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泰語系語言的話題焦點類型學(xué)比較

迪麗妮嗄爾·菲達

(中央民族大學(xué) 中國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xué)學(xué)院,北京 100081)

一、引言

作為表示驚奇和詫異的詞出現(xiàn)在古代文獻中，如：

Ol m?ni ? q?ld?.

他使我驚奇[2]。

二、阿爾泰語系的焦點類別

通俗的說,所謂焦點就是句子中的重要部分,突出部分,強調(diào)部分[7]。學(xué)界把漢語的焦點分為自然焦點、對比焦點和話題焦點三類[8]，阿爾泰語系語言的焦點可分為組合焦點(syntagmatic focus縮寫為SF)、排他焦點(exclusive focus縮寫為EF)和包含焦點(inclusive focus縮寫為IF)三類[9]。徐烈炯、劉丹青(2018)認為話題焦點只能以句外的某個話語成分或認知成分為背景，在本句中得到突出，而不能以本句中其他成分為背景[10]。話題焦點的強調(diào)作用只表現(xiàn)在跟句外成分的對比上。張伯江，方梅對漢語焦點標記詞的劃分提出了三個原則[11]，這三項原則雖然是根據(jù)漢語的特點而確立的，但也基本符合這三種阿爾泰語系語言焦點標記詞的界定標準，只是它們的標記詞是用來標記其前面成分的，與漢語的焦點標記詞的位置不同而已。

話題焦點標記在充當話題標記的同時經(jīng)常標示話題焦點，也就是跟語境中的另外一個話題相對比，帶有對比重音時標記詞可以省略，是典型的話題焦點標記。在一般情況下，辨別話題的依據(jù)主要是詞序，話題總是出現(xiàn)在句首，話題的后面是說明[12]。阿爾泰語系語言的話題結(jié)構(gòu)與漢語中的話題結(jié)構(gòu)一樣，話題位于句子的前部，述題位于句子的后部。話題焦點標記的主要功能是將句子中的某些成分或短語小句移至句首，使其成為焦點。這些標記本身不能準確地標示話題焦點，但是這些標記的出現(xiàn)卻能影響話題焦點的選擇[13]，即阿爾泰語系語言的話題焦點標記是引出話題焦點的敏感算子。

根據(jù)學(xué)界對阿爾泰語系語言焦點的劃分[9]，在此將哈薩克語、烏茲別克語和土庫曼語三種語言的焦點類別進行比較，以便確定它們之間的異同。

(一)組合焦點

阿爾泰語系語言屬于SOV型語言，位于緊鄰謂語動詞前位置(pre-predicate position(2)緊鄰謂語動詞前的成分(pre-predicate position)在下文中簡稱為PrePP。)的成分是最被突出的新信息，位于這一位置的詞或短語是組合焦點(自然焦點)。哈薩克語、烏茲別克語和土庫曼語這三種語言中組合焦點的位置和表達手段基本相同。組合焦點位置較固定，放置在謂語動詞前，可以用“PrePP成分+VP”來表示。PrePP成分可以是名詞、代詞、數(shù)詞等靜詞性成分(3)名詞、代詞、數(shù)詞等靜詞性成分下文中用縮略語KP表示。，也可以是副詞。因此，“PrePP成分+VP”結(jié)構(gòu)在這三種語言中的通用形式是“KP+VP”“KP-格標記 +VP”“ADV+VP”。在此以“KP-格標記 +VP”形式為例：

哈薩克語

(1)A:M?na kilt-ti Qanat-qa kim

這 鑰匙-賓格哈那提-向格誰

ber-ep qoy-ade？(4)文中所有哈薩克語語料基本選自張定京(2004)。

給-副動體標記-第3人稱將來時

誰把這鑰匙給哈那提？

B:Qanat-qa m?na kilt-ti [sen]SF

哈那提-向格這 鑰匙-賓格你

ber-e sal.

給-能動體標記

你順便把這鑰匙給哈那提。

烏茲別克語

一 盤 抓飯 誰-向格

teg-di？(5)文中所有烏茲別克語語料基本選自烏茲別克文小說Кодирий·A.?tkan kvnlar.Ta?kent.1994.

分配-第3人稱過去時

誰攤上了一盤子抓飯？

一 盤 抓飯 我-向格

teg-di.

分配-第3人稱過去時

我攤上了一盤子抓飯。

土庫曼語

(3) A:Sen Oraz-a n?me ber-di?？(6)文中所有土庫曼語語料均選自拉米娜瓦爾·艾比布(2010)。

你 歐熱孜-向格什么 給-第2人稱過去時

你給歐熱孜給了什么？

B:Men Oraz-a [kitab-?]SFber-dim.

我歐熱孜-向格書-賓格給-第1人稱過去時

我把書給了歐熱孜。

例(1)、(2)、(3)句中的問句的疑問焦點與答句的組合焦點均位于PrePP位置。因此，例(1B)的sen、例(2B)的meng?、例(3B)的kitab-?為組合焦點。

(二)排他焦點

排他焦點也被稱為窮盡焦點，指的是真命題成立的唯一條件[9]。若有其他備選方案，命題將不成立。排他焦點的表現(xiàn)有多種形式，有語音的(重音)，有詞匯的(標記詞)，有句法的(詞序與特殊的句式結(jié)構(gòu))。

哈薩克語

(4) A:M?na kilt-ti Qanat-qa ber-e-sal-a -digen

這鑰匙-賓格哈那提-向格給-副動-體標記-副動

adam kim edi?

人 誰 系動詞第3人稱

把這鑰匙順便給哈那提的人是誰？

B:M?na kilt-ti Qanat-qa ber-e-sal-a-digen

這鑰匙-賓格哈那提-向格給-副動-體標記-形動

adam,[sen]EFedi.

人 你 系動詞第二人稱

把這鑰匙順便給哈那提的人是你。

烏茲別克語

一 盤抓飯 分配-形動人 誰

bul-?di？

體標記-第3人稱將來時

是誰攤上了一盤子抓飯？

一 盤 抓飯 分配-形動人

[men]EFbul-amen.

我 體標記-第1人稱將來時

是我攤上了一盤子抓飯。

土庫曼語

(6) A:Oraz-a kitab-? ber-en kim-di?

歐熱孜-向格書-賓格給-形動誰-第3人稱過去時

是誰把書給了歐熱孜？

B:Oraz-a kitab-? ber-en [men-dim]EF.

歐熱孜-向格書-賓格給-形動我-第1人稱過去時

是我把書給了歐熱孜。

例(4)、(5)、(6)中的疑問詞kim賦予例(4B)、(5B)、(6B)可以選擇選項集的某項為焦點，形動詞詞綴的名詞化短語具有限制和選擇范圍的選項功能，具有明顯的排他對比性，而句末的系動詞edi((4B)的edi、(6B)的-dim均源于系動詞-edi)和體標記bul在例(4B)、(5B)、(6B)的句型中是通用的，基本上采用的是對句子的各種離散成分焦點化的分裂式結(jié)構(gòu)。所以例(4B)的sen、(5B)的men、(6B)的men為排他焦點?？梢?，阿爾泰語系語言的分裂式結(jié)構(gòu)是驗證區(qū)分組合焦點和排他焦點的一種有效途徑。

(三)包含焦點

包含焦點通過詞序和焦點標記詞連用而成，沒有標記詞就無法表達包含焦點。

哈薩克語

還 誰 這 鑰匙-賓格哈那提-向格

ber-ep qoy-ade?

給-副動體標記-第3人稱將來時

還有誰能把這鑰匙給哈那提？

B:[Sen]IFde m?na kilt-ti

你 也-包含焦點標記詞這 鑰匙-賓格

Qanat-qa ber-e sal.

哈那提-向格給-副動體標記-第二人稱命令式

你也順便把這鑰匙給哈那提。

烏茲別克語

還 誰-向格一 盤

a? teg-di？

抓飯 分配-第3人稱過去時

還有誰攤上了一盤子抓飯？

B:[Men-g?]IFh?m bir taar?

我-向格也-包含焦點標記詞一 盤

a? teg-di.

抓飯 分配-第3人稱過去時

我也攤上了一盤子抓飯。

土庫曼語

(9) A:Yenede kimOraz-a kitab-?

還 誰 歐熱孜-向格書-賓格

ber-di?

給-第3人稱過去時

還有誰把書給了歐熱孜？

B:[Men-de]IFOraz-a

我-包含焦點標記詞歐熱孜-向格

kitab-? ber-dim.

書-賓格給-第1人稱過去時

我也把書給了歐熱孜。

例(7)(8)(9)的問句中疑問代詞kim與副詞的組合決定了疑問焦點相應(yīng)回答的例(7B)、(8B)和(9B)焦點的性質(zhì)是包含焦點，即例(7B)的sen de、(8B)的meng? h?m、(9B)的men-de在包含焦點標記詞的作用下成為包含焦點。包含焦點“就是象also(也)、too(也)這樣的一些標記詞表達斷言適用于其他選項的預(yù)設(shè)”[13]。也就是說，B句中隱含的預(yù)設(shè)是這個集合里的一個選項，B句是這個句子里的命題選項，即第二個選項，包含焦點標記詞是聯(lián)結(jié)這兩個選項的斷言，適合于出現(xiàn)在第二個選項中。

通過比較分析可以確定，哈薩克語、烏茲別克語和土庫曼語的焦點類別劃分標準是通用的。

三、阿爾泰語系的話題焦點

(一)確立話題焦點的重要性

(10) Men ert?-g? [Ta?kent-g?]SF

我 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

ket-?-yatir-men.

去-副動-第1人稱現(xiàn)在時

我明天要去塔什干。

(11)Ert?-g? Ta?kent-g? ket-?-yat-g?n

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去-副動-體標記-形動

[men]EFbul-amen.

我 體標記-第1人稱將來時

是我明天要去塔什干。

中間-第2人稱-位格明天-向格塔什干-向格

kim ket-?-yatir?

誰-主格去-副動-第3人稱現(xiàn)在時

你們中間，是誰明天要去塔什干？

我-話題焦點標記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

ket-?-yatir-men.

去-副動-第1人稱現(xiàn)在時

是我明天要去塔什干。

(13)A:Kim ert?-g? Ta?kent-g?

誰 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

ket-?-yatir?

去-副動-第3人稱現(xiàn)在時

誰明天要去塔什干？

B:[Men]TF,ert?-g? Ta?kent-g?

我 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

ket-?-yatirmen.

去-副動-第1人稱現(xiàn)在時

是我，明天要去塔什干。

(14)A:Siz ert?-g? qayer-g? ket-?-yatir-siz?

你 明天-位格哪里-向格去-副動-第1人稱現(xiàn)在時

你明天要去哪里？

B:Men ert?-g? [Ta?kent-g?]SF

我 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

ket-?-yatir-men.

去-副動-第1人稱現(xiàn)在時

我明天要去塔什干。

(15)A:Ara-?iz-d? , ert?-g? Ta?kent-g?

中間-第2人稱-位格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

kim ket-?-yatir?

誰 去-副動-第3人稱現(xiàn)在時

你們中間，是誰明天要去塔什干？

B:[Men]EFert?-g? Ta?kent-g? ket-?-yatir-men，

我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去-副動-第1人稱現(xiàn)在時

[u]IFh?m ket-?-yatir.

他 也 去-副動-第3人稱現(xiàn)在時

我明天要去塔什干,他也要去。

我-話題焦點標記明天-位格塔什干-向格

ket-?-yatir-men， [u]IFh?m

去-副動-第1人稱現(xiàn)在時他 也

ket-?-yatir.

去-副動-第3人稱現(xiàn)在時

是我明天要去塔什干,他也要去。

根據(jù)(13A)問句的要求，答句(13B)的men沒有綴加話題焦點標記詞，men雖然是話題，但它只是與句內(nèi)其他成分相互對比，(13B)只傳達了“我明天去塔什干”的事實，沒有傳達有關(guān)別人的信息，為此可以附加別人的信息，以便為焦點提供相互對比的選項集，所以可以擴張為具有選項集(15A)的答句(15B)。(15B)的men是在句中凸顯的、與疑問焦點相對應(yīng)的焦點成分，所以它不是話題焦點，而是排他焦點。

因為這三種語言劃分焦點的標準是通用的，所以烏茲別克語話題焦點標記詞的以上功能也適合于哈薩克語和土庫曼語。

四、話題焦點表達的結(jié)構(gòu)形式及語義功能

(一)話題焦點的結(jié)構(gòu)形式

阿爾泰語系語言的話題焦點結(jié)構(gòu)形式以句式結(jié)構(gòu)為主，主要通過話題焦點標記詞綴加于句中某一成分之后，以此表明它前面的成分是話題焦點。話題焦點標記詞一般出現(xiàn)在句首標記話題的現(xiàn)象比較多，話題部分和述題部分之間可以出現(xiàn)一個較大的語音停頓。在阿爾泰語系語言中，幾乎所有的位于句首位置的體詞性成分或祈使、假設(shè)條件小句綴加話題焦點標記詞后成為話題焦點。話題焦點標記詞也可以通過移位的手段將句子里的非話題成分移至句首，即經(jīng)過話題化使句子的非話題成分成為話題焦點。

1.哈薩克語

哈薩克語的語氣助詞-?i/-??是話題焦點標記詞，“哈薩克語的方言差別很小，基本在語音和詞匯方面……哈薩克族的文學(xué)語言是在哈薩克斯坦東北部方言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15]。哈薩克語語氣助詞“在口語中用在某個詞語后重讀，表達一種提醒語氣意義，即提醒對方注意該語代表的人或事物”[4]，如：

(16)Sen [aygül-ge-?i]TF, bul is-ti

你 阿依古麗-向格-話題焦點標記這 事-賓格

告訴-否定標記-第2人稱體標記-第3人稱將來時

對阿依古麗呀，你最好別說這件事。

一點 雨 下-條件式-話題焦點標記天氣

?ij-ip ket-ti-aw.

熱-副動體標記-第3人稱過去時-語氣詞

要下點雨該多好，這天也太熱了。

2.烏茲別克語

我-向格-話題焦點標記一 盤 抓飯

teg-di.

分配-第3人稱過去時

我呢，單獨攤上了一盤子抓飯。

那么 自己-第2人稱認識-話題焦點標記

kim ek?n bu.

誰 系動詞 這

那么，你自己認一下這是誰吧。

3.土庫曼語

土庫曼語的語氣助詞-a/-?是話題焦點標記詞。語氣助詞“-a/-?常綴加在體詞或動詞非正式命令式后，將注意力聚焦在某些對象上”[16]，“連接在謂語以外的其他詞語后或動詞條件式之后，造成語音停頓，表示提醒語氣意義，提醒對方注意其前的詞語”[5]，如：

我-屬格-話題焦點標記給-將來時建議-第1人稱那

我要提的建議呢，就是這些。

爸爸-領(lǐng)屬第1人稱-屬格同意-向格

seret-se-m-?]TF, ma-a

等待-條件式-第1人稱-話題焦點標記我-向格

oqu-w yoq.

學(xué)習(xí)-名詞化沒有

如果我等著爸爸的允許呢，根本上不了學(xué)。

例(16)向格、(18)向格、(20)領(lǐng)屬格的成分在話題化的作用下，均被話題焦點標記詞移到了句首位置成為話題焦點，例(17)的條件式、(19)的祈使式和(18)的條件式小句都綴加有話題焦點標記詞并處于句首位置，都與句子的述題之間存在明顯的語音停頓。如果把以上例句看作話題和述題兩部分來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話題焦點標記詞的句法位置多半比較固定，一是通過詞序表明其前的成分是焦點，另一種現(xiàn)象是靠移動焦點所在的成分來標示話題焦點。例(16)(18)的賓格、向格成分的詞序位置在常規(guī)句中應(yīng)該緊挨謂語,是述題的論元，但在這里經(jīng)過話題化被移位至句首，成為話題焦點。在這里話題焦點標記詞的主要功能是通過詞序移位來強調(diào)話題焦點的對比性。例(20)句中由體詞領(lǐng)屬格充當?shù)脑掝}焦點是后面述題的關(guān)涉對象，它的作用是為后面的述題提供表述的框架或范圍，此類話題焦點成分不是句子的論元。可見，話題焦點標記詞在一定條件下可以附加在想要強調(diào)的對比性成分后，并將其移位至句首話題的位置，使其成為經(jīng)過話題化的話題焦點。

話題焦點標記詞綴加于例(17)(19)(21)短語或小句中祈使、假設(shè)—條件式動詞謂語后時，焦點投射于整個短語或小句，標記詞和語音停頓使其具有焦點話題性質(zhì)的特點。當話題焦點標記詞加在句子的動詞上時，從其意義和功能上看，其實是加在整個小句上的，因為動詞是句子的核心，綴加有話題焦點標記詞的動詞謂語體現(xiàn)的是說話人對整個小句內(nèi)容的態(tài)度，所以整個話題小句為話題焦點。

(二)話題焦點的語義功能

焦點跟句子的其他成分相比，具有“突出”“對比”功能。徐烈炯，劉丹青認為“‘突出’是指焦點以本句其他內(nèi)容為背景，焦點成為本句中最被突出的信息，‘對比’是指以本句外的其他話語成分或共享知識為背景，相對于那個對外成分，焦點是被突出的信息”[10]。組合焦點只有“突出”的功能，沒有“對比”的功能；排他焦點既有“突出”的功能，又有“對比”的功能；話題焦點只有“對比”，沒有“突出”，它只能以句外的某個話語成分或認知成分為背景進行對比，它的強調(diào)作用也只是針對跟句外成分的對比上。話題焦點標記詞標示的話題焦點強調(diào)對比性，如：

1.哈薩克語

(22)A:Qanat kel-di.

哈那提 來-第3人稱過去時

哈那提來了。

B:Qaysi Qanat?

哪個 哈那提

哪個哈那提？

A′:[Kezinde xanzu tili 90-jildiq 6-klas-ti

當年 漢語 90 級 6 班-屬格

班長-第3人稱當-形動哈那提-話題焦點標記

就是當年當漢語90-6班班長的哈那提呀。

(23)Siz [mina-ni-?i]TF， Qas?n-ni?z

你 這-賓格-話題焦點標記哈山-屬格自己

手-第3人稱-向格給-第2人稱將來時

你把這個親手交到哈山手里。

2.烏茲別克語

偷-否定標記-第1人稱過去時阿吉姐夫-第2人稱-屬格

toy-i-d?n al-dim.

婚禮-第3人稱-從格拿-第1人稱過去時

我沒偷，我是從你阿吉姐夫家辦的婚禮上拿的。

阿吉 姐夫-第2人稱誰

你說的阿吉姐夫是誰？

塔什干-位格阿吉 姐夫-第2人稱-話題焦點標記

就是住在塔什干的你的阿吉姐夫呀。

玉素甫別 阿吉-第2人稱-話題焦點標記最后-語氣詞

婚禮 體標記-第3人稱過去時男孩子

üyl?-n-di.

娶親-被動態(tài)-第3人稱過去時

你的玉素甫別阿吉呢，終于呢，辦了喜事，兒子娶了親。

3.土庫曼語

(26)[Men-?]TF，ilgez-ip y?r-en bag?am d?l，

我-話題焦點標記周游-副動走-形動歌手不是

sazanda-da-d?l，adam-lar.

琴師-語氣詞-否定式人-復(fù)數(shù)

我呢，不是游走四方的歌手和琴師。

(27)[Aman-a]TF, [Jenned-?]TF，

阿曼-話題焦點標記杰納提-話題焦點標記

來-第2人稱將來時這里

阿曼呀，杰納提呀，到這邊來。

例(22A′)(24A′)是針對上下文的提問或背景句中的選項集所作出的對比答語，全句是未知信息，也是話題焦點。例(23)的話題焦點minani ?i(要把這個)與句外的其他東西構(gòu)成對比，例(26)的話題焦點Men-?與句中附加信息 bag?am(歌手)，sazanda(琴師)等構(gòu)成對比。話題焦點和排他焦點都具有對比特征，話題焦點對比的是整個句子，而排他焦點對比的只是焦點域內(nèi)的焦點成分。話題焦點強調(diào)對比性，排他焦點強調(diào)焦點性。例(22A′)(24A′)在回答過程中省略了已知信息謂語動詞，但句子仍然成立，這里話題焦點句只是隱含了動詞謂語，因為話題焦點標記詞還有一種特殊功能，即可以簡省其后的成分，特別是在話題問句中這種簡省功能用得非常頻繁。

(三)三種語言話題焦點的異同

4)阿爾泰語系語言的助詞-a/-?/在這三種語言中保留了其感嘆詞的功能，即-a/-?/具有綴加在表示詫異意義的問句形式句末的功能。但其不同之處在于哈薩克語和烏茲別克語的助詞-a/-?除了作為具有詫異單一語義的感嘆詞外，沒有其它意義。而土庫曼語助詞-a/-?即有表示驚奇語氣的感嘆詞功能，又有標示話題焦點的話題焦點標記功能。

四、結(jié)語

話題焦點標記詞標示的成分與認知成分中的整體內(nèi)容形成對比，促使其前的成分轉(zhuǎn)化為話題焦點。話題焦點不是說話人最強調(diào)的部分，在信息強度上其強度不如后面的述題高，與此同時，話題焦點標記詞還有一種簡省或隱含其后述題部分的特殊功能，進一步論證了綴加有話題焦點標記詞的句子的整個表達重點仍然在話題后的成份上。話題焦點句雖然把話題作為全句的焦點，但句子的重心仍然是話題后面的成分，話題焦點的主要功能是以對比為主。由于話題焦點標記詞在實際言語交流過程中總是被賦予重音，容易把人引入話題焦點標記詞的功能就是“強調(diào)”的歧途，而忽略了它是專門強調(diào)話題焦點對比性那一面。以信息結(jié)構(gòu)焦點理論考察阿爾泰語系三種語言話題焦點標記詞的語用功能，明確話題焦點、組合焦點、排他焦點之間焦點結(jié)構(gòu)的定義，區(qū)別它們的語義范疇是十分必要的。話題焦點標記詞雖然在以上各語言中是通用的，但仍有屬于各自的一些不同特點和表現(xiàn)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