。如“看哪,我來把“超人”教給你們,“超人”是大地的意義,讓你們的意志說:“超人”是大地的意義。我懇求你們,我的兄弟們,忠實于大地吧,不要相信那些對你們高談超塵世的希望的人,無論他們知道不知道他們都是放毒的人?!薄俺恕奔词呛Q?,你們偉大的輕蔑會在海中沉沒?!睆闹形覀兛梢钥闯觯岵蓪ⅰ俺恕庇饕源蟮兀词钦f“超人”是一種客觀存在的物質(zhì)實體,而不是向上帝一樣是一個絕對精神的觀念上的物體。他讓人們忠于大地,不要相信那些人,即是讓人們服從“超人”的絕對統(tǒng)治,不要聽信圣者所構建的虛偽藍圖,這種放毒會威脅到人們的身心,讓人們變成任人宰割的綿羊,成為現(xiàn)在的群盲。
另一方面,“超人”是一種擁有強健權力意志的人。所謂的權力意志是每個人生來就有的,是生命的本質(zhì),是個體存在的意義所在,為此每個生命體都會追求更大的力量和生命可能性,“超人”則是一種可以為自身的行為負責,能夠賦予和創(chuàng)造價值的并跳不出永世輪回的少數(shù)個體。同時,“超人”也應該學會忍受孤獨,畢竟他們生來便不同于大多數(shù)人,忍受孤獨的方法便是向內(nèi)找到自我驅(qū)動力,發(fā)現(xiàn)自我、回到個體、認同自我,為自己塑造強大的精神支柱。
尼采的一生是否快樂,我們不得而知,但是“超人”這一新種族的出現(xiàn)想必是尼采所希望的。尼采終其一生在外人看來是一個偏執(zhí)、情感充沛的悲劇人物,但是走進尼采的精神世界里,情況或許不同。尼采崇尚主人道德,崇尚高尚人群,這些人都有其共同之處,即不斷地向外擴張,有極強的生命活力,這些生命活力便是尼采的快樂。
尼采的“超人”是一種打破當時階級等級的利器,也能促使人們不斷發(fā)展,成為自律且充滿理性的人。他認為對于人來說,猿猴是一個笑柄或者一種痛苦的羞恥;而對于“超人”來說,人也恰恰也是一個笑柄或者一種痛苦的羞恥。而這種從猿猴到人、從人到“超人”的蛻變中充滿了苦難和折磨。從中我們可得知,人和“超人”之間通過磨難就可跨越其等級之分,從人過渡到“超人”。
在尼采看來,“超人”之所以是“超人”,還需要忍受常人所忍受不了的苦難,苦難在“超人”的塑造過程中占據(jù)著十分重要的地位。這種苦難哲學可以看作是一種強者的修行方式,一種通往“超人”的必要路徑,一種對自我的絕對統(tǒng)治力。在現(xiàn)今看來是一種挫折教育的影射,即憶苦方能思甜。我們可以將其看作是對當下的自我的一種無限超越以及無限向外擴張、拓展,積極尋求生命意義的一個過程。
通過對“超人”產(chǎn)生的背景和含義以及“超人”的意義進行分析,我們可以得知,尼采的“超人”哲學并非是一種貶義之詞,其在現(xiàn)今的社會中還是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和合理因素有待人們進一步提取,這一思想可以鼓勵我們今日的青年人們銳意進取,為自身發(fā)展負責,為社會發(fā)展創(chuàng)造價值。
人工智能話題在學界的熱浪一直未曾消減,其中涉及各種各樣的倫理問題。例如人工智能是否可以取代人類這一重大問題一直被學界學者和科學技術人員所重視,這一問題在形而上的哲學范圍內(nèi)獲得了大部分人的否定答復,即不能突破倫理紅線,但是在具體實踐過程中并沒有一個準確的答復。
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fā)展,強人工智能所適用的范圍不斷擴大,強人工智能在給我們帶來巨大便利的同時也暗含著無限風險,我們?nèi)祟愓娴目梢缘钟∵@種誘惑?抑或是我們?nèi)祟愖罱K會被強人工智能所取代嗎?
何為強人工智能?強人工智能是指在腦力與體力上都可與人類齊平的人工智能,他們誕生的前提是人類已經(jīng)可以詳細地了解大腦所有區(qū)域的活動模式及過程,按照人工智能研究者琳達·戈特弗里德森教授的解說,強人工智能應與人類一樣具備抽象思維及從經(jīng)驗中學習新知的能力,即具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能像人一樣獨立完成思考和推理。
關于強人工智能的種種可能的假設讓我們陷入了對未來強人工智能的無限遐想,其中不乏令人擔憂的一面,也有樂觀積極的一面。那么,在這種情況下,尼采將會何去何從,我們不得而知。從之前的論述中我們可以看出,尼采極其崇尚強者,這與他自身的虛弱有莫大的關聯(lián)。假設在AI時代,尼采身上虛弱的各方面都可以通過AI來治愈,那么尼采對強人工智能的支持將不言而喻。
但是從尼采具有強大的精神力量來講,一個具有理性且善于思考的強人工智能仿佛并不是尼采所期待的。這種人工智能會奪去人類的生存權利,剝奪人向上生長、進化的機遇,將人類踩在泥潭里。即使像尼采這類具有強大精神力量的人群也不例外。那么,這一局面將會導致人類生活的無意義,縱然尼采十分強調(diào)“超人”存在的意義,但是這種強人工智能將直接掐滅了人類存在的意義,這是不可行的。除此之外,強人工智能終歸是人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其目的是為人本身服務的,是“人為”的,即偽。假如強人工智能被當作道德意義上的人來對待,就應該承擔相應的道德責任、履行相應的道德義務、享有相應的道德權利。
當今的道德規(guī)范體系也是以人類為主體,一旦承認強AI道德意義上的主體地位,那么道德規(guī)范體系就會崩潰,新的道德規(guī)范體系的建立將會成為問題,人類的中心地位也會面臨威脅,所以從這一意義上來說尼采可能會否定強人工智能的存在。
這種對強人工智能前后不一致的矛盾態(tài)度,似乎需要我們采取一種折中的處事方式來解決。想必在尼采看來,也是不愿意強人工智能以這種方式存在于人類世界中影響人類向“超人”維度的發(fā)展。雖然強人工智能的發(fā)展是必然的,但是在技術突破方面,人類要服從客觀規(guī)律。更為重要的是,在倫理方面,任何科技的發(fā)展都不得突破倫理紅線,人倫關系的破壞、基因編輯等都是人類的一種恥辱。我們?nèi)魏稳嗽谏媲岸家獞延芯次分?,作為有意識的強人工智能將永遠不會來到人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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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英文縮寫為AI。它是研究、開發(fā)用于模擬、延伸和擴展人的智能的理論、方法、技術及應用系統(tǒng)的一門新的技術科學。
人工智能是計算機科學的一個分支,它企圖了解智能的實質(zhì),并生產(chǎn)出一種新的能以人類智能相似的方式做出反應的智能機器,該領域的研究包括機器人、語言識別、圖像識別、自然語言處理和專家系統(tǒng)等。人工智能從誕生以來,理論和技術日益成熟,應用領域也不斷擴大,可以設想,未來人工智能帶來的科技產(chǎn)品,將會是人類智慧的“容器”。人工智能可以對人的意識、思維的信息過程的模擬。人工智能不是人的智能,但能像人那樣思考、也可能超過人的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