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思想中傳統(tǒng)家國情懷的理論意蘊與時代價值

◎李 玲

（重慶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重慶 401331）

馬克思、恩格斯提倡“無產(chǎn)階級應該具有徹底的愛國主義精神”，家國情懷蘊含了馬克思主義的人類情懷。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中國夢是國家情懷、民族情懷、人民情懷相統(tǒng)一的夢。中國夢把國家、民族和個人作為一個命運共同體，把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和每個人的具體利益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固有的“家國天下”的情懷。[1]家國并重是習近平總書記治國理政的基本情懷。在新時代，研究古代著名思想家孟子的家國情懷思想具有理論與現(xiàn)實的雙重價值。一方面，這是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和發(fā)展，對于新時代豐富家國情懷的內(nèi)涵與價值，推動家國情懷的探索與研究奠定一定的理論基礎；另一方面，這也牢牢弘揚了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培育家國情懷的重要講話精神，對于新時代增強民族凝聚力、建設幸福家庭、加強社會公德等方面具有一定的指導作用。

一、孟子思想中傳統(tǒng)家國情懷的理論意蘊

孟子的“仁、義、善”等諸多思想都滲透著中國傳統(tǒng)的家國情懷，其中的義利之辨及仁政思想貫穿著家國一體的理念，民生和德治思想踐行著天下一體的情懷，個人修養(yǎng)與道德教化思想體現(xiàn)著忠孝一體的價值追求。

（一）家國一體：以仁義構(gòu)家國

“仁”“義”是孟子的主要思想，仁政思想是孟子“仁”“義”思想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家國情懷思想的充分彰顯。孟子主張以仁義構(gòu)家國，他提出要區(qū)分“義利之辨”，施行“仁政”來治國理政，從而實現(xiàn)家國一體。

厘清義與利，方可與民同樂。孟子提出“義利之辨”，主張施行仁義，方可上下有序，否則將致人人思己利，最終使得家亂國危。孟子特別推重“仁”“義”，他認為堅持“仁”就是遵循“人心”，而堅持“義”就是行“人之正路”[2]；當“生”與“義”發(fā)生碰撞時，他選擇舍棄生命堅持義：“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盵2]關于“義”與“利”的選擇，孟子堅持“義”先于“利”。如孟子見梁惠王，梁惠王問到老先生不遠千里而來，是對我國有利吧！孟子答曰:“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茍為后義而先利，不是不饜。未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3]對于梁惠王，孟子極力推崇仁義，是要舍去“利”嗎？并非如此?！袄笨梢苑譃槿N：利己、利他、共利。孟子表面上要求梁惠王只要講仁義就可以了，不必講利，實質(zhì)上堅持的是一種共利之下是“義”，一種滲入到“義”范疇的共利，而他所反對的是君王只圖自身利益的那種“利己”思想。孟子所呼吁的“仁義”，事實上是要求統(tǒng)治者梁惠王以老百姓為出發(fā)點，以仁愛為基礎，遵循自然規(guī)律發(fā)展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遵循生態(tài)發(fā)展規(guī)律，合理利用自然資源，保護自然環(huán)境，孟子希望梁惠王能夠做到讓老百姓不饑不餓，讓七十歲的老人能夠有肉吃，有衣穿，以此來讓天下歸服。孟子雖把“義”放在“利”的前面，但他向梁惠王宣傳的這些主張，對人民有利，他所推行的“義”，其核心思想?yún)s是在為人民謀“利”，人民安定了，國家也就能鞏固，因而對國家也有利。可見孟子的主張是人民、君主和國家互利、共利、雙贏、都贏，即通過仁義來安撫人民、治國理政，以仁義構(gòu)家國，真正實現(xiàn)家國一體，與民同樂，暗含孟子濃厚的家國情懷思想。

踐行仁政思想，方可安定家國。孟子的“仁政”思想有兩個方面的蘊義：縱向而言，孟子的政治思想是對孔子“為政以德”思想的繼承與發(fā)展；橫向而言，孟子的政治思想源自人性理論，人人都有不忍人之心，將不忍之心實行于治國理政，就是不忍人之政，即仁政，或者“王政”“王道”。[4]不管是縱向還是橫向，孟子的“仁政”思想都體現(xiàn)著“仁”“義”思想，貫穿著孟子家國一體的深厚家國情懷。其思想之本即是“以民為本”，其思想精髓即是對人民的深切關懷，其目的即使人民安居樂業(yè)，國家繁榮昌盛。孟子的“仁政”思想具體表現(xiàn)為：政治上，孟子提倡“以民為本”“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5]首先，孟子從地位上分析了君王、臣民與國家之間的關系，他把人民的地位置于首，國家和君主則位居其后，足見孟子十分重視人民的地位。孟子還認為“出忽爾者，反乎爾者也。”[2]對于有過錯的國君，臣民應予以規(guī)勸，規(guī)勸無果便可推而替之。另一方面，經(jīng)濟上，孟子堅持民生，他要求君王“施仁政于民，省刑罰，薄稅斂，深耕易耨，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3]，如此便可達到“仁者無敵”，實現(xiàn)王道富民主張，安定家國。此外，孟子提倡讓農(nóng)民擁有一定的土地使用權(quán)，百姓可以自力更生，同時減輕賦稅，使百姓可以安居樂業(yè)?！叭裘?，則無恒產(chǎn)，因無恒心。茍無恒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己?！盵6]孟子認為，恒產(chǎn)是恒心基礎[7],要給予百姓一定的恒產(chǎn)，即滿足人民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使人民擁有穩(wěn)定的經(jīng)濟來源，這樣才能讓老百姓有恒心，有了一定的恒心，才能滋生一定的道德觀念與行為準則，老百姓的生活才能穩(wěn)定，社會也因此能安定，亦即家國安定。

（二）天下一體：得民心贏天下

天下在于人心?！暗闷涿裼械溃旱闷湫模沟闷涿褚印盵6]。孟子認為，民是天下的根本，得民是得天下的根本，得民心是得民的根本。天設君是為民，百姓是天下的根本，統(tǒng)治者的天職就是要保民安民、為民利民。孟子把能否保民利民安民，得人民擁護視為能否得天下成王的根本、根據(jù)君權(quán)取得的實質(zhì)在于能否保民利民[8],孟子的思想，無不貫穿著其以民為本的準則，踐行著天下在于人心的觀點。比如，關于“勇”的問題，孟子要求齊宣王擴充“小勇”為“大勇”，學習先王舍棄匹夫之“小勇”，選擇為老百姓、為全天下謀福祉的“大勇”。談到用人問題時，孟子指出要普遍了解民意，并以民意為準則來識別和選拔人才。當談及戰(zhàn)爭時，孟子指出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因素并不是天時和地利，而在于人和。當遭遇戰(zhàn)爭時，孟子勸諫齊宣王要兼顧民心，以民生為基礎，考慮百姓的生存，選擇撤兵。孟子認為留住人民靠的不是國家遼闊的疆界，保衛(wèi)國家靠的不是山川的險阻，威懾天下靠的也不是兵器的銳利。孟子還提出兩個假設來警戒君王施行仁政是至關重要的，從反面分析了得民心的重要性。第一，孟子指出假設：統(tǒng)治者看見豬狗吃人的糧食不制止，看見路上有人餓死也不愿意發(fā)放倉庫里的糧食，等到人死了，便借言說是年成不好所致，這與自己殺了人，卻說是兵器所殺，與我無關是同一性質(zhì)。第二，孟子設想災荒之年，年老體弱的百姓都輾轉(zhuǎn)死于溝壑，年輕力壯的百姓四散逃荒，而君王的國庫充盈，糧倉充足，這就是身居高位而怠慢甚至殘害百姓。對于此，百姓便會報復，國家便會日漸衰敗，因為人民才是國家“社稷”的根本，“王道”始興的源泉。他還指出桀、紂之所以喪失天下，就是因為沒有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失去了民心，也因而得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人和的力量便是民心所向，民心所向便是王道的源泉。

施仁政，踐德治。除了強調(diào)天下在于民心之外，孟子還談到得民心有其道。他進一步指出贏得民心的方法，具體而言便是施行仁政，實施德治。孟子通過對商周兩朝“王道”得失歷史經(jīng)驗的剖析得出，君王行事須依順民意，依順民意即順應天意，如果作為一個統(tǒng)治者不能把人民當作國家統(tǒng)治的根本，那么他當然就不會有合于人的善性的仁政措施，更無從談起“王道”天下的實現(xiàn)。[7]因此，孟子要求統(tǒng)治者：一要“樂民之樂”“憂民之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2]，君王若是能夠做到為老百姓的快樂而快樂，為老百姓的憂愁而憂愁，那么老百姓也會為君王的快樂而快樂，為君王的憂愁而憂愁，如能做到因天下而樂，因天下而憂，那么讓天下歸服便如同探囊取物。二要“尊賢使能”“俊杰在位”“廛而不征”“法而不廛”“譏而不征”“助而不稅“無夫里之布”[3]，君王若是能夠尊重德高者，任用有才者，那么天下之士皆愿在朝謀官；面對做生意的人，君王若是能夠做到只抽取倉貨稅或者不收取倉貨稅，那么天下的商人都會樂于把貨物存放于市場；面對旅客，君王若是能夠只稽查不征稅，那么旅客就會絡繹不絕；面對種田的人，君王若是能夠助耕公田、免除地稅，那么全天下的農(nóng)夫都會樂于耕種；針對居所，君王若是能夠免除役錢、免除懲罰性的稅，那么僑居之人便會接踵而至。君王若能實行這五項措施，那么就能征服全天下百姓，就能無敵于天下。三要實行井田制，公正公平劃分田界，分發(fā)田地、訂立俸祿制度，讓老百姓衣食無憂，同時設立庠、序、學、校等來教導老百姓，使人明道理、知人倫?？梢姡跸胍玫教煜?，就必須先得民心，要得民心，就必須要以民為本，老百姓想要的就要為他們積聚，老百姓所厭惡的就要舍棄，要施行仁政、做到與民同患難、共享樂，方可得到民心，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得到天下，亦可安定家國。

（三）忠孝一體：塑修養(yǎng)報家國

加強個人修養(yǎng)，方可“內(nèi)圣外王”。孟子十分重視個人修養(yǎng)，他提出“不動心”“四端說”“反諸求己”“與人為善”“誠”等思想。其中“不動心”指的是不因為處境待遇等外部件的變化而改變心態(tài)的境界，要達到這種境界，需要知言而不惑，氣盛而意志堅定。一方面需要“知言”，即思想認知能力的表現(xiàn)，孟子曾指出：“持其志，無暴其氣?！盵3]思想意志與感情意氣是雙向的，思想意志是感情意氣的統(tǒng)帥，感情意氣是充滿體內(nèi)的力量，思想意志到哪里，感情意氣就跟隨著到哪里。思想意志專一，才能調(diào)動感情意氣專一，感情意氣反過來也會影響思想意氣。另一方面需要培養(yǎng)“浩然正氣”，即一種強大、剛毅的道德情感，是一種在道義原則指導下的日積月累的道德實踐成果。培養(yǎng)浩然正氣不僅要孜孜不倦、有所作為，還要懂得辨析言辭。對于偏頗的言辭，要清楚其被遮蔽而不明事理的部分；對于過分的言辭，要知道其耽溺而無法自拔的部分；邪僻的言辭，要了解其乖張不正的原因；對于搪塞的言辭，要明確其理屈詞窮的根源。關于“四端說”，孟子認為“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3]同情之心、羞恥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是人人皆有的。先王也是因為了有憐憫別人的心情，才有了憐憫別人的政治。相應君王想要施行王道，就必然要憑借憐憫別人的心情，施行憐憫別人的政治，因而就必然要懂得將同情之心、羞恥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擴充起來，擴充它們就等同于擴充人的仁、義、禮、智等品質(zhì)，如此一來治理天下便是如魚得水。關于與人交往，孟子認為應堅持“與人為善”“反諸求己”，對于自己沒做好的事情，不應埋怨他人，應反過來在自己身上追根溯源，找出短板，彌補過失。別人指出自己的過錯，或者提出好的建議，應向子路、禹和大舜一般虛心接受，學會舍棄自己的不足，學習并吸收別人的長處，以此來充實自己。作為君王更應該學會自我反省，與人行善，獲取民眾的信任，這既是交往之道，也是治國理政之道。孟子還提倡“誠”“反身而誠，樂莫大焉”。[2]首先要以誠為出發(fā)點，明白什么是善，要懂得誠是自然的道理，思慕誠是做人的道理。做到至誠便可以“悅親”“信于友”“獲于上”“治民”，此乃“內(nèi)圣外王”之路。

培養(yǎng)孝悌思想，以此安家立國。孝就是指要孝順、服從父母；悌，就是指要敬重、順從兄長。《孝經(jīng)》提出：“孝為百順之首”，可見“孝悌”思想作為一種社會道德風尚，受到人們的高度重視。孝悌思想主要包括長幼有序，人性博愛，它強調(diào)作為子弟，應敬重父兄，作為晚輩，應善事長輩。孝悌思想不僅具有歷史意義，還具有社會意義。古人提倡孝悌思想是為了維護宗法等級秩序。如圣人孔子認為“孝”乃人之根本，儒家提倡孝是一切道德規(guī)范的基石，孝貫穿于一切行為的始終，從君主到平民，包括孝順父母、治國安邦等一切活動都離不開孝。孟子繼承孔子孝悌思想，并且認為孝悌思想是治國理政的基礎，培養(yǎng)臣民的孝悌思想是為政的前提。[4]孟子提出“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笨梢?，孟子也十分重視孝悌思想，他強調(diào)“孝”在各種人倫品德中的優(yōu)先地位，并指出侍奉雙親是最重要的，守護自己是最根本的。孟子贊賞曾參對待父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孝順，做到了既“養(yǎng)口”又“養(yǎng)志”，可謂奉養(yǎng)意旨，孟子也贊賞舜孝養(yǎng)父母，親愛兄弟的品德。在孟子看來，舜對孝悌之道的踐履是純美無瑕的，舜的孝悌行為不僅發(fā)自肺腑，而且自始至終。尊敬雙親是為政的前提，舜做到了以天下來奉養(yǎng)自己的雙親，也因而實現(xiàn)了王道。因此，培養(yǎng)孝悌思想是安家立國的理論保障。關于孝悌思想的社會意義，任何一個人的道德情感都源自孝悌思想，“孝悌”雖源自家庭觀念，但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家庭是社會的細胞，也是國家的基本單位。只有家庭安定和睦，社會才能和諧發(fā)展，國家才會長治久安。

二、孟子傳統(tǒng)家國情懷思想的時代價值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5年春節(jié)團拜會上講到，“不論時代發(fā)生多大變化，不論生活格局發(fā)生多大變化，我們都要重視家庭建設，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風”“使千千萬萬個家庭成為國家發(fā)展、民族進步、社會和諧的重要基點?！盵9]可見家國情懷思想不僅具有豐富的理論價值，還具有重要的時代價值，可以為新時代治國理政提供精神養(yǎng)分，具備一定的實踐指導意義。新時代，研究孟子的家國情懷思想，是對習近平總書記家國情懷重要講話的深刻實踐，可以增強民族凝聚力，可以推動幸福家庭和社會主義公民道德的建設。

（一）蘊含了增強民族凝聚力的智慧

新時代以人為本，堅持人民主體性，以人民為中心的思想與孟子的民本思想息息相關，是對孟子的民本思想的繼承與發(fā)展。孟子堅持“以民為本”“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5],孟子主張民貴君輕，他充分肯定人民的地位，[10]孟子認為君王要治理國家就必須把人民群眾放在第一位，要把“義”放在“利”的前面，要為人民謀“利”，要做到與民同樂，人民安定了，國家才能鞏固。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人民群眾中蘊藏著治國理政、管黨治黨的智慧和力量，從嚴治黨必須依靠人民”[11]。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人民群眾是治國理政的基礎，中國共產(chǎn)黨治國理政必須始終同人民群眾保持血肉聯(lián)系，中國共產(chǎn)黨必須堅持人民立場，堅持人民當家作主。新時代以人民為中心的思想是基于孟子的“民本”思想的基礎之上，一方面始終堅持人民的主權(quán)地位不動搖，另一方面積極拓寬群眾參與政治的渠道，是提升人民的“主人翁”意識的生動體現(xiàn)。

新時代群眾觀點、群眾路線的思想與孟子的民生思想緊密相連，是孟子民生思想在新時代的彰顯。孟子十分關注民生，他提出“若民，則無恒產(chǎn)，因無恒心。茍無恒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己?！盵6]他所主張的井田制，輕薄稅等思想，堅持要劃分一定的田地給人民，給予人民一定的物質(zhì)基礎，并且減輕他們的物質(zhì)負擔，滿足他們的基本物質(zhì)生活需求，即“制民之產(chǎn)”，如此一來，便可穩(wěn)定民心。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對困難群眾，我們要格外關注、格外關愛、格外關心，千方百計幫助他們排憂解難”[12]，“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12]。習近平總書記也十分關心人民群眾的生活，他強調(diào)中國共產(chǎn)黨要為人民的美好生活而努力奮斗，要充分踐行群眾觀點、群眾路線。新時代群眾觀點、群眾路線的思想是基于孟子的“民生”思想的基礎之上，始終堅持一切為人民群眾，全心全意為人民群眾謀幸福的目標訴求。新時代堅持人民群眾的主體性地位，堅持群眾觀點、群眾路線的思想，可以凝聚民心，對于增強中華民族凝聚力具有重要的價值引領作用。

（二）凝聚了建設幸福家庭的思想精華

新時代的“大國小家向來一體”的理念汲取了孟子的孝悌思想，既是對孟子孝悌思想的充分實踐，也是新時代建設幸福家庭的必要環(huán)節(jié)。孟子十分強調(diào)孝悌思想，他強調(diào)孝的思想在人倫道德中是第一位的，孝養(yǎng)父母、親養(yǎng)兄弟是為人為政的前提，是安家立國的精神支柱。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民族歷來重視家庭。正所謂‘天下之本在家’”[13]，習近平總書記將家庭與社會視為命運共同體。一方面，新時代的實踐中涌現(xiàn)出許多最美家庭，如新冠疫情期間，湖北日報記者余瑾毅，她在面對著感染風險的前提下，不懼重癥隔離病房，仍然選擇近距離與20名患者接觸，只為記錄了武漢早期隔離病房的狀況，她的丈夫崔駿也于疫情期間在華園社區(qū)當志愿者，與妻子并肩戰(zhàn)斗。他們自覺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舍小家為大家，自覺踐行家國一體的思想。另一方面，隨著社會結(jié)構(gòu)的變革，物欲世界的橫流，功利主義思想的盛行，處于新時代的青年人逐漸淡化了孝悌思想，敬重長輩、孝順父母、謙遜待人等優(yōu)良傳統(tǒng)在青年人的思想中悄然褪色，親情逐漸冷漠淡薄。這種社會現(xiàn)象是極為不利的，不僅不利于美好家庭的建設，甚至會對國家產(chǎn)生一定不利影響，因而新時代更應加強青年人孝悌思想的培育，以此建設幸福家庭，進而建設美麗國家。

（三）提供了建設社會公德的精神養(yǎng)分

新時代社會主義公民道德的建設充分吸收了孟子的道德修養(yǎng)教化理論，有助于人們創(chuàng)建社會主義的先進精神文明。孟子高度重視個人的道德修養(yǎng)和國民的道德教育，對于人的個人修養(yǎng)，他認為應講誠信、重道義、常反思、遏貪欲、交良友、有擔當，[14]不僅是人民要提高個人修養(yǎng)和道德素質(zhì)，統(tǒng)治者更應該注重個人修養(yǎng)，通過修身律己實現(xiàn)“內(nèi)圣外王”。對于國民的道德教育，孟子認為統(tǒng)治者是主動的教育實施者，群眾則只能是被動的受教育者，因而要設立庠、序、學、校等來教導老百姓，使人明道理、知人倫。2019年10月27日印發(fā)的《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加強公民道德建設、提高全社會道德水平，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的戰(zhàn)略任務，是適應社會主要矛盾變化、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迫切需要，是促進社會全面進步、人的全面發(fā)展的必然要求。[15]可見人民的道德修養(yǎng)對于個人和國家都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孟子的道德修養(yǎng)理論對于當今社會主義公民的道德建設，以及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建設都具有積極的借鑒意義，可以為新時代加強社會公德的建設提供精神食糧。通過繼承與發(fā)展孟子的道德修養(yǎng)理論，并結(jié)合新時代的發(fā)展特點，從而實現(xiàn)個人素質(zhì)的提高。對于積極構(gòu)建社會主義公民道德，創(chuàng)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進而促進和諧社會的建設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

三、結(jié)語

生于戰(zhàn)亂時代的孟子，拖著年邁的身軀，不辭勞苦地奔走于諸侯國之間，窮其一生都在游說諸侯國君施行“仁政”，只為讓百姓不再受戰(zhàn)亂煎熬之苦，實現(xiàn)自己保護人民的志向。孟子堅持以仁義構(gòu)家國，實現(xiàn)家國一體；堅持以民心得天下，實現(xiàn)天下一體；堅持塑修養(yǎng)報家國，實現(xiàn)忠孝一體。孟子的諸多思想都飽含濃厚的家國情懷，不僅為古時君王治國理政提供了思想啟迪，為新時代繼承與發(fā)展中華民族優(yōu)秀文化奠定了理論基礎，還為新時代治國理政提供精神養(yǎng)分，為新時代增強民族凝聚力、建設幸福家庭、建設社會公德等方面提供一定的指導作用，因而孟子的家國情懷思想具有豐富的理論與時代價值。