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對等理論視角下的電影字幕分析
——以《我不是藥神》為例

□張楠 馬巖峰

《我不是藥神》于2018年7月5日在中國上映，該片主要講述了主人公程勇經(jīng)營一家神油店，但是父親的疾病讓他本就拮據(jù)的生活更加不易。一天，店里來了一位病人請求程勇從印度帶回一些白血病特效藥，程勇為給父親治病決定幫助這些白血病人并且以很低的價格售賣這些藥。后來程勇賣的藥被其他病人知曉，許多病人不去購買國內(nèi)代理商的特效藥轉(zhuǎn)而來程勇這里買，就這樣程勇成了他們口中的“藥神”，但國內(nèi)代理商很快發(fā)現(xiàn)程勇從印度進口特效藥的事情并且報警，最后程勇在犯罪和情分之間選擇了幫助那些白血病人。

理論背景

字幕翻譯。在一些電視節(jié)目或者電影里，為了方便觀眾觀看字幕通常是以文字的形式出現(xiàn)在屏幕下方，在電影字幕中需要格外注意字幕的翻譯。由于受到技術(shù)和畫面的限制，電影的字幕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空間可以發(fā)揮，這就要求譯者在表達上要簡潔，不能有累贅之感。又因為電影的字幕幾乎與畫面同時出現(xiàn)，觀眾接收的信息較多，如果字幕晦澀難懂，那么字幕反而會成為觀眾觀影的阻礙。在字幕翻譯的過程中要與原作者想要表達的思想、風格相一致，傳遞好原作的意思。

奈達動態(tài)對等理論。為了使源語言和目的語在翻譯的過程中有一個準則，消除誤解，奈達根據(jù)語言學的知識并且依據(jù)翻譯的本質(zhì)提出了兩個對等理論即——“形式對等理論”和“功能對等理論”。動態(tài)對等是指源語言讀者接收信息的程度與本土讀者接收到信息的程度一致，并且根據(jù)“動態(tài)理論”譯者對字幕進行翻譯時著重強調(diào)信息的重要性。由于各國人對于同一事物的理解和反映很難達到一致，所以在進行字幕翻譯時應該盡量達到這一要求。

奈達功能對等理論。奈達在“動態(tài)對等”的基礎上繼續(xù)發(fā)展出了“功能對等”理論，雖然功能對等與他之前提出的動態(tài)對等理論差別甚微，但“功能對等”在強調(diào)內(nèi)容對等的基礎上還強調(diào)形式對等。功能對等理論強調(diào)三個原則即對等、自然、貼切。這就要求譯者在翻譯字幕的時候原文能夠和譯文相對應，譯文流暢連貫能夠使讀者理解起來沒有障礙并且原文和譯文的內(nèi)容和形式上高度相似。

功能對等視角下《我不是藥神》的字幕分析

語言方面的功能對等。首先，語言修辭構(gòu)成的功能對等。在電影的字幕翻譯中，字幕通常是以描寫人物對白的形式出現(xiàn)，在某些特殊情景下會采用比喻、擬人等修辭。在電影中出現(xiàn)了不少帶有修辭手法的翻譯，如“一根繩上的螞蚱”。電影中藥販張長林勒索程勇20萬元，并說“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譯者將這句話譯為“We are in the same boat”，對這句話翻譯時就用了明喻的修辭手法。目的語讀者并不了解“螞蚱”這種修辭手法，因此譯者用“在同一條船上”來表達程兩人處在同一種境遇，誰也逃不了。這種翻譯策略可以讓目的語讀者明白兩人同樣處在危機之中。

其次，語言增譯構(gòu)成的功能對等。在電影的字幕翻譯中，字幕會出現(xiàn)表述不完整的情況讓觀眾不知所云，并且在觀影的過程中缺乏銜接度，采用增譯可以幫助觀眾理解字幕的含義。如呂受益的妻子在呂受益病危時來到程勇的工廠乞求程勇后，程勇沒能夠及時挽救呂受益的生命時，呂受益的妻子說“你走吧”，譯者將這句話譯為“It's too late.Leave here”，這句增譯了“太晚了”這句話。這種增譯策略不僅與之前程勇沒來得及幫助呂受益相呼應，而且也表達了呂受益妻子的心痛和惋惜之情。

文化方面的功能對等。首先，文化減譯構(gòu)成的功能對等。譯者在翻譯字幕的時候除了注意語言的翻譯外還應該注意文化方面的翻譯，電影字幕的翻譯不僅只傳遞電影情節(jié)，更是傳播文化的過程。在電影中程勇要將在印度神藥運回國內(nèi)時，印度人想要更高的價格，程勇說：“印度阿三，你學壞了”，譯者并沒有將這句話直譯出來，而是用了第二人稱“you”來指代印度人。這種省譯是在不影響觀眾觀看的前提下經(jīng)常用于電影字幕中的，由于電影是視覺和聽覺同步進行的，觀眾早已經(jīng)通過前面的劇情了解到這位老板是印度人。

其次，文化增譯構(gòu)成的功能對等。由于不同國家的文化不同，所以在溝通交流中仍然存在文化差異，有時需要借助增譯來幫助觀眾理解電影，使源語言觀眾能夠獲得與本地觀眾相同的感受，并且這種增譯也體現(xiàn)在電影名的翻譯上，好的翻譯會讓電影煥然一新并且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如《我不是藥神》的英文譯文是Dying to Survive，沒有看過影片的人很難理解“我不是藥神”與“Dying to Survive”有什么聯(lián)系。而電影內(nèi)容描述的是被病情折磨的患者們的“自救”。英文中的句型“be dying to do something”有“特別渴望做某事，拼命要做某事”的含義。單詞“survive”表示“生存”，是一種舒適度最低的存活方式。對于一個沒有買藥錢的病人來說最大的愿望就是活著。電影中文字幕的譯文Dying to Survive正是體現(xiàn)了底層患者卑微的愿望：只要有一線希望就要活下去，有一種向死而生的意愿。譯者的翻譯準確地把握電影的主題，并將觀眾帶入“dying to survive”的感覺中，讓觀眾站在底層患者的角度思考那種經(jīng)歷病痛之后依然熱愛這個世界的感覺，依然為自己一線生機而不斷努力的感覺。

最后，文化轉(zhuǎn)譯構(gòu)成的功能對等。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一方面需要注意到語言的翻譯方法；另一方面還需要注意文化層面的翻譯。為了使觀眾在觀影過程中獲得較好的觀影體驗，譯者需要對兩國文化之間有障礙的地方進行處理。《我不是藥神》的背景是在上海，因此在電影中出現(xiàn)了許多方言。如電影的開頭，程勇在電話中說道的“小赤佬”，譯者將這句話翻譯為“Nasty”，目的語觀眾并不清楚上海話的小赤佬是什么意思。譯者采用直譯不能表達出電影本身所要表達的含義，因此采用轉(zhuǎn)譯的方法能夠讓觀眾明白《我不是藥神》這部電影是發(fā)生在上海的，結(jié)合電影中程勇的語氣更加能夠讓源語言觀眾明白“小赤佬”帶有貶義的意味，并且“小赤佬”能夠反映出程勇的人物特點，并且這句話和程勇的處境相匹配，能夠體現(xiàn)出程勇的態(tài)度。

語用方面的功能對等。在電影的字幕翻譯中，同一句話在不同的語境中有不同的內(nèi)涵，為方便人們交流和避免歧義，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增加了指稱代詞的運用。《我不是藥神》中著重翻譯了親屬之間的稱謂。中國和外國在親屬的稱謂上存在著差異，在影片中出現(xiàn)了很多表示親屬稱呼的詞語。在中國，親屬分為直系和旁系，父系的親屬如“爺爺”“奶奶”稱為直系，母系的親屬如“外公”“外婆”稱為旁系。而在國外無直系、旁系之分，統(tǒng)一稱為“grandfather”“grandmother”。電影中譯者將外公譯為“maternal grandpa”，這樣便于目的語讀者準確理解電影中的人物關(guān)系。電影中對人物稱謂所做的處理能夠讓目的語讀者準確了解人物關(guān)系，只有這樣源語言的觀眾才能獲得與本土觀眾相同的感受。

藝術(shù)效果的功能對等。電影本質(zhì)是一種視聽結(jié)合的藝術(shù)，為了使觀眾獲得較好的觀影體驗，譯者在翻譯電影字幕的過程中除了將原作的內(nèi)容精準表達出來之外還需要兼顧字幕的藝術(shù)形式。本文多處采用了縮略詞如“ASAP”，譯者采取這種縮寫詞能夠更加貼合目的語讀者的實際應用，并且這種英文譯文顯示在電影屏幕上時能夠節(jié)省觀眾觀看字幕的時間，并且字幕顯示在電影屏幕上也比較美觀。電影中還出現(xiàn)了兩處大寫，如“I THANKYOU”,“Then they Are counterfeit drugs”。這部分的大寫起到加強語氣的效果，能夠提示目的語觀看者體會電影中人物的真實感情。

結(jié)語

文章以《我不是藥神》為例，以奈達功能對等理論為基礎，從語言、文化、語用和藝術(shù)效果的角度分析了字幕翻譯。其中對語言角度的描述主要是從修辭手法和轉(zhuǎn)譯入手幫助觀眾消除不同文化之間存在的差異；對文化層面的描述主要是從對文化詞語的增譯、減譯和轉(zhuǎn)譯入手，從而使得觀眾在觀影的過程中獲得與本土觀眾相同的感受。由于同一句話在不同的語境下有不同的含義，因此從語用角度分析字幕翻譯有主語，幫助觀眾準確理解原作所表達的意思。最后，由于電影本身就是一種藝術(shù)形式，所以譯者在翻譯電影字幕時除了將原作表達的內(nèi)容準確表達出來以外還需要兼顧電影字幕的藝術(shù)效果，從而給觀眾帶來較好的觀看效果。語言、文化、語用以及藝術(shù)效果在電影字幕中的應用有時不是以單一的形式出現(xiàn)，這四個方面的相互交織才使得電影的字幕更加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