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視角下的成長描寫和敘事

張開翔　王春

【摘要】《城南舊事》是林海音的重要代表作，其在當(dāng)代文學(xué)史上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在書寫過程中特點鮮明，相較于同時期其他的小說作品來說，其首次嘗試以兒童和女性的角度表達鄉(xiāng)愁、離別以及成長這些文學(xué)作品中比較常見的主題，其語言和文字十分質(zhì)樸，讀者在閱讀該作品時很容易被感染。對《城南舊事》的主題特色進行分析，可以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作品所表達的深層次內(nèi)涵，有助于人們更好地理解作品。

【關(guān)鍵詞】兒童視角;《城南舊事》;主題特色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 【文獻標(biāo)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21-0008-02

作為一名臺灣女作家，林海音所著的代表作《城南舊事》所描寫的卻是老北京人的生活，該書在出版之后，引起了無數(shù)大陸人的情感共鳴，每一個讀者都好似在作品中看到了屬于自己的童年。小說從兒童的視角出發(fā)，給人們展示了一幅北平人生活的畫卷，該書共有5個部分，隨著故事的不斷推進，作者與書中的主人公都漸漸長大了。這部作品是作者離開大陸多年之后所著，由于特殊的人地關(guān)系影響，因此在書中可以看到鄉(xiāng)愁、離別以及成長的主題是貫穿始終的。本文嘗試結(jié)合自身的理解和認識，從鄉(xiāng)愁、離別、成長三個角度，分析《城南舊事》的寫作特色以及藝術(shù)價值。

一、鄉(xiāng)愁主題——? 《城南舊事》的基調(diào)

林海音五歲到三十歲的時光是在北京度過的，25年的光影給林海音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而在其1948年到達臺灣之后，由于特殊的歷史原因，其與熟悉的北平闊別了數(shù)十年之久，在時間的堆積下，鄉(xiāng)愁變得愈加濃烈，這也是臺灣容易誕生鄉(xiāng)愁作家的重要原因。不同于鄉(xiāng)愁詩人余光中一次次反復(fù)謳歌故鄉(xiāng)的美好，表達對故鄉(xiāng)的思念。在林海音的筆下鄉(xiāng)愁好似淡淡的，閱讀《城南舊事》一書時，如果不仔細體味，鄉(xiāng)愁就好似一陣青煙一般一下就散去了。但實際上，鄉(xiāng)愁卻貫穿于《城南舊事》一書的始終，不同于其他作家反復(fù)將現(xiàn)在的生活與家鄉(xiāng)生活進行對比，林海音在書寫鄉(xiāng)愁時，則是嘗試想要將自己永遠無法回去的童年用手中的筆書寫下來，永遠地保存下去。林海音的童年時光是動蕩不安的，但是顯然對于一個兒童來說，其雖然能夠敏銳地感覺到周圍世界的變化，但是這些變化好似是“無傷大雅”的，在父母的呵護之下，童年依舊是充滿了快樂、無憂無慮的。《城南舊事》中，林海音對北平的民俗特色進行了全面地描述，北京城南的胡同和四合院，兒時所見的人和物，這一切的一切給了她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創(chuàng)作靈感，而對童年生活的追憶，何嘗不是鄉(xiāng)愁的一種外化。

對于林海音來說，雖然北平并非是自己的出生地，但卻是林海音童年、少年以及青年的成長之地，她在北平生活多年，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人生中難以忘懷的事情，因此，從真正意義上來說，北平可以算得上是林海音的故鄉(xiāng)以及成長之地。而且，在閱讀《城南舊事》時，相信有許多讀者對于椿樹胡同、梁家園、父親栽種的夾竹桃、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的手藝人，這些特有的風(fēng)物印象深刻，對于一名創(chuàng)作者來說，只有對這些事物有深厚的感情，才能有這樣的創(chuàng)作。

實際上，不僅僅是《城南舊事》這一書中，林海音用兒童的視角，細膩的筆觸，向讀者們描寫了自己對故鄉(xiāng)深深的思念之情，在其他的作品中，鄉(xiāng)愁也縈繞其間，比如說，在《苦念北平》一書中，僅僅只是通過書名中“念”這一字就可以看出作者對于闊別多年的生長之地——北平的無盡思念之情。

二、離別主題——? 《城南舊事》的底色

對于每一位不諳世事的兒童來說，在他們的童年時光都有著這樣或者是那樣的離別，而每一次的離別，則使得他們離自己無憂無慮的童年又遠了一分。在《城南舊事》中主人公英子也經(jīng)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離別，這些離別對于英子產(chǎn)生了十分深刻的影響。不同于今天生活在城市的孩子，童年生活里只有做不完的作業(yè)，千篇一律的游樂場、手機以及電腦等事物，生活在北京胡同巷子里的英子，在童年時遇到了許多有趣的人，這些人給她帶來了數(shù)不盡的歡樂，但是突然而至的離別，也讓她不知所措。童年里給英子帶來歡樂和幫助的人，最終都一一離開了，但是那時候的她太小了，尚不懂得離別為何物，但是這并不代表英子沒有傷心和不舍。在對離別的場景進行描寫時，林海音的筆觸是淡淡的，許多離別的筆觸描寫都十分的淡然，但是正是這份淡然，卻比那些歇斯底里的呼喊，來得更加動人。試想一下，作為一名兒童，對于離別以及死亡還未真正理解，在離別發(fā)生之后，能夠做到歇斯底里嗎？而作為讀者卻知道，此后英子與這些人將不會再相逢，在閱讀時難免會將自己的情感投入其中，英子生活里那些淡然的離別好似一下子就沉重了起來。

在英子的世界里每一次離別都意味著自己的童年又遠去了一分，離大人則又近了一分。對于英子來說，面對自己生活中每一個人的離開，她都感到無限惋惜，將自己的善意最大限度地釋放出來了。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人的離開，雖然使她傷心，對她的生活卻并沒有根本性的影響。直到作品的最后一部分，作者詳細描寫了英子與父親生活的點點滴滴，離別則顯得更加憂傷而動人。

作品的最后一個章節(jié)《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入選初中語文教材，在描寫父親時，作者筆下的父親對于英子無限疼愛，但是疾病最終無情地奪走了爸爸的生命，院子里面爸爸栽種的夾竹桃凋謝了，爸爸也猶如花朵一般永遠地離開了。在英子前面的人生里，她也經(jīng)歷過離別，但是這些離別離自己雖然近，卻好似又隔得很遠，英子對于這些離別是傷心和難過的，但是相較于父親的突然離去來說，那些離別好似就顯得無足輕重了，父親的離開，讓她徹底告別了單純、快樂的童年，顯得是那樣的沉重。

三、成長主題——? 《城南舊事》的脈絡(luò)

從無憂無慮的兒童，成長為獨當(dāng)一面的大人，這是每個人生活中都會有的經(jīng)歷，對于《城南舊事》的主人公英子也不例外，在小說的一開始，作者筆下的她還是一個到了中午太陽已經(jīng)曬屁股還不愿意起床的淘氣孩子，但是，在小說的結(jié)尾，英子卻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生活里的離別，至親的父親就此消失，英子的內(nèi)心悲痛無比，但是想到父親在臨終之前對自己的諄諄教誨、無限期盼，英子身上的孩子氣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她好像突然感受到了自己在這個家里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的責(zé)任，自己必須要替父親撐起這個家，才能不辜負父親的期望。《城南舊事》這一作品，從表面上來看，雖然描寫的是童年生活的美好，是作者對于自己童年的追憶，但是從根本上來說它的底色是悲涼的，無憂無慮，童心未泯的英子在生活的裂變下不得不成長為一個成熟懂事的大人，童年結(jié)束得那樣迅速而又決絕。

這既是英子成長路上所必經(jīng)的，實際上也是每一個普通讀者所必經(jīng)的，無論對成長期待與否，無論是否愿意直面，最終都會到來。人們希望能夠永遠留在美好的童年，但是時間卻不會有任何的憐憫。在《城南舊事》中，成長的主題是貫徹于作品始終的，雖然英子在一開始時看待這個世界時，是沒有任何憂愁與煩惱的，但是生活中那些或大或小的事情，卻將她從無憂無慮的孩子一步步變成了大人，也只有變成大人她才能夠挑起生活賦予自己的重擔(dān)。對于每個人來說，童年生活都是美好而溫暖的，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永遠留在童年，成長是必然的，而正因如此才讓人覺得童年的可貴。

四、《城南舊事》的文學(xué)價值

《城南舊事》從兒童的視角出發(fā)，以英子這一主人公的生活為切入點，描寫了其在成長路上的所見所聞，距離這本書1960年出版至今，已經(jīng)有了六十余年的歷史，但是其依然是許多初高中生以及成年人喜歡的書目之一，并且一版再版，可以看出該作品的魅力和價值是極大的。

同時，其在文學(xué)史上也有著極為重要的價值。林海音寫作這本書時，時值臺灣發(fā)起了五四新文學(xué)傳統(tǒng)的號召，在當(dāng)時所有的作品幾乎都是圍繞著五四新文學(xué)理論進行的，許多文學(xué)作品對當(dāng)時的政治化模式都有所體現(xiàn)，文學(xué)逐漸變成了政治的附屬品，其原有的價值被極大的消解，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一批回鄉(xiāng)作品出現(xiàn)，《城南舊事》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其對于當(dāng)時的文學(xué)界有著極大的影響，該作品的誕生有效豐富了當(dāng)時的文學(xué)作品類型，為當(dāng)時的文學(xué)界增添了一抹色彩。

總之，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在閱讀《城南舊事》這本書時，由于成長經(jīng)驗、生活環(huán)境等存在差異，讀者所能夠看到的主題也存在較大的差異，有的讀者被作者筆下所描繪的北平風(fēng)物所深深吸引，還有的讀者則為爸爸的離去感到扼腕，為英子的未來感到擔(dān)憂。而筆者則認為在這一作品中，鄉(xiāng)愁、離別和成長是貫穿其中的主題，也正是因為這些主題描寫所展現(xiàn)出來的獨特魅力，才吸引了讀者去探究和閱讀這一文學(xué)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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