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臧學華
讀吳非先生的《課堂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個崇尚真實課堂、情趣課堂、自然課堂的老師,他的教學基于學生的終身發(fā)展。更重要的是隨著閱讀的推進,我在逐漸走近一個善于獨立思考的人。
黑格爾說過,所謂常識,往往不過是時代的偏見。要超越這個時代的偏見,唯一的辦法,就是閱讀,閱讀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經(jīng)典著作。沒讀過幾百本經(jīng)典,不足以談獨立思考。徐滬生先生說:你讀得越多,越和周圍的流行意見格格不入,在你所在的那個行業(yè),也許你就可以成為那個最能獨立思考的人。我想,吳非先生能夠如此獨立思考,應該源于他的閱讀。從吳非先生的字里行間會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熱愛閱讀之人,就在“文革”期間,眾人只讀《毛主席語錄》,只看“樣板戲”的時候,他讀《左傳》,讀《史記》,讀肖洛霍夫的《一個人的遭遇》。
吳非先生是獨立思考之人,所以他會對風靡一時的“亞洲大專辯論賽”提出質疑,他不愿看到學生在辯論過程中喪失起碼的人性。
吳非先生是獨立思考之人。他會發(fā)現(xiàn)媒體介紹優(yōu)秀教師的言論“他的課上,學生的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漏掉重要的知識”非??尚Α⒋箦e特錯。媒體人寫報道有他們的腳本,有慣性思維,他們想當然地認為,學生的學習是聽老師講。他發(fā)現(xiàn)人們已經(jīng)習以為常把學生當作容器,由教師“灌裝”。他認為沒有多讀多思,比較、篩選、判斷的能力就無從說起,豁然開朗的“悟”就不可能。我不禁想到,課改到現(xiàn)在的階段,“以生為本”“以學定教”“學為中心”的理念已經(jīng)被大家熟知,但是在真正的教學過程中,卻很難落地,因為很多老師不大愿意改變輕車熟路的教學方式、教學策略、教學手段。我對在書中看到的這樣的文字“長期被‘喂養(yǎng)’,即便饑餓,也不會‘覓食’”感觸很深。一次,執(zhí)教三年級上冊習作課《我們眼中的繽紛世界》,學生很有興趣,因為這是一篇習作單元里的習作,整個單元的教學都指向這一內(nèi)容的表達。學生在課堂上打開了思路,討論熱烈,當開始動筆的時候,只聽得教室里“沙沙”的書寫聲??墒怯袃蓚€學生卻一臉茫然,一詢問,原來這兩個孩子在同一個培訓班上課,培訓班老師已經(jīng)教過這篇作文,培訓班老師手把手教他們,從開頭教到結尾,他們幾乎不用動腦筋。當其他孩子在自己的繽紛世界里洋洋灑灑的時候,這兩個孩子無所適從了。我想,在我的課堂上,在我與老師們的對話中,我會全力倡導“以學為本”的教學理念,讓每一個學生成為“不同的人”。
吳非先生是獨立思考之人。他會大聲疾呼,“早教”是“透支”;在3000 米跑的最后兩圈,當他人齊聲高喊“加油加油”的時候,他會站在跑道另一處,對跑過的學生喊“慢慢跑,聽我的,慢慢跑”;他會對“教師在課堂上低水平的提問,并對學生低水平的回答夸張表揚”有多維度的思考和獨特的見解;他對“當堂講、當堂練、當堂評”有與大眾迥然不同的看法;他比較PPT 和板書的作用讓我思考了很多;他從蘇聯(lián)諷刺小說《總要搞出點名堂來》的角度,觀察當下的一些所謂的“特色”課堂;還有他對磨課、聽課、評課的觀點,沖擊著我這個從事教研工作十多年的人的思想。
吳非先生的這本著作沒有系統(tǒng)的理論,是他多年教學對課堂的思考,是他的隨筆。雖不說字字珠璣,但經(jīng)常有一些文字會敲打我的心靈,引起我的思考。如果說,讀他的《王棟生作文教學筆記》,是在“技”的層面上汲取養(yǎng)料,那么,讀《課堂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則是在“道”的層面上因他的文字而得到了提升。
吳非先生說:一個有夢想的學生遇到一群沒有夢想的教師,是人生的不幸。反之,一個有夢想的老師遇到一群極其“現(xiàn)實”的學生,則是一場災難。我想,我要做一個有夢想的教育工作者,勇于面對教育困惑,在眾多教師職業(yè)倦怠的時候,為打造一批有夢想的教師而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