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交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和接受程度的影響

生吉萍 王馨 劉穎鑫 羅云波

摘 要：通過OLS估計探究各因素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和接受程度的影響，并運用傾向得分匹配法（PSM）將個體特征相似的樣本匹配，研究風險交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和接受程度的影響。結果表明：對轉基因進行風險交流的大學生比未進行風險交流的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高15.4%。此外，生物知識學習情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對接受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據(jù)此結果，本文提出應充分利用互聯(lián)網信息技術創(chuàng)新風險交流模式、在大學期間設置相關課程普及轉基因知識和持續(xù)進行風險交流等建議。

關鍵詞：風險交流;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接受程度;傾向得分匹配

自1996年轉基因作物大規(guī)模商業(yè)化種植以來，全球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在不斷增長^[1]，但關于轉基因食品的爭議卻并沒有減少。2018年中國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為290萬hm²，位居世界第七。2008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啟動轉基因生物新品種培育科技重大專項，2020年是轉基因專項的收官之年，優(yōu)良品種產業(yè)化蓄勢待發(fā)。但由于缺少必要的知識儲備和信息交流機制，致使一些人對于轉基因技術的發(fā)展感到抵觸、甚至害怕和恐慌。在此背景下，面向大眾的轉基因風險交流就顯得格外重要。近年來，轉基因風險交流不斷發(fā)展和完善，但力度還遠遠不夠，絕大多數(shù)人對于轉基因還是一知半解?？梢哉f，促使民眾形成對轉基因食品的科學認知仍然任重道遠。而大學生是未來社會發(fā)展的主力軍，處于信息接收和傳播的最前沿，要想要讓全民對轉基因食品形成科學的認知，可以先從大學生群體入手。因此本文從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和接受程度出發(fā)，研究相關因素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的認知和接受程度的影響，并進一步根據(jù)傾向得分匹配法（PSM）研究風險交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和接受程度的影響。

1 文獻綜述

1.1 國外相關研究

自轉基因問世以來，就產生了許多爭議。而各國由于文化、政治等因素的不同對待轉基因食品的態(tài)度和管理模式也不同^[2]，目前主要有以美國、歐盟和日本分別為代表的轉基因管理模式。美國一直對轉基因食品實行寬松的管理模式，采取“可靠科學”的原則，其標識制度也是自愿標識，世界上最大的轉基因種子生產商孟山都也位于美國，正是美國這種寬松的管理模式使得美國成為轉基因作物種植面積第一大國。而歐盟采取的是嚴格的管理模式，其轉基因食品安全監(jiān)管在世界上最為嚴格，對轉基因食品管理采取“預防原則”，其標識制度為“定量全面強制標識，規(guī)定轉基因成分超過0.9%必須標識”。日本則屬于折衷的管理模式，對轉基因食品的管理采取“可靠科學原則”和“預防原則”相結合的辦法，其標識制度為“定量部分強制性標識，即對特定類別產品只要其轉基因成分含量超過閾值5%就必須標識”。但無論是哪種管理模式，都強調公眾在轉基因食品發(fā)展過程中的參與行為，公眾對于轉基因食品的風險交流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公眾的知情權，這極大程度上避免了如Starlink事件般的大型恐慌事件出現(xiàn)^[3]。

Huffman等^[4]強調渠道對于轉基因食品風險交流的重要性，認為加強現(xiàn)有渠道的維護是促進信息傳播的最好方法，比如加強政府官方網站的維護和運營，吸引更多用戶了解，但僅靠政府網站一個渠道來進行信息交流是十分有限的。而社會媒體則很好地解決了渠道有限這一難題。隨著信息技術的發(fā)展，媒體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越來越突出，但媒體的發(fā)展也使信息發(fā)布變得更容易，增加公眾辨別信息真?zhèn)涡缘碾y度，如Kalaitzandonakes等^[5]研究發(fā)現(xiàn)，媒體對轉基因食品的報道出現(xiàn)兩極分化現(xiàn)象：一些宣傳科普轉基因食品，另一些卻緊抓轉基因食品安全事件大做文章或毫無根據(jù)地抹黑轉基因。因此要采取適當?shù)姆椒ɡ煤妹襟w。

1.2 國內相關研究

轉基因食品風險交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作是轉基因食品的科普。我國對于轉基因的重視程度從政策上可以看出：2008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啟動轉基因生物新品種培育科技重大專項;在轉基因科普方面，2014年將轉基因生物技術的風險交流平臺系統(tǒng)的建設作為一大子課題增設到轉基因生物新品種培育科技重大專項課題中;在2015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中首次提到“加強農業(yè)轉基因生物技術研究、安全管理、科學普及”，這意味著政府層面認識到轉基因科普的重要性。

我國關于轉基因風險交流的研究還比較缺乏，目前已有的關于轉基因食品的風險交流的文獻比較少，相關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風險規(guī)制和公眾的風險感知：風險規(guī)制方面，陳瑩瑩^[6]認為，應該加強公眾參與、健全標識制度等轉基因食品風險規(guī)制法律體系;曹煒^[7]認為，應該加強轉基因食品風險規(guī)制中的行政裁量;董園園等^[8]認為，感知風險是人們對有害行為或可能產生危害的技術所帶來后果的主觀判斷和評估;項高悅等^[9]認為，消費者的轉基因食品風險感知與購買意愿有顯著負相關關系，即消費者對轉基因食品風險感知程度越高，其購買轉基因食品的意愿越低。

以往的國內外文獻對轉基因食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轉基因食品安全管理和公眾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方面。而隨著轉基因技術的快速發(fā)展，如何能讓公眾對轉基因食品有正確的認知越來越重要。目前，國內關于風險交流的研究還比較少。因此本文從風險交流這一角度入手，研究其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的認知和接受程度的影響。

2 描述性分析

整個調查時間持續(xù)了3個月（2019年12月—2020年2月），最終收集有效問卷518份。問卷調研對象為大學生，樣本覆蓋地域較廣，涉及除西藏、寧夏和中國臺灣外的其他29個省份。其中，男性占38.4%、女性占61.6%。問卷采用隨機信息的方式（即信息只隨機對一部分調研對象顯示），回收結果表明，看到信息和未看到信息的被調查者大約各占一半。被調研者獲取轉基因信息的渠道這一問題下，選擇網絡這一渠道的占比最大，其次是電視，可以看出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網絡媒體的影響巨大，而選擇受身邊人影響相對占比較少。

2.1 被調研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和接受程度

被調研的大部分大學生都認為自己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介于比較低到比較高之間，其中27%的學生認為自己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比較低，32%的學生認為自己對轉基食品的認知程度一般，33%的學生認為自己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比較高。而對于轉基因食品接受程度，有40%左右的學生表示比較能接受轉基因食品，38%左右的學生表示無所謂，27%左右的學生表示比較反對轉基因食品。

2.2 變量選取及描述性統(tǒng)計結果

本文探究的因變量包括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和接受程度。認知程度與接受程度都是采用利用李克特五級量表進行衡量，從1～5表示程度越來越高。核心自變量為是否進行風險交流，筆者在問卷中設置了一段轉基因知識文字，并在所發(fā)放的問卷中隨機出現(xiàn)，出現(xiàn)該段文字描述視為進行了風險交流，賦值為1;未出現(xiàn)該段文字描述視為未進行風險交流，賦值為0?？刂谱兞恐饕ㄞD基因食品健康影響、轉基因食品生態(tài)影響、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月消費水平、生物知識學習狀況、獲取轉基因食品內容的渠道、不同特質人群。有關變量說明及描述統(tǒng)計結果如表1所示。

3 實證分析

3.1 OLS分析結果

本研究采用OLS方法進行了3次估計，分別是：（1）以認知程度為因變量，不包含接受程度在內的其他變量為自變量;（2）以接受程度為因變量，不包含認知程度在內的其他變量為自變量;（3）以接受程度為因變量，包含認知程度在內的其他變量為自變量。從表2可看出，三種估計中風險交流對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和接受程度的影響都不顯著。在模型（1）中，轉基因食品健康影響、性別、生物知識學習情況都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年齡有顯著負面影響。模型（2）和模型（3）的估計結果相差不大，表現(xiàn)出轉基因食品健康影響、生態(tài)影響、受教育程度、月平均消費對轉基因食品接受程度都有顯著正向影響，年齡有顯著負向影響。具體表現(xiàn)為男生比女生認知程度高，這與以往的研究一致。大學學習過生物知識的學生比未學過的學生的認知程度高，但接受程度卻無顯著差異。這是因為學習過生物知識的學生對于轉基因的原理、知識更容易理解，所以認知程度也就相對較高。但是學習過相關知識并不代表一定認同，甚至可能會出現(xiàn)越了解越有質疑的情況。此外，大學生認為轉基因食品對健康和生態(tài)影響越安全，其接受程度越高，這也與常識相符。

3.2 PSM分析

本研究選取的是k近鄰匹配法，令k=1，即一對一匹配。根據(jù)是否在問卷中受到過信息干預中的“是”和“否”兩個選項將樣本數(shù)據(jù)分為處理組和對照組兩部分，其中受到過信息干預為處理組，未受到信息干預為對照組，并對處理組和對照組中個體特征相似的樣本進行配對。以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為例，平均處理效應模型如式（1）所示：

ATT=E[Y¹-Y⁰|X，Treat=1]（1）

式（1）中，ATT為處理組即進行過風險交流組的平均處理效應;Y¹表示進行過風險交流的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Y⁰表示未進行過風險交流的大學生的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Treat是虛擬變量，Treat=1表示進行過風險交流、Treat=0表示未進行過風險交流;X為協(xié)變量（包括年齡、性別等）;E為期望值。

風險交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接受程度影響的構建原理同認知程度模型。

3.2.1 傾向得分匹配的平衡性檢驗 從表3中處理組和對照組PSM前后檢驗結果可知，傾向得分匹配后，性別、年齡、月消費水平、獲取轉基因食品內容的途徑的偏誤減小，說明匹配后處理組與對照組的樣本均值更為接近，通過了平衡性檢驗。

3.2.2 風險交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和接受程度的平均處理效應 傾向得分匹配的平衡性檢驗通過后，要進一步對匹配后的樣本進行平均處理效應計算，展示出風險交流這一變量對于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和接受程度的差異。表4展示了匹配后處理組的平均處理效應分析結果，以及對應的標準差和t值。根據(jù)表4結果可知，處理組平均處理效應為0.154，即表示進行信息干預的大學生的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比未進行信息干預的高15.4%，這一結果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同時，進行信息干預的大學生的轉基因食品接受程度比未進行信息干預的高1.5%，但不顯著。

3.2.3 穩(wěn)健性檢驗 為保證結果的可靠性，本研究采用Bootstrap抽樣法，對3.2.2中得出的結果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如表5所示，認知程度和接受程度其結果與之前相差不大，通過了穩(wěn)健性檢驗。

4 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研究通過PSM得出進行過風險交流的和未進行過風險交流的大學生的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的平均處理效應差值為0.154，并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即進行過風險交流的被調研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比未進行過風險交流的被調研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高15.4%?？梢?，風險交流對于大學生提高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是有利的。進行過風險交流的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接受程度比未進行過風險交流的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接受程度高1.5%，但不顯著。這說明本研究中短暫的風險交流（展示信息）并未對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接受程度產生影響。此外，大學期間學習過生物知識對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

基于本文的研究，得出以下政策建議：一是風險交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大學生學習能力強，只要能夠開發(fā)出合適的與大學生進行風險交流的方式，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這也是全民科普的重要促進過程，而從大學生接觸轉基因信息的途徑來看，互聯(lián)網和電視是最廣泛的途徑，因此可以充分利用互聯(lián)網信息技術，創(chuàng)新風險交流模式;二是在大學期間設置相關課程，普及生物或轉基因知識。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期間學習過生物知識對轉基因食品認知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因此可通過設置相關課程提高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三是加強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的風險交流力度，完善風險交流機制。風險交流對大學生轉基因食品接受程度的影響不顯著，這說明雖然風險交流能夠短時間提高大學生對轉基因食品的認知程度，但不一定能在短期內改變其固有的對于轉基因食品的觀念。因此，政府和相關部門要持續(xù)進行風險交流，通過長時間和新觀念來改變大學生已有的對于轉基因食品的態(tài)度，從而促進轉基因食品的發(fā)展?！?/p>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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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of Risk Communication on Cognition and Acceptance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Among College Students——Based on OLS and PSM

SHENG Ji-ping¹，WANG Xin¹，LIU Ying-xin¹，LUO Yun-bo²

（¹School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and Rural Development，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²College of Food Science and Nutritional Engineering，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81，China）

Abstract：By OLS，this paper estimated the impact of various factors on the cognition and acceptance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by college students. In addition，we used PSM to match samples with similar individual characteristics to study the impact of risk communication on the cognition and acceptance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among college student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college students who conducted risk communication on GM had a 15.4% higher awareness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s than those who did not. In addition，learning biological knowledge had a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the cognition of genetically modified food of college students. Based on the results，this paper proposed some suggestions，such as making full use of the Internet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o innovate risk communication methods，setting up relevant courses to popularize GMO knowledge and carrying out risk communication continuously during university.

Keywords：risk communication;GMF;cognition;acceptance;P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