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高州市村居地名文化探析

王定康

（廣東茂名幼兒師范?？茖W(xué)校 廣東茂名 525000）

高州市是由茂名市代管的縣級市，地處廣東省西南部、茂名市北部，東北與陽春縣毗鄰，西北與廣西北流縣接壤。[1]高州市原為茂名縣，后改為高州縣，由元代起高州府（路）治茂名縣演變而來。“高州”之名，源于“高涼”，《讀史方輿紀要》記載：“高涼山，本名高梁，以群山森然、盛夏如秋，故名高涼?！盵2]西漢至南朝，高涼山下建立郡縣，取名高涼郡（縣）。隋朝以前，高涼郡治所為今恩平、陽江一帶；隋唐以來，逐漸向粵西發(fā)展，治所也隨遷至今高州境內(nèi)；至元明清，道、路、府、縣治所均設(shè)置在茂名縣城（今高州城），茂名縣（今高州市）成為粵西地區(qū)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3]高州市總面積3276 平方公里，轄23 個鎮(zhèn)和5 個街道，人口183 萬。高州市境內(nèi)主要有粵語和客家話兩大方言，粵語是強勢方言。其中，根子鎮(zhèn)以客家話為主；云潭、謝雞、新垌、分界、泗水、馬貴6 個鎮(zhèn)客家話和粵語兼用；其他鎮(zhèn)和街道均使用粵語。

我們知道，地名是一定的社會群體為特定的地域所約定的專有名稱，[4]其數(shù)量龐大，但不是一盤散沙，而是包含不同層次、不同類別的方位指稱系統(tǒng)。[5]據(jù)調(diào)查，在高州市所轄的28 個鎮(zhèn)（街道）中，共有行政村（居委會）451 個。基于學(xué)界對高州市村居地名的研究幾無涉足，本文試從文化語言學(xué)角度對高州市全部行政村（居委會）進行窮盡性研究。

一、高州市村居地名的詞語特點

個體地名一般是語言中的詞或固定詞組，是詞匯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與其他語詞相同的共性，同樣受構(gòu)詞規(guī)律的制約，有一定的結(jié)構(gòu)方式。在秦漢之前，漢語以單音節(jié)詞為主。秦漢以后，隨著語言的發(fā)展變化，漢語的雙音節(jié)詞越來越多。在現(xiàn)代漢語中，雙音節(jié)詞占絕大多數(shù)。高州村居地名也反映了這一語言演變的趨勢。

（一）音節(jié)特點

在高州451 個村居地名中，不存在單音節(jié)地名，也不存在四音節(jié)及以上的地名。其中，雙音節(jié)地名有381 個，占比84.5%；三音節(jié)地名有70 個，占比15.5%。這反映出雙音節(jié)與三音節(jié)村居地名已成為該地絕對主流。例如：

雙音節(jié)：安山、柏河、曹垌、茶亭、大塘、東方、頓梭、鳳凰、那射、賀村、先覺。

三音節(jié)：南湖塘、金竹山、荷木坡、石仔嶺、荔枝圩、羅迪坑、合丫埒。

（二）構(gòu)詞特點

高州村居地名中不存在單純詞地名，全部都是復(fù)合詞。復(fù)合詞地名合成的方式主要有偏正式、附加式、聯(lián)合式、動賓式、主謂式幾種情況。

1.偏正式

偏正式地名構(gòu)詞法早在秦漢時期便已出現(xiàn)，如“彭城”“沛縣”“碭郡”等。后來的地名大都是這種構(gòu)詞法，只是通名種類越來越多了。在高州市村居地名中，就很好地驗證了這一點。其最常見的構(gòu)詞法是偏正式，此類地名共有350 個，占比77.6%。其中屬于“通名+專名”（即通名在前，專名在后）格式的地名只有2 個：那窎、那射。屬于“專名+通名”（即專名在前，通名在后）的格式有348 個。例如：

板橋、陳垌、金竹山、丁堂、茶亭、荷木坡、和潭、石仔嶺、荔枝圩、楊郡、羅迪坑、甘園、官莊、讀崗、元壩、泗水、合丫埒、塘陂、謝村、甘埇、官沖、含屋、南湖塘、章岸、張家堡、石溪、河?、旺沙、沙地、石咀、舊城、大仁廟、田坪、仙人洞、石堆、軍屯、芹州。

2.附加式

附加式地名常常是在通名的前后加上幾個相對固定的常用方位單音詞或形容詞構(gòu)成的。在高州市村居地名中，附加式地名共有48 個，占比10.6%。因為地名主要是用來為地域定位的，因此，方位詞做前后附加最為常見。例如：

上坡、下漢、下水、西塘、西垌、西鎮(zhèn)、西坑、西沖、北江、西岸、塘背、坡心、山心、田心、山美（尾）、垌頭、垌尾、中間垌、中間堂、中區(qū)、南邦、埇口、江口、山口、棠南、潭頭、塘頭、東坡、東河、河口。

形容詞通常加在通名之前。例如：

高田、廣潭、新圳、赤坎、大 、大潮、大井、深鎮(zhèn)、大坡。

3.聯(lián)合式

這類復(fù)合詞地名由兩個并列的語素組合而成，只有23 個，占比5.1%。例如：

鋼鐵、聯(lián)合、鳳凰、桃杏、高貴、平江（平山+鑒江）、洋朋（羊+朋友）、柏河（人名+人名）、古?。ㄐ帐?姓氏）。

4.主謂式

這類復(fù)合詞地名較少，只有17 個，占比3.8%。例如：

民勝、林豐、水郁、山曜、福州（“州”本為“周”，福氣周全之意）、馬貴（“貴”本為跪）。

5.動賓式

這類復(fù)合詞地名很少，只有13 個，占比2.9%。例如：

謝雞、分界、存心、談朋、里麻（處理茅草）、根子（尋找小孩子，一說命根子）。

（三）通名特點

在高州市村居地名中，通名具備如下特點：

1.有些通名出現(xiàn)頻率較高。如：

以“垌”作為通名的有37 個，以“山”作為通名的有33 個，以“坡”作為通名的有32 個，以“坑”作為通名的有28 個，以“村”作為通名的有27 個，以“塘”作為通名的有24 個。這些通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dāng)?shù)氐牡乩硖卣鳌?/p>

2.有些通名充分體現(xiàn)了本地特色。如：

“埒”（矮墻）、“?”（江湖邊的低洼地）、“埇”（河汊流經(jīng)之地）、“ ”（充滿泥漿的冷浸田地）、“圳”（田邊水溝）、“坎”（低洼的地方）。

3.有些地名以“那”字作為冠首字。

以“那”字作為冠首字的地名有2 個：那窎、那射。“那”在廣西壯語中，意為“田”和“峒”，最初只指水稻田，后來泛指田地或土地。高州冠“那”地名的出現(xiàn)，表明珠江水系流域地帶也屬于“那”文化圈。

二、高州村居地名的命名理據(jù)

任何地名都有其命名理據(jù)，有的來源于歷史傳說，[6]有的來源于語言文化，[7]有的來源于地理特征，[8][9]如此種種，不一而足。高州共有451 個村居地名，目前，筆者已調(diào)查到386 個村居地名的命名理據(jù)，尚有65 個村居地名的命名之由還有待進一步調(diào)查研究。在這386 個村居地名中，其命名理據(jù)大致可以分為三大類：描述性地名、記敘性地名、寓托性地名。

（一）描述性地名

描述性地名是指敘述或描述地理實體的地理特征的地名。[10]在所有地名中，這類地名最常見。在高州村居地名中，描述性地名可分為三個小類。

1.表示地理位置的方位地名共55 個

南湖塘、西塘、西垌、下漢、西鎮(zhèn)、北江、西岸、塘背、坡心、下水、東茂坡、垌頭、垌尾、田心、水貝（水背）、南邦、東方、坡尾、中區(qū)、南茂坡、埇口、江口、山口、棠南、西茂坡、上等、上俗、下俗、潭頭、北蘭、東坡、塘頭、西坑、上良、東河、中和、西沖、合水口、河口、中間垌、山心、賀口、下垌、里村、上南山、上坑、南山、門前坡、西基山、東埇、村頭坡、山腳、東塘、分界、中心坡。

2.描述自然景觀的地名共118 個

（1）地形地名有62 個

高垌、八角山、坡仔、平垌、浮山、高田、大塘、尖山、低坡、深埇、大垌、大嶺、含屋、板村、燈籠坡、大村、平頭崗、潭坡、大 、高燈堡、河?坡、平坑、長沙、大坡山、平斗、合垌、坡田垌、周垌、灣腰、橫地、大坡咀、平山、田坪、深鎮(zhèn)、橫溪、大田、大堂、里坑、大沖、大西、大坪、高坡、坑塘、大坡、羅平、平山鋪、溪?、潭坑、溪田、周坡、上平、頓梭（四面環(huán)山，形似布梭。包括頓梭村委、頓梭居委2 個地名）、長坡（包括長坡村委、長坡居委2 個地名）、鎮(zhèn)大嶺（“鎮(zhèn)”諧音“峻”）、羅迪坑（地形像籮斗）、大水田（地勢低洼容易積水的田地）、上垌（“上”表示地勢高）、岑山（小而高的山，一說因地形像琴而名）、那窎（深遠的田地）、白馬（村有形似白馬的山嶺）。

（2）地物地名12 個，均與“石”有關(guān)

石仔嶺、白石坡、石塘、石鼓、石龍、大石垌、石板、石咀、烏石頭、石堆、立石、大石沖。

（3）土壤地名12 個

沙坡、黑坭山、黃坡、白沙、大沙、沙地、土域、 垌、沙田（包括沙田村委、沙田居委2 個地名）、乾坡（干旱坡地）、周敬（沙“洲”亮如明“鏡”）。

（4）水文地名20 個

廣潭、平江、云徑、流垌、河瑯、泗水、合丫埒、黃溪山、到灣、大簡、石溪、大潮、清垌、泮水塘、深水、清湖、羅村（村子河壩底有一洞，水流產(chǎn)生一個螺狀漩渦，日夜響聲不停，故名“螺川”，諧音“羅村”）、彭村（因該村無堤壩，鑒河澎湃，故名）、簡垌（“簡”原為“澗”）、水郁（水流迂回曲折）。

（5）氣候地名2 個

云山、茂嶺（“霧嶺”的諧音）。

（6）景色地名10 個

蒼地、茂坡、麗山、茂山、青山、格蒼、林豐、山曜、六雙（山上綠樹成蔭，山下莊稼蒼綠茂盛，故稱“綠莊”，諧音“六雙”）、六岸（與“綠岸”諧音，一說由六個村組成）。

3.說明自然資源的地名共50 個

（1）動物地名4 個

鶴山、鶴山坡、鶴垌、馬坑。

（2）植物地名41 個

金竹山、荷木坡、米塘、紅花、潭蒲、荔枝圩、榕木塘、茅坡、豐林、松木山、甘竹、林坑、桃欄、荷塘、木頭塘、根竹園、竹朗、木廣垌、黃姜坡、蓮塘、木禾塘、樟坑、蘆蓬、柏坑、河木垌、芹州、大榕、禾田、荷垌、林村、桃杏、荷花（包括荷花村委、荷花居委2 個地名）、王羌（該村種植黃姜）、謝村（村有一棵大榭樹，“榭”訛為“謝”）、甘園（柑園）、儲良（此地過去長滿野生薯莨）、彰坑（盛產(chǎn)樟樹）、洪尤（遍山種植桐油樹，因諧音“桐油”而名）、章岸（“章”原為“樟”）、談朋（該村多“藤蔓”，諧音“談朋”；一說村民喜歡談天交友，故名）。

（3）礦物地名5 個

鋼鐵、金村、赤坎（村下蘊藏黃金）、銀坑、玉坑塘。

（二）記敘性地名

記敘性地名是指反映人文地理特征的地名。在高州村居地名中，這類地名大致可分為四小類。

1.敘述文化景觀的地名，共25 個

（1）建筑地名10 個

鋪面、五村、大仁廟、埕垌、寶光（境內(nèi)有著名的寶光塔）、安山（1958 年，該村大煉鋼鐵，高爐林立，有“小鞍山”之稱）、云爐（昔時此地銀礦資源豐富，有個能人建爐提煉，爐上貼有對聯(lián)“云山蒼蒼，爐水泱泱”）、六匝（剛建村時只有六間住宅）、六同（最初只有六戶人家定居）、福州（相傳本村先祖在1816 年遷入本地時，見本地有座“福周廟”，取名“福周”，后誤寫成“福州”）

（2）設(shè)施地名15 個

板橋、曹垌、連橋、大路坡、塘陂、石陂、大塘篤、大路山、大井、塘坑、雙橋、設(shè)教、六塘（六口水塘）、車垌（當(dāng)時廖氏祖公遷徙于此，連年大旱，人們在車垌河中建立水車灌溉田地）、龍修（村有龍泉井）。

2.記錄人物族姓的地名，共28 個

（1）人物地名11 個

官沖、官嶺、高和、潘龍、木坑（早年有一位名叫莫亨的人居住此村。一說該村以種樹為生）、柏橋（古時有個名叫“柏橋”的人居住于此）、大翰（古時曾出過一位姓陳的翰林學(xué)士）、南塘（古時有戶人家賣兒挖塘養(yǎng)魚，取名“男塘”）、石村（古時村內(nèi)有個姓值的人居住，因名“值村”。后值姓人因瘟疫死亡，故更名）、培坑（裴姓人居住，原名“裴坑”）、存心（本村族長名叫徐存心）。

（2）姓氏地名17 個

陳垌、程村、陳大嶺、楊郡、官垌、曹嶺、周村、盧村、周岸、張家堡、鄭村、甘埇、周坑、霍村、譚村、林鄧、古丁。

3.記載史實傳說的地名，共46 個

（1）故稱地名5 個

軍堡、安良堡、飛馬（古時此地曾設(shè)過兵營，名“飛馬營”）、小營（亂世時，村民團結(jié)起來，每五里設(shè)置一個小營寨，并燃燒狼煙通知戒備）、軍屯（太平天國時期，凌十八農(nóng)民起義軍何明科部曾在此地聚集軍隊，安營扎寨）。

（2）年號地名1 個

永樂（永樂年間建村。同時也表達了村民的美好生活意愿）

（3）事件地名11 個

里麻（祖先初到此地時處理茅草）、茶亭（原住村民在路邊設(shè)茶亭以方便過往客商）、貴牌（村民曾用金色線扎竹排捕魚和過河勞作）、木磚（該村一棵大樹長有兩個樹環(huán)，人可從中穿過，故名“木穿”，后更名）、洋朋（以前有戶人家養(yǎng)羊，其朋友較多）、中間堂（清朝舉人蘇錦玲提倡將幾條小村聯(lián)稱為“中間堂”）、下村（因很多外地人到山珠塘村買稻谷，村民回答說我這兒沒有，下一條村有，故名“下村”）、三文田（先祖剛遷至此地時，到處是荒地，經(jīng)過開墾每人只得三分田）、橫山（先祖剛來此地，遇一山橫阻，遂定居于此）、大拜（古代官員經(jīng)過此地都要跪拜）、甲子坡（甲子年搬來此坡地定居）。

（4）變遷地名13 個

新塘、新聯(lián)、新垌、新農(nóng)、新華、新光、新圩、舊田、新坡、新圳、舊城、新龍、新田。

（5）傳說地名16 個

仙塘、仙坑、仙人洞、九罡。

鎮(zhèn)江：借助罡（“江”諧音“罡”）星以鎮(zhèn)反亂。

觀山：西晉時期，嶺南道教先驅(qū)潘茂名隱居于此，潘茂名在山頂掘井汲泉煉丹，后在此地坐石船白日飛升，故原稱“仙山”。舊有升真觀，因此而得名。

謝雞：相傳古代此地“康”姓一家獨富，引起相鄰三個姓氏妒忌，于是三姓聯(lián)合建三雞廟制“糠（康）”，以使各姓氏均衡發(fā)展。為感謝三雞，故名“謝雞”。

讀崗：此地依山傍水，視野開闊，景色秀麗。在古代，附近讀書人都喜歡結(jié)伴到這里誦讀詩書，迎風(fēng)唱和，故名。

石曹：清末，村子西邊的一片白石林突然崩塌，形成一條石槽，改變了河的流向。村民相傳此地為鬼神所開辟，故名為“石槽”村。后來簡寫成“石曹”。

高科：古時，林姓四代人中，接連三人中舉。

福石：古稱“曲石”。因村中山上有一怪石向上彎曲成弧狀，故名。傳說玉帝見這里地勢險惡，不宜居住，便派遣福神下凡體恤民情。福神看到這塊獠牙裂齒的曲石，用腳將其踩碎，成為方圓數(shù)十平方米的扁石灘。福神對著扁石灘念念有詞：“曲去直來，禍去福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富貴花開?！睆拇?，“曲石”村便改稱“福石”村。

那射：唐朝時，有一山賊占據(jù)山頭，常下山燒殺搶掠，民不聊生。一日，一位騎士從遠方而來，恰遇山賊又來搗亂，并強搶民女做壓寨夫人。騎士了解情況后，直追山賊，一箭將山賊射死在山寨外。騎士救起民女并護送下山。原來，這騎士正是驃騎大將軍高力士的護衛(wèi)，前來護送回鄉(xiāng)省親的高力士回長安。

谷篢：該地以前是高州有名的糧倉,是名副其實的“谷篢”。相傳，這里曾是“嶺南圣母”冼夫人囤積軍糧的地方。[11]

雷垌：傳說該村是冼夫人的出生地，是古高涼俚人居住地，稱為“俚垌”，諧音“雷垌”。

朋情：建村時，村民在河邊用泥捏造一神像，叫“神”，諧音“朋情”。

柏河：明末，有個地主欺男霸女。有個叫“白荷”的姑娘與一個叫“柏”的小伙子，自小青梅竹馬。那個地主一心想納白荷為妾，害死了柏，并拋尸下河。但柏眷戀家鄉(xiāng)山水，更念白荷情深義重，其尸體任水沖不走。白荷姑娘也毅然跳下河中，化成一只白兔，與心上人朝夕相處。自此，凡不慎在此跌落河中的人，不死也不傷。村民為感念他們忠貞的愛情和守護村民的愛心，便建廟紀念圣姑，并把他們生活的村莊改名為“柏河”。

（三）寓托性地名

1.觀念地名13 個

義山、良坑、良坪、良村、高良、良垌、新德、倫村、和潭、禮垌、仁耀垌、和睦、倫道。

2.意愿地名30 個

大治堂、祥山、良文塘、日久沖、大利、招福坡、豐垌、文山、吉堆坡、才口、旺村坡、旺坑、旺沙、旺利、旺務(wù)、旺羅、大旺垌、大雙、雙利、天堂、造賢、帥堂、福芳、上坡（“上”諧音“祥”，寄寓“吉祥”之意）、丁堂（“丁”表示人丁興旺）、秧坡（寓意人丁和財富如同插秧，一株發(fā)幾株）、學(xué)福（建村之初，很多白鶴在此棲息，白鶴是祥瑞動物，故名“鶴?！?，因諧音寫成“學(xué)?！保?、黃沙（原為“旺沙”，后因與其他地名重名而更名）、金山（先人寄望后人能勤讀詩書，取“書中自有金山銀山”之意）、銀堂（原名“顏堂”，最早因顏氏居住此地而名，后顏氏族人陸續(xù)遷走，更為現(xiàn)名）。

3.感情地名21 個

（1）諧音美化地名9 個

山美（原名“山尾”）、堂華（原名“塘蔴”）、文村（原名“門村”）、豐文垌（原名“封門垌”、“風(fēng)門洞”）、銀崗垌（原名“顏光垌”）、帝坑（原名“低坑”，李姓聚居后，取唐朝李氏稱帝之意，故名）、厚元（原名“荖園”）、堂閣（原名“塘角”）、馬貴（70多年前，李姓先祖從信宜錢排遷來定居，派塾師騎馬勘察，山路崎嶇，馬到此地跪下，故名“馬跪”。后人雅稱“馬貴”，含馬貴村委和馬貴居委）。

（2）寄托美好感情地名12 個

龍灣、龍坑、龍馬、鳳坑、鳳坡、鳳塘、珍珠、樂山、賀村、賀亨、珊閣、高貴。

三、結(jié)語

綜上所述，高州市村居地名具有鮮明的地方文化特色。從音節(jié)的角度來看，地名以雙音節(jié)詞為主；從構(gòu)詞法角度來看，以偏正式地名最為常見；從通名的角度來看，高州市村居地名具有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地域特色；從命名理據(jù)角度來看，高州市村居地名充分反映了高州地域的地理特點和風(fēng)土人情。以上這些都為我們進一步了解和研究高州的地域文化提供了可靠的第一手資料。值得注意的是，在高州市451 個村居地名中，有些村居地名的命名理據(jù)還存在幾種不同的意見，也還有65 個村居地名的命名理據(jù)沒有弄清楚，這些勢必也會影響到構(gòu)詞法的分析，相關(guān)結(jié)論還有待我們進一步去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