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樂
(安徽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安徽蕪湖241000)
《國際歌》是在巴黎公社血與火戰(zhàn)斗洗禮中誕生的、在全世界獲得廣泛傳唱的、以歌曲形式表現(xiàn)的“馬克思主義”[1]。近百年來,《國際歌》一直伴隨著中國共產黨人的前進步伐。本文擬從20世紀二三十年代這一中國革命的早期階段著手,探析《國際歌》的譯介、傳唱及其效用。
十月革命以后,中國人最早接觸馬克思主義大體是通過俄國、日本、法國等三個主要途徑。中國人最早接觸的《國際歌》,到目前為止有據(jù)可查的,有俄文、法文兩種版本。1920年10月,以北京《晨報》特約記者身份前往莫斯科的瞿秋白,到蘇聯(lián)后,所學唱的就是俄文版的《國際歌》。周恩來在1920年留學法國,和鄧小平在法國勤工儉學時所唱的,則是法文版的《國際歌》[2]127。
由外文的《國際歌》翻譯成中文,最早可追溯到20世紀初。在中國當時的一些刊物上,就曾出現(xiàn)過一些沒有署名的《國際歌》的翻譯版本。但由于翻譯質量及其認可度都不甚理想,因而很難對普通群眾發(fā)生作用。最早有署名的中文版《國際歌》,應當是黃凌霜和區(qū)聲白合署的以“列悲”為筆名,在1920年10月10日至12月5日連續(xù)刊載于廣州《勞動者》周刊的《國際歌》歌詞。其次,是鄭振鐸與耿濟之在1920年10月從俄文版翻譯發(fā)表的《國際歌》。這個版本被稱為《第三國際黨的頌歌》,刊登在1921年5月《民國日報》副刊《覺悟》,以及1921年9月《小說月報》第12卷號外《俄國文學研究》上[3]。但他們翻譯的版本,也僅以詩的形式出現(xiàn),還沒有賦以曲譜,因而也就不能傳唱。
我國最早傳唱的《國際歌》是瞿秋白翻譯的。他在莫斯科期間,為《國際歌》那激昂的旋律和前衛(wèi)的思想內涵所感染,急切地想要介紹給祖國人民。1922年他著手翻譯,1923年6月,中共黨人瞿秋白與革命詩人簫三,兩人幾乎于同一時間發(fā)表了他們各自譯配的《國際歌》。其中瞿秋白譯配的《國際歌》,發(fā)表在由他主編的《新青年》(季刊)上。《國際歌》在1923年6月召開的黨的三大代表會上第一次閃亮登場。6月20日,出席會議的代表們來到廣州東郊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由瞿秋白和張?zhí)捉坛皖I唱,代表們齊聲高唱《國際歌》,大會在雄壯的歌聲中閉幕[4]。從此以后,在黨的全國代表大會閉幕式上奏唱《國際歌》,這一傳統(tǒng)延續(xù)至今。
中國共產黨注意深入群眾、深入實際,積極開展群眾運動。黨領導的群眾運動(包括群眾集會)為學習和傳唱《國際歌》提供了政治舞臺,而《國際歌》的傳唱也振奮了群眾精神、壯大了群眾聲威,從而成為群眾運動的鼓舞力量。
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曾組織工人廣泛傳唱《國際歌》。在1924年9月14日召開的該俱樂部組織的罷工勝利兩周年紀念大會上,先以“全體唱《部歌》(指俱樂部部歌——引者注)和《國際歌》,并向部旗行致敬禮”作為開始,后有各地工會代表的演說。最后在“‘安源路礦工人俱樂部萬歲!’‘中國工人團結萬歲’‘全世界無產階級聯(lián)合萬歲!’”[5]的歡呼聲中閉幕。安源路礦工人傳唱《國際歌》,不僅極大地提高了階級覺悟,而且把歌詞所蘊含的革命理念變成了實際行動。據(jù)肖勁光回憶:“我們在安源工人俱樂部工作的同志,按照巴黎公社的組織原則,每月工資不超過工人中的中等水平工資,交了飯費后,所剩無幾。那時我們都很明確,就是真正為工人階級的解放而工作,誰也沒有講究生活待遇的想法?!盵6]這正是體現(xiàn)巴黎公社低薪制和社會公仆精神的生動寫照。
1925年6月下旬爆發(fā)的省港大罷工運動,也回蕩著《國際歌》的澎湃聲浪。罷工工人經常高唱《國際歌》《國民革命歌》等歌曲參加游行示威。作為罷工運動輿論工具的《工人之路特號》,在1925年7月12日的第四版辟出版面,專門刊登了《國際歌》的前兩段歌詞[7],旨在用《國際歌》承載的公社精神激勵工人斗志。
為了傳頌和弘揚公社精神,1926年3月18日,廣州人民開展了巴黎公社55周年紀念活動[8]。這次活動規(guī)??涨埃瑓⒓诱呷藬?shù)眾多、踴躍異常,僅列隊出席的各界社會團體成員已經上萬,還有許多自發(fā)參與者紛至沓來。參加這次紀念活動的有中共黨人張?zhí)?、林祖涵(林伯渠)、劉少奇,以及《工人之路特號》主編鄧中夏等,他們在會上做了慷慨激昂的演講。此次活動進行中,突然下起雨來,但會場秩序井然,人們熱情高漲,會場上不時爆發(fā)“巴黎公社萬歲”的口號聲和震耳欲聾的掌聲。紀念大會在全場“高唱《國際歌》,高呼口號”[9]的高潮中結束。
總之,《國際歌》在大革命時期的傳唱,動員了群眾,激發(fā)了黨的蓬勃朝氣,促進了大革命這一人民革命運動的發(fā)展。盡管這一革命后來遭到了失敗,但這一傳唱活動所播下的革命火種并沒有熄滅。不僅如此,這一傳唱活動還在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得到了更為自覺主動的開展,取得了更大的成效。
從大革命到土地革命戰(zhàn)爭的轉變,標志著中國共產黨的成長和其所進行的革命事業(yè),都已進入了一個新時期,即中國共產黨開始逐漸成熟起來,從國共合作、參加和促進以國民黨為主導的國民革命到獨立發(fā)動和領導“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的轉變。
新時期意味著新任務。大革命時期的任務是團結人民打倒封建軍閥和對其支撐的帝國主義在華侵略勢力。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的任務,則是在國民黨反動派背叛革命、竊取革命果實,掌握全國政權的嚴峻形勢下,解決“要不要革命”和“如何革命”的問題,即要為最終推翻國民黨的反動統(tǒng)治,找到和開創(chuàng)一條中國特色革命道路。這條道路就是從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起步、后來不斷得到拓寬的,通過武裝斗爭在農村建立革命根據(jù)地,以農村包圍城市,最后奪取城市和全國政權的道路。
在開創(chuàng)這條道路的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中國共產黨人總結了以往革命的高潮和低潮、成功與失敗的經驗教訓,用血與火的語言對《國際歌》的本質精神進行了深入詮釋和深刻體認。這種體認集中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
一是明確革命的力量。《國際歌》中說:“是誰創(chuàng)造了人類世界?是我們勞動群眾!”也就是說,人民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是革命的主力軍。與《國際歌》的這一理念一脈相承,毛澤東基于中國革命經驗的總結,在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提出了兩大重要論斷:其一,“革命銅墻鐵壁論”?!扒О偃f真心實意地擁護革命的群眾”是革命“真正的銅墻鐵壁”,因而“在革命政府的周圍團結起千百萬群眾來,發(fā)展我們的革命戰(zhàn)爭,我們就能消滅一切反革命,我們就能奪取全中國”[10]139。其二,“星火燎原論”。人民力量相對于反動力量雖然暫時弱小,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10]97,因而人民革命將取得最后勝利。
二是明確革命的路徑?!秶H歌》中說:“把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這里的“打”字,鮮明地指出,要用暴力革命推翻反動階級的統(tǒng)治。大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注重民眾運動,但忽視了軍事運動,結果吃了大虧。1927年召開的黨的“八七會議”糾正了這一偏向。毛澤東用革命鮮血凝成的格言“槍桿子里面出政權”表達上述“打”的思想[11]。
由于對《國際歌》的本質精神有了上述兩點刻骨銘心的體認,中國共產黨在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對開展《國際歌》的傳揚活動,也就表現(xiàn)得更為自覺主動,也更有成效。
所謂更為自覺主動。這表現(xiàn)在:其一,中國共產黨人已經把開展包括《國際歌》在內的革命歌曲的傳唱活動提到了黨的工作的突出地位。作為中國共產黨和紅軍建設綱領性文獻的古田會議決議指出:“各級政治部負責征集并編制表現(xiàn)各種群眾情緒的革命歌謠,軍政治部編制委員會負督促及調查之責?!盵12]此后,革命根據(jù)地的各個單位包括紅軍部隊、蘇維埃政府和地方黨委,以及各群眾團體都積極行動起來,注重運用包括對《國際歌》在內的革命歌謠的傳唱來教育群眾。贛西南特委書記劉士奇在給黨中央的報告中寫道:“蘇府范圍內的農民,無論男女老幼,都能明白國際歌、少先歌……紅軍歌及各種革命歌曲,尤其是階級意識強的,無論三歲小孩,八十老人,都痛恨地主階級,打倒帝國主義,擁護蘇維埃及擁護共產黨的主張,幾乎成了每個群眾的口頭禪。”[13]這段描述生動說明,用革命歌曲來教育群眾,已經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其二,毛澤東等老一輩革命家積極主動參與,發(fā)揮了表率作用。1927年后,毛澤東在井岡山親自教紅軍官兵和群眾學唱《國際歌》[2]126。1927年,周恩來在上杭兩次領唱《國際歌》。1929年9月14日,周恩來在《彭揚顏邢四同志(即彭湃、揚殷、顏昌頤、邢士貞)被敵人捕殺經過》中多次述及烈士們高唱《國際歌》的感人情形[14]26。1929年,鄧小平在領導百色起義的籌備階段曾提議和主動教唱宣傳干事學唱《國際歌》[15]。1934年10月,鄧小平隨中央紅軍長征,在擔任紅一軍團政治部宣傳部部長、政治部副主任、主任期間,十分重視機關干部的思想政治和文藝宣傳工作。據(jù)當時擔任紅一軍團政治部總務處的粱必業(yè)回憶:“小平同志很關心大家唱歌,他發(fā)現(xiàn)機關同志唱起《國際歌》,南腔北調,非常不準確,音符也唱錯,經常唱走調,他就把大家集中起來,親自教唱,每個音符,每句歌詞都教得非常認真。我和許多同志都是經過小平同志教唱,才算比較準確地唱會了《國際歌》。”[16]由此可見,以毛澤東為代表的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無論在那時身居何職,都從提高群眾覺悟、激發(fā)革命斗志的高度來積極教唱《國際歌》。其三,《國際歌》被賦予和享有了蘇區(qū)第一革命歌曲的崇高地位。1931年11月20日,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在中央蘇區(qū)瑞金宣告成立。《國際歌》被確定為共和國象征和標志的國歌。這一決定本身意味著中國共產黨人對《國際歌》本質精神和革命價值的認知已經升華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政治效用。
首先,《國際歌》作為團體放歌的齊唱,促進了政治身份的認同。群眾集會,特別是紅軍部隊集合的場景中,齊唱《國際歌》是通常形式。參加紅軍隊伍的人員來自社會的方方面面。各色人等加入了紅軍隊伍,在組織上,也就意味著他們成為了戰(zhàn)友或同志。但如何在思想感情上獲得這種政治認同,則是一個更為艱難的過程。在這方面,《國際歌》和其他革命歌曲的“齊唱”,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在齊唱的形式方面,作為個體的參與者,也就從原在的特定的“我”,變成了現(xiàn)在的共同參與的“我們”,從而把個體的經驗上升為集體性的、參與式的抒情方式。在齊唱的內容方面,齊唱革命歌曲,也就意味著參與者自己從思想情感上確認自己是革命者,是革命隊伍的一員,從而塑造著其作為革命者的身份認同。“革命音樂所具有的精神凝聚性,會使革命音樂具有一種空前的協(xié)調組織功能”[17]?!霸诠まr革命軍的黨的會議上,一般都先唱《國際歌》,然后再開會?!盵18]
其次,《國際歌》作為喚醒民眾的傳唱,促進了革命斗志的激發(fā)。參加工農紅軍的,絕大多數(shù)是被剝削、被壓迫的窮人。窮人知道自己窮,但過去不知道窮的真正原因,以為是命中注定,通過學唱《國際歌》和其他革命歌曲,可以起到喚醒的作用?!秶H歌》的歌詞:“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就是這樣一種喚醒。通過喚醒,使民眾認識自己的處境、利益和力量,從而挺起精神的脊梁,投身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斗爭。因此,在長征路上,“紅軍走到哪里,《國際歌》聲就在哪里響起。……并把向群眾教唱《國際歌》當作宣傳群眾的有力手段?!盵19]鄒榮也認為:“文化動員是蘇區(qū)時期動員的一種重要方法,通過文化動員喚起蘇區(qū)民眾的斗志,并將黨的宗旨與民眾的利益有效地聯(lián)系起來,在一定時間內二者成為利益共同體,代表中共意識形態(tài)的核心價值觀得到了有效的傳播和灌輸,并被一部分民眾認同和接受?!盵20]
再次,《國際歌》作為儀式呈現(xiàn)的奏唱,促進了自律品質的涵養(yǎng)。不同儀式具有不同意義。從文化的維度說,“儀式就是各種濃縮在象征符號中的文化表達過程?!盵21]儀式具有價值導向性、莊嚴肅穆性、氛圍體驗性的特征。它能升華人的情感,涵養(yǎng)人的自律品格。參加這種儀式,有助于把儀式所倡導的價值觀內化為參與者的自律意識和自律行為。1927年10月15日晚,毛澤東在水口村葉家祠堂親自主持的新黨員入黨儀式,正式把齊唱《國際歌》作為入黨宣誓儀式的一項議程。如前所說,從1923年的黨的第三次代表大會開始,以后黨的各次全國代表大會和各級代表會議都把奏唱《國際歌》作為一種儀式。通過這種儀式既激發(fā)了新黨員勵志投身無產階級革命的心理情感和嚴格要求自己的自覺意識,同時又使參加儀式的黨員和黨的代表重溫馬克思主義理想、重溫黨的宗旨使命,借以加強自律與約束。這樣一來,作為儀式呈現(xiàn)的《國際歌》的奏唱,也就成為黨的建設的一種的重要思想和教育資源。
最后,《國際歌》作為抒發(fā)豪情的高唱,促進了壯烈人格的塑造。革命危難之際,一曲國際悲歌,壯懷激烈,如鼓催征。據(jù)參加過廣州起義的梁秉樞、陶鑄等人的回憶[22],廣州起義爆發(fā)前夕,在與敵人激戰(zhàn)的過程中,以及起義勝利成立蘇維埃乃至起義被鎮(zhèn)壓后,整個廣州都響徹著悲壯而激越的《國際歌》。這歌聲激勵著起義軍民奮勇爭先,前赴后繼,英勇奮斗。許多革命先烈更是高唱《國際歌》走向刑場,天地為悲,動人肺腑。彭湃、楊殷、顏昌頤、邢士貞四同志被捕后,于1929年8月30日被國民黨秘密殺害。在臨刑前,他們“慷慨地向士兵及在獄群眾說了最后的贈言,唱著《國際歌》,呼著口號出了獄門,引得一般士兵及獄犯都痛哭失聲”。聽到行刑的槍聲,“有一獄犯特殺雞一只望空致祭”[14]27。此情此景,令人動容。無數(shù)革命者和革命先烈通過高唱《國際歌》所抒發(fā)的人格精神與日月同輝。
可見,在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國際歌》的傳揚對黨的建設的推動、人民軍隊的創(chuàng)立壯大、蘇區(qū)革命根據(jù)地的發(fā)展、反圍剿斗爭的勝利,對中國特色革命道路的開創(chuàng)起到了重大的促進作用。
回望和總結《國際歌》譯介、傳唱的百年歷史,對于今天的人們仍然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價值,激勵著我們走好新時代的長征路。
第一,提高行動自覺,讓《國際歌》的傳唱代代發(fā)揚?!秶H歌》作為一首人民自己解放自己的自信之歌、戰(zhàn)斗之歌、理想之歌,它對“解放”和“正義”的宣揚,在任何時代都具有不可替代的獨特價值。因而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要通過實踐和學習,不斷體認《國際歌》所承載的追求“解放”和“正義”的精神,不斷提高行動自覺,把《國際歌》的傳唱活動積極和永續(xù)地進行下去。
第二,圍繞中心任務,讓《國際歌》的傳唱常續(xù)常新。這里的中心任務是指黨和國家的中心工作。時代不同,面臨的任務不同,黨和國家的中心工作也會發(fā)生轉移。《國際歌》的傳唱活動,其著力點和旨歸要為適應這種轉移而主動變化,使《國際歌》的傳唱活動獲得鮮活的生命和現(xiàn)實的價值。20世紀二三十年代,國民革命向土地革命的轉移和隨之發(fā)生的《國際歌》的傳唱活動,從單純服務于黨領導的民眾運動到主要服務于黨領導的軍事運動的轉移,使這一傳唱活動獲得了更為廣泛且更有影響地開展,就是極好的證明。
第三,堅持唱做合一,讓《國際歌》的精神賡續(xù)傳承。毛澤東曾要求全黨,將《國際歌》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教材,“不僅要唱還要講解,還要照著去做。”[23]所謂照著去做,就是要把《國際歌》所抒發(fā)的為人民解放和幸福的事業(yè),不怕犧牲、英勇奮斗的精神在革命實踐中加以踐行。20世紀二三十年代,許多革命者唱著《國際歌》奔赴戰(zhàn)場,許多革命先烈高唱《國際歌》走向刑場,寫下了可歌可泣的動人篇章??梢哉f,沒有他們的奮斗、犧牲,也就沒有中國特色革命道路的開創(chuàng)。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也是黨領導人民邁上第二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宏偉征程的重要時間節(jié)點。在此之際,我們要大力發(fā)揚“唱做合一”的光榮傳統(tǒng),繼續(xù)高唱《國際歌》,爭取新的更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