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智萍
宮頸癌作為世界范圍內較常見的婦科癌癥,發(fā)病人數占婦科所有惡性腫瘤的15%[1]。HPV作為臨床較多見的嗜人黏膜鱗狀上皮及皮膚的脫氧核糖核酸(DNA)病毒,能在侵入基底細胞后不斷復制,損害宮頸組織后會引起宮頸上皮異型增生,從而發(fā)展為宮頸癌[2]。但HPV感染作為一個始動因素,可能存在其它因素參與協(xié)同,共同促進宮頸癌的發(fā)生發(fā)展[3]。致病菌、炎性細胞作為較多疾病的致病因子,可能通過影響陰道微環(huán)境而促進宮頸的癌性病變[4]。本研究選取我院近2年來收治的宮頸病變患者110例作為研究對象,探討HPV感染宮頸癌患者陰道菌群及宮頸炎性因子表達變化,現將結果報告如下。
選取我院2017年9月至2019年9月收治的宮頸病變患者110例作為研究對象,按照其病變程度不同將其分為宮頸癌組和癌前病變(宮頸上皮內瘤樣病變)組,每組55例,其中宮頸癌組主要包括鱗癌35例、腺癌12例、腺鱗癌8例,癌前病變組主要包括低級別子宮頸鱗狀上皮內病變(LSIL)32例、高級別子宮頸鱗狀上皮內病變(HSIL)23例,比較兩組患者一般資料,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本研究經我院倫理委員會審核并批準實行。
表1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
①參照《婦產科學》[5]診斷標準,所有患者均被確診為宮頸癌及子宮頸上皮瘤樣病變,且經病理學切片檢查證實;②34~65歲;③患者及其家屬知情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①合并子宮內膜癌、卵巢癌等其它生殖道腫瘤;②既往存在放化療史;③伴有糖尿病、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等免疫性疾?。虎芗韧鶡o性生活史;⑤已行全子宮切除術。
①陰道、宮頸分泌物收集:兩組患者均于治療前進行分泌物采集,先用不涂潤滑劑的無菌窺器暴露陰道,再用精密pH試紙接觸陰道壁,通過三根無菌長棉簽在陰道側壁往上1/3段近穹窿處進行旋轉,若棉簽上可見清晰的分泌物附著即代表取材成功;采用無菌窺器暴露宮頸陰道部后先用無菌棉球擦拭宮頸口表面黏液,接著將專用無菌棉拭子插入宮頸管內1.5~2 cm,棉拭子朝宮頸方向轉動5~8 s,取出棉拭子時注意不要觸碰到陰道壁以免影響檢測結果。②HPV檢測:采用HybriMax醫(yī)用核酸分子快速雜交儀和配套試劑盒對患者宮頸分泌物進行分型檢測,本次檢測共檢測出HPV-16、18、26、31、33、35、39、45、51、52、53、56、58、59、66、68等16種亞型,其中以HPV-16、18為主要高危亞型,采用DML2000型HCⅡ基因雜交信號擴大儀對宮頸分泌物中細胞HPV病毒載量進行檢測,按照配套的人類乳頭瘤病毒-脫氧核糖核酸(HPA-DNA)試劑盒說明書進行裂解、雜交、捕獲、信號放大、分析等實驗步驟進行操作,并讀取相對應的光學單位(RLU),以HPV-DNA病毒載量>1.0 ng/l為陽性[6]。③陰道菌群檢測:采用懸滴法對陰道分泌物進行檢測以確定滴蟲感染,通過革蘭氏染色法來確定細菌、霉菌感染,通過培養(yǎng)基培養(yǎng)試子來確定支原體和衣原體感染。④炎性因子水平:將宮頸口分泌物置于生理鹽水無菌試管內并進行離心處理,采取雙抗體夾心酶聯(lián)免疫吸附法檢測檢測炎性因子干擾素γ(IFN-γ)、白細胞介素2(IL-2)、白細胞介素4(IL-4)、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水平,儀器均為日立7060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試劑盒購自武漢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①比較兩組HPV-16、HPV-18、其它型、混合型、HPV-DNA陽性患者比例。②比較兩組滴蟲、細菌、支原體、衣原體、霉菌、混合菌、菌群感染陽性患者比例。③比較兩組炎性因子IFN-γ、IL-2、IL-4、TNF-α水平。④通過Spearman系數分析HPV-DNA陽性率與陰道菌群感染陽性率及IFN-γ、IL-6、IL-10、TNF-α水平的相關性。
宮頸癌組HPV-16、HPV-18、混合型及HPV-DNA陽性患者比例顯著高于癌前病變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HPV感染類型及HPV-DNA陽性率比較(例,%)
宮頸癌組滴蟲、細菌、支原體、衣原體、菌群感染陽性患者比例顯著高于癌前病變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陰道群菌感染類型及陽性率比較(例,%)
宮頸癌組IFN-γ、IL-2水平顯著低于癌前病變組,IL-4水平顯著高于癌前病變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宮頸分泌物炎性因子水平比較
HPV-DNA陽性率與菌群感染陽性率、IL-4水平呈正相關,與IFN-γ、IL-2水平呈負相關,見表5。
表5 HPV-DNA陽性率與陰道菌群、炎性水平相關性分析
宮頸病變包括發(fā)生于宮頸的各種疾病,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宮頸上皮內瘤樣病變和宮頸癌。宮頸上皮內瘤樣病變作為宮頸癌發(fā)生過程的必經階段,屬于1種癌前病變,多發(fā)生于性生活活躍的的婦女群體,因此通過比較宮頸上皮內瘤樣病變及宮頸癌患者陰道微環(huán)境變化,更有利于了解宮頸癌性病變的協(xié)同因素[7]。在宮頸病變發(fā)展過程中,局部組織會出現壞死、出血,從而發(fā)生感染,給致病菌在陰道的大量繁殖創(chuàng)造條件,而致病菌對陰道微環(huán)境平衡的打破會影響宿主免疫機制進而引起炎性因子表達的異常,因此需要增加對宮頸癌患者陰道微環(huán)境變化的研究,以為未來臨床預防及治療提供新思路[8]。
本研究結果顯示,宮頸癌組HPV-16、HPV-18型、混合型及HPV-DNA陽性患者比例顯著高于癌前病變組,提示宮頸癌患者高危及混合型HPV感染比例、病毒載量顯著多于宮頸上皮內瘤樣病變患者。HPV是乳頭瘤病毒亞群中一組無包膜、結構簡單的DNA病毒,沒有囊膜但包含72個殼微粒,目前已知數百種HPV基因型,其中大約有40種亞型和人類生殖器皮膚黏膜病變相關,根據致病能力可將其分為高危型和低危型,HPV-16、HPV-18即為最常見的高危感染型別,能隨基底細胞分化成熟而在表層顯露,一旦表層脫落,病毒即可釋放到周圍環(huán)境并游離于細胞核內,當機體免疫力低下或宿主基因發(fā)生突變時,HPV病毒發(fā)生整合進而發(fā)展為持續(xù)感染,從而促進癌性病變[9]。同時,胥莎莎等[10]的研究表明,多重混合型HPV感染是病毒持續(xù)性感染的危險因素,更易導致癌前病變,使得宮頸癌發(fā)生風險增高。低水平的HPV-DNA載量容易被機體免疫系統(tǒng)清除,而HPV-DNA病毒載量的升高能引起機體持續(xù)感染、使整合的病毒激活原癌基因,導致宮頸惡性病變。
宮頸癌組滴蟲、細菌、支原體、衣原體、菌群感染陽性患者比例顯著高于癌前病變組,提示陰道菌群失衡可影響宮頸病變的發(fā)生發(fā)展。滴蟲作為侵犯泌尿生殖道的一種常見病原體,侵入機體后能引起免疫應答反應,使得機體難以對HPV病毒進行免疫清除,給HPV大量繁殖創(chuàng)造條件。細菌中的厭氧菌能通過代謝產生胺及帶有致癌作用的亞硝基胺,并分泌磷脂酶C和A2,使得HPV的易感性增加。當支原體進入女性生殖道后,生殖道會發(fā)生局部炎性細胞浸潤,局部非特異性免疫反應的增強使得巨噬細胞不斷吞噬支原體,同時傳遞抗原給T淋巴細胞,T淋巴細胞被活化進而分泌多種炎性因子,導致免疫應答[11]。衣原體吸附于生殖道黏膜可損傷上皮細胞,使得機體發(fā)生炎性反應,其代謝產物增加宮頸局部堿度,損害宮頸及陰道局部免疫屏障,給其它病原體的吸附和侵入提供機會,HPV易感性增高。這與韓華等[12]的研究相符。
宮頸癌組IFN-γ、IL-2水平顯著低于癌前病變組,IL-4水平顯著高于癌前病變組,提示局部炎癥因子的表達在宮頸癌發(fā)展中發(fā)揮重要作用。IFN-γ由活化的自然殺傷細胞和T淋巴細胞產生,能幫助機體進行免疫調節(jié),增加其抵抗病毒感染的能力,因而可以對患者輸卵管損傷及其炎癥發(fā)展程度進行一定的反映。IL-2作為免疫應答及免疫調節(jié)中的核心因子,其表達的降低會減少巨噬細胞對腫瘤的殺傷活性,IL-4受激活的Th2細胞分泌,使得Th細胞向Th2細胞的分化加快,能使得淋巴細胞激活殺傷細胞等功能受到限制,從而減少腫瘤細胞的增殖和分化[13]。同時,HPV-DNA陽性率與菌群感染陽性率、IL-4水平呈正相關,與IFN-γ、IL-2水平呈負相關,也提示HPV病毒與陰道菌群及炎性細胞水平可能存在協(xié)同作用共同促進宮頸癌的發(fā)生發(fā)展,這與韓志娟等[14]的研究相符。
綜上,患者從癌前病變向宮頸癌進展過程中高危及混合型HPV病毒載量明顯增加,陰道菌群失衡更加明顯,炎性因子可出現異常表達,需要臨床醫(yī)師注意相關指標的異常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