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
故土詩
唯有俯瞰,才能遠離。
這不曾作為我的借口,亦遮蓋不了對待生
活的態(tài)度,
自然就有了標簽和不斷地遷徙。
發(fā)黑的雨聲籠罩著
可能的意外說辭,譬如漫長的焦慮,
都與尺度有關(guān)聯(lián),對于我,
經(jīng)過文字的轉(zhuǎn)換,才能迎來長夜聆聽,
呼吸的起伏代表不了中年平和,
肉體主義即使是一場自由的拯救,
亦代表不了自己的一切。
在這里,我感到和她們是目標一致的,
不斷進化出遠景。故土的背后,
是難以愈合的隔離(如果恰逢命運的閃電),
或者什么都不是。
置于廢棄的事物間,遠離,目睹浮云
變得浩大,似欲崩潰。
“在我未醒之際,黃金
尋找白銀,這偉大的秘密,使我不停深入
自己,又不斷放逐自己,
直到……捏碎嘶叫聲,驚起鳥群?!?/p>
我來得不算太晚,即使我被驚醒也不算太晚,
無需顯得躊躇。
雜貨店解憂抄
偏僻的雜貨店我見過的上方
有一個醒目的鳥巢,在你的詩中孵出
嗷嗷待哺的五只小喜鵲,
僅僅限于“舊時間的新時刻”。而流浪貓
真假難辨來到我身邊,就好像
“身上的黑白并不輸給
黑白中的另一只貓”,這不是一般
意義上的“試探”。以至于
聰明越是絕頂,場面越像是你在“打過叉的
角落”誤入歧途。假如你不寫詩,
你就無法在雜貨店通過一首詩兜售
“新鮮的啞謎”,即使我不知道
管不管用,這不同于規(guī)則有很多的
混亂和謊言。沒有比蘋果的陰影
更像虛度春天那樣無辜,且不說我們之間
還隔著孤獨的雜貨店。要是我
不需要任何反證,“現(xiàn)實就不會比一個
秘密更接近站在鏡子前的
我中有你”?;瘖y術(shù)怎么會偏向
年輕的可能,要知道時間曾慷慨地
站在你這邊,哪怕五只小喜鵲
用你我之間的距離保持著
“晦暗的底價”。此處省略草木的籍貫,
但你會遇到一首詩的流浪貓,
或是,它潤色過雜貨店里的貨品,
甚至“賬單列出了比價格本身
更多的賜予”,門外滿眼都是梧桐葉
寂靜的枯黃。
重復(fù)有時不意味著反復(fù)詩學(xué)
自我空無,注視著
不在那里的空無,和在這里的空無。
——華萊士·史蒂文(Wallace Stevens)
野史在你的耳鳴中解決了
正史所有的難題,儀式僅是臨時性的效果。
縫隙環(huán)繞的是風(fēng)景,不必由時間決定
縫隙的大小。相比之下,你把閃電
重新歸還于傾聽,這不同于新生的詩學(xué)
還需要擲骰子來決定。你是你唯一孤僻的碧藍,
掙脫了鏡子的反光,就像是有一種面具
在川劇永無休止的變臉中,等待著
把你再次變回去。占星術(shù)布置過
黑暗中的療效,幫助你適應(yīng)黑暗是你的
里程碑。反方向在你的路上引申到
事情的另一面如同世界的另一面,
純粹的冬日替天空的守夜人
忠實于舊電影的臺詞:雪在雪中
引發(fā)一場野蠻的雪崩。這還不如接近
寂靜的重量,以至于月光的傷口
同黑夜一樣偏僻,最明顯的,白云比你
先習(xí)慣了信物的鎮(zhèn)靜,甚至連老虎
短暫的動蕩幾乎不可能。有時,
自我的傾聽并不完整,仿佛有些事還需要
反復(fù)醞釀,關(guān)于遷徙的語言沒有什么
值得隱瞞,即便盡頭也是另一個圓圈的開始。
更有時,牽引風(fēng)聲的是新自然,
一個散漫的隱喻像是完成自身的雨聲,
又恍如預(yù)言:重復(fù)有時不意味著
很多的你混跡冬天的樹林。
小傳統(tǒng)
友誼學(xué)來自雙重清洗。你身上
有廢墟主義者的影子,從范圍上講,
它比我們的另一個人的生活
更接近同一個人的牢籠。就如同相互見證時,
我和你交叉著一個雙重生活。
在我之前,或許沒有誰會把它看作
為時代的小傳統(tǒng)提供了結(jié)構(gòu)。小火車站的安檢
確認了我們的安全,你從未想過
肺炎簡史還忠實于遙遠的事物,就好像
反省的時間取代了自省的影子。
出席過花草的葬禮,促成我們和自己
握手言和就仿佛促成了一場神秘的友誼。
醫(yī)療口罩遍布于防毒面罩的語言,
和你我的,完全不同——在最低限度上,
每一次接觸迅速完成了小傳統(tǒng)。
以至于黑暗中的鳥獸插隊于
我們的局限,這樣的處境其實沒有別的風(fēng)景。
使用詩的治愈遠勝于現(xiàn)實的療傷,
在我身上,你會被引入到一個安靜的角落,
就是和天賦分享漩渦的可能性。
未來過渡到今天就像這個冬季,
尤其擅長于邀請。五瓶酒租用了我們的午餐
和晚餐時間,恢復(fù)電量需要互換
你成為我,才能讓語言在熟悉的環(huán)境
看上去不是狼藉一片的生活。
責(zé)任編輯 陳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